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德海文是一座游走在黑白边缘的城市，它毗邻着哥谭，十尾查克拉的天变地异之术影响着城市的状况，地震的余波袭击着它，飓风带动的气流让城市当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
但，并不严重。
人们甚至无法直观地看到在哥谭和大都会间道跨城河中的怪物。
和大都会、哥谭的求生剧本不同，布鲁德海文人民甚至连正常的工作生活都没有受到影响，网络上关于十尾的视频和新闻都非常少，人们只能够通过突然停止的所有交通线路和隐约的感觉来猜测隔壁城市的异常，实际上却并不了解真正的状况。
一方面是因为危险——就连一向以“冲在第一线”为口号的星球日报都没有机会获得更多消息，所有人都在求生；另一方面就是信号干扰，在大型天灾当中，信号塔都被地震掀翻在地，信号自然很难维系。
不论是药师兜，还是雷霄·奥古，他们在此时选择布鲁德海文这座城市都是非常明智的。
——黑绝并没有跟上来，他在看到那样大范围的九尾查克拉外衣之后兴奋得不得了，没有人比他清楚尾兽查克拉和人柱力之间运行的规则，他判断蝙蝠侠以普通人类之躯，无法长时间维系这种状态，身体的极限不会允许。
黑绝显然不想放过任何一个见缝插针的机会。
而且，他也不会真的允许十尾超出自己的掌控范围。
和药师兜、雷霄·奥古不同，他并不需要恢复和休养。
雷霄·奥古显然并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尤其不想留下踪迹——他非常清楚蝙蝠侠的侦查能力，只要给对方时间，让他腾出手来，一点点蛛丝马迹都能对方像是嗅到血液的鲨鱼一样追踪而来。
还有塔利亚，刺客联盟的势力也一定会关注达米安。
所以，比起冒这个风险，药师兜的小势力显然是更好的选择——后者延续了大蛇丸的“优良传统”，所谓狡兔三窟，他很喜欢在各种地方留下属于自己的“洞窟”。
这不是什么大地方，在城市中，甚至显得非常不起眼。
但越是这样的地方、越是和城市相契，就越容易融入其中。
“居民楼确实是个出入日常的地方，但我更倾向于旁边的学校，”雷霄·奥古看着只隔了一条马路的小学，从阳台上，他还能看到操场上活动的小朋友，“那的地方，就算是有朝一日暴露，以蝙蝠侠的妇人之仁，一定会投鼠忌器。”
药师兜的表情中却意外带上了几分不喜，“我只是喜欢看着这些小生命。”
他可以做很多常人难以想象狠毒无情的实验，但这样幼小、充满活力和生机的小朋友显然不在其中。
虽然后来发生了很多事，但药师兜最初是被孤儿院院长药师野乃宇所收留，后来也是为了保护野乃宇和孤儿院的所有人才一步步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让我惊讶，像你这样的人，不会也有多余的同情心吧？”雷霄·奥古把这种同理心归为妇人之仁，是他一直想要教育蝙蝠侠舍弃的，这种感情恰恰成为了他们分道扬镳的痛点。
“你觉得呢？”药师兜的蛇瞳中流露着冰冷和黏腻，他看着雷霄·奥古现在所使用的“小朋友”的身体，“你想要自己试试看？”
“如果有机会的话，”雷霄·奥古扯开衣扣，胸口上逐渐渗出一个印记，像是查克拉封印的标志，又像是咒印的外化，“但现在，我想要更快地适应这个的身体。”
“转生术非常成功。”药师兜确信，“这个身体不论从素质还是契合度上来说，都非常适合你，你需要‘适应’吗？”
按照药师兜的经验，这个转生的完成度很高。
不应该有什么风险才对的。
“你也不知道？”雷霄奥古皱眉，他感觉手腕上的那一圈黑青有些酸痛，“我感觉我和这个身体之间存在一些阻碍，像是隔了一层膜，身体跟不上我的意识，达米安可不该这样迟钝。”
他的话引得药师兜也好奇了起来，他在设计这个术的时候，可不应该有这样的副作用。
“我看看？”药师兜向前一步。
他没有直接上手，雷霄·奥古毕竟和他的实验体不同，这个恶魔头子居于高位太久，几乎把自己放在了“人类”这个群体之外，他的控制欲可一点不比蝙蝠侠少。
雷霄·奥古盯着药师兜，似乎是在审查着他的态度，略微斟酌，才点头同意，“是身体的问题，还是你的术有问题？”
显然，他在怀疑后者，达米安的身体不论怎么想都是最适合他的，这个孩子在出生之前就已经开始接受他的基因调整，再加上血脉的连接，即使达米安的年龄不大，但其强韧程度却超越大部分成年人。
怎么说，都不应该出现这种不契合的迟钝感——像是被使用过久的计算机产生的卡顿感。
药师兜走上前，他查看着转生刻印和术法本身的联系状况。
——有点奇怪。
“奇怪，他的灵魂没有被完全替换掉。”药师兜毕竟是专业人士，很快就取得了答案，“有点意思，达米安身上有其他东西在你的灵魂转生吞噬达米安灵魂之前将其保护了起来。”
药师兜顺着转生术在胸口刻印向边缘感知——越是核心的地方，越是容易被雷霄·奥古攻击，反而是一些边缘地带更容易隐藏。
查克拉包裹下的精神力量被禁锢在一个难以踏足的屏障之中，而这个屏障的介质和位置——
“在手腕，”药师兜托起雷霄·奥古的手，“这可不是伤，这是某种——能力构建的屏障外化，和你胸口的转生刻印一样，这是一个‘印’。”
雷霄·奥古的手握紧用力，这处青紫顿时凸起，伴随着药师兜查克拉的入侵，这里马上显现出一串金红色的纹路，微微的亮光灼烧得人发疼。雷霄皱眉，疼痛对他来说不难忍，但从这种灼烧感中夹带的却不仅仅是肉体上的疼痛，而是一种让人有些眩晕的揪痛，胸口的转生纹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加深。
“转生印在转生成功之后便该逐渐消失，”药师兜的眼睛里透露出兴奋，“我还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有意思。”
从来没有过的情况，就是变量。
雷霄·奥古讨厌计划之外的变量。
他不由地怀疑到了蝙蝠侠身上，难道说对方早就察觉到了什么东西吗？
不应该。
雷霄·奥古很了解自己的女儿，即使扳倒了自己，她和蝙蝠侠也不是一路人，她不可能把刺客联盟当中重要的数据直接拿到蝙蝠侠面前。
当摸索到他计划的时候，塔利亚一定更倾向于把达米安送走，然后自己来研究和解决他死亡留下的隐患。
而就目前的状况来看，他的预测应该没有错。
那这个刻痕来自于谁？
药师兜上手，正打算做什么的时候，他的身体突然一顿。
雷霄·奥古敏锐地感觉到了他的停滞，“怎……”
还不等他发出疑问，就见药师兜的七窍溢出鲜血，紧接着“砰”的一声——药师兜炸了。
字面意义上的，炸了。
并不是那种毁天灭地的大型爆炸，甚至连那声“砰”其实都并不明显，像是闷在他的皮肉之下。
但这个画面却异常地惨，药师兜像是血管的每个部分都同时破裂，将皮肤表层一并崩开，大量的血液瞬间铺满了地面。
人的身体当中原来有这么多的血液吗？
随之而来更大的声音，是天花板的碎裂坠落。
雷霄·奥古的反应很快，他根本没有管药师兜的死活，撤开身体在灰尘中挥刀，劈开直奔他而来的气流。
“叮！”
卡里棍压在刀背上——雷霄·奥古显然还没有完全适应这个矮小的身体，自上而下更高的攻击方式让他有非常短的措手不及。
夜翼按下卡里棍的按钮，电流顿时顺着刀锋传导，停留在刀柄的位置，他另一边手的攻击没有因为电流的停滞而停止，向侧一甩，便奔着达米安身体的脖颈位置而去。
不论是力度还是电流，只要能直接接触到达米安的身体，应该就能从生理限制雷霄·奥古的行动能力。
但这个恶魔头子也不是吃素的，既然身体矮小就要发挥矮小的优势，他将中心压得更低，手腕一松一紧，刀锋翻转，横劈向上。
卡里棍的材质再特殊，其强度也全然不能和达米安的剑锋相提并论，他马上错身，柔韧有力的身体让他向在空中向前一翻，两根卡里棍相击，一股电流向下成网。
近战变远程，雷霄·奥古却并不退缩——达米安的身体可是经过专门顶级训练的，他笃定制服胸口印着蝙蝠系蓝鸟的夜翼绝对不会对他现在这个达米安的身体下死手。
那么这个攻击就将成为他反击的机会。
雷霄·奥古显然是个非常厌恶防卫的人，他喜欢进攻、他喜欢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的那种感觉。
而夜翼显然也知道这一点——或者说，在来的路上，蝙蝠侠便警告了他这一点。
他迎上了这把刀，借着自己的身体柔软性，刀尖擦着他颈侧而过，他的腿回绕，以一种常人身体难以达到的角度踢中了刀柄，脚尖刺出一柄匕首，“唰”地划向了雷霄的手腕。
“小鬼。”用达米安的脸说出这个词的感觉真是怪异，这种攻击他闭着眼睛都能躲开，他手腕一动，向内弯曲的同时带动着刀锋转向，手臂上的肌肉紧绷，显然是冲着削掉夜翼肩膀而去的。
可就在这个时候，头顶突然传来另外一个声音，“达米安！”
这个声音让雷霄·奥古明显感觉到手腕一麻，剧烈的错位感让他的身体突然一滞。
就是这么一个迟钝的瞬间，夜翼脚上突出的刀片就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道伤痕，刀锋上涂抹的强效麻药马上就发挥了作用。
那种手腕的酸胀感随之而来的就是更强烈的失控感——麻醉的效果让他失去了身体的自主权。
一般的麻药可达不到这个效果。
夜翼落地的同时甚至还接住了达米安的身体，让达米安的脸不至于重重地摔在地上。
“蝙蝠出品，更适合罗宾体质的麻醉，”夜翼反手就把那把刀夺了过来，翻出绳子将达米安的手腕向后绑在了一起，“就算接受过麻醉训练的身体也无法抵抗。”
身为蝙蝠家的成员，在加入第一天就被建档制定针对性方案只是基本操作而已。
不论雷霄·奥古本身的经验有多丰富、意志有多强，说到底，这都是达米安的身体，一个正在发育中、训练中的不成熟的身体。
灵魂的转变可无法改变肉体的条件。
“乌鸦！”夜翼马上叫出声示意着面前的忍者，顾不上其他，他揪着达米安的头发将其抬起头来，眼睛直视前方。
宇智波鼬的手按在药师兜的脖颈上，查克拉的印记已经打入了对方的精神——这个研究了无数忍术的忍界科学家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败点竟然会在科学技术上。
那样数量的纳米机器人同时自爆可不是开玩笑，蝙蝠侠的时间掐得刚刚好，这个技术最初被卢瑟设计出来可是用以控制超级小子这个半氪人的。
甚至，这个伤害的规格直逼氪星人的身体强度。
药师兜的身体绝非常人能比，但……也没有达到氪星人的地步。
他的生命强大之处在于层出不穷的忍术和脱身之术，而这个在他本体内爆炸的纳米机器人跳过了他擅长的领域。
宇智波鼬有些佩服莱克斯·卢瑟了，他很想知道，对方究竟是怎么把这些东西投入到药师兜本体里去的。
正想着，他便听到夜翼的声音，猛一抬头，他左眼流出一行血泪，万花筒的花纹转动着，“月读。”
没有过幻术修行的人，在月读这种超级幻术面前几乎是毫无抵抗力的。
雷霄·奥古的灵魂强度很高，生命的长度决定了其精神力的厚度，宇智波鼬能够感觉到对方的强烈抵抗，这个男人在幻境中恐怕也不会迷失自我。
不过，月读这个东西可不仅仅是构筑幻境欺骗对手的能力——他将雷霄·奥古的精神拉入的是幻术空间，在月读的世界里，一切因素包括时间、地点、质量等，都被施术者所掌控，敌人将会在幻术世界中承受巨大的身心痛苦，并且，对手遭受的痛苦和现实中的痛苦完全一样，只要看到鼬的眼睛就会中招。
宇智波鼬看得是达米安的眼睛，拉入月读世界的却是雷霄·奥古，足见事态的严重程度。他把对方钉在石板上，背后的天空上挂着巨大的红月，将整个空间都印照上了相同的赤色。
“坠落。”
鼬的声音如同神一样，在血月下空灵地回荡着*，不知是在命令这个正在下坠碾压的红月，还是在说被困住的雷霄·奥古的精神。
现实空间，艾德里安跟随而下，他用力抓住那手腕上的一圈青紫红痕，将这种共调同步在达米安的身体当中，“你永远都是自己，达米安，没有人可以代替你的灵魂、没有人可以夺走你的身体！”
红痕上的纹路蔓延开来，在艾德里安言语落下的瞬间就已经到达了胸口，和那转生印对冲在了一起。
那双翠绿的眼睛在震动，红色充血在整个眼白之中，红绿两色鲜明的对比看上去非常可怖。
幻境里，红月碾压下，雷霄·奥古的精神已然受到了重创，宇智波鼬抽调着幻术空间的空气，窒息感堵在雷霄的胸口。
由于转生术的特殊性，宇智波鼬并不能直接下死手，雷霄·奥古的精神连接着达米安的身体，他的灵魂才是现在达米安身体相契合的灵魂，如果他的精神直接死亡，那么没有灵魂支撑的达米安的身体也会因为忍术的优先原则，跟随雷霄·奥古一起死亡。
就在此时，一道光从外面注入，红月咔嚓一声，从中心开始向外蔓延蛛网般的裂痕，雷霄·奥古有了喘息的机会。
在不放水的情况下，宇智波鼬的幻术空间还从来没有被破开过。
但，鼬的眼睛却因为幻术世界的受损而亮了起来。
这突破可不是因为雷霄·奥古的强大。
一把剑穿过空间裂痕，达米安小小的身体闯入其中，破开红月，将剑刺在了雷霄·奥古身上。
他醒了！
达米安的灵魂在转生术的压制下有了自我意识！
幻术世界瞬间破碎，精神平台代替了宇智波鼬的构筑——鼬必须要放手，他已经削弱了雷霄·奥古，一瞬间对其精神的隔绝已经给艾德里安创造了唤醒达米安的机会。
争夺身体这件事，外人是无法代劳的。
自己的身体、自己的意志，只能自己来争取。
宇智波鼬的精神落到了现实世界的实处。
药师兜此时竟然还能让损害极其严重的声带发出声音，“原来……是他，艾德——转生术的缺口、是……他。”
宇智波鼬可从不多话，不会因为言语而拖延战机。
“我不会给你对艾德出手的机会，”宇智波鼬的左眼中的光逐渐散开，“上次没有杀死你，这次我不会留有余地。”
——伊邪那美。
中了这种幻术的对手会被囚禁在宇智波鼬刻印在其脑中的两段记忆的时间当中，无限循环。进入这种无限轮回的世界，再想解开伊邪那美这种幻术，就必须要接受自己原本的命运，诚信悔改。
宇智波鼬上次就是在这一点上手下留情，将悔过的机会留给了药师兜。
但，专员可不会手下留情。
宇智波鼬的左眼已经作为使用伊邪那美的代价失去了光明，他全身的骨头都在疼痛，吐出的血液里带着自我溶解的内脏的碎块，和药师兜的血液混在了一起。
这个契约撑不了几分钟了。
在这最后的时间里，他攫取着药师兜的记忆，从最末摸向最初——他一定知道的，黑绝那句“我的艾德”究竟有何种渊源！
顿时，画面如潮水一样冲入他的大脑——
药师兜的视野里，黑绝和另外一个女人站在复杂的器械前。作为药师兜，他从这个女人身体里掏出来一个未成型的孩子，查克拉包裹在这个孩子身体外，维系着他的生命，准备好的营养器皿接替了子宫的作用。
紧接着画面翻转，他们在不断地调试着这个婴孩的基因和身体状况，不断地测试着他的某种耐受力，直到那张小脸一点点成型，一点点定格在了和艾德里安一样的轮廓上。
他忽的一吸气，一种巨大的熟悉和共鸣刺激着他的大脑。
不需要更多的左证，专员非常肯定——这就是艾德里安，眼前的这个婴孩这就是他的身体！
黑绝、药师兜——这是专员能够认出来的，那这个女人呢？
这个似乎，是他“母亲”角色的女人，到底是谁……
专员直视着对方的眼睛，突然脑仁一痛，宇智波鼬濒临消散破碎的契约将他的精神从药师兜的记忆中拉了出来。
“……鸦，宇智波鼬！你这么样，还有意识吗！”夜翼的声音传到他的耳朵里，他艰难地睁开眼睛，视线涣散得已经难以集中。
他强撑着身体，在夜翼的支撑下按在药师兜鲜血淋漓的腹部。
子－丑－申－寅－辰－亥。
药师兜在他的控制下双手结印——秽土转生·解！
在他们现在视线无法触及的地方，哥谭和大都会多处冒出了冲天白光，这是秽土转生术解除后，灵魂升天的直观场景。
不论那些身体有多少，只要他们的控制者都是药师兜，那么这一个解印就能解决一切。
还没完！
宇智波鼬的另一只眼睛当中凝聚起最后可以控制的查克拉。
——天照。
黑色的火焰不给身陷伊邪那美循环的药师兜一丝忏悔的机会。
不留后患！
他握紧药师兜的反派意识，身体一松仰倒在夜翼的怀里。
契约终于连最后一点被强撑的意志也无法维系，强弩之末的他已经足够努力了。
艾德里安马上抓住了他逐渐落下的手，通过这种接触，他让专员这部分分裂出来的灵魂带着反派意识也流入了他的身体当中。
回归身体之后的安全感简直无与伦比，药师兜的反派意识削减了保密协议所面临的威胁性。
那道保护了专员的灵魂，也让专员颇为头痛的封锁终于在此刻解开！
早就已经准备好的专员迫不及待地共调了下一个契约。
他会让黑绝知道，觊觎自己的后果！
*鼬将对手的精神拉入幻术空间中，召唤一颗巨大的红月球碾压敌人——这个是究极风暴4里的月读招数。
ps：专员的“母亲”也是一个有头有脸的角色，怎么说呢，我觉得大概可以形容成一个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角色，简称欧亨利式“母亲”
浅砍了一点剧情，节奏太难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