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的嘴套又重新回到了他的嘴上, 这是浊主动要求的,他担心自己会忍不住咬死自己的亲生父母。
清醒的时候还好,但睡得昏昏沉沉时浊无法保证自己是完全受控的。
他对袁安卿有同样旺盛的食欲, 但他对袁安卿的喜爱让他能够压制这种不讲道理的食欲。
浊对自己的父母没有爱,而且他曾经吃掉过他们,那种美妙的味道烙印在浊的记忆深处。
那两位临时复活的前救世主对此表示接受良好,他们从劣等分化的那一刻开始就死亡了, 浊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个陌生的怪物,他们不会去苛责怪物对他们的进食欲。
不过就是有一点让他们稍微有些接受不了。
浊对他们的称呼是“爸爸”和“妈妈”,他们能很明确的感受到浊是把他们当食物的, 没人会管食物叫爸爸妈妈,这太丧心病狂了。
但浊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他只觉得理所当然。
他甚至夸赞两人:“你们是非常美味的父母!其他人的父母都没有你们这样的口感与风味。”
“一般人不会用美味去夸赞自己的父母。”那位女士提醒。
浊不认为这是自己的问题:“那是他们的赞美太贫瘠了。”他以前也用美味这个词夸赞过袁安卿,这对于浊来说就是最高的赞誉。
那位女士冲浊伸手, 浊垂下头让她能碰到自己的眉心。
浊是这两位救世主力量的融合,那个缝合怪和他很像。
“浊是独立的个体。”那位女士轻叹了口气,“他的力量很像我的, 但不是我的。”
“那个缝合怪和浊应该是不同的。”袁安卿说, “缝合怪是强行融合诞生的, 它没有真正合适的躯壳。”
“但这对于缝合怪来说不一定是坏事哦。”浊想起了在KTV突然袭击又迅速逃逸的缝合怪,“我居然都抓不到他。”
“如果他露面,袁安卿你可以直接对他进行精神绞杀。”浊觉得袁安卿的精神力已经足够恐怖了。
“不,那家伙应该有分割自己精神的能力。”袁安卿说, “当时我喝醉了, 但我还是有记忆的。”
“我没能在那块范围内感应到他。”袁安卿当时脑子不清醒, 但排查危险是他的习惯,“更何况他本身就是东拼西凑缝合出来的东西。”
袁安卿需要把那个缝合怪聚拢凑到一堆, 最后一举解决所有问题。
“那两个救世主我认识。”那位女士说,“他们和我们是同一批的,周缘的力量就是切割。”
“周缘?那两人中的那位女性救世主。”袁安卿问。
“对。”女士点点头,“她的能力是分割记忆,这种能力能用在别人身上也能用在自己的身上,她可以取出一段记忆,等要用的时候再把记忆重新装进脑袋里。”
“怎么装回去?”浊不懂,“丢掉那部分记忆之后他应该也不记得这回事了。”
“可以在脑袋里下暗示的。”女士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在做出某一行为之后就可以拿回记忆。而等到了拿回记忆的节点,那人就会不自觉地去完成那一行为,并且他自己会给自己一个欺骗性的解释。”
“哦!”浊懂了,“所以刘瀚秦就是这么逃过我的记忆搜查的?”
“你在怀疑刘瀚秦?”袁安卿问。
“他的行为举止很奇怪,而且当时你出事的时候他没在诶。”浊既然盯上了刘瀚秦就不会轻易地解除怀疑。
“也有可能是KTV内部的工作人员。”袁安卿说。
“反正我就怀疑他。”浊不认识什么KTV工作人员,他认识的人里就刘瀚秦一个可疑。
“妈妈!爸爸!你们也认同我对不对?”浊看向那两位复生的救世主。
原本只是围观他们争吵的救世主只觉得浑身一激灵。
那位女士抬起手:“你别那么叫我。”
一旁的男士也伸手搓了搓自己的胳膊,有些接受不能。
他们俩严格来说只算是同事关系,救世主几乎不可能爱上另一个救世主,因为他们是一类人,他们知道彼此是冷静的,理智的,某些时候他们还是消极的,爱情里最不需要的就是消极。
而作为同事的他们在死过一次之后忽然就有了这么个大个儿活儿子,实在有些接受不能。
“可我是你们生的诶,你们不爱我吗?”浊撇嘴皱眉。
“麻烦你不要露出一副被抛弃很伤心的表情,你只是想吃我们而已。”
“虽然我想吃你们,但是我能见到你们真的很开心哦。”浊说着,他掏出手机给两位救世主拍了一张。
“标题不能取美味或者好吃。”袁安卿在浊把照片发社交网络之前出声提醒,“也不能形容你父母是美食。”
“你太严格了!”浊的表情更可怜了。
袁安卿伸手抓住浊的角晃了晃:“不可以,听到没?”
“我以为我和父母相处不需要太多包袱。”浊小声说,“我就是一个怪物诶,不发这些我还能发什么呢?”
浊又蹭了蹭袁安卿的手心:“而且我一直都没有父母,没有人告诉我应该怎么和他们相处。”
“浊。”袁安卿并没有被打动。
浊歪了下脑袋:“什么?”
浊在咽口水,他装可怜是很有一手的,但他控制不了生理反应,不过袁安卿也没有深究这个,他想起了另一件事:“如果你短暂地忘记了我,你会伤害我吗?”
“啊?当然不会!”浊睁大眼睛,“你是我的欲望诶!”
他仔细想了想:“我会对你一见钟情哦。”他的欲望构造已经改变,是回不去的。
“很好。”袁安卿拍了拍浊的肩膀,“我们是时候闹矛盾了。”
“诶?!”浊更诧异了,“是吵架吗?”
“更严重一点。”
“吵得很大声?”浊能想到的最严重的也就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