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安卿以为解开别扭和误会之后他与浊能够恢复往常的相处模式, 只是他忽略了浊的情绪是否稳定。
在经历一番大落之后,浊的情绪无缝切换到了大起,并且邀请袁安卿多帮帮他。
“虽然感觉会被吃掉, 但是又很舒服,你能理解吗?”浊兴奋地询问袁安卿。
“我……不是很能理解。”袁安卿实在没有经验,而且他也不理解浊怎么就能摆出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在他面前装模作样。
“那要不我帮你也试试?”浊问袁安卿。
“算了吧。”袁安卿连忙拒绝,他总觉得让人帮忙做那种事有些奇怪, 更何况袁安卿也没有那种欲求。
“但是你帮了我诶。”浊不肯放过袁安卿。
“这个东西也不讲礼尚往来啊。”袁安卿把浊推开,“你可以自己去玩,去卫生间或者房里。”
“但是我一个人搞不定诶, 你要帮我吗?”浊朝袁安卿躺去,将脑袋压在了袁安卿的大腿上。
袁安卿盯着浊看, 在看了一会儿之后忽然伸手朝浊下身探过去。
浊整个人都缩了起来,连忙起身躲开。
“你不是说要我帮你?”袁安卿问他。
“你忽然这么配合, 我觉得不对劲。”浊用尾巴挡住了自己,他怀疑袁安卿在憋坏。
袁安卿无奈,他觉得浊有些亢奋过头了:“你确定你不受分化影响了对吧?”
浊点头。
“你为什么会对我起那种欲望呢?”袁安卿不介意浊把他当幻想对象, 但袁安卿了解自己, 虽然自己长得还行, 但他平常能做到不扫别人的兴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浊到底怎么会对他感兴趣?
而且他们老早就坦诚相待了,要起欲念也应该早起。
浊盯着袁安卿看,他不打算回答袁安卿的问题。
浊作为一个玩弄欲望的怪物, 他觉得袁安卿对他自己的判断相当不准。袁安卿自己没有欲望, 但对他有欲望的人不可能没有。
这种禁欲系的最招变态。
浊的眼睛是红色, 而且他瞳仁在极度认真时会缩成一条细线。被这么一双眼睛盯着还是有点吓人的。
当然了,觉得吓人的前提是不熟悉浊。
“对了, 袁瞻晖邀请我们俩去他家玩。”袁安卿咳嗽两声转移话题,只当刚才的问话没有发生过,“估计要给我们介绍其他劣等分化体。”
浊眉头微皱,他终于切身体会到了工作的讨嫌程度。浊才想清楚自己是喜欢袁安卿的,他现在只想和袁安卿过二人世界,时时刻刻黏在一起:“话说那个袁瞻晖真的姓袁吗?”
“确实姓袁。”袁安卿说,“官方查过了,他的名字没有改过。”
“他们也都是一群孤儿?”浊又凑到袁安卿身边,悄悄把自己的脑袋放在袁安卿的腿上。
“应该是。”浊是夭折救世主的孩子,袁瞻晖他们估计就是拿普通劣等分化个体给搞出来的,父体和母体都是无意识的劣等分化个体,跟活死人差不多。
“那我们挤在一起就是孤儿聚会。”浊说。
浊不明白一群孤儿有什么好聊的,分享哪个孤儿院更好吗?
袁安卿伸手抚摸浊的头发和角:“就算不喜欢你也得装出喜欢的样子。”浊比他要活泼得多,按理说浊应该能比他更快融入年轻群体才对。
浊确实能融入,但是浊不想融入。
以前他大概会很喜欢那一窝有自己思想与理智的劣等分化体,但现在浊只觉得他们打扰了自己的快乐生活。
“我们明天去,你今天晚上能再帮我一下吗?”浊问袁安卿,“你今天晚上帮我,我明天就能高高兴兴地过去了。”
“你现在脑子里都是这种东西是吧?”袁安卿很无奈。
“我想被你‘吃掉’。”浊点头,“你吃我的时候可不可以不止摸一个地方啊?我身上其他地方也很舒服的哦。”
袁安卿捂脸。
浊以为袁安卿不信他,所以浊把袁安卿的手拿了起来,放在自己胸膛处:“真的很舒服的,你可以摸一下。”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晚上帮你!”袁安卿连忙抽回手。
“你都没摸你怎么知道?”浊觉得袁安卿在敷衍自己。
不过浊不跟袁安卿计较,谁叫自己喜欢他呢。
袁安卿不知道自己被大度的浊给包容了,他在思索袁瞻晖那头的事。
袁瞻晖是邀请他们两人去自己家吃火锅的,可以带点喜欢的食材。吃完火锅之后再一起玩玩纸牌游戏或者唱唱歌。
而袁瞻晖请的其他朋友也都有正经工作,那些朋友似乎完全融入了社会,像普通人一般工作生活。
袁安卿很好奇那些组织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形式存在的。
现在看来,这个世界的官方势力是非常强悍的,明面上并不存在反抗势力。
“你对那些反抗组织有了解吗?”袁安卿问浊。
浊眯起眼睛:“了解不多啦,但与其说他们是组织,还不如说他们是几窝□□,如果他们知道我还活着,估计会把我当神一样崇拜哦。”
“他们知道你?”袁安卿有些意外。
“知道啊,但他们以为我已经被官方处理了。”浊耸肩,“袁瞻晖他们不就是我的复刻品。”
袁安卿眉头微蹙。
“不过我不喜欢他们,我想要逃离官方的监管,但是没兴趣和他们待在一起。”浊说到这里,脸上露出嘲讽的笑来。
“你不是他们的神吗?”袁安卿问浊。
“他们自作多情喽,我才不是他们的神,如果他们真找到我面前,我就把他们全部吃了。”浊不喜欢这群自以为是的小臭虫,“我对他们崩溃的样子还蛮感兴趣的。”
那些人觉得劣等分化是一种进化,而劣等分化个体生出来的孩子就算是某种“新人类”,只是这种新人类还不够完美。
“我只是有些搞不懂,他们到底怎么让劣等分化的个体生下小孩的?”劣等分化个体应该早被阉割了繁殖能力才对,“不过无所谓啦,这些小孩也挺美味的。”
袁安卿伸手捏住了浊的脸颊。
原本还满脸戏谑的浊瞬间就变了表情,他眼睛睁大,看起来呆得不行:“诶?你为什么要掐我?我脸上没多少肉的。”
“你刚才的表情蛮帅的。”袁安卿随口说。
刚才浊的模样像是回到了他们刚认识的那天,笑得阴冷,像是随时会爆发咬断谁的喉咙一般。
“你喜欢我刚才的表情吗?”浊开始摇尾巴了。
袁安卿:……
他默默松开浊,随后重重地叹了口气,他忽然有一种大灰狼被自己养成了大白狗子的错觉。
袁安卿伸出手:“尾巴给我。”
啪,浊的尾巴落在他的手心上。
看吧,这大白狗子还会握手呢。
……
第二天一大早,袁瞻晖要邀请的那些朋友就提前到了他家。
“既然救世主是个基佬,那我过来干嘛?”一个娃娃头的女生正在摆锅。
“凑个气氛组吧,而且我们是来完成任务的,又不是来相亲的。”粉色头发的男人嘴里还叼着烟。
“我对睡不到的男人没兴趣。”娃娃头女生啧了一下,“浪费我宝贵的假期,如果不是组织硬性要求,我现在应该在包房里搂着男模跳舞。”
“你稍微收敛一下。”袁瞻晖无奈地敲了一下娃娃头女生的脑壳。
他们这群人也算是一起长大的,比起朋友,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像是表兄弟姐妹。
“你确定救世主会跟我们搞好关系?”一位长发男人问,“听你的描述,救世主应该是个挺高傲的性格,而且他似乎被他身边那个保镖迷得神魂颠倒。”
粉发男人啧了一声:“救世主怎么喜欢这么个大块头事儿逼?”根据袁瞻晖的描述来看,浊他虽然看起来魁梧,但却是个任性的家伙。救世主想要什么样的对象没有,偏偏喜欢这种费心费神的?
“就是万事万物都尽在掌握才会喜欢性格火爆的吧?”短发女生猜测,“就是那种‘这该死的男人居然敢忤逆我’的类型?”
“救世主是个M吗?”长发男人问。
“不是,你们没亲眼见过。”袁瞻晖不认为救世主和浊的相处有那么多弯道道,“救世主审美还挺传统的。”
“喜欢浊那种类型的叫传统?”
“挺传统啊,像是爷爷奶奶那辈的。”袁瞻晖点头。
浊块头大,力气大,一看就能干活。而且浊的胃口好,能吃,每次浊进食的时候袁安卿都会盯着浊看,看浊一大口一大口的扒拉饭,袁安卿的表情就会变得特别欣慰。
袁瞻晖最开始也以为袁安卿和浊的关系应该是火热的,他们的生活应该是狗血的。
但后来他发现自己想岔了,这俩人分明和谐得不得了,不止和谐,还很淳朴。
正说着,袁瞻晖的门被敲响了。
“就来了?”袁瞻晖有些意外,他跟袁安卿聊过,袁安卿应该上午十点左右才会到。
粉头发的男人去开门,然而他的手刚放在把手上就发现了不对劲。
好重的欲望气息。
“来的不是救世主!”粉头发男人拔高了声音。
……
袁安卿是被电话给吵醒的。
“现在才几点?”浊迷迷茫茫地睁开眼睛,有些不高兴,“袁瞻晖不是说可以迟点去吗?”
“不是袁瞻晖。”袁安卿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姓名,“是白天。”
他点开接通,白天的声音响起:“我们这儿有即将成型的欲望气旋。”
“诶?”袁安卿有些懵,“我们这儿?”
“对,而且袁瞻晖他们被绑架了。”白天继续说。
袁安卿:“……啊?”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白天又重复了一句。
袁安卿揉了揉额头:“你们绑架的?”
“额,事实上,我们怀疑是别的反抗组织做的,他们可能不知道袁瞻晖几个是其他反抗组织的人。”白天也觉得头疼,“那堆反抗组织就是一盘散沙,互相不通气的。”
激进派看不起温和派,而总有比激进派更激进的组织,而在极端激进的组织眼里,除他们以外的其他反抗组织都是温和派,都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儿,他们之间的保密措施做得相当完善。
结果就是袁瞻晖被绑架了,可能还得袁安卿去帮忙。
袁安卿挂断电话:“那堆组织果然是一群神经病。”
“他们脑子就没好过。”浊打了个哈欠,“还睡会儿吗?”
“不睡了。”袁安卿起身,“吃了早餐就去吧。”袁安卿觉得自己应该着急一些,但他急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