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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抱背

买椟还珠 涉雪穿林 3014 2024-01-12 17:26:51

马车行驶到半路突然颠簸了一下,闵疏坐着没动。过了片刻,辛庄掀帘子冒头进来说:“闵大人,前头堵住了,我把车倒出去换条路走。”

他们此刻走的是条小巷子,两侧靠得近,几乎没有转弯掉头的空隙,只能倒着出去。闵疏嗯了一声,在辛庄放下帘子的瞬间瞥见了外头的人影,他当即叩了叩窗框,说:“辛庄,停车。”

辛庄听话地停车,等他吩咐,闵疏又问:“那是王渊野?去看看。”

辛庄不认识人,朝小巷子里堵着的人群喊:“谁是王渊野?”

小巷子里头几个壮实的混混围堵着一个书生正拳打脚踢,口里咒骂着什么,辛庄得了闵疏的授意,三两下干翻了几人,那几人见辛庄拳脚功夫高,又见闵疏的马车连车轴都是上好的木料,便不敢反抗,连滚带爬地跑了。

王渊野没想到走了一波人又来了一个更不好对付的,他坐在泥地里,往后蹭了两下用背脊贴着墙,喘着气盯向马车。

他知道车里的才是正主。

一只干净修长的手挑开了车窗帘子,阴影里露出半张脸来,王渊野隔着细雨望进去,那半张脸精致素雅,望过来的眼神清冽,“王渊野?”

王渊野认出了他,八尺男儿眼眶一红,瞪着眼睛喊了一声:“闵……闵先生!”

闵疏先前和他见过一面,他在北镇抚司衙门口敲登闻鼓的时候,王渊野曾帮他发过声。王渊野在京城学生中认识不少人,他性格温和善良,说话也进退有度,是以有些统率能力。

闵疏思及此,偏头对辛庄说:“你把人带回去,给他身干净衣服和餐食,先找地方安置,我晚些时候再见。”

辛庄听他话里没有同行的意思,问:“大人不一道回去吗?”

闵疏弯腰下了车,前面就是远东楼的花舟码头,他说:“你把人先带回去,不要大张旗鼓。两个时辰后再来远东楼接我。”

辛庄应了声是,把王渊野扔上了车。

小雨还在下,闵疏撑着伞站了会儿,从巷子里出去,上了远东楼的花舟。

花舟上有两三个散客,见人登船进来,一时间没分清他是客人还是小倌。只有妈妈识货,一眼认出他穿的料子极其贵重,想必是个豪客。

桃娘摇着扇子迎上来,谄媚地问:“这位客人眼生,怕是没在花舟上久待过,今日奴家这里姑娘多,叫他们好好伺候客人!”

闵疏随手丢给她两片金叶子,说:“清场。”

桃娘听到他的要求本要回绝,今日的散客都是熟人,不好赶,但一摸到金叶子立刻就换了更明媚的笑,连连道:“是是是,奴家这就叫人清场,客人这边请,里头厢房是干净的!”

闵疏在厢房门口脱了鞋,端正跪坐在软垫上,接过身边侍女递来的茶,却端在手里没喝。

茶盏里是茉莉花茶,花舟上叫作碧潭飘雪,偏要在不正经的地方起个正经的名字。身边的侍女穿得雅致,跪匍在地时裙摆下露出的脚腕上带着银铃。

桃娘是京中有名的老鸨,扬州贩卖来的瘦马几乎都要先被她挑,她手里的男女都是极品,不怕笼络不住客人。

她扭着腰拍手,叫外头准备好的姑娘们轮番上前,她猜测闵疏品味高洁,挑的都是温柔如玉的那一挂。

闵疏扫过一眼,没说话。

桃娘便心领神会,换了一波花枝招展走妖娆路子的。闵疏还是不喜欢,他看了半晌,几个姑娘都小心翼翼等着他发话,他就说:“……要英气一点的。”

桃娘手里没有英气的姑娘,在她看来姑娘就是要温柔乖巧甜蜜蜜,男人连家里主事的妇人都不见得喜欢,英气的姑娘看着更不像是能在床上听话的。

闵疏看她的样子是在为难,便随手点了一个,其余人就依次出去,只剩那姑娘柔柔往桌前一倒,坐到了闵疏怀里去。

他闻到姑娘头上的香气,低头从她露出来的锁骨和白如玉的肌肤上扫过,片刻后才问:“你们对客人,都是怎么个讨好法?”

姑娘以为他是来嫖娼的,没想到是来取经的。她一张脸柔顺乖巧,声音勾人:“客官怎么问这话?虽然我们不是清白姑娘,但也有自己心悦的男子,客官这样一表人才的英俊少年郎,我定然是费劲全身解数伺候……”

“男人爱你,是图一时新鲜吗?”闵疏捏住她的下巴,阻止她抬头吻上来,他声音冷清,但语气温和,“新鲜过去,又怎么样呢?”

“客人可知天下美人千千万,今日腻了我,明日妈妈又有新人。咱们都是流水的花儿,乱花迷人眼,花开的时候有人采最好,花谢了……”女人低头含住闵疏指关节,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闵疏不知想了些什么,突然抽出了手,塞给她半颗金珠:“叫小倌来。”

原来是个好龙阳的。

姑娘收了金珠,藏进胸口的布料里,笑意盈盈起身出门。她刚见着花娘如实转告,花娘就扯住她的头发,动作粗鲁地从她胸口里摸出金珠,然后恶狠狠拧住她手臂上的软肉:“贱蹄子,敢私藏赏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想给自己赎身?想都别想!”

姑娘不敢哭出声,摇着头求饶,桃娘这才松了手,带着挑出来的小倌进门。

闵疏把手指搁在清茶里洗了两遍,听见声音才抬头,对桃娘说:“你出去。”

门一关上,这几个人就站成一排,几人各成一派,有的清秀纤细,有的身躯魁梧。桃娘果然是眼睛毒辣,看出闵疏不一定是上方,竟也挑了些会疼人的来。

闵疏看了片刻,把手指从茶汤里抽出来,随手掸了掸水,问:“干站着做什么,有什么独门绝技,使出来我看看?”

于是便有两个肩宽腿长相貌英俊的男子上来为他脱去外袍,又俯下身去替他捏腿,他的动作十分有力,两根手指按住膝盖的穴位揉捏,眼看着就要往腿根走。

他注意着闵疏的反应,见他没有抗拒之色,便一边叫下头的人送香膏上来,一边说:“小公子第一次在花舟留饭吧?我们——”

他话音未落,门霍然被推开了。

“你们几个,滚出去。”来人身高腿长走路带风,扶着门框低下头才能进来,他剑眉星目,此刻看人带着点微末煞气,叫几个小倌不约而同停了手,不敢再说话。只有为闵疏脱衣服的那个魁梧男子勉强道:“你是谁!今日花舟已经被这位公子包了,要想留饭请改日吧!”

“下去吧。”闵疏摆摆手,说:“钱我照给,花舟开到湖心去,舟上不必留人。”

几人这才退出去,不多时花舟就进了藕花深处,舟上的人改换了小船离开,只有碧波微微荡漾。

“闵大人大手笔。”梁长宁居高临下俯视他,冷道:“怎么,一个不够,还要三四个才够?夜里没把你喂饱,跑出来偷吃也不带我,好歹一日夫妻百日恩,闵大人怎么提起裤子就不认账?”

“王爷怎么一副深闺怨妇的样子?”闵疏嗤笑一声,说:“我这不是还没挑上么?”

“难不成他们能叫你动心?”梁长宁坐下来,把闵疏手里的茶泼到地上,又给自己倒了杯茶。送来的香膏就搁在桌子上,梁长宁看了一眼,又问:“还是我更能叫你动心?”

“这话我也要问王爷。”闵疏看了他片刻,说:“他们叫你动心,还是我叫你动心?”

梁长宁与他对视,没说话,手却动了。

他掐住了闵疏的下巴,一如他方才对待那个姐儿。闵疏没有反抗,他把手掌按在了梁长宁的胯间。这是个非常粗俗且大胆的动作,梁长宁稍微一顿。

“王爷可知天下美人千千万,今日腻了我,明日又有新人。”闵疏挑起他的欲望,贴着他的耳朵叹息:“流水的美人冲不断铁打的君恩,我怕啊,我怕王爷被乱花迷了眼,不如我先来迷一遭。”

“风月是风月,动心是动心。”梁长宁说:“先动心,再风月,对谁动心,就与谁风月。”

闵疏不再问,这里是风月场,他理所应该来一场风月事。

抱背之欢是从后面来,这是闵疏最不喜欢的姿势,因为进得深,且前头没地方借力,闵疏没有安全感。但这是梁长宁喜欢的姿势,因为闵疏没地方借力,只能被他抱在怀里,一整个人都被他拿捏住,梁长宁才有安全感。

花舟轻轻晃起来,荷叶太高,遮住了外头的景色,只露出蓝天。闵疏在颠簸中感受到久违的痛楚,今日梁长宁格外地狠。

闵疏笑起来,他到了状态好的时候,喘着气低低地喊梁长宁的名字。梁长宁在后面抱着他,和他亲密无间地贴在一起。

痛楚只是片刻,梁长宁对他心软,其实也只不过是逼着自己硬起心肠来这一遭。他没有胡乱冲撞,每一下都钉在边缘上。闵疏逃不开,绷直了脚尖去够地板,又被梁长宁搂着膝盖弯分开架在自己的腿上。

这下子是彻彻底底没地方借力,他只能向后倒进梁长宁胸膛里。高|潮的余韵绵长又柔和,闵疏受过几次,再也给不出去。

梁长宁铁了心要叫他长记性,闵疏被逼得红了眼角,断断续续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扬长了脖子抬头去看梁长宁。梁长宁不低头,非要把一整盒新的香膏全用完才作数。

闵疏累极了,从桌上摸了两颗银子砸他,正巧砸到梁长宁额头上。

“客人赏钱给多了,我要找补的。”梁长宁扣着他,摸着他汗湿的背。

闵疏爱后余生般短促地喘息,才说:“不必找补了,剩的钱拿去买避子药吧。”

梁长宁胸膛里闷笑两声,说:“客官真是不会心疼人……避子药很苦,总要给我点甜头。”

闵疏捧着梁长宁的脸,看了他半晌,用手指把他的头发全都往后梳,按着他的头皮,垂眸吻了下去。梁长宁搂住他的腰,叫他在自己身上坐得再舒服些,然后抬头配合着闵疏唇齿交叠。

闵疏没有睁眼,他跨坐在梁长宁腿上,脚挨不到地面,只能绷直了才能稍微够到。他不喜欢这个姿势,但他没有挣扎,他在唇齿交缠中含糊地问:“……王爷对我的新鲜感什么时候过?新鲜感到头了,咱们就该散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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