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下午,我正在练功房里面练拳,忽然接到张戎打来的电话。
他让会计算机的师弟查出了一些线索,并且是很清晰的线索,让我立马下山去。
从练功房出来,我离开道观来到山下,张戎正拿着一大摞资料在那儿等我。
“你真聪明,那个小男孩真的有过就诊记录。”
他说着,先递过来一份资料。
我看了一眼,这上面是小男孩三个月前,以及半年前在医院的就诊记录。
这个小男孩跟我一个姓,叫陈星泽,在医院挂的是耳鼻喉科,他的耳聋是先天遗传,向医生咨询的是人工耳蜗的植入手术。
关于人工耳蜗我倒是了解一些,以前卖房子的时候,认识一个客户,也植入了人工耳蜗。
这是一笔高昂的费用,低则将近二十万的花销,高则更高。
但现在人工耳蜗已经纳入了医保报销的范围,有些地区最低费用可能只花得了几万块钱。
几万块对于这个贫困的家庭来说,虽然仍是一笔高花费,但勉强还是能承担。
陈星泽的父亲,应该是希望儿子能向正常人一样,听到这个世界的声音。
只是可惜,这个小男孩没等到这一天。
“这些,还有这些。”
张戎举着剩下的资料说道:“我让那位师弟入侵了陈星泽诊疗医生的电脑,查询了最近一年的病患资料,就是这些。”
“然后我筛选了龙年出生的人,又筛选了本地的,最后又筛选出来已经植入过人工耳蜗的病人,并且从中筛选出来花费最高的病人。”
说着,张戎从众多资料中,又取出来几份资料。
不得不说,张戎很用心,也很聪明,这工作量很庞大,毕竟医生每天要接待很多的病人,我看他疲惫的样子,昨晚应该一宿没睡。
我接过来看了一眼,发现上面还是有将近二十个病人。
“那我们现在去查这二十个人吗?”
“不必。”
张戎得意道:“植入人工耳蜗后,有三个月的康复训练,这期间不能间断,所以如果我们假设这是另一个版本的七死换命,那需要换命的这个人,他现在一定病重,没办法去接受这个康复训练,或者不能连续地按时去。”
“因此我们只要看谁的康复训练有很长时间的间隔,那这个人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我被张戎都震撼到了,赞叹道:“牛啊,师兄!”
“嘿嘿!”张戎又得意起来:“聪明的可不止你一个,人家也是聪明滴。”
我问他是不是已经找到那个人是谁了。
张戎很快拿出来一份病人资料递给我。
我看了一眼,这个人叫白启年,男,18岁。
他是一名语后耳聋者,也就是后天性的耳聋,上面写到是由于脑膜炎,造成了白启年在17岁的时候耳朵失聪,在治疗一年后不见好转,并且丧失了几乎全部的听力,于是植入了国外进口的人工耳蜗,花费高达四十多万。
他的后期康复训练只持续了两个月不到就中断了。
“这个白启年得了重病?”我问道。
张戎摇头,一脸严肃:“他没有得重病,他已经死了。”
“死了?”我瞪大眼睛:“怎么死的?”
张戎说不知道:“这个白启年在十个月前就已经死了,奇怪的是,根本查询不到他的火化记录,他好像没有办过葬礼,而且他的父亲在七年前就已经过世了,是他母亲一直在照顾他。”
说完,张戎又递过来一份资料,上面记录的是白启年家里的一些基本情况。
这个白启年,算得上是个富二代,他父亲开了一家公司,生意做得还不错。
但是他父亲于七年前已经过世了,过世后白启年的母亲王美兰由于不会经营公司,便把公司的股份分出了百分之五给自己的亲弟弟,让这个亲弟弟来管理公司,而王美兰就在家一心一意地照顾她儿子。
可是好景不长,白启年在17岁时生了场大病,脑膜炎引发的病毒性耳聋,之后治疗一年不见好转,于18岁植入人工耳蜗,然后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突然身故死亡,死因不明。
他是怎么死的?
为什么死后没有火化记录?
“会不会是偷偷拉到农村去土葬了?”我问张戎。
张戎摇头说不太可能,这边查得严,有钱都不一定能偷偷土葬,除非王美兰偷偷把自己儿子拉到深山老林里面去埋了。
但她要是真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她怎么去拜祭她儿子?
我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我曾经遇到过一模一样的情况。
杜雨薇……
当时杜雨薇也没下葬,被杜如海把遗体摆放在家里。
而且杜雨薇的尸身一直没有腐烂,而杜如海保证尸身不腐的方法,就是组织里面的人教给他的。
“白启年可能根本没有下葬……”
我对张戎说道:“王美兰先失去了丈夫,之后把公司交给别人打理,一心一意地照顾她儿子白启年,而且这么多年未婚,说明她把重心全都放在了儿子的成长上。”
“结果她唯一的精神寄托也死了,可能承受不住这个打击,心理出现了问题,她没有火化她儿子。”
说完我问张戎:“他们家应该住的是别墅吧?”
张戎点点头,指着资料上说:“有两栋别墅,一栋在市区,一栋在郊区比较偏僻的地方,本来这栋别墅是王美兰父母养老的,后来王美兰父母过世了,就一直没人住。”
“白启年由于要上学,母子俩自然是住市区那栋别墅,后来白启年过世,王美兰搬了一次家,应该就是搬到了郊区那栋别墅。”
这个王美兰,丈夫和儿子都死了,家里就只有她一个人,她还偏往偏僻的地方搬。
如果她儿子没有下葬,那尸身……有可能就在这栋偏僻的别墅里。
我想了想,对张戎说:“今晚我们去这栋别墅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