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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他想起来了

殿下倾城 风荷举哦 2717 2024-10-26 11:02:43

而此时,祁依柔正在和江逾白一起向着边疆处赶过来。

消息在帝都城传开时,引起了很大的一股轰动,朝堂之上也不例外。

但是这轰动来的快,去的也快。

毕竟那个天朝的皇子,本来就不是什么受人瞩目的皇子,他到底是生是死,也并没有多少人真正在意,他们只是把这当成了饭后茶余的谈资罢了。

但是宫内却掀起了轩然大波。

皇后虽然已经被废,但是二公主祁冰之却没有受到牵连,原因是她已经与朝的一位命官之子成婚了,并且怀有了身孕。

得知了祁长忆还活着的消息后,祁冰之连忙进了宫来,却正好在宫门口遇上了江逾白。

江逾白是在等着祁依柔,要一同前往边疆,他接到了乘风的密信,已经有人与祁依柔解释好了一切,并且祁依柔果然同意给祁长忆换血之事。

没等到祁依柔从宫出来,祁冰之就先命人拦住了江逾白的马车。

“江太医,哦不,江大夫,这是在等谁?”

江逾白一个白眼给她,理都不想搭理她,自己现在已经不是宫的官员了,没必要事事都向她汇报。

“自然是等人。”

祁冰之被他这态度激到,现在的祁冰之已经与以前的脾性完全不同了,极易动怒,似乎是连装都已经懒得装了。

她正要发难,宫就出来了顶轿撵。

祁依柔从轿子下来,也是对祁冰之视而不见,直接上了江逾白的马车。

马车想要扭转方向离去,却因为被人拦着动弹不得。

“二公主,还请您让开,我有要事要办,凭您可耽误不得。”

祁依柔不卑不亢,语气冷淡道。

“柔柔,你怎么这样跟我说话,你这是要去哪里,告诉二姐姐一声不行吗?”

祁依柔着急着想走,耽误的越久,那边的情况就会越严重一分,但是站在马车前的祁冰之肚子高高鼓着,谁也不敢轻易动她。

江逾白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直接对着车夫道,“走。”

马车强行调转方向,马嘶鸣一声,把祁冰之吓了一跳,她向着旁边倒去,身子算是让开了。

祁冰之被下人扶住了,她扬声,“江逾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去干什么!你们一定是要去找他,对不对?你们要把他接回来,继续做他的皇子!凭什么,他都消失了那么久了,就一直消失下去好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江逾白撩开了帘子,笑了笑。

“二公主说对了一半,我们是要去找皇子殿下,但是,不是我们要接他回来,是皇上,命令裴大人去接殿下回来。”

江逾白知道怎么才能让祁冰之更加恼怒,他从怀掏出了明黄的帛布,抖落开来。

“我先替裴大人领了旨意,二公主不信的话要亲自查验吗?”

祁冰之盯着那圣旨,看样子很是不敢置信。

江逾白却反手将圣旨重新塞回了怀,“既然公主不看,那我们就先告辞了,耽搁了皇上的旨意,公主还真承担不起。”

马车立即就扬长而去了。

祁冰之看着那逐渐消失不见的马车,却忽的感觉到肚子传来一阵钝痛,然后旁边的的下人大喊。

“公主!您!您的肚子流血了!”

天朝边疆处的营帐内燃着炭火,十分温暖。

床上的那个小人儿眼睛慢慢掀开条缝,却还是觉得冷。

他一醒过来后,便觉得头痛的厉害,越来越多的画面和记忆蜂拥而至的向着他脑海袭来。

军营,生病,逃跑,以及满目的血色

“嗯啊”

小人儿紧紧皱着眉,呼吸有些急促起来,伸手抱住了自己的头,冷汗涔下。

沈欢心揪起来,“怎么了?徒儿你怎么了?头痛吗?是不是头痛?不要再想了,痛就不要再想了”

可是床上的小人儿根本就听不进任何声音了,他觉得头痛的快要裂开了,一下一下的捶打起自己来。

沈欢握住他的胳膊,不让他伤害自己,却被他剐蹭到了伤处,又有些出血了,但沈欢还是没有放开他。

“徒儿,徒儿你冷静一下,你看看我,我是师父啊”

营帐的帘子被人撩起,一个身影帯着风寒走了进来。

沈欢看过去,见是裴争,心放心下大半。

裴争走到了床边来,伸手轻轻握住了那只细细弱弱的手腕,小人儿便使不上力气了。

“我来吧。”

裴争坐到了床边,替小人儿顺了顺发丝。

沈欢沉默的点了点头,转身出了营帐。

小人儿还是头痛的厉害,但是手腕被人抓着,没办法再胡乱挣扎了,他便开始呜呜咽咽的哭起来,眼泪越流越凶。

裴争将他的两只手腕放到一只手捏住,然后另只手便去给他擦掉眼角的眼泪。

那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怎么也流不完。

但是小人儿的头痛好像是有所减轻了,已经慢慢的安静了下来,只是默默的流泪。

他这副满脸泪痕却又默不作声的样子,更加让人心疼。

裴争松开了他的手腕,替他拢了拢衣领。

刚才的挣扎让小人儿的领口有些松散了,露出了点点白皙的锁骨出来。

修长的手指却突然顿住了,那衣领底下隐隐露出了点点妖娆红色,裴争呼吸顿了顿,轻轻挑起了一点,果然是那朵红的扎眼的红莲刺青,火红的一朵盛放在细白的皮肤上。

可是这红莲刺青为何又会出现了?难道是因为小人儿的身体发生了变化?

当他是祁长忆时,这红莲是存在着的,当他是沈十九时,这红莲却是会消失不见的。

那么现在红莲显现了,是不是在意味着什么

裴争不露声色,给小人儿将衣领拢好。

“头还痛吗?”

他一边轻声问,一边给小人儿揉捏着太阳穴,动作十分柔缓。

小人儿抬眼看他,泪眼朦胧的看不清楚,长睫上还挂满着几滴小珍珠,映透着眼底的一片懵懂与迷茫。

但是那眼神却渐渐的变了,里面开始流露出些异样的神态来。

随后,裴争的手忽的被一把挥开。

小人儿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身子向后缩了缩,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眼神满是震惊和害怕。

裴争心漏跳了一拍,被他这种疏远和戒备猛地扎了一刀。

“不让我碰是吗?那我不碰你了,好不好?”

小人儿咬着下唇,看样子似乎是在竭力忍着泪水,唇瓣都被咬的隐隐发白了。

他自己撑着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从另一边翻身滚下了床来。

刚一下床,他就因为双腿没力直直摔了下去。

裴争想过去伸手把他扶起来,小人儿却拼命往后躲着,那双手瞬间僵在了半空。

小人儿最终自己爬了起来,他并没有完全的恢复记忆,现在的他只想起了一部分的往事,都是些不好的回亿。

站起身子来,小人儿自己摇摇晃晃的往外面走去。

营帐外是一片寒冷,直冻的人心里发慌。

外面守卫的士兵看到了里面的人竟然出来了,很是震惊,刚要跪下行礼,却被跟在后面的裴争制止了。

裴争挥了挥手,让士兵们全都退下去。

小人儿就在前面很慢很慢的走着,脚步虚浮不已,看起来马上就要倒下去了似的。

他有些茫然的看着四周,突然盯着一处小小的营房不动了。

裴争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处营房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为何他会这样盯着看?

可他突然又想到,这营房与小人儿曾经住过的那一处十分相像,这么说,难道他是记起了什么?

小人儿面露痛苦之色,眉眼间的悲伤浓郁的化不开。

他低声喃喃自语了什么,可是声音太轻,裴争听不清楚。

有个士兵从远处跑了过来,似乎是有什么急事一般,看到了路间站着的两人后,急忙下跪行礼。

“参加皇子殿下,参加裴丞相。”

那个小人儿看见了跟前跪着的人,听到这个称呼之后,也跟着轻声念了一遍。

“皇子殿下”

裴争已经上前,冷眼看那士兵,“滚。”

那士兵后背被吓出了一层冷汗,急忙就跑走了。

“皇子殿下皇子殿下殿下”

他一遍一遍的重复着,每念一遍,脑海记起的画面就更多起来。

他是皇子,那他还是谁呢?他叫什么名字呢?

为什么这处军营会这么熟悉呢?自己以前是不是来过的?

身后的那个人,又是谁?为何几乎所有的画面都有他?为何只要他一靠近,自己就会感到这么痛?

浑身都痛,哪里都痛,心口也在细细密密痛着。

风忽的大了起来,扬起的飞沙眯了人眼。

小人儿也被吹得一个踉跄,身子轻飘飘的歪倒下去。

裴争顾不得其他,赶紧上前把他扶稳。

可是小人儿一被他揽住,周身就被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道包围了。

这味道已经变得极轻极淡了,但是在这个特殊的时刻,还是能够深深地刺痛小人儿的身心。

他想起来了。

丞相府,密牢,后园,小楼,鲜血,鞭伤,然后是满目的喜庆红菱,断崖边的大雪

那些忘记的疼痛和难过,现在全部想起来了。

“我是皇子我叫祁长忆”

小人儿嘴唇白的没有血色,身子也冷的不像话了,可他的意识却比之前都要清醒。

“我的名字,叫祁长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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