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陪着许栀弄好了流程，手术准备在晚上八点。
中午许栀的母亲醒了，林染陪着许栀的母亲聊了很久，总算让许栀的母亲放心了下来，这笔钱的由来，林染说的是房子的拆迁款，就当提前给许栀的彩礼了，随即林染就改了口，一声声妈叫的许栀的母亲很开心。
许栀的母亲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林染给许栀的母亲剥着橙子，聊了很久，许栀的母亲心情很不错。
许栀去食堂打饭了，林染看了一眼在窗边做题的许茉，沉默了一下。
许茉的这件白T桖，其实光看就能看出来已经洗过很多次了，他能从背后看见少女的文胸细带与轮廓，她腿上的牛仔裤已经有些褪色，脚踝的白袜干干净净，帆布鞋也是地摊二三十一双的那种。
即便如此，她的气质仍旧温柔安静，她在做题，只是眉毛稍微有些困扰的微微纠了起来。
林染给她提醒了一下这道题的思路，许茉愣了一下，用他的思路把这道题给解了出来。
她摘下了自己的黑框眼镜，可爱的小脸这才认认真真的打量林染，先前的敌意已经消失不见。
因为是林染支付了这比昂贵的医药费，这是她们姐妹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事情，所以她理应心怀感激。
“你和姐姐认识多久了？”
“大半年。”
“谢谢你。”许茉剥了一个橘子递给他。
“没关系的。”林染摇了摇头，把那个橘子接了一半过来，剩下一半留在了许茉的手上，接着林染拿了张银行卡出来，轻轻的递给许茉。
许茉困惑的看着他。
沉默半晌，她在白纸上写字，示意他看。
“你也要包养我吗？”
林染人麻了。
……
病房的走廊外，林染和许茉站在那，林染尤其无奈的看着许茉嫌弃的眼神，“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
“你真是我姐男朋友？”
“是啊。”
“我不信。”许茉轻轻的抽了一下鼻子。
“小姑娘家家的一天都在想些什么奇怪的东西。”林染想伸出手摸摸她的头，想了想好像又不太合适，就又收了回来，“我只是想着，这个年纪的姑娘嘛，总要对自己好一些的，卡里也就五千块钱，你拿着好了，不要告诉你姐姐。”
“我不要。”许茉摇了摇头。
林染也就没有再强求。
“你姐姐很干净，没有你想的那么……”
“我没有乱想。”许茉摇头。
“我听你姐姐说你们关系不是很好。”
“我……以前偷偷去过姐姐工作的地方，我知道她只是做气氛组，我还知道那时候她在白天兼职，晚上病房两边跑，我知道她做手游陪玩被人骂的委屈也要忍住眼泪，我都知道的，可这些东西她从来都不和我说，只是一个人偷偷的扛着，如果我对姐姐说，这些我都知道，她只会担心我压力大，所以我不如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她会更放心一些。”
“毕竟我什么都做不了。”许茉的眼睫渐渐低垂。
“那现在没有压力了，总要和你姐姐说清楚了嘛。”林染笑着朝许茉轻声念。
“嗯。”
“但是……你不是姐姐的男朋友，你究竟是她什么人？”
“为什么你觉得我不是啊？”
“眼神。”
“眼神？”
“你看她的眼神不像。”许茉好像很笃定这件事情，林染挠了挠头，只能表示无奈，“那只能随你怎么想了。”
林染把视线再次挪到了许茉的身上，只是过了几秒钟，他的神情忽然有了些许的变化。
“你的肩膀是怎么回事？”
许茉下意识的伸出手捂住自己的肩膀，可明明隔着白T桖呢，为什么他知道自己肩膀上……有淤青。
“T桖有点透，看见的。”
“不小心撞了一下。”许茉低声回答。
“真的？”
“真的，瞒你干嘛。”
“你在说谎？”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说谎？”
“眼神。”林染直直的看着许茉的眼睛，许茉咬着嘴唇，后退一步，“无聊。”
“在学校被人欺负了？”林染轻声问。
他看见许茉的眼神躲闪了一瞬，然后才摇头，“没有。”
“不告诉你姐姐是怕麻烦，有告诉老师吗？”林染可没管她回答的没有，接着追问。
许茉轻轻的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你告诉我……我偷偷帮你解决了，就可以瞒着你姐姐和妈妈了。”林染的声音很有诱惑力，许茉犹豫了片刻，可她还是转身径直走到了病房里，只留下了几个字。
“我没事。”
……
林染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把这回事告诉许栀。
告诉许栀的话，许栀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会压力更大，母亲的手术还没做呢，所以林染暂时隐瞒了下来，手术大概要做七八个小时，林染想了想，对着许茉说，“要不你先回学校？我送送你。”
“我不……”许茉的拒绝还没说出口，林染就已经看了一眼在发呆的许栀，他的意思很明显了，如果许茉拒绝，林染就把这件事告诉许栀。
许茉的表情犹豫了好几秒，最终她点了点头，赌气般的抓起书包，只是林染替她把书包给背上了，她的学校就在这附近不远，一所普普通通的公办学校。
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林染还愣了一下。
“你在这念书啊？”
许茉咬着嘴唇点头。
“好巧，我以前高中也在这念的。”林染当然记得这所学校，以前他和苏霓生都在这里念的书，那时候苏霓生必须要隐藏身份，所以恰好因为缘分和他认识，不然苏霓生应该在某些贵族学校里的。
“你……”
“这所学校的话，事情简单，你等等我打几个电话。”
林染和许茉还没走到学校去，就在学校边的马路下，路灯的光芒落下来，已经是黄昏了，林染是送她去晚自习。
林染翻了下自己的好友列表，电话打给了他原本就打算打的人。
苏霓生。
这家伙家里有权又有势，还不是一般的有钱，实在是顶尖的工具人，除了她林染也想不到打给谁了……这也是原本林染打算的处理方法。
面对这种事情，他总不能冲上去把几个欺负许茉的都狠狠打一顿，这不现实也不合理，他自己去找校方的话，校方的选择一般都是踢皮球，没什么大用，还容易让许茉被孤立。
“喂喂喂，霓生，帮我个小忙呗？”
“你怎么这么烦人的。”
“毕竟我的朋友就只有你了嘛，喂，你在我们之前母校还有认识的人吗？”
“干嘛？”
“我朋友的妹妹被欺负了，我想着能不能找你给校方来点压力严惩一下，结果恰好是我们母校，姐姐你一句话就能搞定的事情，帮帮忙呗？”
“炼金术的准则是等价交换。”苏霓生淡淡的说了一句。
“改天请你吃饭。”
“你的改天一般就是猴年马月了。”
“下周六请你吃饭，好吧？”
“勉强。”
“两顿，两顿好吧？”
“行吧，你那个朋友的妹妹叫什么，许茉？”
“苏桑真乃神算子也。”
“微雨就在那学校念着呢，我让微雨处理吧，你现在在哪？”
“我和那姑娘现在在学校外面。”
“行，你等等，我让许微雨出来，她今天应该在学校里。”
“许微雨是谁？”
“昨天你见的胸很大的那个。”
“哦哦哦，好，那我在这等她。”
得到苏霓生允诺的林染挂断了电话，连拜拜都没有再说。
苏霓生听着耳边的忙音，恨不得现在冲过去把林染给狠狠的捶一顿，她是工具人吗？用完就扔！
许茉坐在马路边，抱着膝盖，稍微有一点点的恍惚，她没弄明白林染刚才说的什么，可看他现在很自信的表情，莫名让她安心了几分。
林染从兜里掏出颗烟点上，许茉拿手扇了扇面前飘过来的烟雾，看着林染的眸子稍微有一点点的软下来，“你可不可以不要抽烟？”
林染一愣，顺手把烟给掐了，“不好意思。”
许茉咳嗽了两声，这下稍微好受了一些，林染顺口问道，“你认识许微雨吗？”
许茉呆了一下，小声回答，“知道，和我同一个年级，隔壁班的富二代……”
“她出面的话，能帮你搞定吗？不能的话我再想办法。”
许茉小声嘀咕，“能。”
“那就好。”
“你……为什么认识她？”
“托了我前女友的福气。”
“你前女友是……谁？”
“苏霓生。”
许茉的嘴唇微张，她脑袋里原本有些模糊的东西一下子勾勒清晰了起来，她转头看向林染，眸子瞪大，“你是林染？！”
“对啊，我叫林染啊。”
“四年前成绩最好的超级学霸，然后，然后高考前被苏霓生给甩了一蹶不振，最后考试几乎交了白卷的那个！”
林染摸了摸鼻子，尴尬的点头，“嗯，那个倒霉蛋是我。”
"可你不是被她甩了吗当年？"
“说起来比较复杂，这个你不用管。”林染无奈的耸了耸肩，两个人等待了好一会儿，许微雨蹦蹦跳跳的从学校门口走了出来。
今天她穿着哥特风的LO裙，白皙的小腿穿着黑色花边蕾丝袜，踩着小皮鞋，看上去很少女，可这一点都不萝莉。
萝莉没有这么大的熊熊好嘛！
许微雨走到了林染的面前来，清澈的眸子带着几分好奇的打量，“林染？”
“是。”
“苏霓生现在可是欠我一个人情咯，我蛮好奇的，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她能对你这么好啊？我不是听她说，当年是她甩的你吗？”
“少八卦。”林染无奈的看着她。
“行吧行吧，那这个小姑娘就是许茉咯。”
“你看上去比她还小一些。”林染摊开手。
“哪有，我明明很大。”许微雨微微挺了挺胸。
“好吧，确实很大。”林染的嘴角轻轻抽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