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收藏后,可收藏每本书籍,个人中心收藏里查看

第25章

成为暴君的战利品后 无边客 5433 2024-09-03 10:37:43

唐青脚伤未愈, 皇上给他宽了假,不用去御前当值。

眼下尚书台着手调查公冶侯进入关键时刻,大伙儿都忙得脚不沾地, 到了夜里, 官署内灯火通明。

虽然寇广陵叮嘱唐青安心养伤, 但他不好两头闲着, 本欲差人送自己到尚书台, 碰巧遇到韩擒, 事情便又交由对方。

一来二去的背着, 许是相处有了默契,唐青趴在韩擒背后前往官署时,已不若最初拘束。

到了门外, 韩擒道:“散值后我过来接先生。”

唐青眼底有发自内心的真挚:“多谢,劳烦统领了。”

韩擒深深看了他一眼,在无声的对视中离开尚书台。

*

尚书台调来不少关于公冶侯的卷册,其过往、人脉、产业、日常动向, 逐一做了调查, 顺道把将公冶侯的夫人连曦, 也一并查探。

唐青跟着官署的几名官员每日伏案,几日后,总算理出比较清晰的眉目。

寇广陵打算先从过去与公冶侯往来比较频繁、或因种种缘由已被遣返回乡的人员下手,他托了专门的机构办事,天色未暗,就把名册上的人暗中带回七八成。

只是在审问这些人的过程遇到阻碍,他们绝口不提关于公冶候之事, 要么模棱两可含糊其辞。

寇广陵长叹,此事提了一嘴, 道:“未经定罪,咱们又不能私下动刑把人屈打成招。”

苏子游目光一转,看向交椅上的身影。

距离唐青坐得最近的李秀莽,破天荒地开口问:“唐侍郎有何看法。”

寇广陵叹息:“你的点子多,对付此等人,不屈打成招,可有法子令其说真话?”

唐青在几双眼睛的注视下,润白修长的手指在案桌敲了敲:“有倒是有。”

寇广陵来了兴致:“侍郎说来听听。”

唐青道:“找几间黑暗且密闭窄小的空间,将带回的人各自分开关押,期间不给粮食和水,在他们主动开口前,更不用去看他们或严刑逼问。直到有人愿意开口,再将其带到明亮刺目的地方加以审问,届时做好笔录,将每个人的供词进行对比,方能得出结论。”

寇广陵:“此为何意,能成么?”

唐青耐心解释:“皮肉之苦固然是苦,但……”

他指指自己的脑袋:“精神之苦亦折磨人心,从心理上摧毁,痛苦更甚。”

他一派恬淡闲适的姿态,话中谈吐却与吟风弄月无关。

彼时一身紫衣的青年眉眼潋动着清浅笑意,如葱指尖轻晃,端地叫人半晌挪不开视线。

率先回神的寇广陵笑道:“那就照着侍郎的话去做。”

另一名在尚书台当值三年的莫冰办事稳妥,寇广陵便差了莫冰下去着手此事。

尚书台不像其他机构那般招揽众多官员,包括寇广陵在内,笼统也就七个人。

派出莫冰后,还有诸多要务等待处理,余下六人把精力全部投入职务中,在尚书台一留就是整日。

**

次日,唐青早早就来了尚书台,其他同僚亦很早上值。众人各司其职,连喝口茶的功夫都没有。

唐青负责整理关于公冶候的卷册,又陆续忙了三日,莫冰出去办的事进展顺利,回来时抱了一摞笔录,上面记载详细的口供结果。

寇广陵逐一看过后,不由笑道:“好啊,有了人证和口供,发展更进一步了。”

他走到唐青的案几前,笑着端详伏案干活的人,顺手斟了盏茶水递去。

唐青忙里抽空喝了半盏:“多谢大人。”

寇广陵道:“唐侍郎,那群人的口供已经拿到了,我方才把所有的笔录进行对比,口述几乎一致,你这法子果真好用,不费半分精力和力气,就能收获超乎预料的结果,此乃妙招啊。”

唐青谦虚道:“大人过誉,下官此举,实为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从经验中获取成果罢了。”

审讯结果刚落幕,尚书台几人还没来得及高兴,派出去的密探现身汇报,说是跟着连曦夫人的事情没办妥当。

寇广陵本来找了个女吏乔装成普通妇人,借机会跟连曦夫人接触。若进展顺利,便寻机试探口风,看看能不能问出更多的实情。

可根据回来的密探所说,女吏经过乔装好不容易混进将军府,见到连曦夫人时,无论怎么表明来意,夫人都极为躲避,概不回应。

而且连曦夫人确有异状,时而人似疯癫,说着胡话,时而又平静如常,与普通人无异。不管请多少名医,诊金如流水,治疗大半年,丝毫不见病情好转。

寇广陵皱眉:“这该如何是好,虽有旁人口供,可如若能得到连曦夫人的证实,岂不锦上添花?”

李秀莽开口提示:“十五。”

寇广陵立即领悟。

唐青接话:“据密探查到的消息,连曦夫人每月十五都会去城郊的洪光寺上香,这个月定然也会去。咱们不妨趁十五那日,与她在洪光寺见一面,找个能说会道的人与她接触接触。”

李秀莽道:“洪光寺往来的人员密集,不便找机会下手。在其附近,有一座年久空置的道观,可想法子引连曦夫人过去,再做打算。”

旁人纷纷附和,认为可行。

寇广陵道:“派去的女吏都不好使,咱们几个大男人,能跟夫人谈上什么心?”

话音方落,苏少游和陈霑忽然默默瞅向唐青。

寇广陵若有所思:“好像是有能跟连曦夫人谈话的人。”

唐青挑眉:“我?”

苏少游点头:“对啊。”

陈霑道:“唐侍郎气度不俗,与之言话,恍觉春风迎面,使人心内舒适,怡然欣悦,定比在场所有人都合适。”

唐青看着几双眼睛,无人反对,那便是赞同了。

他忖思,道:“既如此,姑且一试。”

只是,时下他腿脚有伤,行动不便,要想悄无声息潜进洪光寺附近和连曦夫人接触,恐有难度。

寇广陵道:“秀莽幽州出身,少时就习武,是尚书台里武艺最厉害的人,且让他随你左右,助你行事。”

唐青望向一旁的李秀莽:“劳烦尚书郎了。”

寇广陵道:“届时,唐侍郎穿上一身仙风道骨的衣束,本就气度非凡,往那一站,端地九天谪仙。连曦夫人这般信奉神明,侍郎见机行事,加以引导,定能令她开口说话。”

苏少游道:“大人所言有理。”

商议好对策,时辰已然不早。

**

唐青散值后走出尚书台大门,他腿脚不便,步行缓慢,走一段距离就需停下适应适应。

转过一尊石狮,遇见韩擒。

韩擒扶他:“可还好。”

唐青道:“能慢慢行走了。”

对于特意出现过来接自己的男人,他已能自如面对和……接受。

虽然腿脚能动,但目前行动总归受限着,唐青慢走片刻,在韩擒的提议下,默默让对方背起自己。

日色早已西沉,宫道两侧连着一盏接一盏的宫灯。落在地面的影子拖长了彼此交叠,唐青与韩擒起初未叙闲话,默契地保持安静。

渐渐地,韩擒觉察出唐青气息有异,便问:“先生,可是身子不适。”

又道:“这阵子累着了吧。”

尚书台忙得不可开交,饶是韩擒,都略有所闻。

唐青轻轻打了个呵欠,温暖如兰的气息像羽毛拂在韩擒耳廓之后。

他轻轻叹息:“是比较累,过完这阵,待尘埃落定,应当可以休息一些日子。”

距离潇湘殿还有段路程,韩擒动了动略微发烫的耳根,低声道:“若累了,先靠会儿歇息,到了地方我叫你。”

他们的声音很轻,不靠近根本听不出在说些什么。

唐青勉强睁大朦胧的双眼,道:“不必,只这段路很快就到了。”

话虽如此,气息却愈发平缓。

韩擒顿了顿,僵在原地稍息。

背后的人终归还是太疲倦,温暖细腻的脸庞完全靠在他肩侧,环在脖颈的胳膊微微松开,韩擒目光沉定,背得更稳,带着人一路走回潇湘殿。

*

兰香在殿门外徘徊,准备去接先生时,恰好看见大统领把人背了过来。

她凑上前,韩擒低声:“他累了,让他好好睡一觉,备些清粥随时温着,若夜里觉醒,叫他喝些。”

兰香:“好的统领。”

韩擒将唐青轻缓放回床榻,注视温和恬静的睡颜,窥见那道眉心极轻地蹙着,想以指腹替他抚平。

刚抬臂膀,又恐自己手太粗糙碰疼了对方,竟叫韩擒无端地感到不知所措,胸膛内充盈着陌生而不可思议的柔情。

韩擒勉强抽离目光,朝兰香微微示意,抬步离去。

兰香送韩擒走远,待那道背影消失在月色间,方才喃喃。

“大统领……是不是很喜欢咱家先生啊。”

(下)

**

十五当日,唐青照着原定的计划开始准备。

寇广陵替他找来一套道士服,对襟直领的青色羽衣,配以绣制云霞花纹的霞帔。

他将霞帔披于肩上,漆黑如墨的绸发以金缕冠束起,气质渺渺,超逸绝尘,仿如仙人下凡。

为唐青打理头发的兰香禁不住打量铜镜里的人,仰天叹道:“先生,莫说旁人,就连兰香,纵使日日对着先生,此刻都以为面前坐了位活神仙。”

唐青莞尔:“能唬住人就行。”

兰香笑呵呵的:“定能如先生所愿。”

着装完毕,李秀莽前来接他去往已经布置妥当的道观。

甫一相见,李秀莽明显怔住。

唐青忍俊不禁,玩笑开口:“这位大人,可是找本道算卦?”

李秀莽似乎不知如何应话,唐青见好就收,唇边笑意隐去,停了这份打趣。

**

洪光寺人声鼎沸,寇广陵派去的暗哨已经潜入寺中。

连曦夫人身份特殊,是以都去清过场的宝殿独自上香,而今神智有异,更是不得任何让人打扰。

提早潜伏的暗哨替换了宝殿内的一道熏香,可使连曦夫人在一定时辰内出现昏迷的症状。

连曦夫人如过去每月一般,上了香,在宝殿内忏悔,时辰方过,便由丫鬟扶着离开洪光寺,乘上马车。

今日马车还未驶离太远,忽听丫鬟喊道:“不好了,夫人身子不适,已经昏了过去。”

赶路的车夫迟疑不定,丫鬟怒道:“若夫人有个差池,你们和我的命都赔不起,还不快寻处地方让夫人歇上半刻?”

丫鬟四处张望,指了指前方:“那儿有一座道观,看起来清净,先送夫人过去。”

车夫不敢辩驳,旁边的护卫亦被丫鬟唬住,只能先送夫人去道观歇息一阵。

*

道观内有一名稚嫩的小道童洒扫,丫鬟观周围清净,陈设虽朴素,但胜在整洁。

护卫沿道观检查一圈,未发现可疑之处,遂让丫鬟将半昏迷的夫人扶出马车。

丫鬟朝小道人开口:“我家夫人途中身子不适,想借此地歇脚,可能行个方便?”

她递出一个钱袋:“这是酬谢。”

小道士赧然:“既有需求,院里正好有空出的厢房,钱是不敢收取,还请夫人进里头休息。”

待连曦夫人被丫鬟送入厢房,暗中在道观潜伏的人即刻寻机动手,一把随行的丫鬟和护卫药倒。

**

连曦夫人从昏迷中幽幽转醒时,恍觉周身浮绕层层白茫茫的云雾,犹置天境。

她揉了揉双眼,定睛一望,竟看见身边坐了名仙人。

仙人眉眼含笑,着金缕冠,羽衣圣洁轻盈,散发着温润渺然之气。与其对视,浑身顿生出一种说不出舒适感,仿佛不管身负多大罪恶的人,都能得到净化,想叫她永远沉溺其中。

仙人开口:“夫人可还有哪里不适?”

连曦夫人下意识应:“没有……”

又唤:“仙人……”

唐青道:“在下并非仙人,只是在观内修习的散道。”

他面色温和:“我观夫人似乎长久郁结于心,目色消沉混沌,可是受魇事困扰?今时今日,你我相遇也算机缘,若能把困宥一事宣之出口,对身子可谓有利无害。”

连曦夫人仿佛被此话打开了某种不愿深想的回忆,神情痛苦,面色泛白,摇了摇头。

唐青不做勉强,道:“夫人好生休息,在下先行告退。”

他欲起身离开 ,连曦夫人瞧见那抹超脱尘俗的身影将要消失,几番苦挣,忙唤:“道人等等。”

唐青回眸:“夫人。”

连曦夫人紧攥盖在身前的薄薄褥子:“还请道人再多留些时候。”

她目光发茫,恍然中好像随着那些不堪的回忆下沉,永世不得超脱。

唐青重新落座,耐心等她慢慢开口。

连曦夫人道:“我和公冶候成婚十年,夫妻本同心,原不该将此事说出来,可他……他做的恶行实在太泯灭人性了。我作为连家独女,他日到了阴曹地府,怕只怕无言面对连家的列祖列宗。”

她蓦然垂泪:“我爹名唤连膺,曾为公冶候的挚交兄弟。当时邺朝深陷割据之乱,许多王侯拥兵自固,妄自称帝,但都没有枭雄之风。”

“皇上率领三十万骑兵从胡族起势,踏平冀州乱局,直抵兖州,剿灭敌军,将外族连连击退,攻入邺都。公冶候率先拥迎新君,我爹自当追随。之后公冶候被封为昭武大将军,阿爹则为其副将,数次为公冶候在战场前线浴血奋战,冲锋陷阵。”

“阿爹是一代英雄,若血染沙场,那也是护卫家国的荣耀勋章,死得其所。可……可他当年,连同那些与他一同追随公冶候的部下,死因皆非归于敌手,而为自己人所害!”

连曦夫人全身颤抖,手指紧紧揪着衣襟,似要透不过气。一阵痉挛后,方才艰难地继续开口。

“那年隆冬,邯州大雪。我爹奉命,带领一众部下前往祁阳县驱逐突桀人,苦战整整半月,伤亡惨重,却也让突桀人遭受重创狼狈暂退。”

她惨然一笑:“危机时刻,公冶候非但没有派人支援阿爹,反而亲自下命,绝了的他们后退的道路。我军等不到援救,士气逐渐溃散,阿爹带领残余部众暂时撤离,因无路可退,途中伤势过重死了一批,还有另外一批,在冰天雪地里,活活冻死饿死,阿爹……便是冻死的……”

连曦夫人满眼热泪:“公冶候收到消息,这才率领一支先锋队前往祁阳,他在途中,命部下将伤亡的将士割去头颅,阿爹与他的兄弟们……全部惨遭毒手,无一人幸免。”

“后来公冶候整军待发,击退已经受到重创的突桀人,又将我爹他们的无头尸首混入敌军尸首中充当人头数目,冒领了本该属于我爹与一等部众的军功……”

“祁阳皑雪茫茫,把公冶候的恶行全部掩盖。当年听信公冶侯行恶之人,全部升了官。此事瞒天过海,死无对证,若非前年我无意进入密室,听到他们谈起,决计想不到枕边竟睡着这么一个恶人,丈夫……残害我爹的凶手!”

唐青看连曦夫人快要撑不下去,急忙搀了她一把。

连曦夫人面盈泪珠,喘了喘气息,又道:“许是这些年他在朝中越发的势,胸中狂妄,过去所为,好竟让他毫无避讳起来。是以,让我钻了空子。”

“为公冶侯谋事追随他的人,为保自身利益和性命,留下事关当年的证物和密信,防止公冶候反咬他们一口,而我无意获取了那些证物,私藏起来。”

“不知几时起公冶候怀疑我开始查他,对我严加看管,为了自保,前年开始,我只能佯装疯癫,他越是避讳的事,让我胡乱虚虚假假的道出,反而降低他的戒心。”

连曦夫人本以为事情就此平息,她隐忍不发,不知该如何是好。

在她未做决断时,公冶候嫌她年老色衰,纳了两门妾室,还将其接入将军府内。

连曦夫人育有一双儿女,去年冬,那妾室华氏趁她不备,竟派人将六岁的儿子推入湖中,她儿虽救了回来,却因为高热不退,烧得痴痴傻傻,难有恢复的希望。

儿女是压在她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连曦夫人的心彻底溃败,当她摇摆不定不知如何决断时,也就在今日,遇到了眼前的道人。

连曦夫人轻声询问:“道仙,你说我究竟该如何做,才能从这无边的地狱中摆脱出来?”

唐青展开一块干净的方帕,待连曦夫人擦干泪水,适才徐徐出声。

“如果夫人愿意相信唐某,便将公冶候过去所犯恶行的罪证交给唐某如何?”

他眉眼温然,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连曦夫人渐渐看怔看痴了。

唐青道:“夫人,公冶候十恶不赦,残害至亲同僚不提,连妻儿的安危都可以枉顾,孰知有朝一日,等他知晓你暗中查他,并了解当年真相,会不会对你下手?或以儿女威胁,让你此生都开不了口。”

连曦夫人抖了抖。

唐青轻叹:“唐某非危言耸听,像他这样的人,做过那等事情后,内心早已麻木,完全的利己主义,所有人都可以成为他的垫脚石,不会心存愧疚。”

连曦夫人问:“你、你是何人……怎么能帮我?万一……”

唐青淡然一笑:“唐某帮你,尚书台帮你,背后的皇上,也会帮你。”

连曦夫人浑身一震,唐青望着她:“夫人无需害怕,若协助唐某,假以时日,待公冶候伏法,你和两个孩子都能安全,不会再有旁人危害到你们。天下之大,或许能等到医治好令郎的一天,到时候,夫人自然可以看他们成家立业,幸福圆满。所盼所求,只要活着,终有实现的机会。”

连曦夫人喃喃:“道仙……当真没有欺骗我吗?”

唐青摇头:“所言绝非虚假,在下唐青,涿州南郡人士,任职黄门侍郎,如今跟在御前伺候。”

他亮出官牌:“夫人如若答应,不日就会有尚书台的人与你暗中联系,且近来我们会派人保护你与两个孩子。”

连曦夫人低垂着残留泪痕的脸,面色经过挣扎,最终下了决心:“我答应你。”

**

游说连曦夫人一事办妥,尚书台的人松了口气,面带喜色。

苏少游道:“你们看,还得唐侍郎出手,我就说没人能抗拒得了他的……”

在几双眼睛的注视下,苏少游呐呐:“他的……”

他的什么也没说出个所以然,窘迫地挠挠后脑。

寇广陵笑道:“辛苦唐侍郎了,忙活大半日,今晚回去早点歇息。”

唐青没有拒绝,连日从早忙到晚,今天又高度集中精神应对连曦夫人,时下确实累了。

从尚书台散值离开,不无意外的,又看到那道接他的那个男人

他勉强牵起一笑:“你来了。”

韩擒盯着他看了一瞬,道:“先生很累。”

唐青喃喃:“是啊……”

韩擒:“在我面前,无需时刻以笑迎人,想怎么做都可以。”

唐青:“当真?”

韩擒:“嗯。”

唐青收起笑容,他脚伤没有完全愈合,加之身体和精神劳累过度,这次让韩擒背起来时,已然熟练地趴在宽阔的肩膀上,寻个舒服角度,没多久就睡着了。

韩擒沉默地带着唐青,虽无言语,沉黑的眼底却扬起少见的喜悦。

目录
目录
设置
阅读设置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反馈
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