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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跟我走

男配想要抢救一下 煮个甜粽 4163 2023-12-05 19:47:59

接下来的时间里,邬烬不间断的出任务,频率变得频繁了,每次回来都得带点伤,这不是多稀罕的事儿,过去邬烬没少受伤,随便包扎一两下也就好了,但是现在有人心疼,就不一样了。

虞凡白对受伤的他时温柔得不像话,一点儿也不气人。

邬烬受伤不太当回事,一有虞凡白出现,便这疼那也疼,虞凡白头两回对他是真温柔,没两回,察觉到他的试探和故意,这温柔里就参杂上了点黑心肝商人的特质了。

邬烬玩不过虞凡白,这人心眼多得跟火龙果的籽似的,数都数不过来。

第十次的军团任务,邬烬出门之前,整理着衣服:“我们军队有个哨兵,娶了个媳妇,媳妇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媳妇跟小孩儿都可惦记他了,出门都得送个几里路。”

虞凡白听到这儿,抬了下头:“小鸟儿想生孩子了?”

邬烬:“……”

“可惜了。”虞凡白遗憾道,“我是男人。”

邬烬额角一跳,道:“我没让你生孩子。”

“你也是男人。”虞凡白说。

邬烬:“……”

算了。

“我走了。”

邬烬打开了门,他还没迈出去,身后一阵力把他扯了回去,他后颈一疼,湿热的呼吸落在皮肤上,叫他浑身颤栗,小腿发软,喉间发出一声低吟。

虞凡白松开了他。

他还有些回不过神,开门的手成了撑在门上,另一只手捂着后颈,嗓音发哑:“你……干什么呢?”

虞凡白舔了下唇:“你的精神图景很糟糕,记得赶在标记彻底失效之前回来。”

邬烬强壮镇定,哼笑:“吃醋了?”

“小鸟儿,你耳朵好红。”虞凡白轻笑着摸了摸他耳垂。

十分钟后,邬烬夺门而出。

谁也没想到,这一去,邬烬的小队没有回来。

虞凡白复职了。

他的那位军长醒了。

虞凡白没拿捏这恩情让他干点什么,倒不是他做好事不留名天生是个善人,而是这位军长的性子,他真要拿捏恩情,怕是要引得他反感。

不去拿捏,任由他恶意揣测,他反倒是会心生愧意。

人的本性如此罢了,虞凡白不过是稍加利用了一二。

军队在夜里驻扎营地。

虞凡白坐在篝火旁边,他很安静,听着哨兵们聊着这附近的古怪。

这里之前有一个村子,一夜之间,村子成了废墟,驻守在这边的一名哨兵逃出去了,精神被污染得厉害。

听说这里一到晚上,某处就会出现不停的说话声,絮絮叨叨的,跟在耳边说话一样。

“光听到说话声,又找不着人影,你说奇不奇怪?”

“会不会哨兵精神紊乱产生的幻听?”

“这里精神污染很厉害,大家都要小心点儿,不过没事儿,我们有虞上校嘛!”

夜里,所有人都睡去了。

虞凡白精神力探知着周围。

没有异常。

他去解了个手,周围静得脚步声回响都一清二楚。

他准备离开时,忽而听到了点别的动静,好像什么东西趴在他耳边吹了口气。

闷热的夜晚透着一股凉意。

虞凡白扭过头,上边一只蜘蛛掉在他肩膀边上,他屈指弹开了。

洗手间灯光忽闪了下,他听到了细碎的说话声,蓦地一顿,抬眼望向镜子,里面的倒影也在看着他。

灯光一刹暗了下来。

虞凡白感觉到了熟悉感。

犹如那次掉入黑洞时,熟悉的身体不适感。

……

“虞哥,虞哥?”

虞凡白感觉到有人在推他,他倏地睁开眼。

窗外天亮了。

“你还睡呢?太阳都快升顶儿了。”

银发哨兵从他眼前冒出来。

天亮了。

虞凡白抬起手盖住了眼帘,手臂上传来一点痒意,是哨兵拿手指轻轻挠了挠他,“还不起啊?快迟到了。”

“迟到?”虞凡白拿开了手。

“是啊。”哨兵说,“今天是司令给我授勋的日子,这么重要的时间点儿,你不会忘了吧?”

说着,他眸子危险的眯了起来。

对了,今天是哨兵参加授勋仪式的时间。

浑浑噩噩的大脑一刹变得清晰了起来。

他轻笑了声:“睡糊涂了。”

“还在做梦呢。”哨兵侧卧在床上,支着脑袋,勾着他衣服,“时间还早,你要不想起,我们也能干点别的。”

早晨正是办事儿的好时候。

虞凡白把他手顺下去:“这么重要的时间,还是早点准备吧。”

哨兵撇撇嘴,道了声“没意思”。

虞凡白笑笑,也没反驳:“有意思的,留着回来再庆祝。”

他背过身去,蹙了下眉,心底有种古怪的异样感,厌烦抵触哨兵对他的触碰。

授勋仪式他们没有去成。

哨兵没能出门。

在虞凡白去厨房做早餐的时候,哨兵从他身后抱着他,让他多放点香菜。

邬烬不吃香菜,打小就不喜欢吃。

古怪一旦察觉,便会发现处处都流露出古怪。

虞凡白拿刀抵在了哨兵脖子上,冰冷的眸中如机械般冷漠无情:“你是谁?”

下一刻,一切重置。

“虞哥,虞哥。”

虞凡白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皱眉睁开眼,面前是银发哨兵泛着轻佻笑容的面庞,他翻身骑坐在他身上:“睡这么沉呢,怎么?不认识我了?”

虞凡白脑子里雾蒙蒙的,身体条件反射,一下把人掀下去了。

听到“咚”的一声清脆的声响,才缓过神。

“没事儿吧?”虞凡白屈腿坐起,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反应怎么这么大。

哨兵捂着后脑勺,委屈巴巴的说疼。

虞凡白挑眉道:“让你一大早吓我呢。”

他伸手把他拉起来,感觉有些怪异。

哨兵的掌心有些过于细腻了,他记得他的手上应当是有茧子的,他松开了他:“还好吗?”

哨兵说没事。

虞凡白让他先去洗漱,他缓缓。

洗手间内响起了水声,哨兵低头洗漱,捧着水浇在脸上,在他抬眼的瞬间,他看到了自己身后……多了一双腿。

镜中一道虚晃的影子在他身后站着,直勾勾的盯着他瞧,哨兵抬起头,睫毛上的水珠让他眼睛有些难受,睁不开眼,脖子上冰冷的触觉却是清晰。

刮胡刀的刀片抵在了他皮肤上。

“你是谁?”身后人的嗓音温和而又冷静,细细密密喷洒在他脖颈的呼吸激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一切回归原位,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虞凡白睁开眼翻身掐着了身旁人的脖子,“你是谁?”

身下的人挣扎着,他才陡然醒悟过来,把人松开了,脑袋有些疼,仿佛蒙了一层薄雾。

他为什么要问那句话?

哪儿不对劲儿。

他轻眯了下眼。

“虞哥,你怎么了?”哨兵问他,嗓子有点哑,脖子上一圈红印都还没消散,“做噩梦了啊?”

“抱歉。”虞凡白恢复原样,望向他的脖子,“没事吧?我给你擦点药。”

哨兵嘟囔着等会儿参加授勋仪式,这红印子别人见着了怎么办。

虞凡白眸子细微的动了下。

邬烬那性子,这会儿会担心这种问题?

“那就扑点粉。”他抬起他下巴,“应该能遮一遮。”

哨兵凑过来亲他,他捂住了他的脸,轻轻拨开:“刷牙去。”

正要出门,天下起了雨,车子也洗了滚,一切发展得不太顺利,让哨兵心里打嘀咕,反倒是虞凡白四平八稳。

他把哨兵带到了礼堂,见证了哨兵授勋。

万众瞩目下,哨兵朝他望来,他也浅浅的勾了下唇。

天色暗淡,入夜,他扶着醉醺醺的哨兵回到了家,哨兵勾着他的脖子,唇上覆着一层湿润的水光,在暗光下诱人,这合该是一个愉快的夜晚。

窗外雷声雨声参杂在一起。

哨兵捂着脖子,躺在那张柔软的大床上,被划破的喉结往外涌出鲜血,从他指缝中争先恐后的流淌下来,染红了大片洁白的床单。

窗外电闪雷鸣。

“还不够深吗?”床边,男人慢条斯理拿帕子擦着刀锋。

“你……为什么……”他被划破了气管,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别装了。”忽闪的雷电照亮了虞凡白的脸庞,“你不是他。”

银发哨兵望向他的那双眸子充斥着水汽。

“别用这双眼睛看我。”虞凡白轻叹,“我会心软。”

他拿着枕头捂在了他脑袋上,枪口隔着枕头,“他在哪儿?”

第六次了。

它一次次在完善自己的“世界”,构造一个让他沉沦的世界,但一次次的完善,也意味着一次次的消耗,让这精神构造出的世界变得不是那么平稳。

破绽百出。

“砰”,枪响,身下人彻底没了动静。

这样,应该就可以结束了。

他拿开了枕头。

果不其然,那张属于哨兵的面孔,逐渐被另一张面孔所覆盖——宿宾鸿。

他的身体逐渐消失,周围他熟悉的景象也慢慢的消散,犹如一张被火苗渐渐吞噬的画。

待他再睁开眼,他站在光线昏暗的隧道。

墙壁上似玉石一般的东西亮着光,刻画着一些纹路,他指尖每触碰一寸,上面就亮一份,刻着的是一幅幅简陋的图像。

他往里面走,壁画上透出的信息变了,幼狼、少年形态、成年大狼,他看到了一幅图,略感熟悉,指尖勾勒一二,想起了这是那地下拳击场。

台上的少年和一个成年男人成为了对手,台下的观众面目扭曲。

画上生动,观众们的叫喊声似有了声音,在耳边逐渐变得嘈杂,如海浪声拍打过来。

他周围人声鼎沸,台上站着两人,少年背影挺拔,又透着几分孤寂,似独狼一般死咬对手不放。

“打他!打他!!!”

“好!!”

“唉,兄弟,让一下。”

虞凡白耳膜震得发疼,他看向身旁的人。

男人五官普普通通,从他面前走过。

“不好意思,麻烦问一下,这是哪儿?”虞凡白问。

“你让一下呀。”那人不听他的询问,“我还有事儿呢,你快让让。”

“你让让他啊,别挡道儿。”

一旁的人也围了上来。

虞凡白一顿,松了手。

他们……都没有五官。

等他们散开,台上的少年也不见了,这里的人不会回答他的问题,也没有人拦他,他很快找到了少年所在的地方。

“我已经打败所有人了。”少年人声线平稳,“够格挑战守擂者了吗?”

“够,当然够。”另一道声音道,“我这就去把他叫来。”

虞凡白靠在门外,没人注意他,不过一会儿,他看到有人带着一个光膀子的男人过来,手臂上纹了一整条的花臂。

脸还是没有五官。

合上的门内爆发出一阵争吵,不待虞凡白听清争吵的内容,他眼前一晃,又站在了人群中。

这回,他看清了少年战斗的过程,他全程没用精神兽,他从台上下来了。

“邬烬。”

少年人脚步一顿,侧过了身,眸色淡淡:“你认识我?”

虞凡白脚下一顿。

少年人和上一次一样,进了那间房间,要挑战守擂者,和上一回一样,那名臂膀壮实带着纹身的男人进了房中,这回虞凡白倾身听了一耳朵。

“不是他,不是他!”少年恶狠狠的问,“你们把他藏哪儿了?”

“你在说谁啊?我们这儿重建以来的守擂者一直都是他。”

“不可能,明明重建之前赢下最后一场比赛的人是一个黑头发,眼睛漂亮,笑起来也很好看的男人!”

“黑头发的男人?没有,我们这里只有他。”对方答得很肯定。

“你们骗我!”少年也很肯定。

名字是对的,邬烬也还记得他。

虞凡白从玻璃上隐隐约约看见了自己的脸。

场景重置回了赛场。

虞凡白抬脚大步迈向了洗手间。

镜子里的人五官模糊。

这里的人都很奇怪,不会和他对话,行为也怪异……奇怪的不是他们,是他。

他是这里的外来者,是唯一的变数,数据里的病毒,没按照程序走剧情。

他想起了那长长的壁画,这里是属于邬烬被污染的精神世界。

“邬烬。”

在少年开门的前一秒,他听到了身后的声音,不禁皱眉:“怎么又是你?”

“还记得我?”虞凡白问。

他们碰面应该是上一轮的事儿。

少年双手揣兜,“找我什么事儿?不签名,不合照,不收信也不收钱——”

虞凡白笑了声:“什么都不肯干,你还停下来跟我聊呢?”

少年皱了下眉头,也觉得自己奇怪,“算了,不和你说了,我忙着呢。”

“小鸟儿。”

少年搭在门把上的手顿住。

“我是来找你的。”身旁的男人蹲下,让他从仰望变成了平视,他说,“不要签名,也不要合照——跟我回家行不行?”

“你好奇怪啊。”少年说,“你怎么知道我小名儿?”

虞凡白:“我不仅知道你小名儿。”

他小名儿都还是他取的。

“我还知道你以后对象叫什么名儿。”他像个街边骗钱的神棍。

少年一脸嫌弃:“哦,叫什么?”

就差没把“别看我小觉得我钱好骗”写脸上了。

“虞凡白。”他说。

“虞凡白……”对方跟着念了一遍,“名字还挺好听的,我知道了。”

他不打算给他钱。

“我还有事儿办,你随便找个地方凉快吧。”他说。

虞凡白笑了声,这小孩儿还挺难搞啊。

“不记得了吗?虞凡白是我。”他说,“虞瑾也是我。”

少年停滞了进门的脚步。

“我来接你回家。”

周围逐渐褪色,那些嘈杂的呐喊声,充斥着血腥味的拳击场,那扇通往办公室的门,逐一消失了。

虞凡白站在了一扇铁门面前,玻璃橱窗外逃窜的人们穿着白大褂,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味儿。

这熟悉的画面让虞凡白脑海里闪过了一个念头。

这回他又是谁?

他看向玻璃窗,里面太亮了,看不到倒影。

他穿着白大褂,在身上摸到了钥匙,打开铁门出去,果不其然,外面乱糟糟的一片——是那天的实验室!

他在人潮涌动中张望,被拥挤的人群撞到肩膀,踩到脚,当他从实验室出去,他只听见了撕心裂肺的嘶吼。

下一瞬,他又回到了铁门前。

到了现在,他已然明白了过来——精神污染,让哨兵一遍又一遍的经历重复着噩梦遭遇,最是容易击垮哨兵的精神力。

他能进入邬烬的精神污染区域,或许是因为邬烬身上有他的标记。

待哨兵精神完全被击垮的那一刻,他就救不活了。

虞凡白这一次用了最快的速度,抵达到了门外,还是没赶上。

这一次重复的时间点比上一次推后了。

他一边逆着人流,一边脱掉了身上的白大褂。

终于——

他看到了人群中的那道东张西望的哨兵。

“邬烬。”

他握住了他的手腕。

邬烬回过头来。

“邬烬。”

与此同时,另一道与他相差无二的声线响起,对方握住了邬烬另一只手的手腕。

“跟我走。”两人异口同声。

虞凡白仿佛在照镜子,看到了“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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