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静悄悄,肯定在作妖!此话真乃颠扑不破之真理也!
湛兮领着人急赶慢赶地赶到了百花宫,然后他就被眼前的场景给唬得一愣。
只见有身形矫健的不良人在相互配合着,在空中一把拉开了宽敞巨大又厚重的布料,一抛、一拽,布料被他们临空展开,而后依靠着树枝固定住。
这巨大的布料结结实实地将阳光尽数遮挡,湛兮几乎是眼睁睁地看着百花宫骤然「天黑」了一般。
另一头,郭小福还在指挥着宫女上妆,只见那个披头散发的宫女,将脸涂得如同墙壁一般,惨白惨白的。
湛兮:「……」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郭小福也瞧见了湛兮,赶紧吩咐他们自个儿化妆,他则径直朝湛兮走来:「给国舅爷行礼了。」
「这装神弄鬼的是要干什么?」湛兮抬了抬下巴,示意了一下「人造遮光布」和「现场扮鬼」。
郭小福一听这问题,差点笑了,好在他及时克制住了自己,咳咳了两声遮掩过去后,说:「是这样的,两位殿下如今邀约了上官家的小公子,前来这百花宫『探秘』……」
湛兮:「然后呢?」
「贵妃娘娘觉得小孩儿需要吃点教训,而原先扎马步面壁显然效果不大,故而……」郭小福扭头示意了一下他们正在办的大事。
好嘛,原来是他姐姐的主意。
湛兮差点笑喷,说道:「我进去找找他们,你让宫女们悠着点,不必太追求惊悚感,意思意思就得了,免得把孩子们吓出毛病来。」
「欸欸欸!」郭小福,「奴才省的了,国舅爷您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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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宫内,三个小孩正排成一串,蠕动前行。
「大哥,没病,你们有没有觉得,好像天一下子就黑了?」二皇子抖着小心肝,害怕地问道。
因为身份最高,而被迫走在最前边的太子,选择了沉默。
而最后面的上官无病,因为屁股痛,走路姿势极其怪异不说,一路上都在龇牙咧嘴,对于二皇子的疑问,上官无病毫不犹豫回答道:「说不定是飘过了一大片云,把太阳遮住啦!」
这个安慰,不仅安慰到了二皇子,更是让最前方的太子殿下僵硬的身躯,放松了一些。
「哦,这样吗?」二皇子当然是个非常容易被安抚到的人,立刻把某些奇奇怪怪的猜想完全丢到脑后,「大哥,那我们去冯昭仪淹死的那个荷花池吧!」
「……这个季节没有荷花,荷花池并不好看。」太子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
上官无病很是奇怪:「我们当然知道没荷花的荷花池不好看呀,但是我们又不是要去看荷花,你说是吧二殿下?我们是要去查探这个冯昭仪的死亡现场啦,太子殿下,烦请您带个路。」
让二皇子和上官无病更加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上官无病解释了那么一大堆,结果带头的太子却越走越慢了。
上官无病:「太子殿下,您是不知道怎么去百花宫后边的那个荷花池吗?」
「胡说八道,就算是我大哥没来过这百花宫,他也不会不知道怎么走,出了侧门绕过去就是了,对吧大哥?」二皇子大声为自己的太子哥哥鸣不平。
太子:「……」
太子没说话,也没加快速度,拖拖拉拉地不知道在搞什么东西。
上官无病忍不住了:「太子殿下您能走快点吗?这样磨磨蹭蹭地前进,对我的屁股真的是一个很大的折磨!」
太子也忍不住了,回头隔着二皇子这么个大活人,瞪他:「你嫌慢,你走前面!」
上官无病缩了缩脖子:「别别别,您快您快,您先走。」
于是一个小纠纷就在上官无病的退让下平息了。
三个小孩又继续排成一排往前走,太子几乎是目不斜视地挪动;
中间的二皇子自诩很有安全感,走过路过手都没错过,这里碰一碰,那里摸一摸,看什么都很好奇;
最后面的上官无病努力维持自己扭曲怪异的走路姿势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根本没有精力再去仔细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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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兮就是在那三个小孩排成一排,像是帝企鹅一样磨磨蹭蹭向前进的时候找到的他们。
瞧见他们三个那各有小心思的奇怪画面,湛兮差点儿直接笑出声来了。
他们怎么想的,让怕鬼的太子走前面领路,他估摸着能磨蹭到真的天黑都走不到那荷花池去。
可能是太子实在磨蹭太久了,上官无病再一次顶不住了,戳了戳前面的二皇子。
二皇子接到暗示,也觉得自家大哥走太慢,于是就想问一问太子能不能快点。
二皇子也没有想什么东西,也不是故意的,他就是走的有点累,顺便就自然而然地往他大哥背上一趴,靠近耳边:「大哥,你能不能走快点?」
结果他刚趴太子的身上,太子整个人就像是被惊吓到的蚂蚱似的,直接原地起蹦!
「啊!大哥你干嘛呀!」二皇子被他一颠,差点就直接整个人砸地上去了。
好在太子挺住了站在原地没继续跳开,上官无病眼疾手快地拽了二皇子一把,二皇子自个儿磕在他大哥背上后七手八脚地扒拉着太子站好。
二皇子这一波啊,那真的是好险没摔地上。
上官无病算是看出点什么不对劲的来了,他狐疑地瞅着太子,但是如今这百花宫不知道咋回事,外头那片厚重的云朵还没走开吗?百花宫里头还是昏暗的,因为没光线,上官无病也没办法很清楚地看到太子的脸。
最后,上官无病只能发出自己的疑问:「太子殿下,您该不会是怕鬼吧?」
不远不近缀在他们后边的湛兮见状,挑眉笑开,现在才发现不对劲,会不会太晚了?这都快要到吃晚饭的时间咯。
太子死鸭子嘴硬,板着脸,一副很有威严的模样:「胡说八道,孤怎会怕那等不存在的东西?孤只不过是顾忌无病你刚受了杖刑,走不快,这才有意放慢自己的速度罢了。」
上官无病本来就生得像是一只漂亮的小狐狸,如今满脸狐疑的模样就更像了,像是一只没头没脑闹不清人类为何如此奇怪的小狐狸,左右歪着脑袋,反复打量太子。
太子强行忍住,一副「任尔东西南北风」的模样,随便上官无病打量自己。
但是上官无病反而来劲了似的,只见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反复打量太子的脸,甚至一副恨不得要直接凑上去闻一闻这货的味道是不是死鸭子嘴硬的味道了。
「你这什么眼神!」太子怒了。
上官无病一秒缩回了脖子,嘴里嘟囔:「没什么,就是没料到太子殿下您如此体恤。」你这一见面就嘲讽我瘦猴精怪,居然忽然如此体贴!?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
「你们聊够了没呀,还走不走的啦,我肚子好像有点饿了。」二皇子摸了摸自己咕噜咕噜叫唤的小肚子,一脸的忧伤。
太子逮住了机会,当机立断,开始表现一位储君应该有的体恤和大气:「既如此,那今日就作罢吧,我们回去用晚膳。」
天知道视力超好的湛兮瞅着太子那张紧绷的、无懈可击的小脸蛋,是要用多大的力气,才能憋住不当场笑喷出来。
「别这样啊,来都来了!」上官无病发出了国人的致命话术--「来都来了」。
「是哦,没病说的有道理,大哥你别管我了,我还能再忍一忍,我们继续吧!不能因为我一个人肚子饿了就让大家扫兴。」二皇子懂事又体贴,大眼睛扑闪扑闪,可爱极了。
太子暗自咬牙,决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民以食为天,孤是你的兄长,怎能让你饿着肚子?我们下次……」
「大哥不用担心我,」二皇子贴心地拍了拍他大哥的肩膀,然后自顾自地从衣袖里掏出了用手帕包裹住的糕点:「看!我还能继续坚持哦~」
太子:「……」你到底是为什么不管去哪里都要打包吃的!!!
上官无病也开心,笑瞇瞇地说:「这就对啦,来都来了,怎么着也绕着那个什么荷花池走一圈咱再出去。到时候别人问起来,那我们也就是和他们一样没什么收获,而不是胆子小怕鬼都没逛完就跑出去了。」
他们两个是开心了,但湛兮远远地瞅着,太子的伤心就要化作倾盆大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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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明白了身后的这两个小破孩,怎么着都必须要到那荷花池去晃一圈才肯离开了吧,太子终于不再磨蹭了,开始以正常速度带领大家前进。
湛兮看着这三只的小表情,真的是乐的很,他一路都是乐颠颠地跟在后头的。
看太子那一幅「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不管了就这么着吧」的表情,湛兮嘴角都要咧到后脑勺去了,有什么会比看不用自己收拾烂摊子的小孩儿作妖更有趣呢?
最好的猫狗,是同事/邻居/朋友的猫狗,可以摸摸抱抱蹭蹭贴贴,还不用自己打理日常,最好的小孩……诶嘿,就是他们仨个了!
「这里就是荷花池--哎呀!」太子被荷花池中爬出来的家伙吓了一大跳。
那个宫女很是敬业,从水里爬出来,脸上雪白的妆容开始蜡烛融化似的往下淌她也顾不上了,四肢着地就一路莽撞地向那三个小孩爬过去,一边爬,一边嘴里喊着:「我死得好冤啊~~~」
三个小孩中,唯有太子被吓得魂飞魄散,只见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女鬼」向自己爬了过来,他就忍不住噔噔蹬往后退。
二皇子压根不带怕的,他还小心翼翼地收好了自己没吃完的点心,歪着脑袋打量彷佛返祖一般向自己爬行过来的宫女:「那个……你抖得好厉害啊?秋天确实比较凉,下水会很冷的。」
看见有东西破水而出就直接折返到不远处竹林里的上官无病,此刻抓着他刚从竹子上粗暴折下来的一根竹枝,虎虎生威地往前冲,嘴里大喝出声:「何方妖孽,竟敢装神弄鬼!」
湛兮:「……」合着这全程,就只吓着了太子一个人!?她姐姐失策了,大虫儿缺根筋,压根吓不到这家伙。
看见这三个小孩不同寻常的反应,扮鬼的宫女明显也是愣了一下,但可能是郭小福给的奖励银两实在是太香了,她想了想还是决定要敬业一点,于是--
她绕过二皇子和上官无病,向着唯一一个怕她的太子爬了过去。
太子终于顶不住,惊叫出声:「啊!她为什么向着孤爬过来,二弟,无病,快来救孤啊!」
于是画面就变成了,太子撒丫子绕着荷花池跑,女鬼敬业地四脚着地也疯狂猛追,后头还缀着二皇子和上官无病……太子跑得气喘吁吁,二皇子在后头喊着「你别追我大哥啊,你怎么死的和他有什么关系嘛?」,上官无病喊着「太子身份贵重,小爷最卑微,你来追我啊!」
那两个小孩对她越是热情,扮鬼的宫女越是对他们的话充耳不闻,一股脑地努力爬向太子。也许她是在爬行中,激活了祖先的血脉吧,湛兮看着她越爬越得心应手、越爬越快,爬起来嗖嗖嗖地,活像是个返祖的人类奇行种。
那围绕着荷花池绕圈圈的场景实在太逗了,湛兮也终于忍不住了,扶着竹子笑得前仰后合,倒吸着凉气在那儿「哈哈哈哈」……
听到湛兮放肆的笑声,太子猛回头,见到确实是湛兮,他眼睛一亮:「曹国舅!快来救孤!」
太子朝着湛兮跑了过来,中途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脚,他惊呼一声「哎呀」,整个人就往荷花池里栽,颠颠追上来的二皇子见状,担心地喊着「大哥!」,条件反射伸手去拽二皇子,但他就这点身量,哪里抵挡得住地心引力--
于是乎,兄弟俩双双加载了荷花池。
湛兮三步并两步上前,直接跳了进去,这两个小屁孩啊……真是的。
与此同时上官无病手里的竹子也猛地捅向了那「女鬼」,女鬼发出了吃痛的惨叫,喊着:「别捅了了别捅了,破皮啦!!!」
上官无病震惊地瞪大眼珠子,直觉在说这只鬼有点奇怪,但是他脑子快要反应不过来了,二皇子和太子掉水里去了,他那CPU好像要发热过载直接炸裂了似的……
等到上官无病刚反应过来要丢掉竹子下水去捞人,就见有个绯衣少年郎,动作迅猛地游了上来。
湛兮的动作格外的凶猛,他压根不需要去捞二皇子和太子,原因无他,这两家伙溺水的瞬间,见他过来了,直接就像八爪鱼似的死死缠住了他。
湛兮好在有经验,让他们缠着自己的躯干,他双臂依然有力气往上游,要是上官无病跳下来……那这三个小屁孩估计就得一起冻一冻了。
上官无病看着湛兮身上前后都挂着两个小孩,还能淡定上岸,整个人都震惊到说不出话来,那嘴巴张得,几乎要能塞下一颗鸡蛋。
湛兮看也不看竹林里急吼吼冲出来的宫女太监和不良人,把身上的两个小屁孩扒拉了下来,甩了甩头发上的水,发出了阴恻恻的笑声,道:「你们三个,洗干净屁股等着挨打吧!」
上官无病:「嘶--」还没来得及挨打,已经幻痛了。
二皇子头昏脑涨地和他大哥抱在一起,嘴里嘀嘀咕咕:「完了完了,我的桂花糕还没吃完就泡了水,现在没用了,喂小青雀它都不吃……」
太子:「……」现在是想这些的时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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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立政殿烧起了地龙,大殿内有三个小孩儿,面对着墙壁排好队,扎着马步的同时,头上还顶着一个小花盆。
二皇子估摸着这辈子都和「安分」这两个字无缘的了,他的眼珠子不断往上瞟,嘴里还在嘀嘀咕咕:「为什么要顶着这个小花盆呢?它那么小,我感觉它摇摇欲坠,一点都不稳,随时会掉下来。还不如头顶我家青雀狗呢,它四肢张开扒拉在我头上的话,就会很稳固的,有时候要掉下去,它也会自己夹住我的头……」
什么时候了,还在想你那活体黑毛毡帽吶!
「你再说话,花盆掉下来,你屁股就要被打开花。」太子没好气地警告。
二皇子安分了那么小半炷香,又忍不住了,小心翼翼回头去问另一个人:「没病?没病?你为什么不说话啊,你睡着了吗?」
上官无病汗水哗啦啦地往下淌,他艰难地提臀,抽空回答二皇子:「二殿下,您估摸着咱几个现在这个姿势,是能睡得着的姿势吗?」
「原来你还没睡啊,那你为什么不说话?」二皇子问。
上官无病头上的花盆颤颤巍巍,一副随时要从他脑袋上掉下去的模样,他现在全身都在使劲儿撑住自己,那面容扭曲得,一看就知道,就连五官都在用力!
「二殿下,小的现在实在没力气说话了。」上官无病龇牙咧嘴,从牙缝里出声。
二皇子于是又安分了下来,没过半炷香,他又出声了,声音里都是哀怨:「大哥,我腿好酸啊,我好想坐下去啊……」
太子闭着眼睛,心神守一:「大家都腿酸。」
「大哥,我还好饿啊,我肚子咕咕叫。」二皇子继续叨叨。
太子心中默念,食即是空:「没事,晚膳时间快到了,等着,曹国舅很快就能说动阿耶他们放过我们了。」
上官无病幽幽叹气:「你们还可以一屁股坐下去,我这屁股啊~坐都不能坐,唉!」
二皇子:「……」
太子:「……」
世间所谓比惨,大概就是只要有人比你更惨,你就会感觉心里好受那么一些了?
没病,还好我们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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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那三个小孩心眼里正在替他们求情的湛某人,此刻正在和江离描述他在荷花池下看到的东西--
「应该是有个地道,被水草遮挡住了,可能需要解密,你带上甄夫人,让她来解一下。」湛兮说。
永明帝面沉如水,微微颔首,下令:「按金童子所说的去做吧。」
江离垂着眼眸,领命下去了。
曹穆之这时候施施然地走了进来,华丽的宫裙逶迤在身后:「你是如何瞧见的?且来说与我听一听。」
「下去捞那两个孩子的时候瞧见的,」湛兮说,「他们扒拉着我,我大力往上游,惊鸿一瞥瞧见了荷花池那一块墙壁上竟然没有苔藓。」
「在荷花池底装的暗道啊……怨不得不良人说是摸过了百花宫每一寸墙壁与地板,都未曾找到有什么秘密出口,而江离又道是若没有秘密出口,那人逃不出紫微城……原来如此。」永明帝似乎是有些感叹。
「金童子在想什么?」曹穆之拎了一颗樱桃放嘴里,挑了挑眉,看着沉思的湛兮。
湛兮笑嘻嘻:「在想外边那三个小萝卜头,是不是受罚结束了?」
「等着吧,」曹穆之冷哼了一声,看样子似乎是要给他们狠狠一个教训,结果她最后又说,「等菜上好。」
湛兮差点笑出声,永明帝也是以拳抵住了嘴,咳咳了几声,曹穆之白了他们一眼,道:「笑什么笑,他们不该罚?」
「也算因祸得福,」永明帝说,「那两孩子,看来该学一学游水了。」
「说起来,就算墙面泡在水底没生苔藓确实奇怪,但也不一定就是地道入口,金童子怎么会想到它是地道?把地道建在池子底下,难道它不会被水淹了么?」曹穆之问。
「不会啊,只要技术到位,凡人就具有与神比肩的力量,不过是隔水措施罢了,钱管够,哪会办不到?」湛兮对此一点都不觉得奇怪,「更何况,越是想不到的,越是要如此做,正所谓……灯下黑。」
「好个灯下黑。」永明帝朗声笑了笑,而后招呼湛兮,「菜大概上好了,走罢,先用膳。」
「说起来我倒是有一点很好奇,姐夫,你说这地道,是先帝修建的,还是……前朝?」
说起来,紫微城是前朝的地基,他们大雍朝是抢了人家的地基后来又继续扩建的……
「难道还会有前朝余孽?」湛兮摸着下巴,一脸「我发现了一个惊天大阴谋」的模样。
永明帝直接被逗笑:「什么前朝余孽?他们有何作用?倘若反攻当今如此容易,那前朝也不会轻易被先祖覆灭了!你啊,小小年纪的,莫要想太多了。」
「好吧~」湛兮很快把这事儿丢一边去,左手一勾,勾住了永明帝的右臂,右手一穿,挽住了曹穆之的左臂。
湛兮快活地拽着他们:「走走走,吃饭去!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喂--郭小福,叫那三个崽子先来吃饭。」
「吃饱了再继续蹲马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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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连续七日的头顶花盆,腿扎马步的威慑力实在太恐怖了,吃够了教训后,二皇子终于安分了下来,没再拉着他大哥去作妖了,日子就这么和谐地过渡到了太子的生辰宴。
永明帝的千秋宴后,给官员们连放七天假期。而太子的生辰宴后,也会也官员们连放三天假期。
储君的生辰宴虽规模不比得当今陛下,但依旧是普天同庆的。
湛兮上马车的时候,又瞧见不少坊间都在张灯结彩。
今晚上的湛兮,穿着鲜红色为主调,通体用金黄色丝线绣满层层迭迭绽放的牡丹花的流云广袖袍。
他骚包地拂过了头顶那金光璀璨的金包玉白壁簪,「唰」地一下展开了一把巨大的金丝绣山河的折扇,淡定扇了扇风……
很好,今晚小爷依然会是全场最靓的崽!
太子心里眼里都得是他这么个骚气十足、金光闪闪的国·电灯泡·舅,哪里能长得出桃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