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光脑中一闪，专员这才察觉自己先前似乎一直被限制在世界线的框架中，只以契约马甲认知之内的东西作为依据，但C.C和V.V虽然同为Code持有者，可实际上却是完全不同的发展类型。

C.C虽然年长，成为Code持有者的时间远长于V.V，但若真要论起来，V.V对Code和Geass的热情和开发却也远胜C.C。

连C.C极端的时候都能做出许多出人预料的事情，那以V.V的疯魔程度，做出什么事来都不奇怪。

Geass由Code赋予，是一种人的精神和Code力量延伸相融合而成的力量，如果把个过程比作正向的程序，那么在理论上，足够多的Geass聚集再剔除人类主观意志的逆向程序，便能反聚成伪·Code。

毕竟两个Code之间虽然略有不同，但其力量根源都在于「C的世界」——人类精神的升维，Code就像是一个介质，将大池子里的水不断吸入自己的仓库再赋予别人，所以不论制造多少Geass的持有者，Code本身的力量并不会削弱。

这就是一个空子。

如果无论如何都无法获得C.C的Code，或是很难获得，那么V.V会尝试新的方法便不无可能。

毕竟世界的跨越，法术的特殊或许让V.V打开了思路，朝着这个方向摸索起来了呢。

否则原本那能够批量制造的Geass，为什么在清扫九头蛇的时候几乎没有出现。

就算是想要刻意隐藏一个Geass的队伍，也不会在那猝不及防的清扫中，连一个尾巴都没有留下。

除非，那些契约者们，原本就已经不在了。

无数的Geass在某种条件下形成异变，最后获取的C.C的一点灵魂信息——也就是专员被反向冲击时的马甲契约信息——成为了催化剂，让其仿佛看到了成为Code的希望和路径。

着刺激它产生了本能——攫取的本能，成为了一定程度上拥有自主选择的“生物”。

这种需要更多、更多的Geass来升格力量的“生物”没有了限制之后，依靠那种可以逆向摸索夺取命运线另一端力量的法术刺激，其本能会无节制地攫取一切能够感知到的Geass力量就再正常不过。

所以罗洛才会感觉到那种强烈的拉扯感，朱雀将这个不知名的东西顶上半空就是为了保住罗洛的马甲，也是为了测试这种“拉扯”的极限距离。

同时，专员的这种猜测也能解释这种依靠本能攫取形式来攻击的“东西”，为什么会主动朝着朱雀缠斗。

枢木朱雀本人虽然没有Geass，但是却被施加着Geass的力量，这个分界线或许没有那么清晰，至少对于想要攫取每一丝Geass力量的“它”来说，没有那么清晰。

把“它”顶到无人的空旷之地，重炮打散了其人形态的身体，但却没能杀死对方。它的身体就如同史莱姆一样，又一点点地聚了回去。

枢木朱雀皱眉，对方着重塑出“C.C”身体的模样看着实在是掉San。

但同时，他也感觉到了棘手，这样物理性的方法对它显然收效甚微，它的生命力太强，如果用这样的方法耗下去未必不会有结果，但这个结果什么时候到来，谁也无法确定。

一小时两小时？

一天两天？

一周两周？

或者更长。

就算专员能耗，契约马甲的力量也是有限的。经历过伯纳德能力的风险之后，专员的无疑更加谨慎了起来。

但想要克制这样特殊的力量，必须要有相同特殊的力量才行。

枢木朱雀对Knightmare的操控能力纯熟，却只能起到牵制作用，无法决定它的生死。

现在的好消息是，它想要聚集出更加完整的Code仍需要大量的力量积蓄，但是因为C.C和V.V的彻底消失，这个世界上已经不可能存在能够让它更进一步的力量。

坏消息是，同样是因为C.C和V.V的消失，这个世界上也难存可以正面克制住它的力量。

罗洛更是属于被天克的一方。

枢木朱雀脱掉了炮弹用尽的机腕，减轻了机体的负担，能够让机体能量延续的时间更长，也能让机体更加灵活。

这点细微差别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于朱雀来说，机体任何的变化都能给他带来不同的操作空间。

地面上的它已经基本完成了身体的汇聚，只有被朱雀投掷出去那把Knightmare的长剑上还缠绕着它身体的部分，没能完全回归本体，这便导致它的身体一半如常人，一半如史莱姆，看上去仿佛异形。

但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不能给它完整的恢复时间。

朱雀挪动摇杆，正打算以Knightmare俯冲的力量将它彻底打散，就看到有黄色的光束从下方刺出，直接打在了它的身上，将它那阴阳的半身割裂开来，

——说是割裂，事实上也没有割裂到底，和对战朱雀的时候不同，它应急般地固化了自己的身体。

面对不同类型的对手，用不同类型的方法和手段。

这足以证明它并非毫无自主意识。

或许只是这种自我意识不胜，或说是不完整而已。

朱雀控制着Knightmare的视野向下。

是不出所料的面孔，刚才的攻击来源正是钢铁侠的掌心炮。

“所以，这是你们狗咬狗？”钢铁侠飞在旁边，身上有武器对准着Knightmare胸口的驾驶舱，下面用着C.C模样的异形显然有问题，它那一双还闪耀着的Geass持有者的眼睛，让他很自然地联想到了V.V的下属。

V.V或许葬身爆炸，但他的下属可都不在刚才的基地中。

而眼前的Knightmare对托尼·斯塔克来说也是V.V持有的武器类型，眼前的景象一眼看过去，便很像是V.V自己势力的内斗。

朱雀皱眉，他对“走狗”的称呼并不陌生，从他举手对自己父亲刀刃相向、甚至于后面加入布列塔尼亚军队的时候开始，这个词一度成为了攻击他最好用的词。

“不。”他开口回应道。

人的本音当然无法透过Knightmare的巨大机身传出来，但这种高达武器为了保证沟通性，除了内部可以连接的正常通讯器，也有外部的扩音。

只是这话通过扩音说出，就仿佛自带了一种回音效果，听上去带有了几分居高临下的味道。

“嗯哼——”钢铁侠审视着，后援还在路上，直接对上这样的机体也不是明智之举。

“斯塔克先生，Knightmare里的不是敌人！”就在此时，荷兰蛛的通讯闯入了托尼的耳中。

见那他如此笃定，托尼不禁疑惑，这小孩儿怎么又知道了？

但是很快，托尼就得到了答案。

通讯中传来了另外一个声音，“是我，罗洛·兰佩路基。那架Knightmare里的人是枢木朱雀，不是敌人，下面的那个才是麻烦的东西。”

看到Knightmare和“C.C”战斗的钢铁侠和蜘蛛侠们，到现场这边来的，自然便不会只是钢铁侠。

只不过，三蛛并不具备飞行的能力，他们的战场在不在空中。用蛛丝挂在钢铁侠身上被带了一段路之后，他们便被分别松手落在地上，冲去了地面上裸｜露的大坑附近。

也是在这里，他们看到了从坑中爬出来的罗洛。

“长话短说，它是V.V利用自己的力量和某种法术结合的意外产物，是无数个Geass的聚合体，他吸取了太多Geass契约者的生命力，现在几乎是一种伪Code的状态，在其生命力耗尽之前，它拥有近似于‘不死’的特性。我不能近身，否则我很快就会死。”

罗洛只挑重点，半真半假地说给了他们听，是为了给他们一定的情报。

这对于专员来说算是售后服务——处理反派意识的售后服务，毕竟如果没有V.V，也就不会有下空的异形。

如果那些契约马甲是他主动吞掉的，那么他大脑当中所谓的“弥补”——会不会意味着他也是这些反派意识出逃的原因？

专员脑中的记忆错乱暧昧，虚假的部分也完全没有提到反派意识出逃的真正原因，他仔细回想起来，大脑中只有一行字——“因为某些原因”。

某些原因——是什么原因？

专员暂时还不得而知。

但不论多让人恼火，那都是日后的事情，眼下反派意识留下的“尾巴”他必须想办法清理掉。

即使不是他自己动手，也要把它的特性传达出去。

这样，即使有像第一个世界那样猝不及防的意外，即使枢木朱雀和罗洛的马甲卡全部消失，也能保证复仇者联盟不会对这样一个未知的生物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