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青被松开时, 呼出的气息里均是潮湿,唇像泡了水的花瓣,浮着肿, 湿透了, 红得惊人。
他的衣衫也被揉乱了, 露出半个雪白的肩, 颈线优美, 连着雪肩, 叫萧隽转不开目光。
萧隽低头嗅了嗅, 只觉唐青身上的香气愈发馥郁。
心潮澎湃,掌心禁不住再次揉了几记。
唐青深深换了口气,腰肢让那只大掌揉得发软。
他靠在萧隽的肩膀喘息, 半晌,问道:“陛下,您怎么过来了。”
萧隽道:“过来陪你一起用膳。”
话音落罢,意犹未尽地再次吻了吻那两片红唇。
暮色四起, 书房里的光线慢慢变暗。
唐青指尖抚上萧隽的面庞, 沙哑道:“来回一趟太麻烦了。”
萧隽握着他的手贴在面上:“孤给你赐一座朱雀街上的府邸?”
直穿朱雀街就是玉河桥, 过了桥便可抵达宫门,出行方便。
唐青一忖,摇头拒绝。
“这座院子是臣在大邺买下的,意义非凡。”
且不说邺都寸土寸金,即使有钱,他也没有换房子的打算。
萧隽笑笑:“赐给你,住不住由你心意也不愿意?”
唐青再度摇头。
能得天子隆恩在王城内御赐府邸的人, 要么出生皇亲国戚,如萧亭那般, 要么功绩卓然,譬如韩擒。
若他接受恩赐,朝堂上下又要掀起诸多艳话。
萧隽向心上人示好不成,道:“也罢。”
唐青睨他,又听萧隽道:“总归有一日,你会同孤住在宫里。”
唐青:“如此笃信?”
萧隽看着他:“孤只信精诚之至,纵你是块金石,也有被打动的一日。”
他们二人交颈闲谈,萧隽没再提方才信上一事。
唐青在他怀里,与他在一起,那么便已做了选择。何故为了远在边境的人,来消耗他与唐青的感情?
萧隽最清楚不过,唐青选择一人时有多坚定。
二人脉脉不语,门外,兰香举着灯,进退为难。
眼见天色晦暗,她不得不开口打破书房内的宁静。
“皇上,先生,可要奴婢往屋里添灯?”
唐青开口欲言,萧隽抱起他,道:“出去用膳,有什么事明日再处理。”
唐青:“也好。”
又道:“陛下,您放我下来走,若叫外头的人瞧见影响不好。”
门外适时传来脆声声的回应:“回皇上和先生,奴婢什么都没看到。”
唐青好笑:“……这鬼丫头。”
用了晚膳,二人又相处片刻,送萧隽回宫时,唐青竟也起了几分不舍的心思。
他站在廊下望着灯影朦胧的院子,自言自语道:“明日又不是瞧不见了,怎地脑子里还想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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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几日,唐青入宫上了早朝。
他上个月一连告了病假,百官听闻他身患疫病,连接上前问候。
寇广陵和李秀莽更是关切不已,唐青与他们站在一起说了会儿话,堂下窃窃交语,等天子入殿,很快都各自归位,例行朝会。
春前被派往南地各州防治水患的官员也已经回朝,这一日,萧隽在朝会上对此行治理水患的官员,连同唐青一并嘉赏。
此番赏赐下来,下了早朝,唐青与另外几名官员俱被百官围着祝贺,几番恭维谦虚之后,他才出人群,便看见候在廊下静等多时的李显义。
唐青道:“有劳李常侍。”
李显义笑吟吟的:“下官的本份,皇上还在议会,过会儿就来见侍郎了。”
唐青眉眼含笑,到了颐心殿,宫人们很快退下,连李显义也悄然离开,独留他坐在案前品茗,边上还有些解闷的精致玩意。
他抽了本画籍,耐心翻阅过半时,萧隽入殿,还换了套利落英气的骑装。
只见眼前的帝王劲腰长腿,肩宽背阔,比起往日更为深沉的威仪华贵,多了几分慑人而锋利的英锐之气。
唐青诧异:“陛下要出宫?”
萧隽:“带你到郊外策马。”
这一个多月唐青时时卧在房内,回到府邸后,最多乘坐马车在皇宫和宅邸之间两点一线活动。
眼下入秋,趁着没冷下来,萧隽想带唐青多走走。
唐青笑着合起画籍:“好。”
又问:“我是不是该换一身衣衫?”
萧隽道:“给你备好了。”
唐青换上另一身宝蓝色骑装,领口和护腕处镶嵌着宝石,如竹的细腰束起,腰间的躞蹀也缠勾着瑰丽的翡翠玛瑙。
他笑着打量袖口,摸了摸上面价值不菲的宝石,无奈道:”陛下,会不会太招摇了?”
萧隽:“怎会?”
说着,将玉冠从宫人手上接过,亲自为唐青扎了个高马尾。
唐青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道:“陛下竟还有这等功夫。”
萧隽:“儿时孤便要学会照顾自己,莫说束发,描眉也在手,幼时给母妃描眉,她还称赞孤的手艺巧妙。”
若不是唐青天生丽质,一双眉眼浓淡正好,萧隽兴致起来了,倒想给他描上几笔。
着了骑装,重新束发的唐青多了几分明亮艳色,与平日里的文人模样相比,更像哪家集宠爱于一身的贵气少公子。
萧隽目光深邃,唐青别过眼:“怎么了,若不自然,我还是再换一身吧。”
萧隽:“这样就很好。”
*
阳光明朗,萧隽携唐青策马去了城郊。
皇林有侍卫把守,无人干扰他们的清净。
唐青第一次在皇室园林策马,秋光晒得四周泛黄,他从林间穿行,偶尔惊动了周围的野兔或小貂。
萧隽递给他弓箭:“可想狩猎。”
唐青看着藏在草丛里的兔子,接过弓箭,却往木靶的方向走,道:“不射兔子。”
萧隽一下子就笑了。
在皇林骑射约莫一个半时辰,傍晚前,萧隽送他回府。
唐青发髻都是汗,眉眼的笑意却始终未退。
他道:“陛下可要留下来用膳”
萧隽:“好。”
兰香和副管事很快去后厨张罗,他们二人发过汗,便暂时先去沐浴更衣,
许是久不活动,唐青泡在浴桶内没多久便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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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似有人在不停唤他,接着身子一空,如同飘在云海里。
唐青再睁眼,只见萧隽将他从浴桶里抱起。
他一身的水,立刻打湿对方身上的薄衫,露出结实健阔的胸膛。
萧隽将他放在榻前,上下检查了一番,道:“竟在桶里睡着,可有呛水?”
唐青摇头。
他浑身犹如羔羊,为自己在浴桶内睡着感到讪讪,正要拉起薄褥遮挡,腕子一紧,却叫萧隽扣在掌心。
萧隽目光颇深,眼神有些变化。
从紧致柔韧的腰肢略向匀衬修长的腿,喉结滚动,喑哑道:“青儿好美。”
唐青垂眸:“陛下,子深,我……”
他的话音消失。
萧隽俯身含着他的唇瓣亲吻,带了恳请而热烈的的意味:“让孤仔细瞧瞧,好么?”
唐青说不出好还是不好,因为萧隽嘴上那么问,掌心却肆意得很。
他眯着一双水眸,恍惚浮沉中,腿很痒,好像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