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方渡燃是真脑子一片空白了。
为什么他要特意加那句话?
不加不就好了?
就不会这么让人产生歧义。
他干性发热期里干了什么他都知道。
本来什么也没有, 这下好了,有没有都有了。
视线一滑, 正对面就是衣衫松散的优雅大白猫,明明就是因为他的突然闯入,所以急着给他开门没穿好衣服,现在看上去,加上他们暧昧的姿势,简直是明晃晃的引诱。
当然,是他单方面的。
郁月城这么纯净的大白猫, 蓬松的皮毛上一丝灰尘都没有, 也就是他心有邪念。
好看的大白猫凑近他,方渡燃感觉背后同时被捞了一把,维持的重心当场偏离, 他条件反射把郁月城的腰身夹紧,胸膛在郁月城的胸膛上轻轻撞了一下,心跳猛然加重,在胸腔里清晰得快跳脱出来。
整个人已经被捞回来端端正正地坐好时,方渡燃才赶紧松开紧绷的大腿。
奈何这会儿他们离得太近了, 松开腿也没地方再躲, 仍旧虚虚靠在大白猫的腰上。
“那个······”他忍住尴尬先开口:“我看到你脖子后面的压印还没消,我帮你上药。”
方渡燃庆幸郁月城没对他刚才无意间的不正当言语发表回应,还好大白猫那么温驯, 不然他就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郁月城的视线直接放在他脸上,方渡燃目光闪烁。
“好。”他说。
方渡燃看看他, 再低头看看两个人的距离, 对方心领神会般退后走出来,他暗自长松口气。
郁月城走出浴室的时候, 站在门口回头,方渡燃立刻抬起头,正襟危坐,除了双腿还随意分开搭着没跳下来。
“你说的,不给别人、吹头发。”他说。
“······我说的。我说的!”方渡燃被他的停顿弄得也紧张兮兮,耳根热乎乎地保证:“我只给你,嗯,只给你吹头发。”
外面有拉开抽屉的动静,郁月城应该是在取药,方渡燃估摸这茬终于过去了,从洗手台上跳下来。
在镜子面前低头洗手的时候,他顺便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
完蛋。
他的脑子会把刚才那一幕引人遐想的激情画面自动放上来给他看,平复下去的心跳跟着突突动了几下。
要是他们没有发生那些不快乐的事情,或许真的会在浴室里,在镜子面前,用那样的姿势去亲吻、拥抱。
甚至赤.裸相对,做更亲密的、没有一点隔阂的事情。
他仔细地把手指都擦干净,将纷杂念头都收起来,最后把镜子里面的自己打量一遍,让一贯看向自己的阴沉目光柔和一点,不要吓到等会儿要让他碰触到的大白猫。
他用来给自己的视线,从他知道这幅身体在被人工强行的扭转改变的时候,就没平静过。
很多时候方渡燃看镜子里的自己,就像是在看另外一个物种,又因为恰恰知道这就是自己而心情复杂。
这些复杂情绪在他成长的过程中,不断变化。
唯一没有改变的是他对待镜子里的自己,愈发冷漠的眼神。
但是刚刚不一样。
刚才他和郁月城一起出现在镜子里,即便是那么尴尬的局面,印在他眼里,回想起来也是郁月城身上温暖的体温,和令人心旷神怡的冷香。
大白猫真好。
认识他真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等他走出浴室,看到的就是大白猫已经光着上半身趴在床上,脑袋在松软的大枕头里,看见他转过头。
方渡燃轻咳一声:“这么自觉啊。”
低低地自言自语被耳朵灵敏的大白猫听到了,对方看他的眼神变得困惑。
方渡燃忍住没有上去把这只大猫抱在怀里,从桌上拿上郁月城取出来的药膏,翻上床坐在大猫的身边。
看到郁月城光滑的后背上有深深浅浅的指痕,瞬间冷静下来。
他低下头,把药膏挤在手上,然后凑近去看,有的是红色的,有的是青色,还有的泛着点紫色。
手里的力道放到很轻很轻,他小心地碰上去涂抹。
“可以用力点揉开。”郁月城趴在枕头里说:“跟以前的药不一样,这边配的药用力揉开会渗透进去。”
“奥······好。”方渡燃答应了,手里也下不去狠手,还是不轻不重地打着圈按摩。
他发现这样也能渗透进去,就是有点慢。
“这两天都是谁给你上药的?”他问。
“张叔,有时候他不在,就交代给来打扫房间的阿姨。”郁月城说。
方渡燃低低“哦”了一声,然后随着伤痕的位置,跨上郁月城的后腰,又不敢坐下去,拿膝盖支撑,一只手按在郁月城脑袋旁边的枕头上,俯身下去涂抹肩胛骨和后颈。
他是记得郁月城的大腿.根.部都是他弄红的印子,还因为他当时很强势,留得不少······
所以这会儿宁可撑着也不坐下去再压到大白猫。
郁月城好像就真的成了一直温暖的、身体柔软的大猫,要在手里也小心翼翼地看护着,这样才能不伤到他。
想到这些伤,偏偏就是自己留下来的,方渡燃心疼得很。
腺体周围的药膏涂好了,他禁不住低下头,在郁月城的耳廓上柔柔地吻了一下。
“对不起啊,宝贝。”他温热的气息一并洒在郁月城的耳根上。
郁月城在他眼前僵了一下:“过几天就好了。”
每次他的生理期,留下一身伤的总是郁月城。
方渡燃直起身,手指触碰上郁月城的后背,顺着漂亮的蝴蝶骨缓缓滑过去。
“你不会打我,也不会骂我,你就算生气了,还得安抚我。”方渡燃呢喃般低语:“怎么才能让你高兴呢?”
轻柔的抚触带来一串细细的痒,郁月城的后背紧绷瞬间,然后放松下来。
方渡燃看着他猫一般缩起来肩胛骨,然后再纵容的舒展开,收回手在后背正中留下一个吻。
“休息吧。”郁月城的声音一般淹没在枕头里。
你才不好呢。
方渡燃在心里想。
要是真的好,就不会被我逼成会示弱会难受到让我心疼你一下的地步了。
这可是郁月城啊,是世界上最好最强的Alpha。
方渡燃把薄被拉过来,搭在他的上身,以免在空调房里着凉。
“腿呢?”他问:“也是他们给你上药吗?”
“我自己来。”郁月城说。
方渡燃直接拉住他的睡裤往下脱了一截:“我来吧。”
郁月城翻过身,看他两秒,然后自己脱到胯部,已经有三块淡青色的指痕在上面。
“我会小心点的。”他说一边涂药一边说:“我发现这个药手轻一点也不影响,这几天我在这都我来吧。······是不是你白天都着急出门,所以他们只想赶紧上完药完事?”
“不是。”郁月城说:“出门是赶时间,他们只负责上药,不会想别的。”
“我也只想上药啊。”方渡燃说完,脸颊旁边就看到明显的一大块凸起。
······这好像是因为他刚才在郁月城背上磨磨唧唧,还摸他摸出来的,是这样吗?
大白猫中途明显拱了一下身子,是他没多想就、就多摸了几下。
“我真的只想上药。”他抬头想给自己辩解一下。
郁月城:“嗯。”
方渡燃咽咽喉头,算了,越抹越黑。
垂眼把目光放在伤痕上,他一边涂药,一边把睡裤往下扯,他知道腿.根上还有,所以顺着就把睡裤整个扒下去。
分量异常,明显已经有了反应的东西就在他眼前,郁月城居然没穿内裤?!
“洗完澡要涂药,等干了才能穿。”郁月城解释。
为什么大白猫的解释,就真的很正常,一到他解释的时候,都那么引起歧义?
“啊,嗯,我也这么想。”方渡燃也不是没见过,这都不是彻底那什么的状态,他在心虚什么?
不过很快他上药的时候,就因为消不下去的红痕心情复杂,心疼死了。
郁月城的肌肤又白又嫩,这一片都是轻的重的红色,还有狰狞的牙印,他眉头都渐渐皱起来。
“怎么这里一点也没好转的样子?”方渡燃问。
“有点轻微烫伤。”郁月城说完,方渡燃抬起头诧异看过来。
“你那会儿发烧,有两天烧得厉害。”他解惑道:“口腔温度高,咬的。”
方渡燃的目光从惊讶到困惑,再到明了后的耳朵发热。
那不止是咬的,是······大概是唇舌反复烙上去的。
他不自觉地砸吧下嘴,这会儿他的体温应该是正常的了,那会儿怎么没把他自己烧死?
烫伤大白猫还不如把他烧死。
做完这个,他发现郁月城的目光看着他,还发现就他在底下这一通按揉,Alpha会有的反应都有了,比刚才成型还要明显。
方渡燃明白了,好像是又引起歧义了······
他就不该在这个姿势,这个行为,这个东西的面前砸吧嘴······
那会儿还是干性发热期,这会儿直接说不清了。
“好了吗?”郁月城问。
大白猫真好,大白猫贴心地没有戳破他怪异的行为。
方渡燃把最后一块红痕上的药仔仔细细地都揉进去,低垂眼睫:“马上好了。”
面颊上的热意他自己都能感受到了,不知道郁月城眼里这会儿他是个什么样子。
大白猫纯净乌黑的瞳仁正看着他,意识到这一点,方渡燃的心里更有说不出慌乱。
是带着期许的慌乱。
他喜欢郁月城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所以他在这种目光下,头一偏,做了可能会让Alpha感到快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