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哥谭市的时间都仿佛都按下了暂停键，阴影从头顶压下，已经接触到韦恩宅地面的十尾之手让地面震动。

任由它的坠落，足以摧毁一整座城市，甚至引起更具有破坏力的地震。

九喇嘛的尾兽玉只要足够密集，就可以伤到十尾，但这种忍术仍是一种破坏性忍术，他不具备推迟十尾降落的作用。

而当专员的精神受保密协议而锁定之后，无法再进行意识分裂的他，天然就等于也同时锁定了其他的契约。

这都是时空局保密的手段机制。

怎么办？

我妻善逸站在十尾的手背上，韦恩宅的废墟穿过十尾的指缝，灰尘扬起模糊了视线。

他沉下心来，十尾并非是完全体的十尾，他是由人造尾兽组成的，身体中也并没有九尾的查克拉，或者至少没有真正九尾的查克拉，矶抚的身体也在瞭望塔。

那么，不论十尾的外表有多么的骇人，它的身体一定由不完美的部分组成着弱点。这个弱点只是隐藏在了外表之下、十尾的身体深处。

找到这个地方，找到他薄弱的地方——

我妻善逸闭上眼睛，将敏锐的听力集中在十尾的身上，这不由血肉组成的身体中流淌着的是查克拉，经脉遍布十尾全身，主导着十尾的每一个行动。

有粗壮的经脉，就有细处。

我妻善逸把艾德里安推入达米安的怀里。

“雷之呼吸·壹之型——”

他压低重心，大拇指顶开了刀鞘，“霹雳一闪·神速！”

耀眼的黄色电光凭空而起，沿着手臂的方向切开了十尾的手指，断裂的指头插｜在韦恩宅的废墟之上，仿佛是为城市点燃的香火。

我妻善逸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回刀的身体倒悬在空中，他这一步只是为了阻止十尾的继续下压，十尾全身唯一一个支点下压的力量绝对足以摧毁蝙蝠洞。

不论多坚固的材料和结构，在这种重量和力量面前都是无效的。

接下来，就是查克拉交汇之处——相当于十尾的心脏。

我妻善逸的四肢收缩起来，肌肉紧绷着，像一只被拉到极限的弓。

“雷之呼吸·柒之型——”

无法学会雷之呼吸其他型剑法的我妻善逸却能将其他剑型和呼吸融在一起，将速度和力量达到一种极限的平衡。

“火雷神！”

这是足以一击斩首上弦鬼的招式，金色的电光大闪，仿佛是暴雨前的惊雷，急速的剑锋带起气流，倒塌建筑的扬尘跟随而上，环绕着“噼啪”的声音，勾勒出一条撕裂天空的龙身。

“噗嗤！”

我妻善逸的发烫的日轮刀刺入了十尾的身体，他手腕上的血管在巨大的压力下崩裂开来，眼睛充血得只能勉强辨认出一点瞳仁。

他的力量本是远远不能和十尾相比的。

可就在他反身冲出第二招火雷神的同时，有力量跟随他的速度，追上了他的身体。

被收录的反派意识印入我妻善逸的身体，专员早就尝试过，反派意识的力量是一种强大的、可以被利用的力量。

这就是他最初对时空局产生怀疑。

精神的封锁，封锁了其他的契约，自然也封锁了那些用契约收录的反派意识。

但，专员灵魂中的契约被封锁了，艾德里安的却没有。

他察觉到了我妻善逸的乏力。

同力量匹配之下，鬼舞辻无惨的反派意识对我妻善逸的增幅是最大的。

——即使这个力量会超越契约身体可以承受的极限，甚至可能破坏契约本身。

但此时却已经无力优先顾忌那些后续问题。

日轮刀沿着金色的闪电纹路烫成了赤红色的赫刀，血液滴在刀锋上都能被瞬间蒸发，我妻善逸的皮肤上，连血管中流动的都仿佛成了金色的电流，从脖颈延至脸颊，一大片利希滕贝格图腾*浮现而出。

我妻善逸一声怒吼，插｜入十尾身体的剑尖以能量的形式拉长，旋开了十尾眼侧的外皮，自下而上甚至捅穿了天空压下的乌黑云层。

那裸｜露身体的内部流淌着肉眼可见的细密查克拉触｜手，在被割裂的瞬间就已经开始了修复。

“轰隆轰隆——”

高空之上，哥谭常年堆积的乌云中响起了雷鸣。

借天之势！

我妻善逸的电光流入云层中，在空中引发了更大的、人力所难及的雷电。

一声巨响，天雷降下。

沿着我妻善逸的赫刀，精准落在十尾的身体内部。

“喝——”

十尾大张的嘴里发出一阵非人的哀鸣，震得空气都在颤抖。

连城市当中的人都不自觉地捂住了耳朵，就更别提听觉极其敏锐的我妻善逸。

他的耳膜震裂，当即就已经流出了隐约发亮的鲜血。

电光和赫刀的高温相接，擦出激烈的火花，被气流带动跟随我妻善逸聚集在十尾身下的密集扬尘突然爆炸。爆炸的气浪，把沉积在周围的粉尘再次吹扬起来，爆炸中心形成的负压，空气被吸入，与密度更高的粉尘相结合。

“轰——！”

接连两次爆炸形成的爆风向下犹如飓风，压平了绿化带中的绿植，但同等向上，竟在一瞬间顶着十尾那巨大的身体一滞。

粉尘爆炸也他同样袭击了爆炸中心的我妻善逸，即使他用极快的速度离开，可爆风依然将他顶飞出去。

他的外套几乎被灼烧干净，露出的皮肤上也布满了焦痕和遍布全身的利希滕贝格斑纹。

这也是计算当中的一步，被这股爆风甩开的我妻善逸，等于躲避了接下来更猛烈的攻击，只是他的日轮刀永远埋葬在了十尾的身体之中。

就是同一时间——虽然没有精神连接，但彼此却心意相通的九喇嘛将查克拉分成几个部分聚集，一口气甩出了数十个尾兽玉。

它所攻击的方向，正是粉尘爆炸、我妻善逸赫刀所在的方向。

九喇嘛很显然跟上了我妻善逸的想法。

这样接连不断的爆炸冲击之下，就算是十尾也在猝不及防之下尝到了强行被撕裂身体的痛苦，爆炸的力量推迟着它下坠的速度，这为十尾身下的城市争取了一线生机。

我妻善逸在空中无法找到平衡的身体被蝙蝠战机接住，打开的机舱里伸出一只手，把他直接拉入了机舱内。

松懈下来的我妻善逸看上去非常惨，浑身散发着爆炸后的火焰味，身体的温度高得可怕，高频的心跳带动着血液的流速，让人几乎能从外表看到他血管下的汩汩流动的液体，耳朵和口鼻中都有流出的血液，让他原本的面孔都模糊了起来。

外伤倒也罢了，对专员来说更危险的是反派意识被收录的巨大力量，普通的契约无法承受这样的压力，它撕扯着契约的身体和专员的精神。

杰森屏住呼吸，他几乎能够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死气”。

这是只有在坟墓中死而复生的他才有的特殊感知。

——感知同类。

他快速确认着我妻善逸的生命体征。

和大部分人重伤之后的虚弱不同，他的生命体征甚至过度清晰。

精神带动着身体，像鬼杀队剑士这样的存在都是依靠强大的意志来不断打破身体的极限。

我妻善逸情况显然说明他的精神根本无法松懈下来，极近的距离让他在十尾的那一声巨吼中被震碎了五感。

“他需要医疗救助，全面的，”杰森还前面的布鲁斯汇报，“蝙蝠洞的医疗舱还能用吗。”

“有备用。”布鲁斯直接接通了阿尔弗雷德的通讯，“做好准备，我们会在三分钟之内达到。”

他们需要在蝙蝠洞中进行紧急准备，外出紧急调用的蝙蝠战机上无法满足蝙蝠侠现在的装备需求。

即使韦恩宅下的那个受损了也没有关系，蝙蝠侠在哥谭并不止一个蝙蝠洞。

身体超极限使用之后的疼痛也在袭击着我妻善逸，他整个人的状态也非常差。

但，是值得的。

十尾的下降停了下来。

“这里看起来有人需要帮助。”超人飞在十尾身下，双手将其托起。

和他一样飞在空中的，还有第一次穿上带有“S”标记制服的康纳，他一左一右提着艾德里安和达米安，看上去对自己的第一次任务有些兴奋。

只是这种提猫一样的姿势却毫无疑问地引起了达米安的强烈不满。

布鲁斯见状打开了舱门，让康纳把那二人也放进了机舱。

蝙蝠家此时的目的地都是相同的。

艾德里安一落地就赶紧扑到了我妻善逸身前，他的手有些颤抖地抚摸在对方的额头上。

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在契约之下专员的精神痛苦。

在同调中，所有的契约所感，就是专员所感——精神的紧张、身体的疼痛还有五感被撕裂的深渊。

艾德里安顺着身体的连接，悄悄将我妻善逸契约覆盖下的专员的精神分体接回了自己的身体之中，他呼吸一滞，强行把呜咽声吞回了肚子里。

——精神和身体的融合不仅有回归的母体的安逸，还有让艾德里安也相同共调的精神感知。

但实时的，那种多次死亡和强行封锁给专员带来的精神伤害被抚平了许多。连带着，我妻善逸的身体温度也降了下来，没有了极度的紧绷的精神支撑，他那不断被肾上腺素刺激的身体快速平静。

只是，这个“平静”对重伤之后的契约身体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他的身体会快速地虚弱下去。

蝙蝠侠身上的制服都没有来得及换，他眉间的沟壑极深，战机前的屏幕上还同步着蝙蝠洞的情况，受压之后的蝙蝠洞眼中变形，但我妻善逸的行动足够快、足够及时，蝙蝠洞的基本功能还基本完整，重要的是地面上的废墟压着一片，没有让蝙蝠洞裸｜露出来。

九喇嘛站在山顶上，张开的口前凝聚着查克拉，尾兽玉根本不停地扑向十尾。

即使十尾的恢复能力逆天，但只要攻击足够密集，自然就牵制住十尾。

可只有这个还是远远不够。

“布鲁斯！”

杰森大喊着，眼前的十尾身前也凝出了黑色的查克拉团。

——它似乎找到了新的破坏方式。

一个比九尾攻击还要大十倍不止的尾兽玉，毫无前摇地出现，并且瞬间弹射而出，飞向了大都会。

*利希滕贝格图腾：被闪电击中后留下的纹路，这里是善逸斑纹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