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袁安卿摘下眼镜, 感受着风的吹拂,嗅着风中青草的味道,他的心情却并没有多美好。
“诶。”浊就坐在袁安卿的身边, 他的尾巴耷拉着,眼睛也睁得很大。
他们并未注视彼此,只是并排坐着。他们也并没有看风景,而是在观察他们面前四位展露歌喉的二代劣等分化体。
这群二代劣等分化体的长相都是偏好看那一类的, 毕竟他们自带一些魅惑天分。
浊也是这样的。
然而除了秦肖以外,其他人的声音都仿佛加了搞笑类的变声特效。
袁瞻晖的声音很浑厚,然而他浑厚的声音却没有任何质感, 像是一只得了喉癌的狼,努力想要嚎出来, 却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声。
而繁殖体的声音不低也不高,祂声音也高不了, 唱到高音部分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只剩下破碎的嘶吼。
秦肖本身声音就是他能力的一环,祂的嗓音如同海妖一般魅惑, 每一句歌词的结尾都像是一个钩子, 能让人沉溺其中。
至于郑晓岸, 祂规规矩矩,但音色不好听,像是没天分的小学生在唱歌,明明都唱在调上, 却让人觉得祂像是在念书, 平得要命。
毕竟郑晓岸还没分化出性别, 他也还没变声。
袁安卿和浊原本是想等发面的功夫在外头坐会儿,看看风景或者闲聊两句。
但这群人硬生生抓住了他俩的心。
要是大家都唱的难听也就算了, 偏偏这群鬼哭狼嚎的家伙里还混了个秦肖。
“你把他们坑过来的时候只考虑到了外形对不对?”袁安卿问浊。
浊默默点头,但他又觉得不太对:“秦肖唱的好听是因为他能力是精神系的,袁瞻晖也是精神系能力,怎么就这么难听?”
“秦肖触发能力的部位是嗓子。”袁安卿默默擦镜片缓解压力,“我是眼睛,袁瞻晖本身的力量过于弱了,还没能具化。”
“那繁殖体呢?繁殖体和秦肖曾经是同一个人诶!”浊有些崩溃。
“这只能说明秦肖的天籁之音全部都是能力的加成,祂自己半点努力都没有。”他的能力活生生把原本负三十的歌唱能力拉到正一百了。
浊其实在听到这群人声音的时候就想明白了问题在哪儿,但他不愿意面对现实。
“只有一个能用的呜呜呜。”浊一把扑进了袁安卿的怀里,险些把袁安卿连人带椅子一起推翻,好在关键时刻浊的尾巴支撑住了。
浊被吓了一跳,他小心翼翼地扶正袁安卿,确定袁安卿没有受伤之后才继续刚才的发泄。
他把脑袋埋在袁安卿怀里:“我运气怎么这么差!”他感觉自己像是买了四个盲盒,拆出了一个隐藏款,其他三个是一模一样的丑娃娃。
袁安卿拍了拍浊的后背。
“找找白天吧。”袁安卿说。
“找他有什么用?”浊哽咽了一下。
“官方不是有很多有联系的歌手吗?不方便让他们知道内情,让他们录个音总是可以的。”袁安卿说,“咱们也不是真去表演的,对嘴型假唱也无所谓吧。”
浊愣住了,思索过后他终于反应过来:“对诶!”
袁安卿在浊的脑袋上薅了两把:“去跟他们说说吧。”
“我去吗?”浊歪头,“我以为你会自己去。”毕竟浊在那群人面前并不是很想伪装成高情商的样子。
袁安卿也知道这一点:“你去沟通吧。”
浊很快就明白袁安卿为什么不自己上了。
因为袁瞻晖这类毫无天赋的“歌手”总是对自己有着诡异的自信,他在得知自己只需要对嘴型时甚至露出了迷茫的眼神:“我这唱的挺好的,为什么要别人来替我唱?”
袁安卿如果听到了这话会试图讲道理让袁瞻晖明白他“有一些”不合适,而浊在直面袁瞻晖的自信后只是震惊了一下,随后立即表示:“你唱的跟狗屎一样。”
旁听的袁安卿:……
浊果然直白,但这是不是有些过头了?
“你很有天分。”浊盯着懵逼的袁瞻晖,“我从没听过有人能把歌唱成这样,你每个字都没有在调上诶,你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很棒呢?”
袁安卿看着袁瞻晖迅速地低落了下去,豹子耳朵都快贴头皮了。
浊看向繁殖体:“你也很糟糕,如果声音是一项择偶标准,那么你肯定会孤独到死。”
这是繁殖体听过的最恶毒的诅咒。
浊又转向郑晓岸。
郑晓岸迅速紧张起来。
“你……还好,就是没太多感情啦,可能是没练过。”浊对郑晓岸的态度要好很多。
“啊?谢,谢谢。”郑晓岸松了一口气。
浊回头去看袁安卿。
袁安卿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浊快速果断地解决了问题,他直白到了激进的程度,袁安卿也实在找不到词去夸他。
他憋了半天也就憋出来一句:“咱们回去把早饭做完吧。”
也幸好袁瞻晖的人生目标不是成为一个歌手,而且袁瞻晖对浊的性格还有一定的了解,所以当包子出炉之后他就迅速的忘记了自己成为不了天王巨星的事实,转而沉溺于食欲了。
“这个好吃啊!怎么这么好吃!”袁瞻晖询问。
浊也惊叹于袁瞻晖的恢复能力,他还以为袁瞻晖起码会自闭一段时间。
“从来没买到过这么好吃的包子。”袁瞻晖的嗓门很大,他的表情看起来很夸张。
“因为浊喜欢吃肉,所以他有认真研究过肉馅调味。”袁安卿略松了一口气,这种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乐天派活着就是快乐啊。
“你教教我呗!回头我也做这个!”袁瞻晖脑袋上那对豹子耳朵一抖一抖的。
繁殖体没他那么心大,繁殖体依旧很难过,祂小口小口地啃着早餐,皮薄馅儿大的包子,祂硬是三口没有啃到肉。
祂的失望很明显,但没有人去安慰祂,就连秦肖都没搭理祂。
“我终究是多余的那个。”繁殖体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啊?”浊看向繁殖体。
“只有我一个人在硬撑。”繁殖体吸了下鼻子。
“你还能撑吗?”浊问他。
“有什么不能的呢?反正我已经习惯了。”繁殖体苦笑一声,“我现在已经麻木了,在一阵刺痛过后只剩下死寂。”他描述得还挺全面。
浊在确定祂还能撑就没有再管祂了,浊转头冲袁安卿撒娇:“我没有睡好诶,待会儿车开了你能再陪我睡一觉吗?”
“可以。”袁安卿答应了,在答应之后他又看了眼繁殖体。
繁殖体委屈坏了:“大爸!二爸!”祂脑子暂时还没清醒。
“我是为了你好诶!”浊眉头皱了起来,“你这个歌声被别人听到了,别人会以为你是个搞笑的角色,他们不会喜欢你,不会对你有欲望,只会觉得你这人真逗。”
繁殖体眨巴眨巴眼。
“你只有皮囊能看呀!你一没文化,二没品行,琴棋书画没一样能行。”浊盯着繁殖体的眼睛,“如果你唱歌再难听,那你就真不招人待见了哦。”
“虽然我说话很难听,但我是为了你好。”浊微微抬头。
浊绝对不是为了他好!浊说话其实是能委婉下来的,只是浊不想,浊就是想膈应人。
然而繁殖体脑子里只有繁衍后代,他特别吃“找不到对象”这一套。
几乎是瞬间,他的神色就从哀怨转变为了惊恐。
浊继续添油加醋:“我们让你多学文化不是在害你。你自己找对象也想找厉害的对不对,那厉害的人也想要和他们一样厉害的呀。”
“你应该好好读书,实在不行培养一点爱好。”浊假模假样地叹了一口气,“秦肖唱歌这么好听,你是他的繁殖体,你唱的却那么难听,你看这一前一后的对比。”
“要是有人觉得你唱歌的样子滑稽,用手机给你拍了视频发到网上怎么办?”浊继续叹气,“然后你出大名了就真找不着对象了。”
繁殖体脸色都白了。
浊又反问他:“你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不?”
繁殖体点点头。
袁安卿默默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那你就老老实实对口型……哦,对了,多看点文学作品,腹有诗书气自华。”浊煞有介事。
不过浊本人确实喜欢文学作品,无论高雅的还是通俗的他都看。
而阅览群书的浊却没有文学作品熏陶出来的那类高雅气质,毕竟他只是想从那些浪漫的诗歌之中去挖掘隐藏的欲望。
他本身目的就不纯。
就像这次,在忽悠了繁殖体之后浊松了一口气,随后就不管繁殖体的死活,吃完之后便拉着袁安卿要去补觉了。
繁殖体在那儿焦虑地搜索如何让自己的气质看起来更好一些,而浊已经在床上搂着袁安卿进入梦乡,他甚至把昨天晚上的梦给续上了。
梦里雷声消失,晴空万里,原本站在他脑袋顶上给他举伞的袁安卿终于爬下来了。
浊躺在地上,袁安卿躺在浊的肚皮上。袁安卿睡着了,而浊看看雨后的彩虹,看看蝴蝶,看了一会儿之后又去看躺在自己肚皮上的袁安卿。
袁安卿永远都在那儿,永远都不会走开。
浊亢奋地晃了晃尾巴,他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怕把袁安卿给吵醒。
而梦外,袁瞻晖凑过来观察紧搂着袁安卿的浊:“他睡觉还蛮老实的诶。”
袁安卿并没有睡着,听到袁瞻晖这话他没忍住轻笑了一下。
浊睡觉并不老实,他很喜欢翻来滚去。只是后来习惯搂着袁安卿之后浊睡觉就不怎么动了。
浊体形大,又是胳膊腿又是尾巴的,袁安卿看上去有点像是被蛇绞住的动物。
但这也仅是看上去,毕竟袁安卿个人还蛮喜欢这种包裹感的。
袁安卿指了指繁殖体的方向,他压低声音:“你帮忙注意点,别让那孩子钻牛角尖了。”
“诶,你这男朋友是真坏啊。”袁瞻晖也用气音和袁安卿交流,“他说话太难听了。”
“他不坏。”袁安卿纠正,浊没有刻意去引导恶劣的后果,他只是在解决麻烦。
“你真惯他。”袁瞻晖感叹了一声,不在这儿打扰人小情侣睡觉,跑出去自己找乐子了。
袁安卿回头看了一眼睡熟的浊,自我辩解:“没有惯。”
浊并没有因为二人的对话而醒过来,他睡得死沉。
在搂着袁安卿的时候浊是很有安全感的,他不会被莫名其妙的动静惊醒,像个毫无危机感的大号毛绒玩具。
不,不对,没有毛,是鳞片。
房车一路往目的地开,浊从早上一直睡到中午,随后强烈的恶意将浊催醒。
浊瞬间睁开眼睛,尾巴也竖了起来。
他们进入欲望气旋了。
“这个漩涡好大!”浊抬头像是在嗅空气中的味道,嗅了半天之后浊有些迷茫,“为什么没有人味呀?”
“没人味?”袁安卿揉了下自己的眼睛,他的眼瞳又一次被动变成了金色。
他们的声音并不算小,外头的人都能听到。
就连学仪态的繁殖体都停了下来。
“因为这儿算是一个鬼城。”开车的司机解释。
袁安卿记得他们处理的第一个欲望气旋事件就是与鬼相关,但鬼这玩意儿应该是很少见的才对:“怎么还有鬼城?!”
“您来之前咱们没有有效的方法处理鬼。”鬼是少,但世界那么大,再少的东西聚一堆也能变多,“这群鬼是被赶到这儿来统一管理的。”
“那我们还文艺下乡?!”袁瞻晖被吓了一跳,“跳舞给鬼看吗?”
“以一种合理的方式插入他们的生活嘛,不然咱们就得被攻击了。”司机说。
鬼不是活人,他们只是碰巧在死的那一刻劣等分化了而已。
他们被死死地困在执念里。
“按理说这群劣等分化的鬼是没有攻击性的。”司机说,“他们的执念没有破坏性。”
说到这里,司机举了个例子:“就比如有一个十年前收押进来的鬼,他是在上班路上被车撞死然后恰巧劣等分化的,他的执念就是去公司打卡,不然他这个月得扣钱。”
袁安卿:……
他觉得有些胃疼。
“还有个老太太是打麻将的时候摸到了天胡牌,一个激动死过去了。她的执念是这把她必赢。”
众人:……
刚升起的那一点对鬼怪的恐惧忽然就消失了。
“按理说他们这群鬼应该到不了形成欲望气旋的程度。”这种奇怪的欲望是成不了气旋的,因为鬼的欲望没有人那么具体,这群本身欲望就奇奇怪怪的鬼应该也不会被气旋影响出现恶意才对。
“可他们很凶诶。”浊跑下床,继续嗅,“出现很奇怪的臭味了,刚刚还没有的。”
跟着气味转来转去,最后居然又回到了床上,回到了袁安卿的身边,最后浊把袁安卿口袋里的小布包掏了出来。
这小布包里面装的是指节。
这东西不能让白天他们处理,因为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前救世主的怨念给“吃掉”变成傀儡。
陈娇的精神能力不如袁安卿,暂时只有袁安卿能够压制住这玩意儿。
然而此时在接触欲望气旋之后这段指节又“活”了过来。
它倒是没有散发什么黑雾,但它就像个加工器,一切经过它的欲望都能被它染黑。
这种变化并不明显,但是非常快。
本来浊都不应该感受到恶意,但从他感受到恶意再到他闻到恶臭的气息,前后不过几分钟。
而此时他们又不能把这指节扔开,毁也毁不掉,浊也不能把这玩意儿吃了。
“这次任务本来应该不难。”袁安卿很想深呼吸,但他也能闻到臭味,他现在甚至想给自己来个口罩,“但现在就说不准了。”
没有人猜到会出现这么个情况,白天也以为任务很简单,只要做好文艺工作者,然后揪出那个莫名异变的鬼就好了。
其他的鬼都不需要处理,因为它们的欲望压根没有伤害性。
这根指节甚至没有主动攻击,而是那些劣等分化的欲望和它产生了共鸣。
袁安卿看着黑沉压抑的天空,周遭连接天与地,吞噬一切的风墙:“接下来我们遇到的可能不会是无害的类型。”
正说着,司机忽然一个急刹车。
车上的人都是一晃。
浊连忙拉住了袁安卿。
“怎么了?!”袁瞻晖问司机。
“刚有个小孩站在马路上。”司机是个普通人,他看不到气旋,也闻不到味道,“我没太看清楚,但是……”
“啊!!!”郑晓岸忽然尖叫起来,祂坐的那扇窗户外头忽然多了张脸,那脸浮肿青紫,甚至看不清眼睛,但那“人”在冲着郑晓岸笑。
“嘻嘻嘻。”
咔啦。
窗户被赶过来的浊直接拉开了。
有看过鬼片的众人被浊的反向操作弄得大脑空白。
忽然和浊面对面的鬼:???
随后这鬼被浊掐着脖子给拽进了车里。
浊死死按住鬼,把鬼抵在地上,抬起拳头殴打这鬼怪的脸:“你想吓我?”
“啊!!”鬼能够感受到浊给予的痛楚。
“你笑啊!”浊很不爽,他讨厌这种危险的局面。
鬼在哀嚎。
“你刚才明明在笑。”浊下了死手,如果不是怕弄坏房车,浊能直接把这小鬼揍到地里去,“笑啊!”
鬼还试图挣脱。
“我让你……”浊的瞳孔瞬间缩成一条线,随即又迅速扩散。
浊的眼睛成了透不进光的黑色,再看不出眼白:“笑啊!!”
鬼愣住,随后他可怜兮兮地发出了“嘻嘻嘻”的声音,他嘻得都快哭出来了。
袁安卿感觉这鬼情绪很丰富,起码比之前自己遇到的那群要丰富。
“我要把他绑起来!”浊的眼瞳恢复了正常,“拿根绳吊在公交车后面拖着走!”
这画面像是成年人在霸凌小孩,或者说凶神恶煞的□□老大要把小学二年级的学生沉水泥。
“绳子能绑得住吗?”袁安卿有些担心。
众人看向袁安卿,他们没说话,但震惊的表情已经帮他们传达了情绪。
“绑不住。”浊叹了一口气,随后将那个小鬼从车窗处扔出去了。
在恐怖电影里,车窗和门一类的东西都是能够暂时隔绝恐惧的屏障。
然而这个规律在浊这儿不管用,车窗保护的不是浊,而是外面那群藏头露尾的鬼。
“我要下车。”他们一共有两辆车。
房车的司机是安全的,但舞台车离他们很远。
“我可以跟着你吗?”袁安卿有些不放心。
“可以!你要和我待在一起。”浊觉得在车里不安全,只有在他的身边才最安全。
车道上唯二的两辆车都停下了,随后一个巨大的红色怪物拔地而起。
原本浊是想把袁安卿吞进肚子里的,但袁安卿拒绝了,袁安卿想看看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房车里,袁瞻晖和郑晓岸他们看着车窗外巨大的,属于怪物的红色的脚,袁瞻晖思考了很久,最后问:“单讲战斗力的话,是不是我们这边比较厉害?”
刚才在知道自己要遇上恶鬼之后他脑子里闪过了各式各样的恐怖片画面,结果现在他发现他们才是更恐怖的那个。
“我以为这是个不需要纠结的问题。”秦肖说。
那些鬼和浊压根就没有可比性,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解决问题的方式会是将这儿的鬼捕杀干净。
然而这次秦肖却猜错了,浊在护着车走了一段之后又匆匆变回了人形躲进车里。
袁安卿是被浊扛进来的。
“气旋还没消失啊。”袁瞻晖往窗外看了一眼,“浊没动手?”
“不太对劲。”袁安卿说,“这些鬼似乎进化了。”
“进化?”袁瞻晖没明白,“他们升等级了?”
“不是。”浊看起来也很懵,“他们现在‘假活’过来了!”
断指赋予了鬼怪虚假的生命,这群鬼怪本来是劣等分化凭借欲望的力量卡BUG卡出来的存在,而断指似乎给了这群鬼怪打上了奇怪的补丁。
总之他们有了一段与自己生前完全不同的人生经历,并且他们坚信记忆是真的,认为自己是活着的。
这有些类似于救世主创造世界的能力,但这种能力异化了。
“他们的底层逻辑还是虚无,他们的存在是为了虚无。”袁安卿说了一段莫名其妙自相矛盾的话,他的金色眼瞳特别漂亮,光彩熠熠。
这只能说明这块地方相当不正常。
“我们先得摸清楚这块地方的运行规则。”袁安卿用自己的眼睛只囫囵看了个大概,“摸清楚之后必须把这群鬼全部处理掉。”
“那他们现在算活着的吗?”秦肖问。
浊觉得自己说不好:“他们的欲望是有变得复杂啦。”浊觉得人类也是复杂欲望的糅合体。
然而袁安卿微眯起眼睛:“不算,死者不会复生,他们只是一团团没有自我意识的欲望。”
“被异化扩张的欲望也不算人。需要被处理掉。”
浊立刻改口:“对,不算人!”
袁瞻晖:……
他俩这样互相惯着,真的不会出大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