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河苦逼地去洗脸,暗骂自己脑残调戏过火了,这回人家脸上挂不住,好端端的红袖添香没了。
这可不是什么静心和修养能淡定得起来的,这话可是揭到了两人之间最该回避的话题。
可以说唐晚妆希望他赵长河当皇子的其中一个很大因素,就是因为赵长河明确表示了对这门联姻的拒绝,与她想要的一致。口花花调戏两句可以不计较,人家二十八的御姐也不是经不起撩,还能反调戏几句,可这种话就属于真不能碰的了。
细细捋明白,赵长河肠子都悔青了,感觉不仅丢了这次的红袖添香,怕是后续交集她又要开始一本正经了……
叹气着洗完了脸,回去继续码字,刚刚坐到桌边,香风掠过,唐晚妆又进来了。
赵长河:“?”
“你会画画么?”唐晚妆板着脸问。
“……不会。”
“剑谱必有图谱示例,不是只有要诀文字的,既不会画画,你打算如何处理?”
“我画过血煞刀法的示例,歪歪扭扭很难看,但应该没什么偏差。”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什么叫‘应该’?这是要给古灵族交换蛊术的,真要是出了岔子那可是大事,你有信心画得不出纰漏?”
“呃……”其实赵长河觉得天书能辨识的应该没啥纰漏,但这个好像也不是太确定,再说也没法解释,不如闭嘴。
唐晚妆丢了把剑给他:“你演示,我画。”
赵长河抽抽鼻子,老实地离座演示去了。
本来说不定可以手把手教画画的,整没了呜呜呜……
唐晚妆坐在桌前,侧身回首,看赵长河舞剑的样子,俏脸扳着扳着,却渐渐掩不住眼里的惊叹。
这厮,学个弹琴跟狗熊似的,舞起剑这样秀气的武器本以为也是狗熊绣花,不料居然看着居然很飘逸,除了生疏之外没太大问题,起码这套剑皇入门剑法的表征动作是吃透了的,已具其形。
还是那句话,就算只是入门的剑法、就算有人掰开了细细喂给他,作为一个只练过阔刀的人能够一晚上把剑学成这样,也已经是天纵奇才了。
给他充足的资源和舞台,他真可能是下一个夏龙渊,无论武力还是位子。
入门剑法并不长,赵长河不久就演练完毕,唐晚妆醒过神,才发现自己一笔都没画。
赵长河探头看了一眼。
唐晚妆不着痕迹地遮了一下,平静道:“画画哪有那么快,你再舞一遍……不,两遍,我继续画。”
赵长河狐疑地看看她,唐晚妆脸上有点热,她知道这臭狗熊可不好骗,这厮破案也是极其聪明的……别以为自己是看他看得出神就好……
好在赵长河这次没敢继续趁势调戏,还是老老实实退了回去,继续演示。
唐晚妆吁了口气,飞速提笔画了下去。
在赵长河再度演练完两遍之时,恰好完工,时间准确得就像设计好的程序。
赵长河再度试图探头去看,唐晚妆却不给他看,直接把稿子收起整理成册,面无表情地出了门:“我得先把这个拿过去安稳思思之心。”
赵长河默然片刻,低声道:“嗯,否则她会有所忧惧。”
唐晚妆忽地驻足,回眸轻笑:“这就是你昨夜通宵达旦研究剑印的缘故?”
赵长河叹了口气:“哪来那么小家子气呢……既然答应了她的会把剑招给她做知识和蛊术交换,说到就要做到啊。”
“刚才倒是看不出来,我几次提起思思,你都把话题给转开。”
“该做的做了就行了,一直说有什么意思?尤其你说的那些是啥,好像非要唤起我的同情似的,就算是小孩子说了绝交也没这么快和好的,你在想什么呢……难道真为了给我塞个老婆,和你撇开关系?我又不是没有女朋友,没必要的。”
唐晚妆:“……”
其实不是,她就算想给赵长河塞个老婆,那最佳选择也是崔元央而不是异族人。
不过她这表现确实容易惹人往这方面想,唐晚妆也懒得辩。
“去吧去吧,我试试能否整两套较为高阶的剑技出来。”赵长河顿了顿,转移话题般道:“感觉写出来问题不大,但高阶的我怕我演练不出来。”
唐晚妆美眸凝注他半晌,慢慢道:“你可以……只要你别把这个当成任务,而是当成自己的学习过程。别急着说不想学剑,你曾经揉合我的春水剑意,照样化在你的刀意里,剑皇之技又为何不能成为你的刀法?你的绝技太少,若能化剑皇绝技为你的刀技,举世无人能识,正可补你缺陷。”
唐晚妆离开了,赵长河有点头疼。
这话他不是没想过,主要是难度太大了。融合一丝剑意皮毛,和结合绝技化为刀招,这是一个难度嘛……
但唐晚妆说的确实有道理,再难也要攻克。
神佛俱散就算被天书修改过,那种玄关三重级别的绝技也早就算不上绝技了,现在自己除了开启一个狂暴BUFF之外完全没大招。一旦重新有了真正压箱底的绝技,自己的实战能力可以翻倍算。
说干就干,赵长河锁好了门窗,再度摸出了金箔。
他没有直奔高阶的剑法,依然是从入门进阶的开始慢慢看,慢慢学。
这种事情本来就没法跳的,不逐级掌握,根本理解不了更高的东西。
赵长河一时半会并没想到,他只是想化剑法为刀法,可这种系统化的学习过程,其实就是从头到尾完完整整地学了一遍剑法,而且直接就是剑皇的完整体系,当他能够化剑为刀的时候,所有剑招剑意剑理都已经学得明明白白了。
到时候的他,其实就是真正的剑皇传承。
而明明身为剑客的唐晚妆,连摸一下剑印的念头都没起过,就是为了剑皇的传承不致分散,集中于他。
……
剑皇陵寝之中,思思抱膝坐在狗洞边,出神地看着四处镇魔司人员小心勘察的样子,心思都不知道转哪去了。
狗洞已经不是狗洞了,扩开了正常行走的空间。此时也不黑暗了,一些禁制已经破解,至少用明珠照亮没有太大问题,此地也就显得不再让人那么心虚。
其实唐晚妆什么禁制都没给她下,门就在身后,她随时可以走。
但思思要等剑法。
独闯神州这一年,苦头吃尽,不就是为了这个么,怎能离去……
赵长河答应的,不会骗她。
身后脚步声起,唐晚妆直接坐在她身边,把册子递了给她:“他效率很高,第一套入门剑法已经整好了,先带给你看看。现在应该在研究进阶的,今天多半能有三套出炉。三天之内,至少一个完整支系是可以有的,够用么?”
“不知道,得看看……”思思接过册子,翻开略扫了一眼,神色很快变得古怪。
这上面的剑谱图例,怎么长得和赵长河一模一样啊?
“你这是干嘛?”思思面无表情:“羞辱我?恩断义绝了还要带他的脸回去日夜琢磨是吗?”
唐晚妆笑笑:“因为是他演示,我执笔画,下意识就画完整了他的模样。你若不舒服,那把脸给抹了便是。”
“……”思思沉默片刻,又直接把册子收进怀中,继续抱着膝盖坐那不说话。
唐晚妆也不说话,仿佛没事干似的陪着她坐。
思思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半晌终于没忍住:“你……为什么不给我下禁制?”
唐晚妆道:“因为其实我们是类似的人,我反正又没事,气头消了就不气了,还能气个没完哪?”
这好像解释不了为什么不给禁制,真不怕闹出幺蛾子?思思很是奇怪地一直看她,可除了觉得很漂亮之外什么都看不出来。
“为什么说是类似的人?我和你哪一样了?”
“为了大夏的目标,我可不会管异族人的死活。我们对你来说,岂不就是异族人?你我又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呢?无非是我比你多吃几年饭,做事不会那么不顾后果罢了。”唐晚妆轻声道:“从这个角度去看,即使你真的勾引欺骗长河,实际都很正常,可你并没有,我就很难讨厌你了。”
思思抿紧了嘴唇。
她知道其实不太一样,大家的三观根本就不一样……不过唐晚妆愿意这么说,依然让人心中很舒服就是了,傻子才去辩驳。
“我问了你以往行事,分明是个极其精明的人,可这次之谋却顾头不顾尾的,连外面有人这种极为明显的事情都漏了去想、用区区人俑都觉得能隔绝我们,那是因为你觉得自己愧对长河的信任,心中纷乱,只急着想解释。”唐晚妆和蔼地拍拍她的肩膀:“终究只是个小姑娘啊。”
思思有些不服气地撇撇嘴,这回却知道她说得对,自己当时确实是心乱,才各种顾头不顾腚,事后自己都觉得像个白痴。
为什么不设禁制?似乎已经不需要多言。
那种手段等而下之,只会激起对方的反感与叛逆,千方百计要挣脱、挣脱不了也想咬你一口,反而特别容易出岔子。
而上者为何?
情就是禁制,心就是枷锁。
思思是聪明的,她很明白唐晚妆在做什么,可她很无语地发现,虽然自己觉得唐晚妆想太多了,可还是抵触不起来。
毕竟不设禁制总归是个人情,被误会成恋爱脑总比被强行控制的好。
思思只能愤愤然地骂:“我没喜欢他!真喜欢就不会把他置于险地了!我只是当了朋友,我们古灵族是重义气的,所以心乱,才不像你们神州人无情无义!”
唐晚妆哑然失笑:“哦。”
思思斜睨着她:“你虽然二十八了,但从没有过男人,装什么很懂男女情的大姐姐样子?我看你说不定还没我懂哦!我敢亲嘴儿,你敢嘛?”
唐晚妆笑容僵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