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具尸体最终被士兵们拖了出去。
而呼阑一直在其挑事,扬言老族长不知找的是什么野医,治病没治好,反倒把人给害死了。
族长把事情先压了下来,沈欢是不是野医他心里清楚,这个呼阑虎视眈眈觊觎着他的位子他也知道。
沈十九先跟着师父回了土楼,月奴也跟着一起回去了。
沈欢一个人呆在房,从回来之后一句话都没说过。
沈十九看在眼里,也跟着进了房。
他拉着沈欢的手,轻声道,“一定不是师父的错,师父是世上最好最棒的医者了,徒儿最尊敬最崇拜的人就是师父了。”
沈欢无力的笑了笑,“真的?”
沈十九重重点头,“真的真的。”
沈欢拍了拍他的手,“好了小徒儿,你心里怎么想的为师还不知道吗?不用安慰我了,我就是一个人静一静,想一想到底会是哪里出了问题,我没事的,你先出去吧。”
沈十九点点头,“师父,你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叫我,知道吗?”
沈欢看着沈十九认真的小脸,笑道,“是,为师知道了。”
沈十九刚从房间退出来,就见月奴急急忙忙的跑过来了。
“十,十!出事了!”
沈十九连忙扶稳他,“阿月,怎么了?你慢慢说。”
“慢不了了,门口,门口聚集了好多人,嚷嚷着要见我们三个,我看到也有些是先前感染过瘟疫的,现在病情竟然更加严重了,都被堆积在了大门外,马上就要挤进来了!”
两人正说着,楼下的大门就被人推开了。
外面涌进来的都是些皮肤溃烂的病患,他们的症状果然要比之前都严重的多了,有些已经昏迷过去失去了意识,是被其他人背着进来的,七窍都开始流血了,跟那个官员是一样的症状。
那么接下来,他们都会一个个的死去。
小小的土楼内顿时充满了异样难闻的气味,幸而三人都吃过预防的药丸,不然怕是早就已经被感染了。
“就是他们,他们给我们的药一定有问题,不然我们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就是就是,本来我们还可以多活些日子的,他们肯定是想放弃我们了,直接给我们暍的就是加速死亡的毒药!”
“对,还说他们是族长派来救治我们的,我看根本就是来毒害我们的,必须要让族长给我们个说法!
“没错,必须给个说法!”
在场的人叫嚷起来,沈十九和月奴先下了楼。
“大家先安静一下,听我说”
月奴扯着嗓子喊,可是众人一看到有人从里面出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一窝蜂的就挤了上来,争相要问几人讨要说法。
还有人挤着挤着就忽的晕厥了过去,然后浑身泛起血红,七窍开始流血。
沈十九连忙跑过去查看晕过去的人情况,却忽的被旁边的人抓住了胳膊。
那人头发脏乱,胳膊上的血皮血淋淋的可怖,指甲掐着沈十九细嫩的皮肤,把他胳膊上抓出了两道血痕。
沈十九痛得眉头一皱,想把胳膊抽回来,却被那人紧紧拉着动弹不得。
“就是你,你就是那个野医的徒弟!抓住你就行了!”
他脸上也已经出现了血块,对着沈十九说话是有一股腐烂的气味传来,沈十九被他拽的胃难受起来,一阵阵干呕的冲动顶到了喉间。
沈欢听到了楼下的动静,也从楼上下来了,看见了十分混乱的院落,她心一阵悲凉感涌上来。
这些人,不久之前还把他们当成是救世主,一口一个神医的叫着,巴不得把他们当做神明一般的供奉起来。
现在事情的真相都还没能查的清楚,这些人又开始把他们当成了罪魁祸首,争相要把他们拉下神坛,踩在脚底。
沈欢也被几个张牙舞爪的人拉住了,她甚至连反抗一下都没有。
行医这么多年,沈欢还是第一次遭遇这样的事情,竟然会被人追着喊打。
这时门外又传来了动静,一队外族士兵走进了院子,先是把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人都用厚厚的布裹了起来,然后拖出了门去。
在场的其他人都被这种阵仗吓到,一个个的都渐渐安静了下来,一直抓着沈十九的那个人也松开了手。
沈十九看了眼自己还在流血的胳膊,自己轻轻呼了呼,但还是很痛的。
那个为首的士兵瞄了眼沈十九三人,随后挥了挥手,“把他们三个都给我抓起来!”
外族本就在天朝与蛮族的夹缝生存,所以最近一直很是动荡。
而现在,外族的族长却又突然宣布退位,老族长让位给了呼阑。
谁知那呼阑一上位,第一件事就是把沈十九三人抓了起来,说是要仔细调查那些病患为何而死,调查清楚之前是不会把他们放出来的。
但其实,那些病患之所以会突然病情加重致死,都是呼阑从搞的鬼。
沈十九和月奴被关到了同一间牢房,沈欢则被单独关了起来。
四周一片黑漆漆的,沈十九不知道被谁推了一把,直接推到了牢房冰冷的地上。
“十,十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月奴连忙过去把沈十九从地上扶起来,却正好摸到了他胳膊上的血。
“你流血了!”
月奴把沈十九扶到了牢房唯一的那张石床上坐着,借着微弱的光亮,看到了他手臂上的几条血痕,一看就是被指甲抓的,刚才又在地上擦到了,这下子血珠又开始冒出来了。
“阿月,我没事的。”沈十九从袖口掏出了一个小罐子,“里面有药,你帮我上一点就好了。”
月奴赶紧替他上了药,伤口处的血是不再流了,但是看起来并没有愈合的迹象。
沈十九问道, 阿月,这里是哪里啊?师父呢?”
“这应该是外族的牢房,他们怕是把我们当成了罪犯在处置,沈师父刚才被关到了其他的牢房去了。”
月奴说着,将自己外袍的下摆撕了一条下来,给沈十九把手臂包扎上了。
“嘶”沈十九吃痛的皱了皱眉,他觉得那处伤口还在火辣辣的痛。
这伤是被患了瘟疫的人抓伤的,沈十九看着自己的胳膊,看着那布条外渗出的血迹,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
瘟疫的传染性极强,虽然吃了预防的药丸,但是自己不会感染上瘟疫吧?
不等他细想,牢房的门就被打开了。
外面有人提着灯走进来,将小小的牢房照亮了来。
来人是两个外族的狱卒,身后居然还跟着两个天朝的士兵。
那两个士兵是认识月奴的,看到了月奴在此地,便要上前来把他帯走。
沈十九拉住了月奴的手,“阿月!你们是谁?为什么要带走阿月?”
“你又是谁?我们做什么不需要向你一个外族人汇报吧。”
那两个天朝士兵没见过沈十九,并不打算多做解释,一人一边架起了月奴的胳膊,就要把他帯出牢房。
月奴猜到了这两人应该是赵隶棠的部下,便道,“等一下,等一下我有话要说!”
那两人果然在牢房门口停下了。
“我要求把他一起带走!”
月奴指着还坐在石床上的沈十九,若是自己一走,沈十九一个人还不知道会被如何对待,倒不如跟着天朝的士兵一起被赵隶棠捉回去来的安全。
但是,赵隶棠并不知道沈十九来到了边疆的事情,他下达的命令也只是把月奴给抓回去,因此他的部下也只认月奴。
“将军有令,只需要帯你一人回去,其他人等会牵扯到外族政乱,我们不便插手。”
说完,两人就强行把月奴拉了出去,月奴手指扣住了牢房的门,被人__掰开了去。
沈十九看着牢房的门重新在眼前关上,却无力上前阻拦,只能空空唤了声,“阿月”
牢房的门紧紧关上后,里面又恢复了一片昏暗,沈十九孤零零的坐在冰冷的石床上,慢慢蜷缩了起来,抱着自己的腿轻轻打了个颤栗。
他感觉到小腹传来隐隐的疼痛,这种痛很是陌生,是他从来都没有体验过的,但幸好痛了几下便不痛了。
这种静谧的环境下,沈十九心充满了害怕和不安,但是却又无依无靠的,小小的身子在黑暗抱成了一团。
他眼角慢慢酸涩起来,不由得就想到了现在远在千里之外的某个人
牢房慢慢变得越来越寒冷起来,沈十九冻的一直轻轻打颤,他的眼皮越来越重,没一会就慢慢合上了。
再次醒过来,是因为被人狠狠揪住了头发,扯的头皮都微微发麻了。
沈十九下巴扬着,睁开了眼睛去看眼前的人,是外族的新任族长,呼阑。
呼阑揪着沈十九的头发,逼迫他抬头看着自己,然后目光在他脸上打量了几番。
“你就是那个野医的徒弟?”
沈十九清醒了过来,看着他的眼神变了变,瞪着他不言,然后哼了一声把头扭开了。
“问你话呢?还敢不回答,我是族长,你敢这样对我不尊敬?找打!”
作者有话说
正还没完结
我已经想好番外要写啥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