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渡燃在夜幕沉沉的时候关了厨房的灯, 靠触感去拥抱大白猫,诱哄说“乖乖放点信息素出来给我闻, 还是我帮你弄出来,你选一个。”
实际上晨光熹微,从天边泛起鱼肚白到亮光能把眼前的肌肤都照亮,他才把郁月城放开。
大白猫后背上优雅流畅的肌肉线条被他挨个抚摸数次,闭上眼都能画出来。气氛升温不褪,兽类一样埋在大白猫的脖颈里呼吸他的冷香,享受柔软的皮肤和满满当当的怀抱。
明知道郁月城会纵容他, 也在倍加克制, 不然这点清透的薄荷味一定会浓烈拥挤,而不是像现在始终清清淡淡的调和,稀释掉他危险的攻击性。别人这样做是在挑衅和激怒一个Alpha, 他时时刻刻谨记这是郁月城,是他的大白猫,所以这是他的安抚。
肺部的浊气全部替换成净透清新的冷香,浑身的毛孔舒张开迎接另一个Alpha的信息素气息,思维在反复强调这是郁月城, 导致他在渴望占据头脑的时候, 将大白猫压倒在料理台上。
郁月城会包容他,纵容他,方渡燃听着他的呼吸变调, 把大白猫充满个人气息的隐私部位像交换一样握在手里把玩,还了他先前自告奋勇的帮助, 还用碰触占有了大白猫表明Alpha身份的结。
方渡燃跟很多个Alpha打过交道, 不喜欢任何一个Alpha的信息素,却会因为拿手占有另一个Alpha的结, 控制他的身体反应而感到满足。
偌大的、无可比拟的满足。
从未有过的满足。
上一次在这上面感到愉悦也是郁月城带给他的,方渡燃其实没想到自己会做到这一步。
等到鬓角的汗水因为平息慢慢蒸发掉,他的理智才完全回笼,清醒时分搂住郁月城心脏狂跳。
“太冰了是吧。”方渡燃搓搓他的后背。
他应该说对不起,他就是不想,如果需要对不起三个字,那一定是在他失败的时候,不是因为他碰了划进自己领地里的、他心爱的大白猫。
“现在不冰了。”郁月城说话的嗓音带着一点沙哑,有特别的磁性。
方渡燃伸手去摸他躺过的大理石料理台,果然已经被他的后背暖热了:“我们做了多久?”
郁月城低笑:“你的时间观念呢?”
方渡燃的心瞬间落下来,他还有心思笑,他不生气。
转头看看天色,方渡燃预计道:“七点吧,秋天了,天亮的比夏天晚点。”
“你猜得准。”
郁月城起床找过来的时候没拿手机,也没带表,他相信方渡燃对时间的感觉。只是方渡燃把他抱得太紧了,自己的睡衣被扔在地上,睡裤也堆在脚踝,想捡起来都抽不出手。
“你该休息了。”方渡燃说。
“去洗个澡睡觉。”郁月城同时轻拍他的肩膀说。
方渡燃心理上还不情愿,但已经恢复清醒了,松开大白猫先一步捡起来地上的睡衣披在郁月城身上,也没管自己一身狼藉,行动大方细致地弯下腰把他睡裤提起来放好。
郁月城的手指碰到他的脸颊,方渡燃条件反射似的偏过头亲吻指尖:“还好我给你买了两套睡衣,换一套吧。出汗了,你在外面的浴室冲个热水澡,我去主卧洗。”
“把我当作被标记的Omega吗?”郁月城说。
“嗯?”方渡燃对自己分外随意,裤子一扯,身上崩坏纽扣的睡衣也不管。
郁月城指指他,再指指自己:“对我很小心。”
方渡燃推着他去浴室里,把暖风机也打开,宁可先热一点,也不能冻着大白猫,没去看郁月城的眼神:“你要是个被标记的Omega,我就把你拴在我身上,这可是易感期,半步也别想跑。”
“放在家里也一样。”郁月城在他身侧小声说。
“一对一扯平了,都是Alpha,谁也不吃亏。”方渡燃回头一把关上门:“快洗,完了好好休息。”
可惜门锁已经被郁月城顶断,刚关上的门又滑开一道缝。
他听见郁月城在里面说:“是三对二,没平。”
方渡燃在门外怔住,反应过来他指的是都做了一样的事,郁月城说的是那什么的次数。
……
他到底怎么会认为郁月城对这方面完全是不落凡尘的?
大白猫不止都知道,他还会挑逗,会说这种、这种让人心梗脸臊的话。
“郁月城,我得重新认识你一下。”方渡燃立在门口沉沉道。
“好。”郁月城试了试水温,调好了,邀请道:“你要不要一起洗?”
“……不用了!”方渡燃再次把门拉上离他远点。
回到卧室里先把备用的睡衣给郁月城拿上凳子放在门口,自己再把自己反锁在主卧的卫生间里洗澡。
不管大白猫是不是故意的,这种行为都非常的不正确,他要是意志力稍微薄弱那么一丁点,肯定就会被勾引进去,然后两个人都别睡了。
二三四五六七……
他们俩怎么会搞了六个多小时?
闭上眼脑子里全是郁月城的样子,他不后悔,挺爽的,再来六个小时也行,很满足,可是有股劲儿在捣乱。
就像是他原本可以像每一个拥有Omega的Alpha一样,在易感期给他标记,然后舒舒服服地搂在怀里,寸步不离。
是寸步不离。
然而现在他不能标记属于他的大白猫,他还要拒绝共浴的邀请。
既不能真正当作坦荡的扯平了,Alpha互帮互助,也不能张开怀抱给他一个身份和明确的未来,完整的在一起。
头疼。
大白猫很配合他的一切,他得让自己更快更快地获得自由,离开方正海的实验室,离开这些侵蚀躯体的药瘾。
已经开了头,开始做自己想做的事,做方方面面的准备,就没有回头路了。
方渡燃洗完澡完全不困,R-19X还在吸收阶段,高速复制的细胞和分裂过程会让神经亢奋,体感也并不好受,睡也睡不着。按照学校的时间表,现在是晨读的大好时光,他把带回来的英语书拿到阳台上去背单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针剂里面的镇定剂作用,他感觉今天背得很快,记忆力高度集中。
音标这东西他印象里面没学过,可是看到就会认,没见过的单词也都能读出来,手机上搜索出来他的读音居然还很标准。所以从头到尾也不需要求助郁月城,就是死记硬背,背单词背到半生不熟,怕自己忘了,就翻回去带到课文里背课文。
郁月城发现他在阳台上的时候,并没有过去打扰,回到厨房把昨天买回来的散装米粒洗净,按照菜谱处理虾肉和蔬菜,把粥焖上,再准备好早饭的食材,接着回到床上补觉。
枕头上有方渡燃的洗发水味道,他把脑袋放在方渡燃躺过的地方睡觉。
书上说的可能不全,并不是只有发热期的Omega才会对伴侣依赖,郁月城感觉易感期的Alpha同样也会,会对碰过自己身体的对象产生想念的情绪。
或者这仅仅是他个人的情绪,毕竟他只会让有过婚约的伴侣来碰他,没有可比性。
方渡燃是易感期突然回潮,在昨天晚上。
而他在昨天下午收到方渡燃信息的时候,刚刚打过高效的抑制剂。
今天其实是他的易感期。
郁月城把被子拉起来遮住半张脸,能闻到的沐浴露和洗发膏的味道会稍微多一点,刚刚应该再多抱一下的。他想。
方渡燃也没做过饭,他的厨艺就停留在有饭就吃,没饭就吃药片补充能量的程度。单词和课文背完一个单元,自己就知道要换换脑子,也不懂是哪里来的学习习惯。
去厨房接水看到郁月城备好的食材,打开电饭煲嫩滑的鲜虾玉米粥跟美食图片样的,他照着郁月城准备好的搜索到可能的做法,自己下厨把饭给做了。
推开卧室门被子拱起一团,边缘只露出大白猫的头发,手摸进去捏捏他的腰,挠挠他的肘窝把团在被窝里的大猫唤醒。
郁月城睡眼惺忪,白净的脸蛋抬起来看他:“背好了?”
“背了第一单元。”方渡燃按按大白猫的胃部,果然软软的,该饿出胃病了:“起来吃饭,肚子都空了。”
“等会儿,十五分钟。”郁月城撑起手臂坐起来。
“干什么?”方渡燃问。
郁月城:“不吃外卖,我熬粥了。”
“看到了。我做好了。”方渡燃凑上前,有点得意:“尝尝我的手艺?”
郁月城瞬间没了困意,乌黑的瞳仁都睁开了。
“先说好啊,我也没经验,肯定没你做的好吃,我自己先试过了,反正算不上难吃,肯定能入口。”
方渡燃手指尖逗猫一样刮他的下巴,煞有其事道:“燃哥不会委屈你的。”
郁月城唇边荡开笑意:“好。肯定不会差。”
方渡燃看着他就想到昨晚霜白的月光,突发奇想把他按住:“我抱你去呗。”
郁月城:“怎么抱?”
方渡燃笑得狡黠:“公主抱。”
说完一把从床上连人带被子整个抱起来,抖一抖把被子滑下去,稳稳捞住郁月城的后背和膝窝走进餐厅,作为男人的奇怪的自尊心被极大程度的填满。
大白猫乖乖地待在他怀里直到被放在椅子上才说:“我没穿鞋。”
“穿我的。”方渡燃大度脱给他,看他穿上。
郁月城制止掉他这个越来越走偏的道路,把鞋重新套回去,自己回卧室里穿好出来。
“你心情很好?”他问。
“好啊,特别地好。”方渡燃反问:“你不好?”
郁月城点点头:“好。”
“那就得了。”方渡燃挨个给他和自己备菜。
要不是因为郁月城被他折腾上一晚上肯定消耗掉很多体力,需要进食补充能量,要避免伤到胃,他一定让大白猫睡饱睡够,布好菜还催上一句:“吃快点,吃了再允许你接着睡上四个半小时,然后给我讲语文阅读题怎么答。”
方渡燃对学习的热情好像也来得有点突兀,不过这是好事,郁月城对安排没有异议。
“你呢?”他问。
“我写卷子,刚好够做两章,写了你再讲。”方渡燃把小排骨推给他:“你多吃点这个,做它最麻烦。”
郁月城没在方渡燃的脸上看到疲态,这才答应:“好。你做完也休息会儿。”
“我知道。我有时间观念。”方渡燃说:“我学得可能有点慢,你别对我抱太高的要求,我怕你失望。”
郁月城:“不会。你先考及格。”
方渡燃吃到一半,看着大白猫把排骨咬上:“好吃吗?”
郁月城还以为他都忘了让自己品尝这回事,郑重道:“嗯,都熟了,椒盐味有点重,但吃起来也不错。”
方渡燃点点头:“那就好。你没说谎,我很喜欢。”
郁月城觉得方渡燃现在给出来的体现,问一些过于偏向家庭的问题,太早了,也会打乱他们的关系和方渡燃自己的打算。
可有的话,是不是可以要个答案。
“你卖了房子之后,大部分的时间就要在学校了。”他为自己铺垫。
“对。”方渡燃喝掉粥,再盛一碗,郁月城的厨艺好他太多了,忍不住夸道:“这锅都要让我喝光了。”
“喜欢再给你煮。”郁月城说:“这里煮不了,就去我家。”
“行啊,还能见到阿姨。”方渡燃说:“我得去看看她。”
郁月城:“她最近不在国内,出去参观了,国外的一个儿童玩具厂邀她去合作。”
方渡燃:“没关系,过阵子她回来了我登门拜访。”
“你可以把我家当作你的家,如果没有合适的居所,包括你的行李和用品,都可以放在我哪。”郁月城为此还加上一句:“会很安全的。”
方渡燃剔透的眸光看向他,微微眯起眼:“郁月城同学,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拐弯抹角啊?”
郁月城如实道:“……我不希望你有顾虑。”
“什么顾虑?”方渡燃盯着他问。
大白猫朝他抬起头:“因为是我。所以你有顾虑。”
你不想让我过多介入你的生活。
郁月城明白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办。
我们的距离暂时拉得很近,你暂时也不想因此有过多的关系。
郁月城当然没想过就不到两个月,就能让方渡燃跟他如何密不可分。
“不会。”
方渡燃迎上他的目光道:“我是不想让你买我的房,也不想利用你对我善意让你平白无故地帮我办事。但这跟我们俩没关系,我知道什么时候该划清界限。”
郁月城微微蹙眉:“划清界限?”
“嗯。肯定不是在你邀请我去你家的时候。”方渡燃拿膝盖撞撞大白猫的大腿,让他回神:“我既然让你帮我卖房子,就没想过隐瞒你,我确实有不能让你接触的事情。”
“了解。”郁月城平心而论:“我尊重你的决定。”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让另外一个人参与到他至关重要的人生决策中,方渡燃向他打开心扉是他走进去的一步,方渡燃有所保留,也是他的权利。
分享人生对任何人来说都是非常慎重的。
“但是放心,我没那么渣。”方渡燃道:“你想说什么就说,跟以前一样,不用试探我。”
“不是试探。”郁月城也直说道:“我会想你是不是不愿意住在我家。”
“怎么会?又不是没去过。”方渡燃放下碗去摸摸大白猫的发顶,不知道这个脑袋瓜里在想什么。
“你表现的很独立。”郁月城说。
方渡燃大概明白了,是他太多次的决策把大白猫排除在外,幸好他挖出来了,刚才也解释清楚了,这两件事自然是不能放在一起比较的。
他划清界限是因为不要连累郁月城,他还想自己能变得很强,真正的独立起来,能够自己做主,自己把大白猫护起来。
“是我对你的肢体接触还不够让你放心吗?”这会儿方渡燃对彼此有过亲密接触反而坦荡起来,比着食指说:“一个,我就跟你一个人过过易感期,没有Omega,也没有Beta,更没有别的Alpha。”
“我记住了。”郁月城说。
方渡燃眼里大白猫的脑袋一点一点,较真地把这句话放好,严肃到胡须和毛茸茸的耳朵尖也崩起来。
“郁月城。”他喊。
“我在。”大白猫应答。
方渡燃笑起来,厮磨过他腺体的虎牙露出小尖:“你很重要。我愿意把行李放在你家。”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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