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回答你们的问题,但你们必须答应我一个要求。”这名壮汉低声说道。
“都这时候了,你还想着谈条件?”柯岚冷笑一声,不过倒是没有立马动手。
“你们如果不能满足我的条件的话,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这人一脸视死如归地说道。
“行,什么要求——你姑且一说,我也就姑且那么一听。如果不算太离谱的话,我可以满足你。”柯岚说道,“这个不离谱的范围我可以给你举个例子参考一下,比如,我们可以给你一支烟……哦抱歉,忘了我们三个都不吸烟,那就换成一口水吧。”
实际上,柯岚完全没有想和这人谈条件的想法,他只是想试试看能不能从这个人口中套出更多的信息。
“这个要求很简单……在我回答完你们的问题之后,给我一个痛快。”壮汉说道。
“呃?其实……你要是愿意配合的话,你可以不用死的。”这下,反倒轮到柯岚愣住了,“你体内又没有侵蚀之种……”
“我体内是没有侵蚀之种,”壮汉苦笑了一下,“但我被BOSS种下了无法解除的诅咒,如果我背叛了教派,我会受到常人根本难以忍受的痛苦……”
他还没有说完,阿雅就打断了他:“那你就不能选择自杀吗?”
“这种诅咒在生效时会大幅度强化被诅咒者的身体机能,寻常手段根本杀不死我……而且,时间会持续很久。”
“那把你丢到战舰的引擎里应该就行了吧?”柯岚说道,“你整个人瞬间就会被汽化,应该不会感受到什么痛苦。”
“呃……也、也行。”壮汉有些无语地看了一眼柯岚,僵硬地点了点头。
“我已经满足了你的要求,那你也该兑现你的诺言了吧。”柯岚说道。
“好……你们提到的,九号中央公路的袭击事件,的确是我们做的。我和他——”他朝着另一个晕过去的壮汉怒了努嘴,“我们两个都是退役军人,后来当过一段时间雇佣兵,在被迫加入教派之后,便成了负责教导那些低级教众的教官……那些袭击车队的人,就是在我们这里接受的训练。
“至于负责策划已经指挥这起行动的那个人,因为行动失败,已经被BOSS给处决掉。”
“BOSS?是指新星商会的BOSS?还是异端教派残党的领袖?”柯岚问道。
“都是。”这名教官点了点头,“新星商会就是教派潜伏在方舟内的一支隐秘势力,除此之外,整个‘巴别塔’组织都已经被教派所渗透了。”
“是她吗?”阿雅的掌心中投射出一束光芒,在地面上形成了一份人员档案的的全息投影——这是一个看上去大约三十五岁左右、具有拉丁裔血统的黑皮美人,一头不知道是染的还是天然的白发格外地显眼。
“就差个红色瞳孔,XP要素就差不多集齐了……”柯岚在心里暗暗嘀咕道。
在这张照片旁边,写着这个黑皮美人的基本信息:卡米拉·克劳迪娅,现年37岁,未婚,前资深独立猎人,“巴别塔”组织主要成员之一,新星商会的创建者和拥有着,手中持有新星商会百分之七十五的股份……
“不……不是她。”谁知道,在看到卡米拉的档案之后,那个异端教派的教官却是连连摇头道,“虽然我们从来没有看清过BOSS的真面目,但至少我们可以确定,他是一个男性。”
“男性,说不定用的是变身器呢?”柯岚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阿雅,就在几分钟前,这位安全局的副局长还用他的声音骗过了楼下的那些守卫。
“虽然没有看到过BOSS的脸,但是我看到过他的身影……那应该是一个身材高瘦的男性,绝对不是这个样子……”
档案里除了证件照之外,也有卡米拉的其他照片,其中就包括一张在方舟富人区人造海滩度假是拍下来的照片,照片里的卡米拉只穿着一身性感的比基尼泳装,姣好的身体线条完全暴露在人造阳光之下——她的身材是属于那种娇小、但却玲珑浮凸的类型,就算女扮男装,也绝对不能给人以“高瘦”的感觉。
看来这家伙口中的“BOSS”,和新星商会的会长并不是同一个人。
“那行,下一个问题,你们是怎么把这么多枪支弹药、还有那台加装了武器的工程机甲运到埋伏地点?难道各条公路的卡口都没有对你们进行检查吗?”柯岚继续问道。
“BOSS给了我们一张特殊通行证,所有的关卡全部免检……一路绿灯。”教官老实回答道。
“什么特殊通行证?”
“具体我也不清楚,持有通行证的是策划袭击行动的那个人,我们两个只能算是他的副手,但他已经死了。”
“这种级别的通行证……如果不是伪造的话,只有你们才能发得出来。”阿雅看了一眼柯岚,满含深意地说道。
“你们”指的自然就是不死船员会的成员……她的意思是说,这张通行证……是不死船员会的人交给他们的?
不死船员会内部存在“内鬼”,这件事柯岚早就已经知道了……可现在看来,这个“内鬼”似乎还和异端教派的残党有着勾连。
但有一点必须搞清楚,这个“内鬼”究竟是从一开始就和异端教派有着联系,还是在先知死后,才和这伙残党搭上的线?
有没有一种可能……异端教派就是在这名“内鬼”的授意下的成立的……那个满脑子都想着“成神”、整天嘲讽柯岚甘愿被人当做棋子的先知,其实也只是一颗被人操纵的棋子?
联想到异端教派这些年来有些“太过顺利”的发展历程和让人感到恐惧的扩张速度,柯岚突然觉得,这个猜测很可能就是正确答案。
如果真是这样,那个“内鬼”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明明不死船员会已经掌握了人类社会最顶端的权力,为什么又要给自己制造出一个如此棘手的敌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