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爷爷的骂声,我比中了大奖还激动。
紧张的心情顿时就放松了下来,长松一口气。
“没事,爷爷,我就随便问问,我爸也没抱怨。”
“行了,您注意身体,我先忙去了。”
挂了电话后,我一下子放松下来,差点就有点站不稳。
刚才我是真怀疑我爸,如果我爸是那个人,那方曼就是我爸害死的。
虽然是冤枉了,但仍然有些后怕。
“我就说你爸不是那种人,你给我都吓了一跳。”
孟一凡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
从厂里出来,我跟孟一凡说,我去试探过那个保安了。
那个人百分之百知道是谁偷的摩托车。
“他真会为了那五千块钱告诉你真相?”
孟一凡有些不信:“能从汪华那里偷车钥匙的,大小也是个管理层的人,他得罪得起吗?”
我摇摇头,也不确定那保安会不会说出真相。
如果他不说,我们肯定是没办法撬开他的嘴。
但他要是说了,那我们就中大奖了。
离开工厂后,我和孟一凡由于受伤太重,浑身都疼,疼得都有些撑不住了,又赶紧回了医院,回去还被主治医生和护士各说一顿。
要是宋晓天,我俩绝对不会被人打得这么惨。
好在他爸说了,人肯定能捞出来,也就是这两天。
回到医院后,我一直在等那个保安的电话,那五千块钱我都给他准备好了。
但一直等到了晚上,也没等到电话,我心里难免有些失望。
如果他今晚不给我来电话,大概率是不会告诉我真相了。
晚上病房熄灯,孟一凡还躺在床上玩手机。
他忽然把手机递给我:“你快看,昨晚我们出事的地方。”
我接过他手机一看,屏幕上是一则新闻:昨晚在郊区一条小河边,有五个人相约跳河自杀,现场还有那五个人的车,今早尸体被人打捞上来了。
新闻我看完了,内心毫无波澜。
这五个人就是昨晚打我和孟一凡那五个人。
如果不是杜雨薇赶来救我们,那在河里飘着的就会是我们。
杜雨薇来了,死的便是他们。
那五个人实际上是被阴魂蛊惑跳了河,我当时还听到了落水的声音。
五条人命,自然叫人唏嘘,但我却觉得死得好。
这种人,是真他妈该死。
“这是不是杜雨薇干的?”孟一凡问我。
我说是。
“卧槽,她一下子弄死了五个人,五条人命啊。”孟一凡有点震惊。
我瞥了他一眼:“你圣母啊,也不看看死的都是些什么垃圾,这种人危害社会,死了也是活该,怎么你心疼啊?”
孟一凡:“不是,我是想说这杜雨薇也太猛了,一下子弄死五个人,我觉得她好危险,万一她哪天把我们也……”
我打断道:“她没你想的那么坏,我们要死早就死了。”
孟一凡:“她都被杜如海霍霍得心理变态了,什么事干不出来。”
我瞪了孟一凡一眼:“人家昨晚才救了你,你还说人家坏话。”
孟一凡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哎哟我去,说她心理变态的可是你之前说的,现在一口一个人家,咋的你俩有一腿?”
“你个渣男!”
我骂道:“神经病!滚!”
我把手机还给他,倒头便睡。
我以前睡觉,几乎不会做梦,但是最近,我老是做梦。
睡着之后,我又开始做梦了,我梦见了我妈。
以前我也梦见过我妈,但梦里面的她,都是我小时候对我好的场景。
但是这一次,我梦见我妈很怕我。
梦里面,她总是带着一种恐惧的眼神在看我,就好像我是一个怪物,她甚至不愿意靠近我。
我想让她抱我,她脸上竟有那种十分嫌弃的表情,好像抱了我就会倒大霉一样。
我很难过,我不明白当妈的为什么会这么嫌弃她的儿子。
我拼命想要凑过去让她抱,她却十分野蛮地推开我,然后扭头就走。
梦里我大概是十岁出头的样子,我被我妈推倒在地,当然哇哇大哭起来,我见我妈头也不回地走了,我自然也要去追。
可是我追得越紧,我妈就跑得越快,她是铁了心不想再见到我。
我从来没见过一个当妈的会这么嫌弃自己的儿子,我哭得撕心裂肺。
可哭着哭着,我发现不止我一个人在哭,还有中年人在哭,但我看不到这个中年人在哪,只能感觉到他在离我很近的地方。
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很快我从梦里醒了过来。
可清醒之后,我竟然还能听见那个中年人的哭声。
我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一个人影正站在病房门口。
那个人,是个中年人,我仔细一看,那竟然我爸工厂里的那个保安。
他不知道怎么了,浑身湿漉漉的,站在门口一直哭。
这场景直接把我吓懵了,我转头一看另一张床上的孟一凡,睡得死沉死沉的,完全没被这哭声吵醒。
我心里很害怕,连忙小声叫孟一凡的名字,想把他叫醒过来。
但他的睡眠质量比我还好,我叫了好几声都没把他叫醒。
就在这时,那个保安突然离开了病房。
我犹豫了两秒,连忙起身穿好鞋子,追了出去。
我刚追出病房,他已经走到了楼梯口。
我一路追上去,从楼上追到大厅,又从大厅追出住院部,最后那保安在水池边停了下来。
此时我离他只有不到五米远,我看得更加清楚,他浑身都是湿漉漉的,就好像刚从水里面爬出来的一样。
“师傅,你怎么了?”
“你怎么找到医院来的?”
我鼓起勇气问了他两声。
他没说话,默不作声地指了指水池里。
我上前,来到他旁边,朝水里看了一眼。
这一眼吓得我头皮都炸了。
只见水池里,淹着一具尸体,水面上正好有一片荷叶挡住了尸体的脸部。
正当我不知所措时,那片荷叶好像有意识一般,忽然飘向了一边,露出了尸体的脸。
而那张脸,正是我旁边这个保安的脸。
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