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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大婚(2)

皇位难辞 花笙酿 3320 2023-12-11 10:41:54

上辈子封离十二岁跟随舅舅入军营,在军中十三载,一心只有兵法武功,到了二十五岁大败突厥都没有娶妻。他也乐得不娶,他对女人没感觉,倒是看到细皮嫩肉的新兵会多看两眼。

原本是想等回京了也给自己寻摸个男夫人,没想到没等到回京,他反而来了这大禹国,要给别人当男夫人了。

花轿一步一晃,封离两息间便昏睡过去。起太早,困得很,他身上还有原身急怒攻心的后遗症,心口窒闷更想睡。

“请王妃下轿。”不知不觉轿子停了,司礼官唱道。

轿内毫无反应。

“请王妃下轿。”

司礼官更大声了,轿内还是无甚反应。那抱公鸡的侍卫周济是个急性子,连忙上前,径直打起了轿帘。

所有人都自觉不自觉地往轿内看,封离歪靠着厢壁睡得正香。

“莫不是死了?该不是气死了吧……”周济一急,当即去摸封离的脉。

封离清醒时还好,他能有意识地控制,偏偏他这会还睡着,有人靠近摸他脉门,他身体本能反应,反手一个巧劲就擒住了对方的手腕。

这具身体力道不行,但他下手很准,被击中仍是痛的,周济却一声未吭,只惊讶地看向封离。先帝皇七子竟然会功夫,更像是被派来刺杀王爷的了……就知道宫里不安好心,他得盯好了才行!

封离悠悠醒转,从盖头下的空隙看到了面前人的靴子,这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形,立刻把人放开了来。

“抱歉,睡着了没注意是你,抱鸡公。”

“抱鸡公?!”周济气得声音飙高了八度。

“不然呢,我也不知道你叫什么,抱鸡公。”

“你……你……”你了半天没你出来,封离已经利落起身出了花轿,根本不给他机会继续反驳。

人醒了一切就顺畅了,封离很是配合,司礼官让干啥干啥,跟大公鸡拜堂毫不含糊,被送入洞房的时候也没半点扭捏。

大公鸡拜完堂就被抱走了,周济气鼓鼓但只能忍,他还得领着侍女小厮们一路将封离送到洞房去。封离眼睁睁看着那鸡被抱走,悄声问周济:“这位大人,那鸡一会能吃吗?”

“什么?!”周济大惊,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烧鸡可以,烤鸡更好,叫花鸡最香,跟我拜堂那鸡,什么时候杀?”

周济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向封离,琢磨着他这话是不是在表达不满,刚才被叫抱鸡公的气愤都忘了。可听语气又不太像,他像是单纯想吃鸡。不对,他肯定是在不满,王爷没来拜堂下了他的面子,他肯定是生气了。

“不能,这鸡今日代王爷拜堂,那就不能再杀了吃。”

“可惜,这公鸡再老就柴了,不好吃了。”

周济:“……”好强的报复心,他一定把这段话如实回禀王爷!

“行叭。”说话间洞房到了,封离大步迈进去,问,“你们王爷今天不回来是吧?”

“是,王爷让王妃自便。”

“你们王爷真是好人,我就喜欢自便!”说着封离手一抬,干脆利落把盖头掀了。

房内霎时静了下来,落针可闻。侍卫、丫鬟、小厮,有一个算一个,木木登登地看着他们的新王妃。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眼波流转,笑意嫣然,他就这么站着,已是摄魂的精怪。

周济大骇,这这这,宫里送了个狐狸精来啊!他一定要时时劝诫王爷,不能为美色所惑!

众人呆愣间,封离已经走到桌前坐下来,那上面一桌酒菜,色香俱佳,再不吃凉了可惜咯。

“王妃,这盖头不能您自己掀的。”

“王妃,还有合卺酒要喝的。”

王府的丫鬟劝着。

“王妃……”

宫里陪嫁来的宫女内监要上前给他把盖头盖回去,被他轻巧躲开,四两拨千斤地反问:“王爷不是说让我自便?”

“而且他不在,谁跟我喝合卺酒?抱鸡公吗?”封离夹了一筷子鸡肉丢嘴里,手直指周济的方向。

周济连连摆手,吓跑了。他怎么敢跟王妃喝合卺酒,他要去禀报王爷,立刻,马上,一刻也不能耽搁!

周济都跑了,管家在前面待客,新王妃是皇子出身,王爷未归态度不明,下人们谁也不敢冒犯,只得由着他去。封离每样菜都尝了尝,王府的厨子不错,样样美味,看来他嫁得还行。

一杯酒下肚,封离浑身熨帖。鸡毛当令箭,滋味不错。

“不用你们伺候,给我打点水沐浴就行。”

王府下人闻言动了起来,宫里的人便也不好赖着,只好跟着出去。明明从宫里出来时还是辰时,一天的礼仪折腾下来已到了酉时,封离一整天水米未进,放开来吃了个饱。

然后便沐浴更衣,洗去一脸脂粉,摸着恢复清爽的脸,他终于舒服了。只不过谁来告诉他,宫里给他准备的这是什么寝衣,也太薄了!

下人都出去了,也没别的衣服,封离只好把这不正经的衣服穿上,感觉哪哪都透风,轻飘飘跟没穿似的。低头一看,胸前樱果若隐若现,纤柔身段欲遮还羞。

嘶……封离酒足饭饱热气上涌,心想上辈子他要是顺利回京,找老婆也要找个这样的,真是漂亮。

“算了,往被子里一躺,谁看得到。”

封离穿着出了浴房,把床上的桂圆红枣花生莲子都扫起来装盘子里,这才躺上去。两个男人成婚,放什么红枣莲子,难不成还能早生贵子?

说起来,皇帝把他嫁过来简直是诅咒,诅咒人摄政王断子绝孙。回头他跟摄政王说说,多给他纳几房美妾,别让他中了狗皇帝的诅咒。

封离晕陶陶,天马行空地想着,睡了过去。

京郊十里外,一队轻骑在林中飞驰,突然队列中一人抬手接住飞来的信鸽,打了个呼哨。众人勒马,那取信的打马上前,把取下的笺纸奉给为首之人,动作恭敬之至。

月光透过树林间隙洒下,映出那人冷峻眉目,正是深夜回京的摄政王周昭宁。周昭宁一手控马,接过笺纸来看。

[王妃会武,言行放诞,欲烹嫁生鸡,威胁属下共饮合卺酒。]

周济汇报的短短一行字,看得周昭宁不禁蹙眉,宫里来的,果然都不省心。

“王爷,京中出了状况?”王府侍卫长周泉见状,忙问。

“无事,继续赶路。”一个先帝皇子,翻不出他的掌心。

周昭宁将那传信的笺纸往怀中一塞,扬鞭策马。城门早已关闭,但一见摄政王令牌立刻开门放行,他们一行人从南门入城,三更天回到了王府。

穿过前院,周昭宁没有在书房停留,径直往正院走。能让周济连夜传书告状,他去看看到底有多,放诞?

他推开房门时无声无息,房中龙凤喜烛高燃,将房内照得亮堂。床帐未放下来,让睡在床上那人的模样一览无余。这位皇子龙孙穿了一袭红纱,好似青楼小倌般轻佻,半床锦被被他卷在身下,一条白润长腿露在外头。

周昭宁轻嗤,他还当是什么人物,原来不过会演两出美人计。

他转身欲走,就在这时,那酣睡的人突然耸了耸鼻子。面若好女,艳如桃李,做来这滑稽的动作不显可笑,反而有些可爱。周昭宁迟疑的一瞬,床上那人兀地醒了。

尘土味、血腥味,都是封离最熟悉的味道,睡梦之中闻到暴起,是封离从军十多年练就的本能。他猛地掀被而起,抓住旁边的盘子便向对方袭去,明明眼还眯着,动作却毫无迟滞一气呵成。

那盘子是封离睡前收拾桂圆红枣的,他一抓盘子,桂圆红枣滚落一地,响声不绝于耳。外头等候的侍卫长周泉霍地拔刀,已是蓄势待发。

处在房中正面袭击的周昭宁却动也未动,封离出手又快又准,眼看那盘子就要劈到他颈侧,千钧一发之际,封离看清了眼前人,立刻停下手来。收力之猛,让他手中的盘子反甩了出去,砸到门上碎了满地。

“摄政王?”封离愣愣地问。玄黑氅衣,上绣蟒纹,在王府能这么穿的,除了这座府邸的主人不做第二人想。

周昭宁不语,看向他的目光凉薄。

封离抱歉地挠头,嘴比身段还软:“王爷……我闻到血腥味,不知道是你回来了。不知者不罪,我也没真的伤到你,你大人有大量,不会怪我吧?”

“空有招式全无力道,何谈伤本王?”

封离撇嘴,心想这人真装逼,不说怪不怪,只鄙视他武力值。可人家摄政王现在是他相公,是他的长期饲主,他能怎么办,只能让他嘲笑咯。

再说了……封离偷瞄他样貌,俊得很,高他大半个头,气势压人。人摄政王长得好看,那笑一笑他就笑一笑吧。

“王爷说的是。”封离说着,把自己散乱的衣襟掩了掩。

他不动还好,本来周昭宁都准备走了,他这一掩又让他重新注意到了这身红纱。好歹是先帝皇子,穿成这样成何体统。封离转身准备继续去睡觉,被周昭宁一把拽住了后领。

“来人,拿身寝衣来。”周昭宁扬声吩咐。

门外立刻有侍女应是,封离指了指自己:“碍眼?”

“谁给你准备的?”他明显不悦,语调又沉了些许。

“宫人备的,别的啥也没有,我只好穿了。我也觉得碍眼,多谢王爷,赶紧让他们拿来我换了。”说着,在军营里打赤膊惯了的封离,就着摄政王的手当场把那纱衣褪了一半。

周昭宁心中一惊,当即就松了手,可目光却如风过湖面,短短一瞬便一览无余。那人胸口、臂上的青紫,锁骨、腰侧的伤疤,全落在了他眼中。

如美玉微瑕,引人憾恨怜惜。

这人,为质十载,身上的伤疤最是明证。可这些青紫一看便是近日的,又是怎么弄的?

这时,侍女推门而入,手捧着寝衣,正看到王妃光着半身站那。她一惊,连忙跪地认错领罚。封离没想到吓着了小姑娘,赶紧往摄政王身后一躲,把身上聊胜于无的纱衣又拉了起来挡挡。

周昭宁站的位置正对大门,这下院子里伺候的一干人等全看了个清清楚楚。他们的新王妃身上青青紫紫,王爷这刚回来一会就这么猛的吗?难怪刚才屋里掉东西稀里哗啦,一定是太急了碰倒的!

“出去。”周昭宁冷斥,眉间阴云一片。

侍女忙把寝衣放下,躬身快步退了出去。

“换上。”

“是!”封离还是看得清喜怒的,拿了衣服便往浴房跑,他可不敢在这换,肯定要触这位爷的霉头。

寝衣雪白柔滑,就是大了点,封离换了出来,一边走一边挽袖子。

“这是王爷你的吧,我穿大了,不过我不介意,多谢!”封离一拱手,笑得灿烂。

周昭宁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见他穿着自己的寝衣,心中有些异样。他本意不是让拿自己的寝衣,但已经被这人穿上身,硬要他再换又显得过于在意。他不惯与人如此亲密,只好转身便走。

“王爷你不在这睡啊?”

无人应他,周昭宁推开门走了出去。封离看着他的背影笑得更开心了,这真是大禹国第一好相公,连睡觉也不用他管,甚合他意!

周昭宁走出正房的门,门外侍从已全被撤走,唯有周泉在院中等候。见他出来,周泉立刻跟上回了前院。

第二日,封离还未起身,摄政王府的下人们已传遍,昨夜王爷已和王妃圆房,王妃被折腾得浑身青紫,一夜红烛高燃,两人好不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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