一种达米安韦恩的集合体？
什么时候达米安韦恩还能有集合体了？
还有那个定语，这个世界。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世界的【达米安韦恩】应该还是个婴儿。”
不义达米安翻了个白眼：“所以才说是集合体，而且还是重启之前的——看起来污染的确对你的思维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不义莱克斯假装没听见不义达米安的讽刺，毕竟现在这种关键时刻，什么都比不上情报重要，而众所周知，不义达米安这家伙的确就不怎么会好好说话，性格也多少带着点恶劣。
不义莱克斯之前在不义联盟的时候又不是没和这个小孩接触过，在这种时候纠缠于对方的恶劣言语完全没有意义。
他是个聪明人。
也因此和同样是聪明人的不义达米安交流，完全没有那么费劲。
某种程度上来说，两次强调重启之前的世界本身就已经证明了一点什么——毕竟怎么说呢，平行世界穿越过来的家伙，就这两个人最特殊，有些情报的产生完全来自于非科学的领域。
不义莱克斯还稍微好点，不义达米安简直就是深陷其中难以自拔，情报获取的越多，人越凄惨，上一次的昏迷差点死掉就是因为这个，至于说这一次更完美，身体都不再单独属于个人——多少有点多灾多难的buff在身上。
不义莱克斯其实早就对自己之前所看到的影像有所猜测，重启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毕竟神速力者完全可以做到这一点，只要速度够快，他们完全能跑回过去干扰历史进程，从而导致世界重启，一切倒带重来。
这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就不义世界那个倒霉的样子，说老实话，就连不义莱克斯自己都动过片刻让不义闪电侠重启宇宙改变悲惨历史的念头——虽然最后谁也没实行就是了。
重启，从来都不是什么大事。
大事在于集合体这个词所表达出来的含义。
总所周知，一个世界只有一个达米安韦恩，甭管是复制克隆还是基因培育，或者是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方式，每个人在世界上都是一个独立的锚点。
达米安韦恩这个锚点是恒定的，就算一比一复刻，世界承认的达米安的定义也就只有一个，他们的意志也只有一个。
而如果这种锚点变多，达米安韦恩的数量变多，甚至能多到成为所谓的集合体——这种情况通常只代表两种可能。
第一种，这些达米安韦恩全是平行世界的家伙，就好像不义世界的达米安韦恩一样，可能因为意外的情况掉落到其他的世界，然后被迫成为集合体的一部分。
第二种，也是不义莱克斯最不希望是现实的一种，那就是这些不义达米安韦恩全是同一个世界的存在，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同一个宇宙还变成了集合体，大概可能是因为这个世界重启了太多次。
说真的，不义莱克斯是很不希望可能是第二个，但毫无疑问，面前的不义达米安用一种该死的属于聪明人之间的默契锁死了第一条的可能性。
他甚至还能在不义莱克斯沉默的时候发出嘲笑：“我以为你对这个世界的混乱已经有所准备了？”
“但那不代表我不能表示惊讶。”
不义莱克斯一边说着，脸上的表情倒是凝重：“情报来源准确？”
不义达米安：“我以为你该知道。梦境。”
不义莱克斯：“但也有被欺骗的可能。”
毕竟自从这些污染能够干扰视线和精神之后，不义莱克斯实在是不能对于自己视线所看到的保持完全的信任——这些污染简直就是在眼见为实这个法则上面狂踩。
不过不义莱克斯也确实没觉得不义达米安能真的一无所知的被欺骗就是了，毕竟蝙蝠家的成员，甭管身处于哪个阵营，本身的技能点和敏锐是不会变的。
不义达米安到底是不义蝙蝠侠的孩子，血脉传承、基因甚至是后天不那么多的培养综合在一起汇聚成为现在的不义达米安，他的能力在很多方面毋庸置疑。
提一句纯属是确认而已。
只不过按照不义达米安的态度，看起来他知道的远比想象中的要多。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如果说这一趟梦境反馈给不义达米安的除却不再完全属于自己的身体和从濒死被抢救回来的性命之外的东西还有什么，那就只剩下多到完全可以撑爆一个人脑袋的信息量了。
身体的大部分疼痛也基本都来自于这个，承受了属于代价的一环，自然会得到让人满意的答案。
“这一次的梦境我是全程参与的，不止一次重启。”
“就我目前知道的消息，应该是在最初的一个周目，蝙蝠侠感染了小丑病毒，超人失去了大都会，绿灯侠失去了海滨城。”
“然后就是闪电侠——在多次倒带重开的后期他出现过几次，但是每一次状态都很差，我不确定是不是他造成了重启。”
毕竟虽然每次都是昏迷之后就开新周目，但是每次新周目之前都是有短暂的黑暗的，意识体和真实世界的时间感知流动并不相同，不义达米安根本无法确定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义莱克斯：“你掌心的达米安集合体也不能确定？”
不义达米安摇头：“不能。”他顿了顿：“我和他的经历在最初的几周目之后基本相同，如果我不知道，他应该也不会了解。”
况且——“这只是一道存在的证明，本身不具备活性。”
不义莱克斯：“所以他其实并没有自我意识？”
不义达米安：“对。”
这只眼睛从某种程度上更像是一种保险栓，就像是不义达米安一开始说的，抗体——最大的作用可能就是对于在污染的侵蚀之中保护被寄宿的身体，提高身体的素质，顺便大概还有点危险预警的作用。
那是每一次世界重启留下的证明。
在彻底苏醒前的最后一次倒带，不义达米安在自己的手掌心看到过同样的东西，只是那个时候被寄宿的不是自己的身体而已。
说句实在话，不义达米安确实是没想过梦境之中的存在会被带到现实之中，他甚至没想过自己会被这种结合体寄宿，更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快的放下警惕，且迅速的了解这个东西的本质。
——要知道经历过那么多次倒带，他是真的对于某些可以在身体内存货的生物保持有一万分的恶心和厌恶。
但达米安的集合体除外，他没有触发不义达米安的警惕。
大概是因为某些特殊的因素，虽然不义达米安不能完全肯定这东西找上自己的理由，但他也仍旧能感觉到有一部分原因估计是因为自己是达米安的同位体。
当然，现在不是深究这个东西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不义达米安能把这件事情说出来，足以证明这本身在这种危急关头就是一个极其重要的情报信息，代表着极其重要的作用。
“意识的集合体不止有一个。”
不义达米安道：“我苏醒前，现在这个世界的前一次重启的世界里，这种集合体在我的记忆里有见过三个，不确定会不会存留更多我没有发现的。”
“如果我手里的这个跟到了这个世界，那么其他的未必不会跟着一起过来。”
不义莱克斯：“另外的意识集合体属于谁？”
不义达米安：“不知道。”
“我只是经历了重启前达米安的经历，没有继承记忆，所以只是知道有，但不确定目标到底是谁。”
“但我们必须找到这些意识结合体。”
不义达米安的表情空前凝重：“这个世界已经撑不了太久了，这就是我想说的，不管之前重启过几次，不管是怎么样的重启，这个世界的【蝙蝠侠】似乎都保存有重启之前的记忆——而且根据我的感觉，可能这种保留是越来越多的。“
这恰好大概也就能解释为什么每一次周目的重启速度越来越快——极有可能这就和这个世界的蝙蝠侠的记忆有关，记忆保留的越多越明确，行动的速度越快。
但……结果肉眼可见的糟糕。
不义达米安作为旁观者，甚至只是作为同位体，旁观了那一小段重启都已然感觉到了几乎不可呼吸的窒息感，很难以想象身处于其中的人到底是什么感受。
而最可怕的是，每一次重启前，他的父亲，这个世界的蝙蝠侠的状态都堪称极其糟糕。
周目的后期，不义达米安跟着视角意外的看过几次关于小丑病毒的研究报告，他或许了解的不如世界的原住户，但他的智商和聪慧仍旧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只是短短的一点信息就已经足够不义达米安明白那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可怕病毒。
它感染了蝙蝠侠，造成了恶果，而那种作用在精神上的刺激和扭转几乎是不可逆的。
不义达米安甚至无法确定倒带后期他看到的【蝙蝠侠】是否会一般随着记忆的存留而同步收到影响。
最后一次倒带只持续了差不多三个小时。
也是唯一一次不义达米安理解到所谓的意识结合体的存在。
他几乎是看着最后一周目的达米安在发现了自己身上存留有意识结合体之后一次又一次毫不犹豫的挖掉了掌心的眼睛，并以一种前所未有的积极态度尽可能的将其毁掉。
不义达米安看完全程也不理解那是为什么，所以在最初，他把那只眼睛定义为糟糕的存在。
直到他现在自己身上也长出了一只眼睛。
不义达米安终于明白了这些意识结合体的本质。
支柱。
听起来确实很奇怪，但事实就是如此。
这些意识结合体是支柱。
世界的重启不会是简单的倒带，每一次重开消耗的能量都是巨大的，那是新的世界的构建。
可以说每一次的重启都意味着前一个世界的毁灭，而毁灭之后所残留的能量，则会支撑世界回转，并在一切重开的节点成为下一个世界运转支柱，支撑着新世界的正常发展。
这也是为什么每一次重启，人们都会失去重启之前的记忆。
这当然也有历史不同了，个体发展不同了的原因在里面，但更多的还是因为那些被改变的过去已经从全新的人身上被抹掉，变成了世界的一部分。
世界支柱是虚无的概念，是不可见的，不义达米安说实话是没弄懂这东西怎么就跑到了最后一次倒带的世界线里显形寄生，并莫名其妙的跟着他现在又出现在了他的身上。
但没弄懂不代表他意识不到这东西的重要性。
在梦境之中，那无数次倒带的世界，越到最后越是疯狂，越到最后越是压抑，越到最后越是歇斯底里的挣扎，那是灵魂上的痛苦，是不可抹去的伤痕和疲惫。
不义达米安不能确定自己现在所在的时间线是否是最后一次倒带之后的重开，也无法确定这个世界的【蝙蝠侠】到底还能记得之前那些倒带，之前那些事情里多少的内容。
但他清楚的确定着这个时间线和之前每一次时间线之间的不同。
这种不同是从最初就开始的，从很早之前就有所变化，区别于最后越来越快的倒带，诡异的成为了战线拉得极长的存在。
不义达米安确认不了这到底代表着什么。
但他可以确定最后一次倒带中【达米安韦恩】对于掌心的眼睛的态度。
寄生带来的不止有身体上的变化，还有某种感知的传输，就好像之前不义达米安不懂但现在清楚一样，他很是肯定，最后一次倒带的【达米安韦恩】绝对知道眼睛代表着什么。
但他仍旧选择毁掉。
干脆利落，没有任何犹豫。
不义达米安也记得对方的眼神，一刀一刀的动作里，那眼神始终是平淡的，空洞的，安静的，看不透的，哪怕血液溅在脸上，手掌几乎被废掉，也没有任何的波动。
他越来越像他的父亲。
——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并不觉得有任何的问题。
不义达米安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人，虽然没有跟完全程，但他也大概隐约的能意识到那个【达米安】在想什么。
不义达米安尤曾记得当初在自己的世界，他偶然偷听到过一次不义闪电侠有关于重启宇宙的谈话。
那是和不义绿灯侠一起，私人之间的聊天。
大多数内容不义达米安现在其实已经记得不太清晰，但是有关于重启之后的世界走向，他仍旧记得不义闪电侠如此表述。
“那就是一盘意面。”
不义闪电侠道：“世界未必会像是我们想的那样进行……那根本就不是我们想的从改动的那一秒开始就会从一根笔直的意面上面衍生出来的枝丫一样的宇宙，那甚至未必是平行的。”
“只需要改动一个点，重启之后的宇宙就可能像是煮熟之后倒在意面那样混乱，有的世界可能永远都不会如愿以偿的稳定发展，他们的经历可能扭曲，可能变得乱七八糟……每个人的生活可能都会不同，甚至每个人可能都不再是同一个样子……可能这个宇宙你是哈尔乔丹，可能另一个宇宙他是哈尔乔丹，可能某个宇宙哈尔乔丹一开始就已经不存在，而我们从未见过面。”
“而最重要的是哈尔，我不能确定那一场爆炸会不会是既定的点。”
“即使是乱七八糟的意面也是会交叉的，无论如何也不会被改变的交叉，如果大都会的爆炸和……你知道的，我是说，如果那些事情是交叉的核心，就算我倒带重来，我仍旧改变不了任何事情，而世界也极有可能会走向更糟糕的结局。”
宇宙核心，注定不会改变的交叉的锚点。
当时不义达米安听到这个言论的时候不觉得这件事情就那么恰好，但是很多时候命运就是那么的可笑。
梦境之中不义达米安见证了每一次的倒带，他回想起了不义闪电侠的意面平行世界论，然后意外的发现不管他是否承认，他的确可悲的就在这一个节点反复的倒带重来。
不管如何挣扎，结局都是既定的，似乎这就是这个宇宙的不可更改的节点。
如果一切都注定无法挽回，只能变得越来越糟，保留有记忆，隐约有所察觉的人们会做什么？
结果已经很明确了，那绝对不会是又一次的重启。
这是他们的世界，不义达米安没有任何立场指责他们的选择，实际上他跟着倒带了那么多次，心里隐约是赞同这样的选择的。
前提条件是不要波及到他自己的宇宙。
不管怎么说，三个宇宙之间的空间在重叠是不争的事实，一旦这个宇宙崩塌，搞不好其他两个宇宙也要跟着被波及。
不义达米安对于自己的世界的现状未必欢喜，甚至他的确也不觉得自己宇宙的现状就很好，也未必没有过一丝丝的后悔，但那不代表他就想要不义世界直接被牵连干扰，甚至是被动卷入、被迫造成伤亡。
所以不管心里怎么认可理解，不义达米安不可能让他的猜想之中最可怕的情况顺利的发生。
“如果这些意识结合体被他们发觉，有极大可能他们会直接选择摧毁。”
这不会很容易，但也不会很难。
至少就他现在身上的这个传递给他的信息来看，最后一次的倒带，那些意识体持有者确实给这些支柱造成了伤害。
可能只需要再一次的销毁，这些意识结合体就会彻底的消散。
不义达米安不确定这些意识结合体到底降落在了哪里，但他知道——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会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