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9 「这并不是我能自己做决定的」
伦敦七月。
兰尼被怀疑成全球通缉的网络黑客X的余波并没有那么快就结束。
毕竟,很多人对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黑客充满好奇心。
毕竟,虽然短时间内大部分国家都选择免费普及了新的电脑插件,甚至是电脑系统来避免新型蠕虫病毒X的侵害,但是据一部分专业人士表示,这款病毒的危害性远远不止它现在表现得那样。部分国家科学院的
旁边注意到的约翰·华生都有点不忍心看下去了,“兰尼,有话好好说。”
兰尼微微叹了一口气,也没有过多解释,而是简单地说道:“我并没有生气。”
这话里面的意思就是在说自己也没有觉得雪林很讨厌。
在场的人都是双商都不低的人,自然听得出兰尼只是在解围,并没有想让事态更恶化。对雪林来说,更是如此。他听到兰尼虽然没有泽维尔的记忆,但还是兰尼还是像泽维尔对他一样好。
于是,整个警察局都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贝尔警探把这件事告诉雪林和琼恩的时候,两人都没有透露出任何表情和想法,可是他们内心里面也有自己的想法。
可能是我觉得现在目前的生活就是和普通正常的生活没有两样,就是一种稳定的状态。我根本想象不出来,世界还能怎么突然间崩溃,所有人都变成了数据,或者麻木的纸片人的状态,平静地接受所有结果。
果然不同维度的思考就是不一样的。
不过弹幕确实带动了我的思考。
为什么雪林·福特会出现在这个世界里面?
除此之外,谁本来应该死于漫画的,却阴错阳差活下来了。
漫画的剧情还继续进行着。
琼恩得到案件信息,说道:“如果时间来得及的话,我们应该可以救下第二个死者西里尔·纳尔。或者,我们应该尽可能地控制住凶手唐雅的活动。”
雪林·福特早就已经在想着这方面的问题,但是目前为止他们并没有掌握到唐雅的踪迹,他用官方的学校邮件联系过唐雅本人。此刻局面陷入僵持。于是,雪林·福特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昨天下午坚持把抢劫犯押在警察局里面的黑发青年。
雪林说道:“你说,他是不是也知道什么?这个时间点也太巧合了一些。”
这时,雪林·福特的记忆在脑海中涌现,勾勒出模糊而纤细的年轻人的身影——身材修长,轮廓柔和,仿佛是一尊雅致的雕塑,透露出一种超越年龄的成熟和深沉。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一种从容不迫。
“「弃子争先」。这次是唯一一次抓住婕米·莫里亚蒂的机会。如果被她察觉整辆飞机上都已经是被尸体掉包过的话,很快就会知道这不过是虚晃一招,同样也会被她知道恐怖组织的加密系统和通讯方式都被我们熟知了。”这次的宴会比我想象中的要正式得多,我们租用了伦敦当地最著名的酒店宴客厅。宾客名单预计会有百余人,其中三分之一都是在各大纸媒和网媒上活跃的名流世家成员。阿尔伯特伯爵负责主持,作为一位老贵族的后裔,他仍然承担着继承数百年来的贵族传统的责任。
这次情人节晚会上,一来是为了莫里亚蒂伯爵家重新回归伦敦上层阶级社交圈预热,据说阿尔伯特从陆军退伍之后,一直在经营伦敦的事业,同时也在做「回归社交圈」的准备;二来再次宣扬莫里亚蒂家族的历史和成就,这可以让合作者再次看到他们家族本身的价值;三来,也就是最浮于表面的筹款活动。
活动主要邀请对象都是年轻一辈,年龄上最高不超过40岁,最低也有18岁,都属于社会上的年轻血液,也是未来伦敦政商各界的中流砥柱。他们也可以通过这个活动找自己合心意的对象或者合作伙伴。因此这次活动的利他性很明显,参与活动的人都兴致勃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大型的有钱人的联谊活动。
莫里亚蒂教授他们家三人要一开始负责接待所有的客人,就先把我放在一旁,让我自己先去吃点东西。
我见熟人都走远了,也跟着到处逛了起来。整个宴客厅从入门开始,我就左右看不到头。
一路跟着延伸的还有各种琳琅满目来自世界各地的美食。光是沙拉的种类就多达20种:鲜虾凯撒沙拉,田园蔬菜沙拉,意大利沙拉,烟熏鸡肉沙拉,火腿芝士沙拉等,在橙色的欧式灯饰打灯下,食物的颜色饱满鲜亮,让人食欲大增。除了沙拉之外,整个宴会厅还分了其他的区域,如汤品、餐包配黄油、果酱、冷盘、热盘、甜点、水果、酒水等。
光是看着,满足感已经提前到位了。
我沿路走过去,在热菜的位置上看到了法式焗蜗牛。我一开始第一反应是某种海螺,因为提供的数量比烤牛肉片要少很多,旁边还放着鱼子酱之类的食物。我就在想什么名贵的海螺吗?直到我看到台上写着「法式焗蜗牛」,我一瞬间就呆在了原地,反复看到了无数黑暗的小漩涡在我面前旋转。我以为我会立刻走开的,结果我还没有走。
事后想想自己的行为,我都得问我自己“你在干什么”的程度。
我就这么和煮熟的蜗牛对峙着。我只能看到它坚硬光亮的外壳,整个壳都被馅料塞得满满的。我既觉得很害怕,又莫名觉得很刺激,忍不住多看两眼。这应该就是心理学上说的「良性自虐」,更明白的说法就是,生理上的不舒服与不自在,满足了心理上的需求与享受。于是,明明是自虐,但是这是良性的。
同样的「良性自虐」的例子是,虽然害怕,但还是很喜欢看恐怖电影,或者喜欢吃辣。
简单用一个字来形容我看到的焗蜗牛的心情,那就是「哇」。
我也真的非常小声地“哇”了一下。
这是一群已经死掉的美味的蜗牛尸体。漫画上写着,莫里亚蒂教授在警局里面意外截获一封信件,而信件上有「开膛手杰克」相关的文字。
从时间线来说,这封信应该是婕米发的。
我对此有两个推测依据。
第一,能发出这封信,这个人肯定清楚莫里亚蒂教授的行动路线以及雷区。已知,开膛手杰克的名号只有少部分人知道(这里暂时没有开膛手杰克的历史事件),那么我可以推定是,知道杰克老先生的名号的主要集中在莫里亚蒂集团里面,这里面包括美版莫里亚蒂。
第二,婕米本人当时在艾琳事件预告上是有行动的。可是我经历的过程中,是没有看到她的行动路线的。漫画上面也没有展示她的行动。
其实,「雷」就可能放在这里了。
她可能放张「开膛手杰克」的书信在警察局,暗示莫里亚蒂教授知道,如果教授不帮忙保住艾琳的话,教授他们共同的老师就准备跟着被牺牲了。
可以简单这么说,艾琳最后能存活,是各方能力之间互相拉扯后的动态平衡。
然而,要实话实说,前面如果是杰克老先生是作为一个把柄被婕米操控在手上,那么她不可能再做第二遍,这是要和教授结仇的程度。
也就是说,有人得知了婕米诬陷杰克的手法,于是在安妮这个案子上进行了第二次模仿案。
我个人来说,其实很希望这全世界都是理性人的世界,这样所有人的逻辑就跟AI那样都是走最优路线,非常好猜。以此为前提,我已经能够猜到谁在这里搞事。
可是相对应的,这又不完全是个理性人世界。
这就意味着,随时可能出现一个我不知道的人物,发生一段我完全不会放在心上的恩怨纠葛(我属于那种看侦探剧,懒得看凶手与死者之间发生一段难解难分的感情故事,我只希望看手法),那么这样的情况是我无法完全掌控的。
不过,这也意味着事情也很好办。
因为这个搞事精的对面,全是智商天花板。我都不敢轻易蹚他们之间的浑水,怕是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
才整理完思绪不久,我就因车子里空调带来的冷意给打了一个寒颤。下意识地,我抬手把车子的空调调低,并且拉下车窗,让外面的自然风透进车子里面。
今天天气变热了不少,再加上我出门做锻炼,赫德森太太让我穿鼠灰色的坎肩背心和同色的运动短裤。我从小学之后,就再也没有穿过会露膝盖以下的部位的衣服出门。
老实说,我有一种强烈的难为情和羞耻心。
我有一种自己在装嫩装少年的感觉。
我还记得我今天早上刚出房门的时候,夏洛克就对着我的方向上下打量了两三次。虽然赫德森太太和华生两人都夸我,但是我知道,他们从来没有指责过我的衣品。也就是说,他们两个人的意见不可靠。
莫里亚蒂教授也会这样看奇怪生物一样上下打量着我吗?
我用手掌盖在自己的膝头上,搓了搓,好像这样生出一点热意,裤子的长度就跟着延伸到我碰触的位置。
我靠坐在椅背上又开始思考,我夏季假期之后要做什么打算。
毕竟选修也只有一门。
我是不是该去找正经的工作打工?
起了这个心思主要是因为卢西安七月份开始要接管自己家族的企业。
我倒不是要跟他有攀比的心,我们两个又不是同一个起跑线上,但是多少点醒我,我现在有点不务正业了。
我现在确实受到夏洛克侦探事业的影响,血赚。
我真的血赚。
我不到一年,不仅有还清夏洛克债务的钱,我还有一堆六位数的存款。
按照夏洛克这蒸蒸日上的劲头,要是能够维持十年的话,我不到三十岁可能就可以实现财务自由,过起养华生家的宝宝的快乐生活。
可是,问题是夏洛克会突然中间消失三年(与莫里亚蒂教授fall的事件)。而且如果走的是忧国莫的路线,那夏洛克可能就会消失得更久。
没有夏洛克主营侦探工作的话,华生应该就会集中注意力在诊所工作,这个福尔摩斯侦探所就相当于没了主心骨,也营业不下去。
我要是没了老板,我未来的三年,乃至更多更久的时间里面,就得吃西北风了。我都能想象得到,我牵着华生家的小孩上演《当幸福来敲门》里面,主角带着小孩的电影前段剧情,尽管华生可能不会借人就是了。
真希望跟夏洛克说,不要轻易地丢下我不管,我不想被迫失业。
果然,人还是得有独立赚钱的能力。
我有空还是多看看有什么兼职工作可以做。以后我要是扎根在英国的话,最好还是能找到适合的职业。
数学系毕业生的选择很多。
无论是进修深造,还是转到其他领域,都相对来说门槛都会比其他跨专业容易一些。
我正想着,这个时候,车窗被敲了敲,金色的发丝先亮起一抹明亮的光彩。我跟着声音看了过去,与笑意盈盈的人对上了视线。
我的心瞬间漏了一拍。
“教授?”
我被他吓到了。
这里离你家至少有几百米。
“你可以直接进我们屋子,不用每次都要等到时间点到了再进去。我可以告诉你出入大门的密码。”
我愣怔地看着教授,“…教授,你怎么在这?”
你是有千里眼吗?
不管怎么样,我先让教授上车,送他一起回莫里亚蒂家的宅邸。
总不能让教授迈着两条腿,在我的车子后面跑吧?
教授也没有拒绝,直接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上车的时候,我看到教授顺势扫了我一眼运动服,嘴角便噙着一股笑意。
我绕了一圈不止五分钟,才这把整个场子走完,里面空间非常大,饮食区只能说只占了三分之一的大小,听说是为了这次宴会,阿尔伯特要求拆了一面墙,让整个场地连起来。我坐在靠窗位置的时候,还可以看到很多新闻记者跟在给红毯上采访明星一样,对络绎不绝的豪门贵族们进行采访。
要是华生和莎拉小姐在这里就好了,这里面的环境真的太好了。
我还在盯着窗外张望的时候,邻桌正在拿着食物的人开始讨论这声势浩大的宴会以及宴会的主人——莫里亚蒂一家。
我并没有想偷听,但是他们说得还很不小声。
我对莫里亚蒂教授一家的情况也不是特别了解,从漫画里面得到的讯息也没有生活在这个世界的全面。他们说,莫里亚蒂伯爵家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战前,甚至到16世纪的英国宗教改革之前。据说他们家族从14世纪的预备期到17世纪彻底完成中,就一直扮演着活跃的角色,有着非常坚定的信仰路线,为新教在英国确定地位做出了重大的贡献。不过莫里亚蒂伯爵家并没有出现政治界方面的佼佼者,从不高调做事,长期以来的家族发展都不温不火,是少数能被公众了解到的贵族。
“不过没有想到长子一回归社交圈,影响力居然这么大。”
“听说阿尔伯特伯爵现在是跟国防部做生意往来,兄弟担任数学教授,在业界里面也是赫赫有名,三年前因为一篇探讨二项式定理的论文,还获得了欧洲教授职位。去年才被伦敦大学高薪聘请过来的。”
“真的是了不起啊!”
我在旁边默默地吃瓜。
“不过,我记得莫里亚蒂家不是只有两人吗?为什么有第三个孩子?”
“其实我觉得两个叫做威廉和路易斯的弟弟,似乎和阿尔伯特伯爵长相并不一样。你们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吗?”
“我也好奇,只是不敢问而已。”
第四个声音响了起来,“听起来,你们聊得很愉快呀。”
那声音里面含着温和的笑意。
这声音一落,几个正在讨论的中青年们顿时面面相觑,从原地离开。我也跟着心一惊,吃瓜群众被正主逮到了,应该露出什么表情才好呢。我刚才听他们聊天的时候,为了自然一点,我翻出一篇论文正在看,假装我在忙。现在后悔了,我应该戴一个耳机,这样就彻底撇开我吃瓜的真相。
我还没有顺着声音看向莫里亚蒂教授,他已经走到我的面前,并且跟着坐了下来,说道:“没想到你在这里听别人讲我们的事情。”
“我先坐在这里的。”我连忙解释起来,“我并没有想到要听他们的八卦。”
然而,解释之余,我看到莫里亚蒂教授和跟着走过来的路易斯两人手上都各自拿着一盘法式焗蜗牛。
一时间,我的声音也跟着消失了。
他们居然喜欢吃蜗牛吗?
我内心顿时惊疑不定。
莫里亚蒂教授自然没有看到我的局促,只是接着我的话笑道:“我知道,如果你真的好奇的话,可以听我们讲。”
他继续说道:“我和路易斯是收养来的孩子,路易斯小时候有心脏病,福利院没有足够的钱去提供手术费,是后来遇到了阿尔伯特兄长。他的家族好心收养照料我们,但是我们到那里不久,家族里面出现了一起火灾,在这场火灾中丧生的不仅是阿尔伯特兄长的双亲,也有他唯一的胞弟。只是因为我们到莫里亚蒂家不久就发生这种祸事,阿尔伯特兄长怕我们会被众人质疑,于是对外宣称我们就是他的亲生弟弟。”
他用字谨慎,对计划了然于胸,又带有一份深思熟虑——一步错,全盘皆输。每一个字的选择都像是围绕一颗棋子的落子,要在这场心理博弈中占据上风。
漫画里面并没有显露年轻人的容貌,只有清秀的脸庞轮廓。他只说到这里,但是雪林和琼恩两个人的都已经知道年轻人有什么打算。为了钓出婕米·莫里亚蒂的所在,年轻人决定要上那艘被恐怖组织盯上的的飞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氛围,仿佛整个场景都沉浸在一片压抑的气氛中。
年轻人的脸庞轮廓在雪林的回忆中浮现,他的眼眸透露着坚定与决心。
年轻人已经把自己当做自己是最好的任选,不紧不徐地说道:“我也知道飞机逃生的基础知识,在飞机爆炸之前,我未必没有能力逃出来。”
这句话落下来后,漫画镜头又回到了记忆中的雷达室。
灯光透过雷达室的小窗户,映射出静谧而冰冷的环境。
雷达荧光屏上面正显示着飞行中的飞机情况。就在倏忽之间,有一架前往希斯顿机场的飞机的信号突然忽闪了一瞬。而后,光点突然间熄灭,宛如一颗流星陡然消失在夜空中。下一秒,那架飞机彻底消失,仿佛融入了黑夜的深渊,再也无法寻觅到它的踪迹。
随后,新闻传来讣告——「机毁人亡,无一生还」,如同一记沉重的钟声,宣告了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
“……”反正我又不怕人头。
这其实跟养狗狗当保镖是一个道理的。
不过,我得说这次的人头不是特别新鲜。据说是在冰库里面冻死的人,再被送过来之前,也曾急冻处理不当过。所以肉眼可见地,人头的皮肉变得有些粗糙和干燥。这些都是急冻和解冻过程时导致人体水分流失的证据。
肉色明显得发灰。
赫德森太太说,如果再不处理的话,很可能会开始生霉菌。
我之前没有太放在心上,因为赫德森太太偶尔说话就喜欢很夸张。
比如说,我有时候熬夜学习的时候,她过来就会说现在已经12点,快到一点了,问我怎么还没有睡。然后我低头一看手表,上面显示是才晚上11点。这不止一次发生,所以赫德森太太有时候的话也不完全可信。
不过这次我拿出来的时候,确实闻着有点淡淡的腐朽的气息,还有一种酸败的味道。
我仔细找源头,看到脖颈处的血管切口有明显的紫红色淤血现象。这是血还没有放干净的表现。
要知道,血是让肉容易发臭,容易滋生细菌的重要原因之一。
我也不是不能解冻后,重新再把血给清理了。这只要用常温水浸泡,把血管表面凝固的血块软化了,我再用工具清洗一下就好。可是,我现在也是病号,没有想干活的心情。
我正在想着是不是该跟夏洛克联系一下,这个人头不能用了,会把我们的冰箱搞臭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那是熟悉的铃声,一听就是漫画论坛更新预告了。
我一边去厨房抽出保鲜膜盒打算重新包装一下人头,一边拿出手机检查漫画。
要知道福尔摩斯探案集有56个短篇,4部长篇,林林总总加起来,包括没有成功的,也有60个案子,每个案子一个月的话,要全部走完那至少要5年。更别说还有原创的案件。我现在都不知道这案子会什么时候结束,什么时候到关键的主线剧情。
比如说,夏洛克要逼近犯罪卿的身份的真相的案件之类的。
作为读者,我个人是非常希望快点展开惊心动魄的剧情的,毕竟书中剧情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可作为局内人,我都不敢想象我平静的生活会发生怎么样天翻地覆的改变。哪怕这个事实没有办法最后规避,我也希望以最低的风险,最小的伤害结束一切。
我也能够理解,无论最后事件结果会多么惨烈,莫里亚蒂阵营和福尔摩斯阵营的大家都是坚强的,能够接受最后结局的人。
可能只有我不够那么坚强吧。
又或许,这就是让我才有漫画论坛的原因?
我才刚准备打开漫画论坛,就注意到窗帘外闪过一片警车的红蓝相间的光芒。紧接着我们公寓的门铃跟着响了起来,我并没有急着开门,而是站在窗口的位置观察楼下来的是什么人。会来这里的警察很少,除了雷斯垂德警探之外,我根本想不到会有谁会专门过来一趟。
这里可是整个苏格兰场最不喜欢来的地方。
我见外面等的并不是熟人,也更不急,用手机调动前门的摄像头,先读取警车的车牌号后,发给雷斯垂德警探帮我查一下有没有警车盗用问题,得到确定安全之后,我从客厅房间里面拿出合金钢伸缩棍放在口袋里面,一边用保鲜膜包着人头,一边慢条斯理地走到玄关处。
“咔——”
在我强烈的建议下,我们公寓前门一共有两道门:一是普通的木门,二是金属制成的防盗门。在我开出第一扇门后,就可以用防盗门的指头宽大的间隙和那名中年警探聊天。
我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
我打量他的时候,他也在审视我。然而,当他的目光从我脸上移开,下意识地视线下移,落在我手上的人头后,他的眼睛陡然睁大,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叫何学。”
我知道我的名字不好念,但是我偶尔也会难为那些打扰我的人,让他们知难而退。
“请问你是谁?警车都在门前了,警察证可以先给我看看吗?”
除了我的名字学不来之外,他还是知道我在说什么,没有被我肿起来的腮帮子弄出来低沉含糊的声音影响到。
这个警察是刚来苏格兰场不久的警探斯图里奇。
警车,警察证号和照片都是雷斯垂德跟我验证过,是一致的。
我问道:“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我们想要找福尔摩斯侦探。”
我意识到“我们”这个字眼,便问道:“「我们」是什么意思?”
斯图里奇警官礼貌地让出一条道,让我清楚地看到,在他的车子里面,还坐着一名浓眉大眼,西装革履的金发青年。他朝着我的方向微微点头,一副社会精英的姿态,“没错,如你所知的,坐在车后座的是7月份过来参加法案修正议会的众议院议员亚当·怀特利。”
完全不认识……
我发现关于政治人物,我只认识麦考夫。
“抱歉,我不看政治新闻。”
我当场就回绝了他要试图拉近我们距离的话术。
这个时间段的议员来我们公寓找夏洛克,肯定是麻烦人带麻烦事,吃力不讨好。我继续口吻平淡地说道:“我们侦探事务所的营业时间并不是7天24小时,现在已经结束营业了。再来,我们侦探今天也不在公寓里面。请周一再过来吧。”
我这话刚说完,正打算把大门关上。斯图里奇警官连忙说道:“福尔摩斯侦探不在也没关系,找你也可以。”
简直毫无原则了!
我一听就不乐意,更是毫不留情地“啪”的一下直接把门给关上了,转身随即点看漫画论坛。
雪林短暂地收回深藏在记忆深处的回忆。
我看着这个画面有着难言的紧张和困惑。
这对于我来说这是全新的情报。我只能联想到的是雪林和琼恩两个人与我下棋时说,他们有个认识的很会下棋的人。而显然的,这个冒险执行计划的人应该就是他们说的下棋的人。可是,再细想的话,雪林和琼恩的互动与记忆,似乎又在隐隐约约在暗示「我」就是那个人。
我开始感到自己的世界观出现了一些动摇。
这种感觉有点像我曾经认为自己是A型血一样,这个信念一直坚持了十几年。然而,就像有一天走进医院,接受了验血检查后才发现,我实际上是AB型血一样。
这种颠覆性的发现让我重新审视了许多既定的观念。
这种世界观的动摇有时候就像医院的一场简单的验血,突然间揭示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真相。这个过程不仅是对自己认知的一次颠覆,也是对过去信仰的一次重新审视。就像血型的认知一样,我们对于世界的看法有时候也可能是建立在片面或不完整信息上。
我的世界观还没有完全稳固的情况下,漫画中的雪林又说道:“兰尼如果也是泽维尔那样的人的话,他一定会过来的。”
我也被雪林的话给吓一跳,只是像而已。
我还在想着,要是我就是雪林·福特遇见的人,现在该怎么办?我才读到第二学期结束,我回去还要考试。我现在还没有想过在美国待着。那周围都是我不认识的人。我好不容易才在英国伦敦待熟了。
美国又没有221B公寓。
我虽然本人很喜欢强求别人,但是我很怕被人强求。
不过这部分也稍微解释了我之前的困惑——为什么琼恩会用这种「我会上钩」的方式联系我。
我吁了一口气,继续下拉剧情,确认我和路易斯做交易的情况。
这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我有一种奇怪的直觉——他不会对我说谎。
自从我告诉他不要再监视我之后,我也没有发现他的视线。虽然我也考虑过,或许路易斯并不愿意浪费时间在监视我的这种无聊的活动上,但我内心深处,我仍觉得他是那种会压抑自己意愿倾向或者道德标准的人,只要能够完成家族交给他的任务。
这就像是无论发生什么,他总是会稍微走在莫里亚蒂教授身后半步,可以倾听教授的讲话,也可以随时保护他的安全。
他把所有事情,包括自己都会压在「莫里亚蒂」这个名号之下。
而我们之间的交易似乎只是他的一种手段。
可我偏偏又觉得他不会欺骗我。
可能是因为最后一次问路易斯的时候,我直截了当地询问他是否会骗我。
而路易斯的回答是坚定的,他说,不会。
之后,我就信了。
事情结束后,我才后知后觉,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太过天真。对方明确表示不会欺骗我,而我却轻信了这一点。是我变得懒得思考了,还是过于依赖幸运,对事态过于乐观了。
不过我拉到漫画结局之后,也没有看到路易斯对任何人说过我们交易的问题。
这对我来说,是帮了一个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