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嘴,看看牙
处在高位上的玩家见到的大多都是一成不变的东西,很少对什么人或者什么事提起兴趣。
施楼也不例外。
他习惯性观察周围人的内心,平常看上去吊儿郎当的样子,但心里比谁都清楚。不开口就算了,一开口就是直戳对方最害怕的地方。
也不喜欢和不熟的人废话,不愿被束缚,至今还待在红榜上,没有加入任何组织。
他开口犀利,性格很容易得罪人,如果不是自身实力太强,估计早就不知道被谁追杀死在哪块地方了。
而顶级玩家拥有大量积分,可以长时间待在玩家基地里,没有碰到什么能产出稀有道具的副本,是不会出现独自下副本的情况。
施楼下副本的频率不算高,也不算低,心情高兴了就挑一个副本玩玩。
下副本期间最怕麻烦,不会跟副本里的玩家有过多的交流,所以在最开始知道这个副本是一个组队副本的时候,他对自己那个连面都没见到的搭档没有多大兴趣。
即使声音还算不错,也没有达到能让他特别感兴趣的地步,大概只能在这个无聊的通关过程中聊聊天解个闷。
也因为这样,他的通讯仪挂的非常干脆彻底。
施楼本来是准备解决完手上的事情之后,再挑一个合适的时间去询问自己这个小搭档的具体情况,结果刚打开通讯仪,就听到了陌生男音对自己小搭档说的话。
——“宝宝,你好香,跟我回去好不好?”
像诱拐小朋友说自己家里有糖一样,轻声哄着,将小笨蛋哄得根本分不清他话里的真假。
他这个小搭档本来就有点笨,听不出别人的话外音,被自己夹枪带棒攻击了一番还软着声音跟自己说谢谢。
小搭档明显就不是这人的对手,到时候被骗得连渣都不剩。
思绪戛然而止,施楼根本顾不上自己刚刚还对小搭档“不感兴趣”,只觉得自己的领地受到了侵犯。
这是他的搭档,他还没确认对方身份前,就被一个不知名男人捷足先登。
这放在哪个顶级玩家身上都会生气。
鸦透此时有些发愣。
他跟施楼的对话都是在通讯仪里进行的。不知道副本内的通讯仪利用的是个什么原理,不需要借助任何工具,就在意识海里进行,只需要想到对方的名字,两边就可以建立连接。
这个认知如果放在平常的鸦透身上可以理解,但现在他刚刚吃饱,从饿的神志不清的状态里脱离出来,有道声音突兀地出现在耳边,他迷迷糊糊得根本分不清楚是谁在说话。
特别是他现在被叼着脖颈间的肉,注意力分散,脑子直接成了一团浆糊。
通讯仪那边迟迟没有传来声音,男人粗重的喘息还在起伏,施楼压着嗓子,重新问了一遍。
“呀呀,你在哪里?”
鸦透脸上浮现出显而易见的纠结。
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儿。他跟着路德埃尔离开,被迫看见了了恶心又荒诞的场景后,从那个陌生的古堡一路跑到了这里,对周围不熟悉,导致他现在根本说不清楚自己现在的位置。
“……小树林。”虽然不知道自己在哪儿,鸦透还是尽力描述着自己身边的情况。
小树林,孤男寡男,一些词让本就暧昧的气氛变得更加粘稠。
男人闷闷笑开了,垂在他的颈边,声音不明,“这个就是你说的‘他们’?”
少年有些懵,脑袋一点一点地分辨了半天,才有些犹豫道:“不是……”
他和施楼连面都没见上。
男人看了他半晌,不知道对这个答案满不满意,半晌才举起手揉了揉他的头,“好乖。”
这只小血族现在真的是乖到过分,处于饥饿状态的时候也没有暴走,最后还会因为牙齿无法咬破皮肉、无法吸食到血液而委屈地哭了。吃饱之后也是问什么就答什么,对自己的处境完全不知情,还在歪着头努力思考。
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被拐回去说不定还会自己带上止咬器。
鸦透有些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男人感觉到少年身上的情绪变化,不再说什么,通讯仪那边再次传来声音,他一个抬手就强行切断了两人之间的联系。
他侧过脸在鸦透脖间落下吻,“别管他。”
【人都看傻了哈哈,修罗场还没开始就被人强行切断了,施楼岂不是要被气死了。】
【前不久施楼挂我家宝贝通讯仪,这一次我宝也挂一次不过分吧?】
【从施楼那边过来的,我是他那边的老观众了,这还是我看直播以来第一次见他露出这么丰富的表情变化。】
【别亲我老婆脖子啊啊啊!你个狗男人你气死了!】
【现在虽然说很爽,但是他两是搭档唉,之后相处的时间应该不会少,老婆清醒之后还会记得这档子吗?】
没有了其他人打扰之后,现场气氛越来越古怪,少年并不算矮,被男人抱在怀里时却小小一只。
细细密密的吻落在了脖颈处,不再是像刚刚一样的舔舐,而是很普通的皮肤与皮肤之间的接触,却让鸦透很难挣开。
一个晕头转向间,他就被放了下来。一只手横在了自己脸前,阻隔了树干与脸之间的接触。
鸦透腿没什么力气,被放下来的时候就要朝地上滑去,被男人眼疾手快搂住了腰才没有跌坐在地上。
银白色长发垂在了少年的肩上,与他一身雪白的肤色竟莫名相配。也有些许落在了少年的发上,银白色与纯黑,浅色与深色纠缠,蒙上了一层不可说的色彩。
他现在就跟个盘子里的小点心一样,又香又软还没什么反抗能力,随便别人翻来覆去地检查。
鸦透抓住他的手,小声开口,“你这样子不对的,我没有这样对你。”
男人“嗯”了一声,“我也没吸你的血对不对?呀呀你想,我是不是吃亏了?你是不是需要在其他方面补偿我一下?”
“……”少年被唬得一愣一愣的,觉得对方说的有些道理。
男人声音低了下去,“呀呀是不相信我吗?我不会对呀呀干什么的。”
鸦透背对着男人,根本看不清他现在的样子,也根本看不到他眸里的情绪,听这声音有些心软。
被黑夜笼罩住的树林有些冷,他穿的不多,又被叼着脖间的皮肤,整个人敏感到浑身都在颤抖。他直觉这个姿势不对,但又说不清楚哪里不对。
鸦透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根本没有问男人的名字,声音很微弱:“因为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呀。”
他到现在还不知道男人叫什么,不相信他是很正常的,鸦透想。
男人却不着急解释,“带你回去后,你会知道的。”
带他回去?回哪里去?
他只是想出来觅食而已,怎么还要被人带走。
鸦透皱着眉刚想说些什么,就模模糊糊听见了好像是谁在喊自己。
【宿主!】
鸦透分辨了好久,才用为数不多的理智分辨出来是001在喊他。
它的声音十分焦急,比自己数据库被炸了都还要急。
【宿主!快清醒一下!现在状况不对!】
鸦透轻轻“啊”了一声,感受到背后覆上来灼热的气息,男人的手一直在自己衬衫夹那里,若有若无地按捏。
001见宿主还有意识,刚想放松一口气,转眼就见男人对自己的宿主要干些什么。
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想都没想就强行打开了宿主的后台,取出了一个转移道具,没有给两人反应的机会,立刻按了下去。
机械手按下的一瞬间,趴在树上全身泛着粉的少年立刻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了男人一人。
这里一片空荡,如果不是空中残留下来的属于少年身上诱人的香气,只会以为这是他来这里勘测情况时做的一场梦。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指尖好像还残留着少年大腿肉的触感。
被衬衫夹圈着,明明很瘦,却还是鼓出来了一点肉,按下去还会戳出来一个一个的窝。
男人将大衣整理好,遮盖住刚刚被少年吸食过的地方。语气不再是刚刚在少年面前的样子,再次恢复成了一片冷清。
“吃了就跑,没心没肺的小混蛋。”
*
等鸦透再醒来时,大脑还有些发胀,缓了好久才从之前不清醒的状态里恢复过来。
等清醒过来之后就被迫直面直播间里一群不着调的观众。
【老婆老婆!老婆终于看直播间了!快看我快看我!我攒了好久给你投一个深水鱼雷!】
【还好呀呀跑得快卧槽,都开始按在树上了,留在那里估计只能被透哭。】
【再重复一遍狗男人!不准亲亲就想扒我老婆的裤子!还趁我老婆反应不过来就忽悠他,占了好大的便宜啊啊啊!方至他们都没这么大的福气!夺妻之仇不共戴天!】
【所以老婆能让我看看嘛?是不是现在都是粉粉的?】
【你们难道不馋吗?那男的肩宽腰窄一看体力就很好啊,到时候不得三天三夜?小腿都只能颤巍巍地支在胳膊上,想跑就抓回来继续透。】
这几条都比较正常,之后的弹幕更是不堪入目,饶是鸦透再假装镇定,都不能装作看不见了。
他耳尖都红透了,来不及顾自己还有些发晕的大脑,戳了戳001,不死心地再问了一遍,“真的不考虑加一个屏蔽词吗?”
001道:【……那我试着给您申请一下。】
“嗯嗯。”
在小树林里的记忆不会消失,等鸦透回忆起自己具体做了些什么,那个不认识的男人又对他做了什么时候,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最后全都转化成一片粉色。
红晕在脸上泛开,少年咬着唇面红耳赤。
他现在终于反应过来001为什么会那么着急地喊他,又为什么要突破权限也要将他转移。
如果继续留在那里,后果将不堪设想。
恋爱系统看了一眼好感值,【那人的好感度有75,好高。】
就一个吸血的功夫,对方的好感度就直接上涨了75,鸦透不知道说什么好。
但再高也不能掩盖住他的目的不纯。
鸦透哼哼唧唧地问道:“那他是什么身份呀?”
想到自己到离开的时候,都没有被告知他的身份和名字,他就有些小小的不平衡。
【暂时查不出来。】
“好吧。”鸦透有些泄气,但不过一会儿就支愣了起来,“001,为什么我会变成那样子啊?”
他睫羽还在颤抖,显然没有从刚刚的状况里缓过神来。
【应该跟您的血族身份有关系。】
【血族饥饿状态下会开启狂暴状态,这个时间段的血族没有理智,六亲不认,只有不再饥饿之后,狂暴状态才会停止。】001思索一下,【您的某些状态能对的上,就是效果有些特殊。】
比如没有理智这种就很符合饥饿状态下的血族,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宿主这只小血族没有其他血族那么有威慑力。
【成年血族其实可以长达一个月不进食的,但您作为幼崽,还在长身体,比较容易饿得快。】
【您容易饿,又吃的不多,一次管不了很久,为避免下一次饥饿状态的来临,建议您可以找个血仆跟在旁边。】
鸦透怏怏地“哦”了一声。
他作为人类来说,已经过了18岁,是一个成年男性。而现在在这个血族副本里,被人称为是血族幼崽,听上去都有些不太好意思。
“还要找血仆啊。”
他摸了摸自己的牙齿,又想到了自己没有出来的翅膀以及自己不同人寻常的蓝眼睛。
“我能找到血仆吗?”
血仆多是寻求永生和在乱世中寻找庇佑,就冲自己这个半吊子血族,真的能给别人永生吗?
鸦透想到了自己逃离之前看见的最后一幕,站在那里的血族无一例外的强壮,连尖牙都在黑夜里泛着寒意,这更加证明了他的猜想是对的。
这么一来,他就有些沮丧,似乎已经预料到不久之后的自己陷入饥饿状态的窘迫。
【也可以不找血仆,只需要定时供血就好了。】001安慰鸦透,【先别想这个了,现在个人任务已经完成,还是赶快回到古堡里比较好。】
鸦透是被路德埃尔转移出来的,虽然最后结果与最初预想相差不大,个人任务完成,但洗漱完之后那么大个人就不见了,难免会引起慌张。
001提醒:【而且那个人还在找您。】
系统无法使用宿主的道具,只是刚刚状况实在紧急,001被迫调高了一层权限,进入了宿主的后台。
如果001不及时出手,宿主的裤子可能都不保了。到时候同事家的小孩儿在他们这里性命是没收到什么威胁,但回去之后腿都站不稳,还满身都是痕迹,宿主那八个哥哥会把他们生吞活剥的。
他们惊悚逃生区就没有一个正常点的npc吗?不要老想着拱隔壁的镶金白菜啊!
001头疼欲裂。
他虽然将鸦透带出来了,但它刚刚只是调高了权限才能使用宿主的道具,没有办法主动选择,只能是抓到哪个是哪个,这也就无法确定转移后的位置。
而刚刚那个男人并没有走远,正逐步往鸦透现在这个位置逼近,如果被他抓住,下场可想而知。
鸦透连忙点点头。
他后台里的转移道具大多都是随机性的,少有的几个可定向转移道具也因为鸦透不知道古堡位置的具体方向而不能使用,思来想去后只好迈着两条小细腿跟着001的提示徒步走回去。
周围很安静,荒芜的一片,只有稀稀拉拉几棵树。树上挂着蝙蝠,和现实世界里有所不同,这里的蝙蝠要比平常大很多,挂在那里静静盯着鸦透看。
血族和蝙蝠两者之间有所关联,在鸦透印象里,血族一出场必定伴随着很多蝙蝠,连安薇儿最后露出的翅膀也有些像蝙蝠。
但老实讲,鸦透并不喜欢这类东西,被盯得一阵毛骨悚然,左脚绊右脚差点把自己摔在地上。
幸好古堡离得并不远,没一会儿就离开了那些蝙蝠的监视。
少年这才发现,自己最初在的那座古堡,并不只是自己独立存在,而是在一座大型庄园内。
离古堡不远处地方,也有着许多的城堡,隐藏在森林之内,浑身透露着不详,与自己那座颜色特别、像是月光洒在上面的不太一样。
这里分不清楚时间,月亮挂在空中,整座庄园内都是诡异的安静。
鸦透一个人行走在里面,大气都不敢喘。
他想了想,从后台里给自己取出姐姐送给他的斗篷披上,摸索着寻找着自己那座古堡。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点流逝,鸦透披着斗篷在黑夜里穿行,隐隐约约好像听见了除了自己的脚步声之外,重叠着另外一群人的脚步声。
有银制品的破空声传来,刺中了不远处的墙壁。
几乎是在他察觉的一瞬间,001急促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跑!】
……
鸦透一直跑回古堡时,都没有缓过神来,将大门关上,有些惊魂未定地靠在门上喘着气。
他逃跑的时候,那群人没有发现他,所以他才能跑回来。
那些突然出现在庄园里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少年把古堡大门打开一条缝,小心往外望,看不出来有什么异常,转身时却被身后突然出现的管家吓了一跳。
老者穿着燕尾服,本来脸上表情平静,没有任何的笑意,结果在鸦透转头的时候顿时一脸担忧,“小少爷,您到哪里去了!您知道我有多担心您吗?”
鸦透不知道,他只知道现在自己被吓得差点瘫软在地上。
回来的小少爷脖子上还有红痕,衣衫凌乱,刚刚洗漱完又弄得一身脏。
这让有着洁癖的管家很焦躁。
小少爷被欺负了,他只有这个认知。
鸦透像是一个出去玩偷偷回家结果被长辈逮个正着的小孩儿,惴惴不安地给自己找借口,最后思来想去还是隐去了自己跟着路德维尔离开的过程,挑出了一个重点,“我刚刚被他们追,好可怕。”
少年适当露出了一个被吓到的表情,看起来并没有作假。
管家脸上顿时露出凶狠的表情,血红色的眼睛仿佛要淌出血来,“该死的血猎,趁王不在居然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
说完,他感受了一下那些血猎的数量,喃喃自语道:“知道王不在才敢来这么多人,一群该死的东西。”
原来是血猎。
自己进入副本还不到一天,就见识到了血族的头号天敌。
刚刚如果不是自己跑得快,或者是他们发现了自己,那根穿破墙体的银针就会刺穿自己的心脏,自己也将会迎接死亡。
死亡的恐惧一瞬间像海水一样包裹住了鸦透的全身。
他抿了抿唇,有些不高兴系统为什么给自己安排的不是那种一拳可以揍飞十个血猎的血族猛男身份。
少年惨白的小脸吸引了管家的注意,他安慰着面前这只被王捡回来养着小血族。
“小少爷,您还在成长期,安心待在古堡里,不必太过担忧,王马上回来。如果真的碰上一些无法解决的事情,记得躲进密室里等待危机散去。”
管家血红的眸很具有压迫感,他一边给庄园内的血族与邻近的亲王传信,一边给这只小血族交代着事情。
“幼崽期的血族需要大量睡眠,现在回去睡觉,这场战争不需要您的参与。”
……
任凭鸦透心里有再多疑问,他也被强制带去睡觉。
等他再一次来到熟悉的房间看到熟悉的棺材时,有些抗拒地往后退了退。
“我可以换个房间吗?”
他不自觉放软声音,跟带着他上来的人商量。
仆人打扮的血族:“这个房间很大,也很舒服,小少爷真的要换吗?”
鸦透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想睡床。”
棺材什么的,躺进去真的很恐怖的好嘛!
而且这个房间里还有那面破碎的镜子,就算是碎了,鸦透还是有些害怕。
仆人只以为是小少爷的爱好换了,不疑有他,“跟我来吧。”
披着斗篷的少年紧紧跟在那个仆人身后,来到了另外的房间里。
有床,比之前的房间要小上不少,但对鸦透来说还是很大。
令人惊喜的是,这个房间还配有浴室。
仆人微笑道:“祝您好梦。”
仆人走后,鸦透就迫不及待接了热水泡澡,重点洗了一下脖子,泡在温水里咕叽咕叽吐泡泡。
等水温差不多凉下去后,鸦透便从里面爬了出来,打开门往外走。
刚打开门,仅仅是走了一步,危险的预警声便在耳边炸开。
身侧有厉风而来,少年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按在了一边的床上。
大床柔软,弹性很足,少年被整个人丢到上面正要弹起时,又被人捂着嘴摁了下去。
银制手枪抵在了少年的太阳穴上,那人扣着扳机,只要他一动就会毫不犹豫按下去。
“抓到一只小的,接下来怎么做?非要活的?”
他似乎在跟谁说着话,手上力气一点都没减小,鸦透根本挣脱不开。
“看牙?还要带上止咬器?”
俊美的男人脸上有些苦恼,似乎觉得这项步骤过于麻烦了。
陆临安捏了捏身下血族的脸。
“张嘴,看看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