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府家的九姑娘居然是世尊释迦牟尼佛,当年在灵山会上,拈花示众时的那一朵金婆罗花?就是「拈花一笑」里面的那朵「花」!?
大众一时之间被这个消息砸了个头晕眼花,却也下意识地提出了疑问:
这玩意儿怎么感觉那么突然?为什么这玩意儿从前没人听过……
「嗐!那还不是九贤王那老头子瞒得紧!」谭勇深入人群,一拍大腿,两眼一瞪,信誓旦旦,「我可知道不少内幕,你们听我说,当年我二姥姥同村的老姐姐,可就在那齐王府当奶娘呢……」
「当年那齐王府长房的夫人怀着九姑娘的时候啊,他们家那位据说生来就有神通的七郎,就说瞧见娘亲肚子里,卧着的是一朵金色的花,是什么花就说不清楚了……」
「那位七郎你们听说过吧?就是昔年让玄德天师和鉴慧方丈亲自登门想要收他为徒的那个,据说此子也不凡,若入玄门,指不定能发光发亮,照耀千百世的后人呢!」
「所以呢所以呢?」
谭勇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自然也让人信服了不少,不过大家伙主要的注意力还是在九姑娘身上,这位一看就知道不少内幕的「相关人士」偏偏又要歪话题到七公子身上,那大家伙就不依了。
这不,不少人催促这谭勇赶紧往下说,追问着然后呢,所以呢?
「别急别急,我这不是想告诉你们嘛,那七公子生来不凡,指不定有什么天眼之类的,也许他当真就是能瞧见咱们这些普通人瞧不见的东西……」
谭勇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将众人的注意力牢牢拉住:「如今想一想,可不正是金婆罗花么!可是那九贤王是个心中有成算的,也许七公子当时的话,就让他警惕了起来,他瞒下了此事……」
「诶你这不对,九贤王为何要瞒下此事?」有个高壮的络腮胡大汉忍不住出声,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谭勇。
「他玄孙女是佛祖的灵花降生,来凡间救苦救难的,这是好事,他干嘛要瞒着?要知道,那金童转世的小国舅的身世可都没瞒着呢!」
此话一出,人群中顿时有人又回过味来了,觉得谭勇说的是假话,他们一边对啊对啊的,一边又逼着谭勇赶紧给出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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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的质疑,对于谭勇而言不过是需要多消耗点口水的活计罢了。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小场面,谭勇把控得住。
只见谭勇嘚瑟地翻了个白眼,说道:「鉴慧方丈说过,世尊见人间疾苦,会派出佛陀菩萨甚至金婆罗花下凡救众生于苦海,度化世人。」
「你这越说越没边了,听不懂听不懂……」
「对啊对啊,这话明明你方才就说过了!」
「救苦救难怎么了?怎么就得要瞒着了?」
「哎呀!你们这些蠢蛋,怪不得你们是蠢蛋,人家是九贤王!」谭勇一脸恨铁不成钢,演技飙升后,整个人都比划了起来,「你们自个儿瞧瞧,咱大雍,兵强马壮,百姓安居乐业,咱自个儿是需要救苦救难的吗?」
「啊?」也有人顺着谭勇的话一想,好像说的也对。
但是,如果大雍不需要救苦救难的话……
「这就对了嘛!」谭勇两手一摊,满脸自信,「那不是咱大雍自个儿需要救苦救难,是什么地方要救苦救难呢?」
牢牢拉扯住众人的心神后,谭勇循循善诱地引导着他们往下想:「要知道,那位九姑娘是宗室女,九贤王若是将她随便嫁一个大雍的高门大户,哪里能发挥她救苦救难的使命?思来想去,唯有……」
「和亲!!!」人群中,有人突然顿悟,并大声叫破了答案。
谭勇但笑不语……小国舅说得对,不能什么都自己说出来,要引导大众去寻找答案。
哪怕这个答案就是他们提供的,但是大众会觉得这是他们自己思考出来的,也会为自己的聪明才智而笃信不疑,这远比谭勇他自己给出答案要有效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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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那并不是一个多么精明的书生,但是此刻,见到大家都没想透彻,一个个求知若渴地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他心中油然而生一股自豪感。
于是,这个书生便接过了谭勇的接力棒,开始在众人的吹捧下,飘飘然地分析了起来。
「你们想啊,唯有那些未开化的苦难贫瘠的蛮夷之地,才会需要神佛救苦救难,那宗室女,只有一个途径会去那些地方,那就是和亲!」
将众人唬得一愣一愣后,这书生更满足了,脸上忍不住嘚瑟了起来。
「那为什么要瞒着呢?和亲也是好事啊……」也有人就是转不过弯来的。
「蠢死你们算了!你是九贤王,你家玄孙女能留在自己的国家享福,你叫她娇滴滴一个大雍贵女和亲到贫苦之地去救苦救难?傻了吧唧的,你舍得,人家九贤王可舍不得!」
「哦--有道理呀,明白了!」
「那九贤王瞒着那么多年,怎么忽然就走漏了消息?」
「这个我知道,」人群中又有人举手发言,「前几天,某天深夜,齐王府的空中忽然就绽开了一朵发亮的金色的花,虽然很快就消失了,但是还是有不少人瞧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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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勇从人群中挣脱,回到不良人的据点后,并不如在人群中那般游刃有余,他额头都冒出来了不少的汗。
慢悠悠喝茶的湛兮见状都笑了:「你都是老手了,还这么夸张?」
和谭勇一并回来的,还有那个络腮胡大汉,这厮甫一入内,就淡定地将络腮胡给撕掉了,而后又分别从前胸后背、肩膀上取下了不少垫物,而后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整理了仪容后,清俊不少的男子向湛兮行了个礼。
湛兮颔首:「麻烦你了。」
没错,这个配合着谭勇一唱一和,挑起矛盾又反转的络腮胡大汉,也是湛兮安排的人,是一个很擅长于易容的不良人。
谭勇汇报了一下情况,并表示接下来他还需要继续忙活,领着他那群酒肉朋友们一块儿观望风向,把控舆论。
「辛苦你了啊谭勇,」湛兮含笑,像是一个体贴入微的良心资本家,「谭勇,先前我说允你搬入将军府,如今你意向如何?你可以住进来,若是觉得不方便,我也可送你一套宅院。」
谭勇如今还和崔恪住在一块儿,但多少不方便的,别说只是结拜兄弟,就是亲兄弟,人家崔恪也和张宝珠成婚多时,如今孩子都怀上了,谭勇怎么都有些尴尬的。
原来是担忧义母,但现在义母人逢喜事精神爽,又有张家不吝惜财宝地购置药物,她身子骨早就好多了,就算是需要人照顾,张家也请了很多丫鬟小厮,轮不上谭勇。
谭勇挠了挠头:「我倒是想要借助将军府的,希望能沾一沾小国舅您的贵气,但是近日需要忙活这些,我又是个在市井游荡之人,怕引人耳目到时候牵扯到将军府就不太好了……」
这时,方纔那个不良人回来了,告诉湛兮说他们和八方听雨楼合并后,有许许多多分散的、不引人注意的「员工宿舍」,可以随便给谭勇拨一间。
湛兮:「就那么办吧。」
不用自己花钱就解决了员工的住宿问题,真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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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兮这些日子时常出入齐王府和太师府。
去齐王府,是资本家要亲眼监督一下鉴慧方丈有没有好好办事,多给九姑娘开开小灶,顺便问一问九姑娘,甄道藏那种「取巧」的学习方法如何。
去太师府,是湛兮要带着闻狮醒多晃荡晃荡,在谢灵云正式代替小弟子收她为徒之前,多和谢灵云如今的重要弟子打个照面啥的。
当然,闻狮醒顺便也要亲自照料一下那棵无患子树。
这一日,湛兮领着闻狮醒刚从太师府回来,路上又遇见了福利鸭……呸,他在说什么东西!他们路上遇见了杨镧。
杨镧不似那一日那般被湛兮吓跑,认出了湛兮的马车后,还热情地邀请湛兮上饭馆吃饭去。
但是湛兮瞧见了杨镧,却没有吃饭的心思,只有路人遇见摇晃着铃铛的小猫咪的那种,想要带对方宠物医院一日游的冲动和不轨的心思。
就在此时,有人人没到,声音先飘过来了--
「我说小国舅,你和母狮子怎么每次来太师府,咱都能错过?」
原来是多日不见的蔡老板。
蔡老板自来熟地一跃,就跳到了车顶上,他就是一路运功飞过来的。
听到了动静,闻狮醒忍不住从车窗探出了头,然后被顶端那个面生的家伙吓了一跳:「蔡老板!?」
「怎么了?」蔡老板抱着剑,扬起了眉毛。
闻狮醒的声音还在颤抖:「你怎么刮胡子了!」
「不是你自己说我留胡子不好看吗?猛男团整整齐齐,不许留胡子,不是你和那樊月英说的?」蔡老板一脸林北已经按你们说的做了,你这表情啥意思。
闻狮醒满脸苦恼,探出车窗往上扭的脖子有点疼:「就是、那什么,怎么说呢蔡老板,我没想到你刮了胡子之后,你会这么的……稚齿啊!」
「造孽了啊蔡老板,你别说你是老板了,你看着这都没十五岁啊……你嫩得和小国舅有的一拼!」
「住口!」蔡老板满面通红,「爷长得嫩这么着了!难不成你喜欢老头!」
「那可不,」闻狮醒当即臭不要脸地念了一串顺口溜,「老头好,老头妙,老头事少有低保,老头没了还能找~」
蔡老板被气得头顶冒热气,指指点点:「你完了啊臭狮子,我告诉你,我可把你这些骚话全背下来,什么时候我见着了千鹤公子,我再背给他听!」
「别啊蔡老板,我错了,我给你磕头!」闻狮醒说着,咚咚咚就拿脑袋砸了一下车窗边缘。
湛兮要被这对没完没了的冤家整笑了,结果有人比他更快笑了,还是笑出声的那种。
湛兮回头,发现是杨镧忍俊不禁地低咳了起来。
他似乎在看闻狮醒,在湛兮狐疑地盯着他的时候,杨镧又很快回神,看着湛兮说道:「早就听说小国舅身边有许多有趣之人,今日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
蔡老板回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问湛兮:「这谁啊?新来的?」
湛兮不鸟他,和杨镧说:「如阁下所见,今日有客,不便与阁下用餐了。」
杨镧离开后,湛兮还沉吟着端详闻狮醒俏丽的小脸蛋。
闻狮醒和蔡老板斗嘴赢了,笑哈哈的:「怎么了呀小国舅?」
「没什么。」
湛兮说没什么,闻狮醒就没多想,然后继续捅蔡老板刀子:「小国舅你快看,蔡老板他脸嫩得像是一颗大卤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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