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敬畏惊叹中的人们永远想不到,他们心中最年轻的地榜,刚刚诛杀强敌飒爽英姿的女侠,脑补中夕阳斜照仗剑跃马的模样,实际此时是个什么媚态。
那压着的轻声低吟,别提多勾魂了。
一切尘埃落定,也没有不长眼的来打扰,就算不双修也是能让小男女尽情欢愉的。
两人携手下山回到客院,发现这会儿灵族在做大典,连个侍女都没有,全员在圣山参祭。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同时泛起激情,几乎是一进门就抱在一起,赵长河一脚把门勾上,抱起女侠小姐姐直接冲跃砸在床上,迅速滚成了一团。
“姐姐,你受伤未愈,我要帮你双修……”
“第一波不许双修,我要你全心……”
“遵命。”红裳剥落,随意丢在床尾,两人都没发现那边有灵,红裳兜头盖在她身上,又穿了过去,落在床根。
“什么人啊这是!”瞎子无语地捏着脑袋,在想自己到底有没有挑错人。
你他妈的刚刚到手了天书!
你拉着世界上任何一个武者问问,刚刚到手天书、有了空闲之后的第一时间会做什么?
谁不是钻研天书?
何况你还有一个御境俘虏,就算你不钻研天书,也应该是拷问俘虏,得知上古信息,或者学他的不灭血魔体,这玩意和你的血修罗体明显有印证之处,只要不瞎都知道很有价值好不好!
你在干什么啊?难道打算给新一页天书制造点美颜材料,接风洗尘?
瞎子愤然自闭。
所以说乱世书播报多少有点个人情绪多正常呐……
不过话说回来了,即使不掺杂个人情绪,这播报也就只能如此……秘境与上古神魔,本身就游离在乱世书播报之外的。
除了被路人化的赵长河之外,在“时无定中伏坠崖”那一战中,思思也是出手偷袭了的,而且这也是个年纪轻轻的一重秘藏,但她也是连名字都没出现,潜龙榜都没上过。
若不是因为时无定这种重要人物的死亡不可能无声无息,必须播报,否则很可能整件事都会被埋没在秘境的烟尘里。
在外界连名字都没有的思思,此刻却是人生巅峰时。
此前众人在山巅叩拜血月,此地本来就是他们的圣殿广场所在。尘埃落定,思思在万众簇拥之下进入圣殿,几名原先没站在对立面的族老们颤巍巍地跪在阶前,用身躯垫成了登上宝座的台阶。
踩在他们的脊背往上走的思思觉得,这滋味其实不怎么好,踩不稳,一副随时可能摔下去的样子……但心理上却是无与伦比的体验,那是践踏众生的感觉。
灵族比夏人的文明野蛮得多,表面看着相处没规没矩,在这种大事上的高低尊卑极为离谱,还有更野蛮的,比如此前的俘虏很可能要被活祭,就看思思怎么想。
思思却没想那些,慢慢登着阶,看着前方的王座,心思都不知道飘哪去了……
作为丫鬟,他如果也要我这么做……
嗯……
恍惚之中坐上宝座,下方已是虔诚齐声:“请圣女加冕。”
加冕,为王。
只不过古灵族称呼不是王,只称族长,权位也没有王那么夸张,各族老议会的权重更大,族长也不是世袭,一般是各部推举最德高望重者担任。
但此时此刻的性质,思思想要集权为王会变得很容易,族中甚至没有形成这种体制的概念,完全一张白纸由她改革。
赵长河的脑回路还没转到这里,脑子里还是扶持一个圣女。思思自己却很清楚这种大势会造就什么,哪怕她什么都不说,此前站在她一方的少壮派们也不会满足于她只是个圣女。
你要只是个圣女,我们怎么做族老?还等论资排辈不成?我们脑袋捏在裤腰带上跟你造反,图个啥。
所以注定不可能只是个圣女了……让赵长河在场,他也会知道女王要出现了。
思思看着面前众人跪捧着的桂冠,神色越发恍惚。
古灵族以前也是有族长的,先族长已经被多罗尊者族灭了……从此不设族长,只有各长老分治,蕴含的意义就是禁地才是王。
在那一场被禁地征服的战役中,先族长集合了一群最强大的巫师,对多罗尊者进行了七七四十九日的大咒,最终一点作用都没有,参与诅咒的大巫尽数被反噬而死。
其中就有思思的父亲。
思思的父亲不是族长,也幸好不是族长。族长必须被族灭,思思还能在一些父亲的亲友以及敬重英雄之后的族人们护持之下正常生活,地位还不低,能提意见,能做刺头。
也正是因为这惨痛的教训,别人愈发敬畏“祖神之怒”,思思却觉得压根不是那么回事。她再也不信任自己族中的巫法,立志出山,前往大夏偷师武学。
缘起于此,最终化作眼前的桂冠。
她慢慢举起,戴上,垂脸的珠帘把绝色的容颜遮掩得模糊不清,听着自己的声音,仿佛也多了几分缥缈:“王权,神授也。圣使未曾出言之前,我依然暂为圣女……但我族之制,确实要改,依我们进入苗疆所见,黑苗欲为王,其制可以参照,尔等可先列草案,由圣使过目……”
思思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做女王,但忽然在想,说不定他喜欢?不知道一位女王跪在面前做丫鬟,他会是什么表现……
他现在和岳姐姐一定在双修……
珠帘之下,媚眼渐渐如丝。
下方山呼跪拜的灵族人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家的女王加冕的第一天,就坐在王座上发烧。
不对……思思觉得自己好像真的烧起来了,怎么好爽呢?
痛……痛苦转移蛊?
思思傻了眼,以前没用过,这蛊不止转移痛苦的?别的也行?
可这是男人的体验啊,原来是这样的吗,好像也一般般吧。
“圣、圣女?”下方传来小心翼翼的声音。
“哦。”思思干咳两声,两腿不着痕迹地叠了一下:“第一项议题……大长老已经烧死,其余曾依附禁地欺凌族人的叛逆们,如何处理?”
气氛瞬间肃杀。
……
灵族的祭典,以及新政权草创的规则订立,旧势力的处理,秘境之外的计划,事情杂七杂八太多了,从正午时分足足持续到日落都没完,很多项目都只能先容后再议。
再多事情也不能不吃饭,尤其是还有圣使的情况下,你不能把圣使丢在那里自己玩,虽然他只想自己玩……
灵族人杀牛宰羊,筹备大宴,直到此刻忙碌了一天的思思才有了冠冕堂皇的理由:必须是本王亲自去请。
当然不会有人能反驳,小妖女拎着盛装曳地的长裙,带着两个贴心小侍女,蹬蹬蹬一溜烟跑去了昨晚的足浴房。
太过分了,为什么从中午到了现在,那种感觉都还在,你们能弄几个时辰啊?
不可能的吧,是不是这蛊哪里有问题?
抵达客院,果然里面还真的隐隐传着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思思不可思议地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星星,人都傻了。
之前也没觉得你这么猛啊!我小脚弄弄,你不是就出来了吗?
这么久,确定岳姐姐不会脱水的吗?呃不是……
你们明明还是伤号,要不要这样啊!
思思悲愤地敲响了房门:“请圣使赴宴。”
里面传来岳红翎懒洋洋的声音:“在外面等着,凌晨用脚多久,现在也用脚站多久,不要以为我不知道。”
思思悲愤欲绝,你们叫我站在门口听墙角已经上瘾了是吧?
她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对小侍女道:“取我玉笛来。”
小侍女忙递过一支碧绿的玉笛。
圣女早年多才多艺的,这些年没见她吹过曲子唱过歌了,现在终于好起来了吗……
笛音悠悠回荡,里面的赵长河神色古怪地停下了动作,他宁愿自己不要这么有乐理知识,听不出这什么曲子最好了。
思思应该不知道梗,她表达的意思是真的,可这听在赵长河耳朵里就不一样了……
小侍女们正在问:“圣女,这什么曲子,从夏人那里学的吗?没听过呀……”
“好听吗?”
“好听,叫什么名字?”
里面岳红翎也在喘息着问:“这妖精吹的什么曲子,你怎么不动了……”
何止不动了,差点软了。
屋内屋外,同声回答:“这是《凤求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