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进行地出乎意料的顺利。
和松田阵平同样身为在职爆处警察、以及即将入职的刑事警察, 在申请调阅跟公安扯上关系的几个案件的卷宗时,萩原研二不出意料地遭受到了来自上层的阻力,要求他们立刻终止调查、回归自己的岗位, 但……
很显然, 无论是萩原研二还是松田阵平,都不是什么循规蹈矩、安分听话的好部下。
几乎没有经过多少犹豫,萩原研二就跟幼驯染敲定——伪造一份申请调阅通过的口头指令, 忽悠负责管理卷宗室的同事给他们行个方便。
——事实上,只要接下来不发生什么可疑分子潜入警视厅盗取案件卷宗的恶性事件,警视厅的上层基本是不太会过问卷宗室的调阅记录的。
以上, 就是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能够顺利进入卷宗室的全部原因了。
坐在一间独立的卷宗查阅室里,看了一眼手里的申请表,萩原研二的眼里闪过了一抹深思。
微微转头,他望了一眼身侧、正捧着厚厚一沓卷宗努力查找线索的松田阵平,想了想,到底是没有出声打扰对方。
萩原研二的脑海里,有一句话在不断反复回放。
——“「啊、你们也是来调阅山口阳平的卷宗资料的吗?你们来得正好, 矢木警视也才刚调阅完那些资料……喏,我还没来得及收起来呢,你们直接过去看吧, 缺什么喊我就行。」”
半个小时前,双鬓斑白的卷宗管理员,笑眯眯地把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迎进了卷宗室里, 帮两人指了一间独立的查阅室后,便捶着腰杆、拖着脚步慢吞吞地离开了。
矢木警视……吗?
还真是个意外熟悉的姓氏啊。
单手托着下巴, 萩原研二浑不在意地撑在查阅室内铺满厚厚灰尘的桌面上,深紫色的眸子微微眯起。
——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之前小矢目很在意的、那起四方堂家的悲剧中, 在事后舆论浪潮里遭到攻讦的新人警官,似乎就姓矢木啊……
他怎么也对这几个案件,如此感兴趣呢?
萩原研二的脸上划过了一抹若有所思。
——说起来,这次他们之所以能如此顺利地混进卷宗室,恐怕也和这位近期在警视厅内风光无两的最年轻警视脱不开关系吧?
所以说……
管理员先生果然是因为对方先前进入了这里调查相同的卷宗、所以才会误会后来的自己和小阵平也和对方接到了同样的命令,所以才会连申请表都没找自己要,就痛快放人进来了吗?
还真是微妙啊……
在这种敏感的时期,
唔,这样说起来,既然都和四方堂那起骗保案有关的话,小矢目和这位矢木警部之间,会不会存在着一些外人说不清的关联呢……
思绪飞转间,萩原研二感觉自己的CPU开始隐隐有些发热。但,还没等他捕捉住脑海里飞快闪过的那一抹灵感,下一秒。
邦——!!
萩原研二:“!”
下意识捂住惨遭幼驯染暴击的脑门,萩原研二的眼神里带了一丝委屈。
“为什么又敲我啊小阵平——可恶,不是都说过了吗?总是敲我脑门的话、我可是会变傻瓜的啦QAQ”
松田阵平乜斜了一眼某个不靠谱的家伙:“是谁从一进来这里开始、就一直在旁边摸鱼走神啊?刚喊了你好几声你都不答应,我没别的办法了。”
“噢……”
自知理亏,萩原研二连忙收起满脸的谴责表情,讨好地凑到幼驯染身边、搭住了对方的肩膀:“对不起嘛~因为想到一些特别的事,所以不由自主地就走神了——说起来,小阵平你都已经看完这么多了吗?”
眼神亮晶晶地,萩原研二毫不犹豫地给自家幼驯染比了个大拇指。
“——好厉害耶!”
松田阵平“……”了一会儿,有些无语地一巴掌糊上怨种幼驯染的大脸、把人推开了一些后,指了指自己夹好了纸条的几份卷宗,“你自己看看吧,hagi,这些是我刚才查阅过的、感觉稍有些异常的案件。”
“嗯嗯!让我来看一下哦——”
嬉皮笑脸的神情迅速消失,萩原研二正襟危坐,接过松田阵平推过来的几份卷宗飞快翻阅了起来。
十分钟后。
眉心紧锁,萩原研二脸上带了一些古怪的神色。
他微微抬头、看向自家幼驯染:“原来……这位职业组的警视先生,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入职了啊。”
跟萩原研二交换了一个眼神,松田阵平点了点头:“嗯。而且这么多年了,他一直稳稳地呆在组织犯罪对策部三课的暴力团对策课里、一直没挪过地方,从警部补到警视都是在课内晋升的。”
“这倒是可以理解……”
萩原研二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不过,他这些年经手的案子,可跟他Career组的身份不太匹配啊——不管怎么看,这些卷宗里他对案件的处理手法,都太平庸了吧?”
“就以他在卷宗里展现出的这种水平……高津悠马他当年,真的是自己考过的国家公务员I类考试吗?”
松田阵平哼了一声:“不一定啊,说不定是那个组织帮他处理的呢?毕竟、我总觉得,就连「高津悠马」现在的这个名字和身份,都不一定是真正的本人在使用了。”
他的话音落下,萩原研二立刻就沉默了下来。
片刻过后。
“你手里那本看完了吧?”
得到萩原研二肯定的答复之后,松田阵平又把手边的另一本泛黄的卷宗推了过去:“看看这个。”
接过卷宗,萩原研二先是看了看上面的编号。
“……嗯?”他有些惊讶地抬起头,“这个——居然已经是十五年前的卷宗了啊。”
松田阵平“嗯”了一声。
“我在查到对方似乎在二十年前就入职了组对之后,就去找管理员调取了从二十年前到现在、组对那边有高津悠马经手过的全部卷宗,”这样说着,松田阵平指了一下桌边摞着的好几本记录册。
“前面那些卷宗资料里,记录的基本都是高津悠马作为新人帮忙跑腿之类的的信息,并不是很重要——但是,你看这一本。”
松田阵平的指尖,在卷宗末尾的签名上点了一下:“这里的签名,是「高津悠马 警部」。这也就是说,在他入职五年后、距今十五年前,高津悠马便已经顺利晋升到了警部的位置。”
点了点头,微微思索后,萩原研二道:“这一点,应该是符合职业组警察的晋升速度的。”
“hagi,你往后看。”
五分钟后。
“……蓝蝶会?!”
看着幼驯染那瞬间睁大的眼睛,松田阵平“嗯”了一声:“在高津悠马升任警部之后,曾经用处理组对外派的卧底搜查官的待遇、处理了不少存在着疑点的案件,不过因为时间太过久远、案件实况无法查证,因此暂且按下不提——在十五年前,高津曾经接回了一个从蓝蝶会那边撤回组对的卧底警察,并且为对方后续身份的问题进行了扫尾。”
“而,就在四年之后,在高津的签字认可之下,那个卧底警察的身份遭到了封档处理,他也从此成为了一段不可言说秘辛。”
漆黑色的眼眸缓缓眯起,松田阵平直勾勾地注视着自家幼驯染微微有些怔愣的眼睛,沉声道。
“——hagi,你还记得吗?之前我们曾经谈起过,十年前、蓝蝶会势力重新洗牌,几乎同时、一名据说跟矢目那家伙眼睛长得很像的警官档案遭到封存……你觉得,那名警官,有没有可能就是这份卷宗里提到的那个?”
“……”
见萩原研二陷入沉思,松田阵平便继续道:“不出意外的话,档案遭到封存的那名警官估计已经去世了,我们有没有可能——”
“别想了。”
松田阵平:“……?”
迎着幼驯染满脸疑惑的表情,萩原研二抿了一下唇。
“因为签署了保密协议的关系,我之前曾经向小降谷那边了解过——按照警视厅档案封存的规则,卧底警察牺牲之后,如果这名警察还有三代以内的直系亲属、或者关系密切的人在世的话,那么他的档案就会暂且封存,一直等到再无他的亲属在世,才会重新解封、再度公示于大众之下。”
“既然这名卧底警察的档案还处于封存状态、卷宗里属于他的身份的部分也被做了模糊处理,那就说明,对方三代以内的亲属尚且在世……”
“小阵平,如果你想要通过这位警官的亲属举证、以此来扳倒高津的话,我们就要先去调查对方的真实身份。除了需要层层审批的报告之外、我们还要去数据中心调取相关的居民资料,这是一件非常庞大的工程。”
“——我们耗不起的,小阵平。小矢目那边也等不起。”
松田阵平:“……”
他一时没有说话。
想了想,萩原研二拍了拍幼驯染的肩膀,安慰道:“等这件事结束之后,高津那边大概率不会被判处死刑、最多只是终身监禁。”
“到那个时候,我们有充足的时间申请探视、来处理这件或许跟小矢目的真实身份有关的事——所以说,小阵平,不要心急啊,「心浮气躁乃是大忌」这句话,不是你常挂在嘴边的吗?”
垂着眼皮,松田阵平在默然了好半晌后,这才重新抬起头,低低地“嗯”了一声。
他翻了翻手边的另一沓卷宗,很快从里面抽出了一本、递给了萩原研二:“喏——之前提到的,那个被公安从我们手里抢走的投毒犯。因为怀疑是汽车油箱遭到破坏导致燃油泄漏、因此发生了爆炸,所以搜查一课在爆/炸物处理班结束勘验之后,又重回新介入了调查,这是他们的调查记录。”
快速浏览了一遍手里的卷宗,萩原研二很快发现了问题,面色很快变得有些冷沉下来。
“——在我们移交犯人给公安方面之后,组对那边为什么也派人接触了那名投毒犯?”
松田阵平打了个呵欠,揉了揉因为高强度工作而稍微有些干涩的眼睛:“据说是为了了解一下,跟对方有所接触的犯罪组织、是不是他们组对三课暴力团对策课一直跟踪调查的那个。”
萩原研二露出一副很不可思议的表情,整个人震惊到变形:“但是——他们居然有权限、要求公安那边让他们和犯人单独相处五分钟的吗?那些公安到底在干什么啊?!”
关于这一点,松田阵平一开始看到的时候也觉得很无语。
想了想,他撑着下巴,懒洋洋地道:“如果事实和我们推测的差不多的话,hagi,高津那家伙,绝对就是在他们单独问话的时候、往那个投毒犯的身上安装了追踪设备。”
“——这样一来,那辆离奇自爆的汽车,很可能就是高津通知了他们组织里的某个杀手,在追踪设备的指路下、给那几个公安的车装了高爆炸/弹,以此来灭口、不让警方获取到他们组织的任何情报。”
松田阵平的推测非常合理,萩原研二思考了一下后,有些遗憾地道:“如果能找到追踪器就好了……不过,经历了那么剧烈的一场爆炸过后,追踪器恐怕也在那场爆炸中被炸成了碎片吧?这样一来,线索恐怕就……”
“——不一定。”
霍然抬头,萩原研二望着幼驯染嘴角浮现出的那抹势在必得笑容,微微怔了一下:“嗯?”
“ABS塑料、这个东西你应该很熟悉吧?”
飞快地回忆了一下,萩原研二点了点头:“嗯嗯~大学的时候我们学过的,那是一种表面十分光滑、不易变形、具有很强的耐热性和抗腐蚀性的超硬质材料,一般在制造业和化工业……等等!”
萩原研二的眼神很快产生了一些变化。
“小阵平,你的意思是……那个发讯器的原材料,很有可能就是ABS塑料制成的吗?”
“可能性很大,毕竟那种东西、如果随随便便就能被人破坏掉的话,那还有什么投放价值?”
眼见幼驯染迅速理解了自己的意思,松田阵平便推开身后的木椅、从桌边站起身,舒活了一下筋骨后,一边往门口走、一边招呼道:“——走吧,hagi,我们去搜查一课那边申请调取一下爆炸现场的残留物,希望能有所发现。”
萩原研二应了一声,看了看摊在桌面之上、被自己两人翻得乱七八糟的十几本卷宗,有些抱歉地对管理员鞠了一躬后,这才匆匆追着幼驯染的身影,离开了这间卷宗管理室。
一个小时后。
捧着手里那只小小的、半透明的物证袋,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交换了一个眼神,很是郑重地朝着搜查一课强行犯三系的负责人目暮十三道了声谢,随后便带着物证袋,一路狂奔去了科搜研所在的办公区域。
动用了自己超强的人脉关系,萩原研二在脸都快笑僵了的情况下,顺利带着物证袋里那枚小小的银灰色塑料圆片,插队拜托科搜研的技术警员、请求对方在最快的时间内对塑料片进行二次复检,在对方黑黢黢的眼神压迫下,又嬉笑着许诺了帮对方带一个月的早饭之后,这才得到对方勉强的答复。
“——经过高温和爆炸之后,我不确定还能不能从上面提取到任何有效的DNA或者指纹……我尽力吧。”
萩原研二连连点头,超级有眼力见地给对方倒了一杯水,一边帮对方捏肩、一边乖巧道:“没关系没关系!您愿意帮忙复检就已经非常感谢了!真的很不好意思,在您这么忙碌的情况下还给您添麻烦——”
喝了一口水,技术警员看着自己桌上排着长队等待检验的各项物证,无声哀嚎了一下后,转头瞪了一眼围在自己身边的两个爆处警察:“——你们给我出去!去外面等!”
“好的好的!”相当懂事地,萩原研二连连点头,在拖着幼驯染走出检验室大门前又回过头,“那——您这边什么时候能出结果呢?”
“等着!!”
在技术警员暴躁的怒喝声里,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被灰溜溜地踹出了对方的检验室,一左一右蹲在检验室大门外,仿佛两只负责看门的石狮子。
不知过了多久。
一直到走廊的顶灯一盏盏亮起,蹲门口的两人在漫长的等待中几乎差点睡着的时候,两人倚靠着的大门,这才猛地一下被人向内拉开。
扑通——
扑通——
两只睡眼惺忪的石狮子,在猝不及防之下,就这样叽里咕噜地滚进了检验室大门之内。
一脸疲态的检验员抹了把脸,有些不客气地踢了踢σw.zλ.两个麻烦精的小腿:“喂,醒一醒,检验做完了。”
萩原研二/松田阵平:“!”
连忙一骨碌从地面上爬起,萩原研二眼含期待地凑到了检验员身前,一迭声地问:“辛苦了辛苦了!结果怎么样?有查出什么东西吗?”
检验员点了一下头:“算你们运气好,在这块ABS塑料片的夹缝里,我找到了一点人体的皮屑组织,经过化验,基本可以确定,那就是属于本案死者山口阳平的皮屑。”
“并且,”看着两个爆处警察瞬间兴奋起来的表情,检验员脸上的疲惫消散了一些,微笑了一下,又告诉了两人一个好消息,“因为本身材料就足够光滑、而且具有很好的耐热性,所以我顺利从它的表面提取到了几枚非常清晰的指纹。”
萩原研二大喜,连忙问:“对比结果出来了吗?”
“嗯。不出意外,那枚指纹的确就是档案库里留存的、属于高津警视的指纹。”
这样说着,检验员有些奇怪地道:“不过,我记得这个案子不是他们组织犯罪对策部在负责吧?真奇怪,这样一来,高津警视的指纹又怎么会出现在这枚爆炸现场遗留的塑料片上呢?”
百般思索依旧无果后,他原本还想喊住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问个清楚,但一抬头,就看见那两个怨种同事,居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那样带着检材和检验报告直接跑了个没影。
“萩原研二——!!!”
愤怒的咆哮声回荡在科搜研所在的办公区域,令还在源源不断往这边送检材的鉴识课警员们、纷纷有些惊悚地摸了摸手臂上竖起的寒毛,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后,决定把那些不太重要的检材晚一点再送过来。
——————
是夜,警视厅大楼内灯火通明。
原本已经下班的警视厅上层们,纷纷被一通电话叫回了警视厅开会。而原本门庭冷落的组织犯罪对策部,今夜却仿佛挤掉了搜查一课、顺利晋升成了警视厅的明星部门一样,所在办公区不断有面色难看的警员来来回回地进出着。
他们的脚步都很匆忙,手里提着各种各样的勘察设备以及技术设备,几乎要把整个组对三课所在的办公室翻了个底朝天。
原本隶属于组对三课的警员们靠墙站在一旁,看着同事们不太客气的翻找动作,哪怕注意到那些同事弄坏了一些属于自己的私人物品,却也只能抿紧嘴唇、不敢发出半点抗议声。
——就在刚才,几个行色匆匆的警察厅公安也赶到了这里,在简单交谈之后,迅速出示了证件,随即很快就将组对三课里,除开作为管理官的高津悠马之外、勉强还算得上话事人的泽田警部带走了。
不安和惶恐的情绪,在组对的办公室里不断蔓延。
今夜注定难眠。
隔壁大楼、警察厅的审讯室内,身穿睡衣的高津悠马有些紧张地坐在审讯椅上,神色激动地看着对面负责问话的两位身穿西装的警官,嘴巴飞快地开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单面玻璃之外,望着里面正在进行的审讯,萩原研二微微眯眸,转头看向陪同在自己和幼驯染身侧的一名长脸灰西装的公安,小声问。
“他一直不承认吗?”
风见裕也脸上也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态,闻言,微微点了一下头:“是的,萩原先生。虽然有你们提供的证据,但高津始终坚称自己根本没见过那枚发讯器的外壳、也根本没有接触过类似的东西,怀疑是有人为了接下来的选考在进行恶性竞争。”
松田阵平皱眉:“他这话的意思,不就是怀疑禾野警视吗?”
风见裕也点了点头,叹气:“之前那次刺杀,虽然我们提前接到了线报、通知了禾野警视穿好防弹衣,为了迷惑敌人,也在禾野警视的防弹衣上安放了血包,但狙击枪的冲击力实在太猛,遭到狙击的禾野警视还是断了几根肋骨,目前正在警察医院秘密修养。”
——所以说,这件事根本就不可能是远在警察医院住院的禾野警视、为了污蔑他而故意设的局。
“我的同事还在审,”风见裕也看了一眼里面那两个面色阴沉的公安,又看了一眼身旁两名签了保密协议的自己人,想了想,安抚道,“不用担心,他们是警察厅这边最擅长审讯的公安。天亮之前,他们一定能从高津那家伙的嘴里掏出情报的。”
这样说着,他观察了一下两人眉眼间的倦色,想了想,道:“累了的话,不如先回家休息吧?不过一定要保持通讯的畅通——之后有任何进展、或者需要你们协助调查的事情,我都会随时打电话通知你们的。”
彼此对视了一眼,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很快点了一下头,在告别了风见裕也之后,转身离开了单面玻璃后的观察室,快步走出了警察厅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