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一向心狠手辣, 所出的招都是杀招。
风枕眠本来已经做好了自己会被打成重伤的准备,却没想到赫尔斯居然收了手。
然后因为反噬,他猛地吐出口血。
这变故来得太突然, 上一秒还对自己下死手的人,这一秒却收手反噬。
风枕眠一时没反应过来, 摸了摸自己的脸震惊道:“卧槽, 你不会移情别恋,刚刚对我一见钟情了吧?”
不然他还真想不出来, 这人怎么一看到他的脸就收手。
“你他妈放什么屁!”赫尔斯实在没忍住爆了粗口。
“不是对我一见钟情?”风枕眠又恍然大悟,“难道你真认错人了?其实我才是斯狄安转世?”
这次赫尔斯是真的无语了。
“几百年不见你还学会恶心人了是吧?”赫尔斯没好气道:“好端端的你染什么头发?”
要是黑色的头发,他也不至于直接下杀手。
他因反噬疼得厉害, 心脏还插着风枕眠捅进去的银十字架, 而屋子里除他外的两个人都只对风枕眠嘘寒问暖,搞得赫尔斯火气又旺了几分。
他一脸不爽地拔出银十字架,“你他妈下手还真是狠。”
风枕眠伤得更重, 要不是灵扶着,现在就该坐地上了。
听见这话没好气道:“是你先动的手, 我这是正当防卫。”
不过,他有小精灵治伤, 赫尔斯可没有。
就是晏清看着好像不太高兴,一句话也没说,疗愈术像不要钱一样不断朝他身体里涌。
蓬勃的生命力顺着血液流经全身,将所有伤口抚平。
“够了够了。”风枕眠看着晏清惨白的小脸,急忙制止。
但晏清并不听他的话,直到风枕眠身上最后一条细小的伤口愈合, 他才停手,“呀……”
小精灵往前飞了两下, 而后直直下坠,被风枕眠接住。
“小阿晏?”风枕眠慌了,“你怎么了小阿晏!”
“没什么。”灵淡淡开口,“灵力消耗过度了,让他休息会就行。”
风枕眠这才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将晏清放回虚空戒,一抬头,又看见了赫尔斯一脸复杂的表情。
“你认识我?”风枕眠终于是有空关心正事。
“装什么。”赫尔斯嗤了一声,“以为换个发色我就不认识你了?”
不等风枕眠开口,就听见赫尔斯冷冰冰的声音吐出一个熟悉的名字,“风不渡。”
-
被风枕眠推出来以后,米利尔和伊洛刚好撞到了门口的约瑟维。
“你怎么在这?”米利尔微微有些惊讶。
她是知道学院默许了此次行动,但也没想到约瑟维会在这里守着。
“和灵老师一起来的。”约瑟维看了眼两人身上的伤,“先离开这里吧。”
“可风枕眠还在里面……”伊洛回头看着城堡紧闭的大门,眸中满是担忧,“我们得回去救他。”
那人的反应还真是快,每次都能提前把同伴推出来。
“不行,不能留他一个人……”伊洛正想回去,但被约瑟维拦住了。
“灵老师已经进去了,不必担心。”约瑟维将大致情况说了一下,“凯娅和卢迪克护送弗伊莱回塔亚城,我们还有别的事需要处理。”
伊洛脸上还沾着血污,听到这话抬起头,有些疑惑,“别的事?”
还能有什么事?
“还记得在落霞小镇,凯娅他们说曾经掉到过一个地宫吗?”
伊洛有点印象,“记得。那不是那个镇长弄出来的吗?”
“算是吧。”约瑟维说:“镇长只是个普通人,没那么大的本事。准确来说,那个地宫是他背后的黑袍人弄出来的。”
“你就不能说重点?”米利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她的衣服被红光划破了好几条口子,脸上也满是血污,“小学弟,你是教廷的,消息应该不会如此闭塞吧?”
她又掏出根棒棒糖塞进嘴里,“造神会,听过这个组织吗?”
–
赫尔斯喊出“风不渡”这个名字后,空气忽然安静了。
风枕眠好半天没反应过来,“你叫我什么?”
好端端的,他怎么就成那位前辈了?
各种疑惑在脑海中更迭,风枕眠迫切的想要寻找一个答案,然而赫尔斯笃定了他在装傻。
“这算是风水轮流转吗?”赫尔斯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处理着伤口,“以前你是她学长,现在她是你老师。”
说着,赫尔斯没忍住笑了一下,“我说刚刚要杀你的时候,灵怎么一副要把我活剐了的泼妇样。”
“你这嘴要是不会说话,我不介意帮你缝上。”灵一向没什么表情,对待这个多年未见,勉强能称得上一句旧相识的血族,就更没有什么好脸色了。
风枕眠只觉得自己更懵了。
他试图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说我是风不渡?”
赫尔斯没接话,只是看着他。
不过那血色的眸子里明晃晃写着几个大字——你又在装什么傻?
“灵老师是风不渡的学妹?”风枕眠脑子混乱得不行,“你和灵老师认识,还很熟?你们俩有一段过往?”
说完风枕眠觉得自己猜得很对。
难怪这俩见面时打得要死要活的,普通的老朋友怎么会这么打招呼。
这俩肯定是有一段!
“你在恶心谁?”赫尔斯这嘴和机关枪似的,叭叭叭一顿输出,“还有人不知道灵是你的事业毒唯吗?”
说着,他又打量了风枕眠一番,“现在才中阶,肯定没少被灵操练吧?”
风枕眠:……
风枕眠想起了灵之前的种种,表情有些诡异。
他朝人投去和目光,却发现灵好像根本没听见他们在说什么一样,正端着杯子喝着水。
“老师……”风枕眠觉得自己需要一个求证,“是这样吗?”
“你觉得我是风不渡前辈,所以才对我有那么严格的要求?”
从入学到现在,灵还真不止一次要求过他要得第一。
风枕眠还怀疑过好几次这人是不是有什么TOP癌。但转念一想,学院里有天赋的学生也不少,怎么就独独要求他要得第一?
感情是把他和那位半步成神的前辈画上了等号。
“你本来就能做到这个程度。”灵没有丝毫觉得自己做的不对的地方。
风枕眠抿抿唇,试图辩解,“可我……”应该不是风不渡吧?
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赫尔斯打断了。
“行了,你那点破事有什么好聊的。”他起身,抓着风枕眠的衣服后领将人拖走,“咱们还有点事要解决一下。”
灵一下站了起来,手中的长剑蠢蠢欲动,“你想干什么?”
“我和你学长的事,你操什么心?”赫尔斯睨了她一眼,“这有你说话的份吗?”
风枕眠被赫尔斯拖着去了那间画室,他揉了揉脖颈,“灵老师和风不渡前辈,真的只是学长学妹吗?”
“我哪知道。”赫尔斯看他,“你们的私事,问我干嘛?”
风枕眠皱眉,“我不是……”
“行了,你俩没什么关系。”赫尔斯又打断了他,“灵以剑入道,算个剑痴。”
他拉长了声音,“哦,不对。应该说她是个有TOP癌的剑痴。她只喜欢她的剑,只不过你的剑术刚好比她强了那么点,所以成了她偶像。”
居然还真有TOP癌。
风枕眠面无表情地想着,又开口反驳,“我真不是风……”
“说正事。”赫尔斯再次打断了他,“你小子本来就欠我个人情,现在还把我老婆放跑了。”
赫尔斯捏了捏指节,“说吧,你打算怎么赔我?”
这话槽点太多,风枕眠一时间不知道从哪开始吐槽。
“什么你老婆。”风枕眠还惦记着给了他一百万定金的首富大人,“那是别人老婆。”
“风不渡!”赫尔斯瞪他,“你是不是想打架!”
此时此刻,风枕眠忽然理解了弗伊莱的心情。
他叹了口气,“我叫风枕眠。”
“行吧,风枕眠。”赫尔斯嘴角抽了抽,“什么臭毛病。”
“我不管你为什么放走弗伊莱,但你还欠我一个人情。”他看着风枕眠,“现在是你还我人情的时候了。”
赫尔斯压根没给风枕眠拒绝的机会,直接开了口,“我要弗伊莱想起前世的记忆。”
“你这要求,挺难为人啊。”
寻找前世记忆这种要求,就算是让混沌境的修士来说都是难事。
而风枕眠只是个合道境。
“我知道你做得到。”赫尔斯盯着他,又强调了一次,“你还欠我一个人情。”
风不渡欠你的人情关我风枕眠什么事!
风枕眠一阵无语,但面前这人他打不过,只能先应着,“做确实能做,但前世已经是前世了,就算想起来又能怎样?”
风枕眠还是挺认可弗伊莱的说法的。
“只要他想起来,就一定会和我在一起。”赫尔斯很自信,“他只是不记得我了而已……”
赫尔斯忽然有些落寞。
这间屋子也没什么光,高傲的血族亲王站在那一幅幅画中,低垂着眸子看向面前的画,“斯狄安……”
可能是赫尔斯这模样实在是太可怜,风枕眠还真生出几分不忍。
他盯着赫尔斯的侧颜,忍不住想到:他是不是也该给赫尔斯一个机会?
“让我帮忙,总得让我知道发生了些什么吧?”风枕眠开口,“你和斯狄安之间,是怎么回事?”
他真的很好奇,一段能让血族念念不忘,甚至痴缠百年的爱情,是什么模样。
“我和斯狄安,那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提起斯狄安,赫尔斯眸子里明显多了光,“想当年——”
这次终于轮到风枕眠打断赫尔斯,“你还是闭嘴吧。”
这讲故事的能力,他听个开头就没欲望继续听下去了。
“我自己看。”风枕眠抬手,指尖落在赫尔斯的眉心。
赫尔斯皱了皱眉,到底还是闭上了眼睛,任由风枕眠探入识海。
晏清还在沉睡,没了不听话的小精灵陪伴,风枕眠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他叹了口气,看着手里的光团闭上眼睛。
……
赫尔斯和斯狄安的相遇,并不美好,甚至可以说得上糟糕。
好几百年前的西方还是纪录片里的那种中世纪画风,不过因为战争,世界灰扑扑的。
而这时的赫尔斯,还是个血脉尚未觉醒,被人欺负的小可怜。
他蜷缩在小巷的角落里,身上脏兮兮的,看上去像只被饿了很久,瘦骨嶙峋的幼猫。
“啧,又是你。”一个黄毛走近,看见赫尔斯时满脸晦气,“居然还没死,你这乞丐命挺硬啊。”
如今战火纷飞,世道将倾。
活着都成了人们的奢望,公平正义什么的,自然是不可能存续。
为了活下去,人类不择手段。
“你好像很失望?”此时赫尔斯的眸色还不是血色,而是一种很浅的灰色。
不知道的人可能会以为他失明了。
“呵……”黄毛长得五大三粗的,和瘦弱的赫尔斯形成了鲜明对比。
两人妥妥三七开。
黄毛三拳下去,赫尔斯过上头七。
“你挺嚣张啊。”黄毛抓着赫尔斯的衣领,他的衣服本就破烂,被这么一拉扯,当即就划出一个大口。
衣服底下,是赫尔斯瘦骨嶙峋的身体。
“听说你又去偷了贝蒂的食物。”黄毛拍了拍他的脸,“我看你是真不想活了。”
如今这个世道,烧杀抢掠都是常事,但赫尔斯没有那个本事。
想活下去,就只能去偷。
赫尔斯没说话,只是闭上了眼睛。
不用想也知道这人接下来会对自己一阵拳打脚踢,打完以后又骂骂咧咧地离开。
只是……
赫尔斯按了按自己几乎瘪下去的肚子,以及那几块几乎凸出来的肋骨。
他还能扛到这黄毛打完的时候吗?
赫尔斯觉得自己今天可能会死在这。
死就死吧。
赫尔斯面无表情地想着,与其这么艰难痛苦地活着,倒不如死了算了。
黄毛的拳打脚踢,果真如想象中那般落了下来,剧烈的疼痛传来,赫尔斯没忍住发出声痛呼,黄毛倒是打得更起劲了。
“唔……”
猛然间,赫尔斯感觉有一脚踢得特别狠,差点把他的五脏六腑踢错位,
疼,实在是太疼了。
赫尔斯脑子越来越沉,眼前的画面也越来越模糊。
黄毛的动作却愈发狠厉,甚至觉得在这小巷子里施展不开拳脚,竟是拽着赫尔斯的手臂,像拖垃圾一样把人拖了出去。
再次被摔在地上的瞬间,赫尔斯感觉死亡笼罩着自己。
可没想到这时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求生的意志作祟,赫尔斯费力睁开眼,看见了很多人。
那些人穿着骑士标配的紧身衣与长筒袜,腰间还别着西洋剑。
人群中,那个骑在马上的白色身影格外显眼。
赫尔斯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力气,竟是挣扎着起身,跌跌撞撞朝那队人走了过去,
骑士在看见赫尔斯过来的瞬间就拔了剑,却被斯狄安制止,“住手。”
不过赫尔斯还是没能走到斯狄安面前,他在距离那人一步之遥的地方又一次摔在地上,意识越来越沉,眼前的画面也逐渐被黑暗吞没。
在意识彻底消失前,他朝斯狄安伸出手,“救救我……”
随后彻底晕了过去。
赫尔斯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时还有点懵。
“我……”他看着这间陌生的屋子,脑子里一片空白,“我是死了吗?”
地狱居然长这幅模样吗?
赫尔斯想坐起来,但他身上缠着许多绷带,稍稍一动就传来阵锥心刺骨的疼。
“嘶……”赫尔斯疼得龇牙咧嘴,也终于意识到自己还活着,“我没死?”
记忆回笼,赫尔斯想起自己莽撞拦下的那个男人,心情有些复杂,“他居然真的救了我?”
而今世道浇漓,人心不古。
看不见的明天吞噬着人类的良知,赫尔斯已经很久没见过这种乐于助人的傻白甜了。
想着,他又打量了一下四周。
这房间其实算不上太好,放在几百年后就是个普通人家的普通卧房。
但现在是在战争时期。
能在战争时期拥有这样一个房间的人,非富即贵。
赫尔斯忽然就感觉身下柔软的床垫有些扎手。
碰瓷的时候只想着要活下去,也没想过会带来什么后果。
他之前听那些贫民窟的乞丐说过,有些有钱人就喜欢捡那些长得好看的乞丐回去折磨。
只一瞬间他就推翻了那人是傻白甜的猜想,顺带给人安了个变态的称号。
没办法,太多鲜血淋漓的惨案摆在眼前,救他那人是变态的几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赫尔斯好不容易活下来,完全不想去赌那百分之一。他掀开被子挣扎着想要下床,奈何那黄毛下手属实太狠,两条腿像是被人打断又重组,下床都变成了一件难事。
而好不容易等他迈下去一条腿,方才碰瓷的那白衣男人端着碗粥进了来。
两人不约而同停住了动作,四目相对的瞬间,赫尔斯感受到了尴尬。
不过斯狄安并没有停住太久,朝赫尔斯露出个笑,“醒了?”
他长相清秀,带着些书卷气。声音也如山间温柔的风,很难让人生出戒备。
“下床做什么?”斯狄安将粥放在床边的柜子上,“想上厕所?”
赫尔斯更尴尬了些,在那人手伸过来时疯狂摇头,“不……我不想……”
听说有钱人的喜好都很变态。
万一这人喜欢看别人上厕所怎么办?
赫尔斯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要不是行动不便,他肯定立马逃跑。
“不想上厕所就乖乖躺好?”斯狄安把赫尔斯按回了床上,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人似乎在发抖。
斯狄安也没挑明,不动声色收回指尖,端起一旁的碗,继续温温柔柔道:“医生说了,你要静养。”
黄毛揍人的时候,主要揍的是他的腹部和腿,手也沾了点,但并没有那么严重。
看着斯狄安要给自己喂粥的动作,赫尔斯只感觉一把刀悬在脑门上,警告着他现在离不远了。
谁家有钱人会屈尊降贵喂一个小乞丐啊!这人肯定是想用糖衣炮弹降低他的警惕,然后再狠狠折磨他!
赫尔斯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之前听到的那些关于有钱人的传闻,抖得更厉害了。
但他也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慌,于是伸出手,颤巍巍开口道:“我自己来吧……”
斯狄安不觉有些奇怪,微微往后一退,避开了赫尔斯的手。
果不其然,这人的脸更白了。
“很冷吗?”斯狄安看着他,依旧没将事情挑破,“怎么抖成这样?”
赫尔斯这次是真被吓得抖了一下,也是这才意识到不管心里怎么做建设,身理反应都是控制不住的。
他几乎是露出了一个比苦还难看的笑,“我、我天生体寒……”
斯狄安一言不发地盯着他,温和的面容也消除不了赫尔斯内心的恐惧。
然后,赫尔斯听见斯狄安说:“你在怕我?”
赫尔斯心里“咯噔”一下。
“为什么?”斯狄安不由有些好笑,当时拦在他面前碰瓷的人是他,如今在他面前害怕得抖成筛子的人也是他。
“我、我没有……”赫尔斯差点哭了,脑子里已经浮现出自己被扒皮抽筋的画面。
斯狄安挑了挑眉,更觉好笑,“原来还是个小结巴。”
“我不是!”赫尔斯反驳,下一秒气焰又灭了下来。“我、我不是故意凶你的……”
千万别把他大卸八块……
他就想活着而已,怎么这么难?
斯狄安丝毫不知自己在这人心里已经是个有钱的变态了,听见他那话更是没憋住笑,“我长得很可怕吗?”
这人在他面前怎么怂得跟个鹌鹑似的。
赫尔斯摇了摇头,“你很好看……”
是真的很好看,但赫尔斯没读过书,找不出来别的形容词,只能用如此贫瘠的词汇去描述。
“那你在怕什么?”斯狄安问他,“怕我吃了你?”
可能是斯狄安的脸和声音太有欺骗性,也可能是他至今都没对赫尔斯释放过恶意。
赫尔斯垂眸,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怕你是个有钱的变态,捡我回来是为了折磨我找乐子。”
这原因还真是出乎斯狄安的意料,他眸中惊讶不假,随即又变成了疑惑,“可是你碰瓷的我。”
“我那是为了活下去饥不择食!”赫尔斯丝毫没发现自己用错了成语,继续嘀咕道:“而且现在哪里有什么乐于助人的好人……你把我带回来,肯定是有目的的。”
这话是真给斯狄安逗笑了。
他打量了赫尔斯一番,这人因为长期营养不良瘦瘦小小的,原本精致的五官也因为脱相显得尖锥猴腮。
斯狄安忽然就起了些恶劣的心思,“你说得对。”
他看着赫尔斯灰蒙蒙的眼睛,“所以,想好要怎么还债了吗?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