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背面山麓登上圣岳,在海拔尚低时,数千种的植物,丛林,泉水层层叠叠,乱了人的眼,在月光的照耀下,山顶的白雪反射着光,让妹红都是暂时忘了仇恨,沉浸在这美丽之中。
由于火山口的喷发,山麓处形成了无数山洞,千姿百态,十分迷人,有的洞口喷出蒸腾的热气,有的洞口又冷若冰霜,顺着山洞往里面看去,墙壁上结满的钟乳石被冻成了冰柱,终年不化。
小队就在这无边的美景中,往山顶的火山口爬去,由于月岩笠的年纪大了,走起路来很慢,整个小队的速度也并不快。
在积雪之下的地带,由于经常有人登山朝拜,小路还是比较顺畅的,走走停停的情况下,在第二日的晌午十分,就来到了冰雪与岩石的交汇处。
海拔的升高让气温降了下来,妹红紧了紧并不合身的铠甲,有模有样的学着那些士兵生火做饭。
这里,已经是山峰的海拔两千米以上,由于这个世界和两仪落最初的原本世界不同,不管是山峰还是大地的范围,都要大上许多,就像是古国的那座最高峰,已经超过了万米的范围,几乎直达宇宙边境。
从圣岳的这里开始直到山顶,均是由火山喷发所形成的火山岩,这里被火山的灰烬所覆盖,丛林也好,泉水也罢,已经不见,就连登山的小道都不明显了,除了偶尔的朝圣者会走这条道,这里已经算是真正的人迹罕至。
“从这里开始,之后的路就不好走了。”
领头的月岩笠笑呵呵的告诫着众人,在吃过午饭稍事休息后,整个小队继续攀爬。
妹红抬头望去,他们刚刚走了整座山的三分之一,而越往上,路途越是陡峭,能够走的路也越是稀少,当夜晚再次降临时,他们甚至还没有之前走的路一半来的多,而身体,更是疲惫不堪。
队伍停下了脚步,准备在这寒风中露营,妹红思考了一下,觉得再过两日,走过了半山腰后再去偷药比较好,那时已经接近了目的地,想必这些军人,已经会放松了警惕吧。
妹红自己都是有些不可思议,这种她以前绝对没有想过,绝对没有思考的问题,在事情真的发生时,她却能如此理智的考虑出一切。
不过这些,对现在的妹红来说都不重要,她蜷缩在一个角落中,勉强的感受着微弱的火苗,在寒冷孤寂的山风中,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两日之后,队伍已经走过了圣岳的半山腰,妹红觉得,今天晚上,应该就是最好的时机了。
这一夜,就仿佛连月亮都为妹红做好了准备,硕大的圆月躲在了云层的后面,只有几许光芒透过云层落在大地上,今晚的风异常的喧嚣,人类的火种都几乎无法燃起。妹红强忍着身体的疲惫,精神上的困倦,一直努力的熬着,等到第二日四更天,这个人类最是疲惫的时候,她才偷偷的匍匐着身子,往这个小营地的中间摸去。
四周传来士兵的打呼声,在这有些极限的天气下,就算是精锐的军士,也累的不行。在营地的中间,是一个不大的帐篷,妹红凭借着人类对夜晚微弱的感知,渐渐摸进了帐篷之中。
帐篷里要比外面,相对温暖一些,妹红呼出了一个冷气,搓了搓手,就小心翼翼的在帐篷中搜寻了起来。
月岩笠还睡在这里,妹红的动作很轻,生怕吵醒了这个老人,让自己暴露。
和想象中的不同,装有不死药的壶并没有被月岩笠随身带着,而是随意的摆放在帐篷的一角,让妹红轻松的将它抓在了手里。
就在妹红内心大喜,准备拿着壶逃跑时,帐篷里突然亮起了个微弱的光。
“唔……”
吓了一大跳的妹红正准备大叫,还好她反应迅速,自己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才没大喊出声,将守卫的士兵们惊醒。
黑暗中的灯光有些刺眼,妹红眯着眼往灯光处看去,月岩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他点上了一个小小的蜡烛,这蜡烛的光很淡很暗,也不虞被外面的士兵发现。
“哎……你还是行动了,藤原小姐……你对时间把握的很好,若不是我早就对你警惕,恐怕还真会让你将不死药偷了去。”
老人喟然一叹,用着唏嘘,用着爱怜的声音开口说道。
妹红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将装有不死药的壶往自己的怀里紧了紧,低声的说道:“月岩笠大人怎么知道我是藤原家的人?又怎么知道我要来的?”
妹红一边问着,一边小心的看着周围的环境,想要找到可以逃生的去路,她现在已经被发现,若是月岩笠一声大喊,妹红就真的是插翅难逃了。
“我以前曾参加过藤原公的宴席,在藤原宅中见过藤原小姐你,那时候我印象深刻,也是将小姐你深深的记住了……至于为什么知道小姐你要来,呵呵……小姐你的隐藏技巧实在不怎么好,在来圣岳的路上,你偷偷跟着军队时,就已经被斥候发现了,根据斥候告诉我的外貌特征,我就猜到了是藤原小姐。”
“……藤原一族因太政公大人而落寞,小姐你想要偷取这属于太政公大人的不死药,也是合情合理。我知道小姐你不易,所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你跟着我们。”
藤原妹红听后,攥了攥拳头,咬着牙道:“那我偷袭并假扮兵士,跟大人您来到这里也是?”
“当然是我特意指示的,要不以藤原小姐你那蹩脚的招数,早就被发现了,哪里可能来到这里?”
月岩笠爽朗的一笑,这个老人带着慈祥,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一般,和妹红说道。
“哎……太政公大人做的事,我没有权利去评价,但是藤原小姐你应该好好的活下去,不应该再来趟这趟浑水。我一生的承诺都没有任何的背弃,在我入土前,这恐怕是最后的使命,还望藤原小姐不要让我难做,将手中的不死药放下,然后自己离开吧,我也就当做没有看到你。”
月岩笠叹了口气,轻轻的劝说着。
藤原妹红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她的小手握紧了拳头,又松了下来,如此反复数次,她好似终于下定了决心。
“月岩笠大人,您是个正直的人,妹红在很小的时候就听过您的事迹,妹红敬佩您,但是,这是妹红最后的希望,或许以后再也没有这个机会,所以,请怪妹红无理,不能答应您这个要求!”
妹红坚定的说道,她在月岩笠惊慌的注视下,猛地拔开了壶的盖子,一阵淡淡的清香从中溢出,她想也不想,嘴对着壶口往里一倒,一颗小小的药丸,就被妹红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