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爷得到的七死换命术,确实救活了我。
但不管是赵老七还是杜如海,都说我爷爷的七死换命术也有缺陷,也就是现在的我有缺陷。
可他们却不告诉我,我到底有什么缺陷。
我还想不通的是,杜如海是吕正先夺舍成为的杜如海,而我的形式却与他不同,我是‘续命’活下来的。
也就是相比起完整版的七死换命,我的版本和杜如海的版本,都是不完整版的版本,而且造成了两种不同的结果。
那不同的结果,并不代表七死换命没有成功,只是表现形式有所不同。
就算是完整版的七死换命,也是从借尸还魂进化而来,因此我们不能否认借尸还魂不是七死换命,它只是七死换命最原始的表现形式。
但我还是不理解,既然完整版的七死换命已经被研究出来了,为什么研究这个东西的组织,还会把错误版和残缺版流传出来?
难道是和杜如海一样有着共同的信念,就是变态,就是毫无理由地喜欢害人……
“除非所谓的完整版,只是当下更好,残缺更少的版本,但并不是最好的版本。”
宋晓天分析道:“他们散布错误版和残缺版的这种行为,就好像科学家做研究一样,一个伟大的研究成果,并非一次性就能成,而是要经过无数次的实验和论证,甚至在研究的过程中会走错方向,但也必须要出错才能把正确的答案推算出来。”
“而且就算一个成果被研究出来,研究者在未来也可能对其进行更新或升级。”
科学就是一种严谨的态度,并非代表真理。
科学是不断进行推翻和验证的一个过程,将答案以最全面,多角度的方式呈现在世人眼中。
那个组织就是在实践这个过程。
赵老七点点头,十分赞同宋晓天的分析:“你说得很有道理,年轻人就是脑子灵活,我之前想了很久都没想得通。”
我也感叹宋晓天的智慧。
他四肢发达也就算了,头脑竟然也不简单。
我说:“如果是这样,那教给我爷爷七死换命的那个算命先生,就也有可能是组织的人,他们拿我当实验体,来推进七死换命的更新换代,以达到最完美的形态……”
赵老七叹了口气:“目前看来,很有可能是这样,现在的治安环境,比原来好太多了,他们不敢太猖狂,只能利用人性,用另一种方式来研究七死换命。”
“而你爷爷为了算计杜如海,又把本就不全的版本,更改为错误版传给了杜如海,巧的是这个错误版也被杜如海实践成功了,于是又诞生了一个版本出来。”
“他跟那个组织有联系,多半是组织找上他的,为的就是观察他,收集他这个版本的数据。”
我现在理解那个替身,为什么对杜如海这么忠心了。
“那个替身,就是观察者,他不是忠于杜如海,而是忠于组织……”
“杜如海如果死亡,组织就不能再继续观察他。”
我感到一阵恶寒。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多枉顾人命的人。
每一个版本诞生出来,都是以七条人命为代价的。
而这些人,竟以此来做实验。
最让我恶心的是,我竟然是他们的实验标本。
“为什么我当警察这么多年,对这些事一点都没有察觉……”宋晓天紧锁眉头。
他这么正义的人,对此更是深恶痛绝。
“时代不同,任何事物都在更新换代,包括‘恶’,都在以不同的形式表现出来。”
赵老七说道:“吕正先夺舍杜如海之后,他一个底层老百姓,一生没有过什么成就,竟没有把杜如海的家底败光,甚至将威海集团越做越大,你们觉得可能吗?”
孟一凡难得地插上话:“不可能,但他确实做到了啊。”
我摇头:“不是他做到的,是有人在帮他,估计就是那个组织的人在帮他运作,像他这样的富豪,每天忙于自己的商业帝国,根本没有时间做其他的事,可他却有时间和精力来跟我们这些小人物纠缠。”
“如果公司真是他自己在运作,公司早被他玩砸了。”
宋晓天说:“那家会所,是他发展人脉的地方,他急于发展自己的人脉网,估计就是为了防止公司被组织架空,这个人还是有点本事的,不容小觑。”
“他发展起来的人脉,才是我们惧怕的。”
“我这次被开除,没准就是他搞的鬼。”
孟一凡感慨道:“总结一下,就是完了呗,一个比一个惨,我店被搞垮了,天哥被开除了,陈墨家现在又这样……”
宋晓天一脸无所谓:“有什么办法,我实话实说,我们根本搞不赢杜如海这厮,怎么都不可能搞得过,那能怎么办,只有认输,但认输也不行啊,人家就盯上我们了,你说怎么办。”
“既然都这么惨了,还怕个卵,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大不了亲妈白养。”
杜如海这个人,就是纯粹的心理变态,已经跟我们杠上了。
况且方曼的死,总要有个说法。
我爸和我爷爷的葬礼,要举办三天,这是第一晚,我一宿没睡。
第二天白天我睡了一小会儿,根本没睡多久就被噩梦惊醒。
醒来意识到我爸和我爷爷已经死了,身体又止不住发抖。
好在有宋晓天他们陪着,我已经渐渐在接受他们离世的事实。
第二个晚上,天刚黑下来没多久,我在大厅守灵,宋晓天和孟一凡在里面休息。
这个时候,基本上不会有人来吊唁了,都是在白天来吊唁。
但今晚来了一个女人,她戴着口罩和帽子,遮住了自己的脸。
她给我爸和爷爷献完花,我作为家属回礼,给她鞠了一躬。
虽然看不见她的脸,但对视间我却愣了一下,总感觉这个女人有点眼熟。
看她额头上的皱纹,应该是个中年妇女,正当我回忆这个女人是谁的时候,她已经走了。
她走了大概有半分钟后,我眼睛瞪得浑圆,已经猜到她是谁了。
我疯了一般追出去,边跑边叫她。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