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在回了家之后才看到群里的消息:“赤金科技是什么?”
“好像是个问题挺大的团伙。”袁安卿说, “白天说官方一直在盯这个公司,不过盯他们的部门和白天他们的不相通。”
如果不是这次涉及了劣等分化个体,白天他们估计也不会知道这赤金科技的老板死成了那惨样。
袁安卿一边说着一边给郑晓岸检查作业:“你们高中的作业任务也太重了。”
“是啊。”郑晓岸嘬了一口饮料, “压根没有休息的时间。”但郑晓岸没觉得压力大,他在袁安卿他们俩的家过得还挺轻松的。
“我同学回家上厕所都不能关门的。”郑晓岸咬着吸管说,“他妈怕他在厕所里面玩手机。”
“那些家长太夸张了。”袁安卿眉头微皱。
“我们班上多的是这样的同学,倒霉死了。”郑晓岸一边说着, 一边去看浊。
浊坐在阳台上,与客厅之间隔了纱窗。
阳台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木质摇椅,摇椅上铺着厚厚的毯子, 还搁了俩娃娃。
摇椅底下掏了个洞,估计那些垫子也有洞, 浊那条裹着编织套的大尾巴从摇椅底下伸了出来。摇椅底下还有个带弧度的小架子,架子上也铺了软垫。
浊的尾巴就放在那个架子上, 正正好把那个半圆的架子塞满,包裹感十足,看起来很舒服。
而且浊居然不止有尾巴套, 他两个角上也有尾巴同款的毛线套, 原本威风凛凛的角与尾巴仿佛成了毛绒装饰品。
“那个椅子很舒服。”袁安卿注意到郑晓岸的目光, 出声提醒。
“看出来了。”
浊一身睡衣窝在里面,像只吃饱喝足的野兽在露肚皮晒太阳,几乎把安逸两个字刻在了自己脸上。
“你要是累了也可以躺躺。”袁安卿说。
“嗯?可以吗?”郑晓岸有些诧异。
“可以的,那个躺椅下面的洞是可以关上的。”袁安卿知道浊不会介意这个, “只是那个躺椅太大了, 不清楚适不适合你。”
“那个躺椅很大吗?”郑晓岸没感觉。
“浊躺在里面刚刚好。”袁安卿提醒郑晓岸, “浊两米多,两百多斤。”
“等等。”郑晓岸眨巴眨巴眼, “之前浊先生不是一百九十多斤吗?”
“又涨了一点。”袁安卿说,“他的块头看起来更大了一些,更丰满了。”
丰满?这个形容词好像有点怪。
袁安卿只觉得浊抱起来更加舒服了:“他这个个子都刚刚好的躺椅,对你来说应该太大了,不过大点应该也舒服。”可以整个人挤上去。
“那,谢,谢谢。”郑晓岸怪不好意思的。
“没事哦。”接话的是浊。
浊还在晃他那椅子,套着毛线套的尾巴尖一摆一摆的,他没有看郑晓岸,反而举高了自己的手机。
他在找赤金科技那个老板的信息,倒不是他发现了什么,浊纯粹是想要吃瓜:“袁安卿!袁安卿!”
“怎么了?”
“那个老板两百多岁了诶!”
“嗯,怎么?”
“他是个亚人,但是长得很像普通人。”浊睁大双眼看向袁安卿的方向,“你猜他哪里不一样?”
“哪里?”袁安卿放下了郑晓岸的练习册。
“他有两个丁丁!”浊伸出了两根手指。
袁安卿:……
浊尾巴甩了甩:“你说那两个是竖着排列的还是横着对齐的?”
袁安卿和郑晓岸一齐陷入沉思。
“他会有四个蛋蛋吗?这玩意儿又是怎么排布的?”浊继续问袁安卿,可惜袁安卿不能给他回答。
所以浊直接把这个疑问发到官方群里去了。
袁安卿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随后倒吸一口凉气:“浊!!”
浊吓得手一抖,手机直接落下,砸到了他的眉弓和鼻子。
他连忙把手机捞起来,确认屏幕没有碎:“吓死我了……”
袁安卿气冲冲地推开纱窗走到阳台上:“不要问别人这种东西!”
“有什么不能问的嘛。”浊不懂。
“这种行为是骚扰!”袁安卿提醒他。
浊还想辩解,但他刚一开口手机就响了。
浊低头看了一眼:“有人回我了诶!”
“谁?”袁安卿也凑过去一起看。
回应浊的是刘瀚秦。
刘瀚秦表示:【应该没有蛋蛋,没那么多空地长蛋蛋的。】
浊在袁安卿反应过来之前打字又问:【为什么?也许蛋蛋都很小呢?】
袁安卿嘶了一声。
浊抖了一下:“我,我不问了。”
“不,你可以跟刘瀚秦聊这个。”袁安卿意识到了不对劲,“你之前,额,和刘瀚秦还算有共同语言。”
而另一边看到浊消息的刘瀚秦眉头却皱了起来。
没有就是没有,他把那个人吃掉的时候就看到了,没有。
随后浊过来私聊他:【如果只有蚊子包那么大的话,可以并排长啊!】
【如果没有蛋蛋那他岂不是太监?只有被阉掉的宠物才没有蛋蛋,就算宠物没有蛋蛋,他们也有蛋皮!】
刘瀚秦拿手机的手都在抖。
他没有骗人!但他又不能说自己切实见过。
这个浊怎么这么讨厌?!没亲眼所见的东西他都能瞎分析:【我也只是猜测,也许你说的才是对的。】他不和浊争。
【我说得也不一定对啦。】
刘瀚秦想要把手机放下,眼不见为净。
紧跟着他就看到了浊下一条消息:【但是肯定比你猜的更符合现实。】
刘瀚秦手抖了一下。
浊的消息又来了:【你的思维太局限了啦。】
【天马行空不一定是对的。】刘瀚秦狠狠地摁屏幕。
【可我不只天马行空,我还符合逻辑啊。】浊立刻回复。
刘瀚秦身后的影子又开始扭曲了。
浊符合个屁的逻辑!那家伙压根没长蛋蛋!
另一头,袁安卿看着浊对话框顶不断出现又消失的“对方正在输入中”,这信息在闪现几次过后刘瀚秦却迟迟没有回信。
袁安卿的脸色冷了下来。
这事儿和缝合怪有关系,但缝合怪不太可能以刘瀚秦的身份去杀人。
再者缝合怪和赤金科技的老板能有什么矛盾?缝合怪不过是个新生的融合体,他甚至没有那两个劣等分化救世主的记忆。
“我讨厌那个人。”浊的声音打断了袁安卿的思考。
“谁?”袁安卿顺着浊的视线看过去,他们阳台底是金属栅栏,在晚上的时候他们会把底下的磨砂玻璃给拉上。
但大白天的时候那儿是敞开的。
袁安卿对上了楼下一个小孩的视线。
那个小孩看着不过六七岁,手里还牵着自家的博美犬,那双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袁安卿。
在与袁安卿对视之后,小孩立刻冲着袁安卿笑了笑,笑得特别甜。
但这笑容让袁安卿浑身不自在,他总觉得这孩子有些不对劲。
浊伸手把磨砂玻璃拉上,隔绝了那个小崽子的视线:“我想咬断那个孩子的喉咙。”
“那个孩子身上有伤。”袁安卿提醒浊。
“我看到了。”浊早就注意到那孩子的手和脖颈处都有伤痕,手腕处流出的脓水甚至弄脏了袖口。
袁安卿掏出手机报警,一边报警一边对屋里的郑晓岸说:“咱们先下去一趟,晓岸,待会儿你看好那个孩子。”
“什么孩子?”郑晓岸正在悄咪咪看袁安卿和浊的相处,他特别羡慕袁安卿和浊的这种生活,特别期望以后自己有个伴也能是这样的。
“楼下有个小孩。”袁安卿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
他怀疑那个小孩已经不是本尊了,毕竟按照刘瀚秦的情况,缝合怪附身的个体应该是本身已经濒临崩溃的那类,只要稍稍一推,人格就能彻底崩塌。
但缝合怪能够附身多个个体吗?
袁安卿不知道。
他带着浊和郑晓岸下了楼,那个孩子还站在那儿,眼神始终落在袁安卿身上。
浊的喉咙里已经开始溢出低吼声了,还是袁安卿轻敲一下浊的角才让他冷静下来。
郑晓岸完全在状况之外,他靠近了那个孩子才发现那孩子身上的伤口:“我的个乖乖!这什么情况?!”
那孩子顶着蘑菇头,眼睛又大又圆,穿的棉袄是橙色。郑晓岸一时分辨不出这孩子是男是女。
“你叫什么名字?”郑晓岸小心询问。
小孩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拽了下狗绳,那只看着不怎么聪明的博美犬蹦蹦跶跶地跑过来舔了舔郑晓岸的手。
“在警察来之前看好这个孩子。”袁安卿给郑晓岸分配了任务,“别让这孩子乱跑。”
“嗯?袁先生你有什么急事要去做吗?”郑晓岸询问。
“不,我们和你一起去看着。”袁安卿只是不想靠近那个小孩。
“是你救了这个孩子。”袁安卿对郑晓岸说。
小心翼翼摸小孩脑袋的郑晓岸诶了一声,不是袁安卿报的警么?
他的话没能问出来,一道怪里怪气的尖叫打断了他们的沟通。
“你们是谁?!你们要对我女儿做什么!”一个看着三十多的女人冲了出来。
这女人看个子也有一米七出头,体形偏壮,看着还挺唬人的。
“我要咬死她!”浊正不爽,他一把抓住女人的衣领,“她是你的?那我也要咬死你!”他讨厌这个小崽子看袁安卿的眼神。
这个小区里住的大都是官方的工作人员,认识袁安卿和浊的不少,被吸引注意力的不少,但没有人过来管闲事。
他们默认有问题的应该是那个奇怪的女人。
“他们都是我的人。”浊磨了磨牙,“你叫破喉咙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