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真的是兔子!」二皇子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而他的下一个反应却是:「郭大福怎么办事的啊,兔子全放跑了,明天我和大哥玩什么?」
秋夜的凉风中,他吸了吸鼻子,碎碎念念:「好嘛,看来也不只是我和大哥身边的人傻呆呆的,平日里看着精明的郭大福也会关键时刻掉链子……」
二皇子一边揉着自己酸痒的鼻子,一边拽了拽自己的亵衣,趿拉着鞋子往回走,他一边走一边在心中思忖着明天一定要找阿耶说一嘴这个办事不利的郭大福,这老东西越发不好用了,大半夜的让那么多兔子跑了出来,明天留给他和大哥玩的估计就没几只了,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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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没等二皇子走回帐篷深处,他眼角余光忽然瞧见又有两个黑不溜秋的小东西,兴奋地发出稚嫩的汪汪汪的叫声,撒丫子跑了过去,看样子似乎是追着兔子跑的方向。
二皇子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啊这!怎么回事,他下床划拉着脚去踩鞋子的时候,明明还蹭到了青雀狗和于菟狗那暖呼呼毛茸茸的触感的啊,它们两不是睡着了吗!?他尿尿的时候也没看见它们两个越过他跑出去了啊……
二皇子此时此刻,当真是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
但是小舅舅说它们见着了兔子,自然而然就会去追兔子了诶,难道说它们是趁着他尿尿的时候没留意,直接就跑出去了?
现在喊也喊不回来了,二皇子无奈地把脚往鞋子里又用力怼了怼,正准备去追那两个笨蛋小狗,但他刚往前跑了一步,脑子里灵光一闪--
不对啊,跑出去的是青雀狗和于菟狗两条狗诶,凭什么他一个人去追嘛?于菟狗明明是归他大哥管的,所以他应该把他大哥叫起来一块儿追才对!凭什么大哥在睡觉,他自己冒着冷风去找小狗嘛!
于是乎,二皇子又不追了,呼啦啦又转身要往里头走,愤愤不平地准备把熟睡中的太子给拽起来,当然,他肯定会「不一小心」就把小舅舅也一起弄醒的……
本宝宝睡不着了,所以,你们,通通--不许睡!都给我起来追狗子去!
一直潜伏在外边,暗中仔细观察着他的情况的人,眼睁睁地看着二皇子他明明往外走了几步,结果掉头又准备往里走:「……」
这该死的臭小子,谁说他傻乎乎的很好骗?他这来来回回的,当真不是发现了什么东西,故意在遛他们玩的吗?
暗中之人眼神一冷,不再犹豫,打了几个手势。而就在此时,二皇子才堪堪走到了帐篷的中间,忽然就听到了外头传来了小奶狗惊恐和吃痛的惨叫声,嘤嘤不止。
「嗨呀!笨狗,难不成是掉陷阱里去了?」二皇子是知道围场周围设下了不少陷阱的,虽然说早在秋狩之前阿耶早就派人来把这一片凶猛的野兽都驱赶走了,可为了贵人们的安全万无一失,必要的陷阱还是少不了的。
二皇子刚想着要快点跑进去找小舅舅和大哥,又听到了小狗尖锐的惨叫,那是一种濒临死亡的哀嚎,这一声惨叫让二皇子心头一痛,眼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
「笨狗!」他恨恨地擦了擦眼泪,大声地喊叫,「小舅舅!!!大哥!!!你们快醒醒啊!快醒来!你们今晚怎么回事啊,睡得跟猪头似的,哎呀气死我了气死我了!都给我起来啦!小青雀和小于菟它们好像掉陷阱里去了,我先去看看,你们等会儿追上来啊,你们听到没啊,我往左边去了……」
二皇子一边喊着,一边往外冲,嘴里还忍不住骂骂咧咧:「怎么都没人起来,这群宫女太监干什么吃的,一个中用的都没有,啥玩意儿啊,回去就打他们手心,每人一百下!」
他终于冲出了帐篷,冷风兜头兜脑地砸了下来,他循着那个方向,拔腿跑去。
而暗处的人也露出了一抹血腥的微笑,怎么没人起来?吃了那东西,天塌下来都不会醒来,你当然叫不醒他们啊……
这小子,虽然没有傻到底,但是也无济于事呢。看着挺可爱的,只是可惜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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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兮当然没睡,引蛇出洞罢了,而且……也该让于菟这傻孩子长点记性了。
原剧情里曹睿之没日没夜地在拖二皇子的后腿,他名为人家的小舅舅,实则却让比自个儿小七岁的小外甥关照他,因为曹睿之太能送了,太能惹事了,二皇子偷偷摸摸地跟在后头收拾烂摊子,因而才不得不慢慢地成长了起来。
而如今湛兮不拖二皇子的后腿,于是两人的角色调换了过来,变成了二皇子依赖着自己的小舅舅,就像依赖他的阿耶和阿娘,那么这个世界上,没有人需要他的照顾和庇佑,他才是享受庇佑的那一个人,因此,他无需成长。
湛兮没指望二皇子一路跌跌撞撞被迫成长成原剧情中的那副运筹帷幄的模样,可至少要长点心眼啊,笨小孩!
湛兮握住了床边龙雀刀的鸟首刀柄,倏地回眸,在黑暗中,与另一双清醒且清冷的眼睛对视。
「没事的,」湛兮说,「你且等着,莫出去,我去带他回来。」
太子摇了摇头,坚定地说:「我要和你一起去找二弟,他刚刚喊我了。」
湛兮没有强令他留下,反而在黑暗中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那你可要准备好,你是哥哥,关键时刻……记得摀住你弟弟的眼睛。」
太子紧绷着一张小脸,闻言点了点头,跟着湛兮往外走,湛兮没有点灯,可太子下床的时候,蹭到了那两只小狗,它们睡得昏天暗地的,还发出奶声奶气的嘤嘤声,似乎在做梦,小爪子在空中扒拉了几下。
好过分啊……居然这样骗于菟呢,太子冷酷地想,有什么惩罚,会比死亡更令人恐惧的么?他觉得那伙人,很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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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一路追着小狗消失的方向去,等他停了下来,似乎已经到了一处无人的地方,冷风呼啸,周遭没有丝毫篝火,远处的秋狩队伍的驻扎地似乎只能瞧见些许火光。
不知不觉他已经跑出了营地的范围,还似乎跑了很远,周围静悄悄的,月光落在密密麻麻的树梢上,树影如同鬼魅一般扭曲。
二皇子原本应该害怕的,这儿不够亮堂,不知道黑暗中有没有什么危险,而如今唯有他一人在此,小舅舅也好,大哥也好,那群蠢笨的宫女太监也好,都没追上来。
略微想一想蛇虫鼠蚁,想一想那些魑魅魍魉,二皇子都该惊恐才对。可是现在他想不起这些吓唬人的东西,他喘着粗气,手撑在自己的膝盖上,看着前方那一团黑色的、蜷缩起来的东西。
他找到一只小狗了,可是它一动不动地缩在那儿,二皇子还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
一路跑来的路上被风吹干了的泪痕,又重新被眼泪冲刷,二皇子上前,蹲了下来,颤抖着神兽去摸那毛茸茸的毛,他哽咽着问:「你、你是小于菟还是小青雀啊……」
「对不起啊,我应该早点追出来的……」二皇子呜呜地哭着,把死去的小黑狗翻了过来,打算看看它是哪一只。
结果他定眼一看--诶!?
它脑门上的名字呢!?这狗到底是青雀狗还是于菟狗啊,它脑门上的字怎么褪色得如此突然!
二皇子震惊地呆住,眼泪还在刷刷刷地往下奔腾:不是,你到底是哪只狗崽子啊?
就在他打算把狗抱起来仔细翻看的时候,暗处的利箭离弦而去,锋锐的箭矢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冷光,直取二皇子的脖颈。
黑暗中似有野兽濒死的哽咽声,有人挣扎着,瞪大了眼珠,死死地看着那小孩儿的声音,无声地吶喊--二殿下,躲开!!!
二皇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抱着死去的小狗呆呆地转身,漆黑的眼瞳里,是越来越近的锐利之光。
啊!有人冲他放冷箭--
千钧一发之际,湛兮一提气,身体凌空而起,脚下斜着蹬在了大树的腰身上,一个纵跃,他犹如猛禽一般,临空飞跃到了距离二皇子最近的那棵树的顶端,再从天而降,手中大刀反手格挡,「蹡!」地一声,那冷箭被厚重的龙雀刀身反弹了回去。
脸上还挂着眼泪的二皇子:「哇!」
小舅舅你看起来好厉害啊,你居然真的会耍大刀的吗?
二皇子眼睛都亮了几分,还没来得及狂赞湛兮一下顺便要求湛兮也教一教他这么帅气的出场方式呢,就见原本悄无声息的草丛中、树上、阴影下,咻咻咻地弹射出无数穿着夜行衣的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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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兮背过手去揉了揉站在他身后的二皇子的脑袋,说道:「你要长点心啊,小笨蛋!」
二皇子没明白湛兮说什么,又听见他大声的,似乎在下命令:「先把那群负伤的不良人拉下去,其余的人,随我--杀!!!」
语毕,他握紧了龙雀刀,面对数十个来路不明、实力不清的刺客,不避不让,猛虎出笼一般,凶猛地直冲上前。
漆黑的树林,混乱的厮杀,这一切都让二皇子应接不暇,看不清楚情况。
迎面杀来一高壮的刺客,月下白刃刺目,湛兮退回原地,反手一挥,直接斩断对方的长剑,剑的碎片乱飞而去,湛兮的刀却猛势不减,猛劈对方的面门,猩红的血,迸溅而出。
二皇子感觉脸上好像被溅到了什么温热的液体……
那把华丽又厚重的龙雀刀,到了湛兮的手中,彷佛是如鱼得水一般,他动作敏捷、劈杀刚猛、旋身起落亦是迅捷无匹。
湛兮将所有的力量都凝聚刀身上,顺着惯性人随刀动,大开大合,杀退来者的同时,还游刃有余地护住了身后的二皇子。
二皇子呆呆地张着嘴巴,震惊又羡慕地看着湛兮那一招一式,犹如游龙,写意顺畅,刚猛的同时不显粗鲁,行云流水的同时却能叫血花迸溅、残肢乱飞。
好、好羡慕--眼前突然一黑!
啊!?二皇子吓了一大跳,刚要挣扎,又被更用力的抱紧了,太子死死地摀住他的眼睛:「别动!」
二皇子眨了眨眼,听见是太子的声音,他就没有挣扎了,然而也正是他大哥的出现,又提醒了他一件事。
太子只觉得弟弟忽然就哭了,他的手心感觉到了汹涌的眼泪。
「怎么了?别哭,没事的,神策军都已经加入了,曹国舅很厉害,而且我们人多,阿耶还早有准备,你别担心。」太子抱紧了弟弟,把他转了过来抱怀里,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别怕,别看,大哥保护你。」
果不其然,那边的厮杀更猛烈了一些,彷佛是又加入了一大批人,厮杀声渐渐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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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嗝,不是~」二皇子哽咽着打了个嗝,「是狗死了,我、呜呜、我看不出它是青雀还是于菟,呜呜呜……它死得好惨,好多血,我抱起它的时候,它身上还是热乎乎的。」
二皇子说着,把怀里已经冷了的狗的尸体塞到了太子的胸口上,哭唧唧:「大哥,你快看它,哦对,还有一只,不知道去哪儿了,我没找到它。」
太子松开弟弟,退开了一些,低头去看两人怀里的死狗,他翻看了一下:「它是被匕首捅了几刀才死的。」
二皇子听着就觉得好痛好痛,哽了一下,眼看着要爆哭了,太子马上说:「它不是曹国舅送给我们的小狗,你别哭了,青雀和于菟都还在帐篷里睡觉,似乎是熏香出了问题,它们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不然就二皇子那会儿的动静,这两只小奶狗估计早就汪汪汪地跟着他冲出去了,哦不,它们还会回来拉人裤腿一起追,哪里还会在狗窝里睡得昏天暗地不知时日,人都走空了也没醒过来。
二皇子闻言「嗝」了一下,他擦了擦眼睛:「这样吗?怪不得我刚刚没看见它脑门上的名字。」
他好像没那么伤心了,但是情绪依然有些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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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接近末尾的时候,还见到了永明帝带着人马急吼吼地冲了过来。
湛兮瞧着他衣冠不整的在马背上颠簸,就忍不住叹气,难为他姐夫了,很明显他的骑术非常一般啊。
见到湛兮和那两孩子都没事,永明帝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但他也快虚脱了,众目睽睽一下,一个帝王,甚至有些脚软,他扶着一个打扮格外低调、存在感近乎于无的青年站好,猩红的眼睛里,是无尽的杀意。
众人拖尸的拖尸、押送的押送,浩浩荡荡地回到了营地,营地里灯火通明,文武百官都在大门口等待着。
二皇子把死狗交给了一个宫女,让她找一块地把狗子埋了。
曹穆之过来的时候,神色平缓,看不出有什么不妥,她依然是那个姱容修态的女人,可是湛兮却发现她的鬓发乱了,她并没有如今表现出来的那么冷静。
视线逐一扫过众人,确认都没事后,曹穆之要牵着二皇子回湛兮的那个帐篷里去:「你要早些睡觉,不然就长不高了。」
二皇子到底是个五岁的小孩,情绪大起大落,哭了好几场,他已经很累了,而且他对这一切阴谋诡计不感兴趣,强撑着一口气是要回来看看青雀狗和于菟狗。
曹穆之一开口,二皇子就乖乖地跟着回去了。
永明帝正在气头上,负着手来回地走动,披头散发、仪容不整,可是没有人敢对此置一言。他没有提让湛兮和太子回去,别看接下来的事情,湛兮和太子也就当做不知道,站在原地不动。
营地外忽然传来了一声响亮的烟花炸开的声音,这就像是一个信号一样,外头忽然传来了可怖的、凶猛的厮杀声,短兵交接的锵锵声让在场不少人都冒出了冷汗。
等待的过程中,湛兮问那个隐匿在龙椅后面的青年:「跟着大虫儿的不良人都怎么样了?」
那青年有一头格外柔顺的头发,他听到了声音,低头向湛兮看了过来,眸光凌凌如冷月:「没死。」
哦豁,还戴着面具的啊,湛兮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的,估计是不良人的首领,也是永明帝极为信任的人。
郭大福不见了,永明帝下马找那三个孩子的时候,是这个青年在扶着,确定湛兮他们没事,永明帝一口气松懈下来差点没站住,也是扶着这个青年才站好的。
太子歪着脑袋看了过来:「不良人?原来他们是真的存在的吗?」
「何止存在,指不定已经看过不少你的美童出浴图了。」湛兮说。
太子:「……」脑子里一堆权谋推测和推演瞬间被清空殆尽,换上了憋屈的羞耻感,啊……曹国舅今天也依然好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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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地外传来了整齐一划的、沉重的脚步声,还有健壮的男子走路带起的甲冑的碰撞声。
来者在外,大声喊道:「城左神策军的统军万子北,求见陛下!」
听到的神策军,那群文官们,有的松了一大口气,神策军啊,那不就是陛下的禁卫军嘛,来者是神策军的统军,那就说明今夜的刺杀应该已经没事了吧?
可是有的文官却脸上冒出了更多的冷汗,神策军……是啊,神策军是陛下的禁卫军啊,可是为什么,他们刚刚好像瞧见,打起来的双方,都有神策军的人!?
永明帝并不理会这些不知其然的文官们的心情,下令:「让他们进来。」
穿着盔甲的万子北,领着自己的手下,已经手下按住的几个人,鱼贯而入。
那几个被按着的人,好多人都很熟悉,尤其是最前头的那个--永明帝的总管太监郭大福!
有的人当真是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什么跟什么?他们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郭大福勾结神策军,刺杀当今圣上,这是为什么啊?他们想不明白啊!
太子歪了歪脑袋,看着那个狼狈的大太监,他忍不住皱眉,是啊……为什么?是有什么把柄被人拿捏住了吗?他还是知道的太少了啊,阿耶当真是,瞒着他们几个好多好多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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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这情况,郭大福自然是知道一切都功亏一篑了,他看着那些人或是震惊、或是嘲讽、或是讥诮的表情,彷佛受不了这样的看垃圾的眼神一样,整个人都状若癫狂。
他一双阴冷的眼睛四处逡巡着,似乎想要找到谁,而后,他眼神一顿,死死地盯住了角落里的另一个小太监--
「郭小福!!!」郭大福咬牙切齿地喊出了那个太监的名字。
三个字,他喊得彷佛是在吞噬对方的血肉一般,那瘆人的恐怖,叫有些官员都忍不住抖了抖身子,可被叫到的当事人郭小福,却依然淡定无比地站在远处,恭恭敬敬地弓着腰,彷佛根本没有听见他师父喊他的声音一样。
湛兮的眼神来回转了一遍,唔……神策军、总管大太监,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了。只是,是不是露馅得太快了也太及时了?
他的思绪没有继续下去,因为永明帝看不爽这个从小侍奉他的太监,如今已经这幅鬼样子了,还在那里想要拿别人开刷。
永明帝不耐烦的一个眼神,便让阴影处的某个不良人直接现身,特殊的匕首宛如尖锐的长刺,那长刺扎入了郭大福的拇指指甲缝中,熟练又迅速地往上一挑--
「嗷啊!!!」
没错,湛兮的思绪就是被这非人的惨叫给打乱了的。
「你图什么?」永明帝走上前,冷漠地俯视着郭大福,「那么多年了,朕待你不薄啊。」
「待我不薄?」郭大福痛得说话都在抽气,他像是一条见不得光的蛆虫一般,在地上捂着自己的手指,抽搐着。
然后郭大福就发出了一声声诡异的怪笑:「待我不薄啊,圣人原来您觉得自己待我不薄吗?」
永明帝不耐烦了,今夜之事,他本已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将计就计、瓮中捉鳖,可恨这些阴诡贱畜,竟敢出其不意地对那几个孩子下手,可恨,可恨!
实在是--太该死了!
「陛下怎么敢说自己待我不薄的啊!」郭大福尖锐的笑着,「岱宗即以大宦官为知神策军兵马使,明宗以宦官为神策军容使……以宦官典禁军本便是本朝祖宗之制!」
「可陛下您给了我什么!!!」
「您要亲自掌管神策军!」
「你还要改神策军之旧制!」
「你怎么能觉得你待我不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