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兰没想到名姝会来这一手,先是一怔,然后璨然笑了。
事实证明,小兔子被狼逼急了,也会反击。
只是小兔子到底力量薄弱,不抵恶狼,很快发现自己的一招一式都没起到报仇作用,奈何不了大灰狼,反倒让大灰狼觉得愉悦和享受。
小兔子一下就泄气了,收回兔爪,瘫着不动了。
沈君兰见小兔子有些委屈地收了手,赶紧哄道:“老婆,你好漂亮。”
名姝被这突如其来的夸奖弄得有些懵,慵懒地抬了一下眼,想到自己还在生气,又收回目光,闷闷道:“我知道。”
沈君兰凑近去,搂着名姝继续夸:“老婆美而自知,是个诚实的大美人。”
名姝的脸被沈教授说话时带起的温暖气流拂到,脸不争气地红了,不知是因为那温暖的气还是沈教授真诚又带着几分浮夸的夸赞。
“花言巧语,不是好人。”名姝小声嘟囔。
沈君兰含笑搂着名姝,左右摇晃,仿若一个连体的不倒翁。
不是好人就不是好人吧,她要是严格意义上那种好人,大概现在连名姝的手还没有牵到,怎么可能会像现在这样幸福美满,沈君兰想,至少名姝没有真的抗拒她。
“你怎么还笑。”名姝看着沈教授被骂还笑得出来,又困惑又生气。
但她这点小情绪对见多识广的沈教授来说就是毛毛雨,可以全然接纳,沈君兰甚至挺喜欢偶尔跟她闹点小脾气的名姝,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皮痒了。
“因为老婆可爱,漂亮又可爱。”沈君兰忍不住去吻了一下名姝的脸。
名姝想要躲开,但还是慢了一步,被沈教授吻到了,自救的手只来得及盖住那被沈教授又偷去了一个吻的地方。
“老婆,你好香。”沈君兰由衷觉得名姝闻着香香的,不是香水的味道,名姝从未用过香水,身上的香似乎是生来就有的,人类最初都有,婴儿时期,不过随着长大,那天然的香气就消散了。
在这一点上,名姝是得上天眷顾的,她保留了下来那淡淡的微甜的香气,让她想到加热后的甜牛奶。
名姝这次敏锐地躲开了,还轻轻推了沈教授一把,“我要去洗漱了,想睡觉。”
精力被过度摄取,库存严重亏空,名姝需要赶紧补补眠。
沈君兰又抱着名姝像爱猫者吸猫一样,猛吸了几分钟,才舍得放开。
一被放开,名姝就像一只秀丽的箭自己发射出去,直奔浴室,防备地反锁好门,沈君兰在外面听见“咔哒”一声,弯唇笑了。
看来她真的把小兔子欺.负狠了,惹得小兔子这样防她。
沈君兰如狼刚进食饱腹一般,餍.足地舔舔唇,是时候转一下心思了。
沈君兰拨通于乐的电话,那边响了几秒欢乐的铃声后,被接通,一声丧气的“喂?”传了过来。
“是我。”沈君兰轻轻咳了一声,道:“你这铃声……”
“失恋阵线联盟,沈教授没听过?”于乐抓着一杯绿瓶啤酒问。
“这不重要。”沈君兰想了想问:“你这是默认你失恋了?”
“没有,还早着呢,我总觉得我还有一丝丝希望,我觉得玲玉应该是对我有一点好感的,至少一点点是有的。”
“那你换个铃声,谈恋爱,战歌很重要。”沈君兰想到自己之前听学生们谈论过的,战歌一响,便知爱情有没有。
沈君兰觉得确实是这么回事,就好像她看一些旧影片,好的背景音乐能够将氛围烘托到极致,如果于乐还没放弃,那换一个铃声,能起到更好更积极的心理暗示作用。
“沈教授,你什么时候这么懂了?战歌都知道?”于乐大吃一惊,仰头喝了一口啤酒。
沈君兰轻笑一声道:“我是某些信息了解得不全面,但不是完全不上网。”
“是我小看沈教授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跟原始人说话。”
“原始人应该没有沈教授生得这么标志。”
沈君兰微微皱起眉头,“于乐,你是不是又在喝酒?”
“没有。”于乐又给自己灌了一口啤酒,喝到底,就将啤酒瓶往地上一放。
沈君兰道:“你要是真想追玲玉,以后就少喝点酒,醉醺醺不清醒,讲话也不正经,别喝醉的时候去找人,会吓到玲玉。”
“好,我听沈教授的。”于乐一口答应,要是以前,她肯定不听,只会说沈君兰这就是当老师久了,有职业病,把她也当学生训导,但自从沈君兰闪婚,领先她许多,并且跟名姝也挺幸福美满,她就对沈君兰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先婚后爱,初恋结婚,沈君兰比寻常人少走了许多弯路,她想取经。
“沈教授还有什么要传授的经验吗?”于乐问。
沈君兰叹了声气道:“暂时没有。”她自己也想不到会比于乐早成家。
于乐问:“沈教授的铃声是什么?不会是热恋冰淇淋吧?”
沈君兰:“?”
“不是啊。”于乐单方面突然挂断跟沈君兰的通话,又重新给沈君兰拨电话,本以为会有什么惊喜,但完全没有,沈君兰的铃声万年不变,是一首西语歌,中文译名是《度日如年》,很符合沈君兰外语教授的身份,但她又觉得跟沈君兰本身有些出入。
度日如年,这名字听起来就让人感觉对现状不满,对生活没有热情,煎熬度日。
出于好奇,于乐立刻去查了一下这首歌的歌词,她没学过西语,光听歌也只听个旋律,不知道意思,得看翻译,所以她去查了,令她吃惊的是,这首歌的歌词很美,歌词看起来甚至有些恋爱脑。
“等见你一面,像要捱一年。”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见到你便是春日再临,我会是首位献花信使,报上爱慕之情。”[1]
于乐挑了两句歌词念,沈君兰疑惑:“你在说什么?”她很清楚于乐对她没那个心思,绝不会对她说这样肉麻的话。
“你铃声的歌词啊,你用这首歌做铃声做了这么久,不会没看过歌词吧?”于乐震惊地问。
“……看过,不过是很久之前看的了。”
“可以啊,君兰,你这是多早之前就春.心萌动了,不会跟名姝认识比她上大学还要早吧?”
“没有,你别乱脑补。”
“那你怎么解释这首歌,难道你还喜欢过别人?”
“没有。”沈君兰依旧否认,确实没有,只是她不知道怎么解释,她没告诉于乐自己从小就有那方面的病症,所以一直期待会有一个人降临,和她相爱。
“嗯……”于乐沉吟片刻,选择相信,看沈君兰对名姝的出手速度,要是之前就有喜欢的人,只会更快下手。
两人聊到这时,名姝洗完头和澡出来了,头上裹着干发帽,但有一缕发丝是漏网之鱼,贴着名姝白皙细长的颈,至上而下淌落水珠。
“沈教授,你在打电话吗?”名姝一边整理粉色的干发帽,一边小声问。
沈君兰点头,克制地将视线移开,她又有些眼馋了,刚刚出浴的小兔子看起来更美味。
“君兰?”于乐好一会儿没听见沈君兰发出声音,困惑地唤了一声。
“嗯。”沈君兰吞咽着应了一声。
于乐察觉出微妙气氛,看了一眼时间,明了了,主动挂断了电话。
名姝用干发帽吸了会儿水,等沈教授通话结束,才找到吹风机吹头发。
“老婆,我帮你。”沈君兰就是想找机会离老婆更近一点。
名姝没有拒绝,就坐在床边,让沈教授给她吹头发,沈君兰用手托着名姝长长的湿发,调好吹风机温度,从上往下,一缕一缕地吹。
沈君兰的手指梳过名姝的每一缕发丝,跟名姝一起感受暖风的温度,她的气息也随着吹风机送的风一起流向名姝,沈君兰心里又有些澎湃,但她知道此刻看不到她的名姝大抵是不知道这些的。
她也不敢将自己此刻的心情告知小兔子,刚刚觅食饱腹不久的狼张口又说饿,小兔子岂不是会吓得魂飞魄散?
她有分寸,这是让小兔子留在她身边必不可少的。
就像人类对于大自然的索取一样,一切都要有度,讲究可持续发展。
吹到半干,沈君兰关了吹风机,给名姝的黑长卷发末端抹上护发精油,再继续吹干。
大功告成,沈君兰将吹风机整理放归原位,小兔子转过身,像一阵轻柔的风,贴着她的唇主动吻了一下。
“晚安,沈教授。”
沈君兰愣了一瞬。
晚安?原来这是晚安吻,沈君兰清醒了些,从名姝身上的芳香沉醉中醒过来,“晚安,老婆。”
名姝松了一口气,躺到床上,拉上被子,闭眼就睡,她真的累了,困了。
不是装的,沈君兰确认名姝真的睡着了,怕吵醒名姝,换了个距离主卧最远的客卧沐浴。
这栋别墅最初是外公分给妈妈的,妈妈又留给她,别墅里有很多个房间,客卧不少,但没几间住过人,沈君兰深交的好友不多,来过家里的也就于乐一个,于乐先前来住过几次,不过不喜欢她房间的装修风格,后面就很少留宿。
佳佳来的次数多一点,有时跟张姨一起睡,有时睡张姨旁边的客卧,都在一楼。
想到佳佳,沈君兰无声叹气,她先前竟然没看出佳佳喜欢她,如果她发现得早一点,或许能尽早扼制这份无望的喜欢,加上佳佳被拘留也有她的原因,她难免愧疚。
沈君兰洗了一个忧愁的澡,在客卧吹干头发后回到主卧。
看到床上的小兔子老婆时,沈君兰的愁绪散了大半。
关掉灯,沈君兰睡到名姝身侧,轻轻伸手搂住名姝,用力吸一口名姝身上的香气,瞬间从烦恼乡飞到温柔.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