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落山,在两仪别院的后山中,无数燃烧的烛火将祭坛映射的分毫毕现,两个年轻人恭敬的跟在两仪落的身后。
“父亲,为什么要将泰山府君祭和占事略决让其他的阴阳师看到呢?这不是我们家族最重要的东西吗?”
土御门吉平,土御门吉昌都是有些不解,在他们还小的时候,两仪落曾经将自己所著的阴阳术最高秘典,让阴阳寮中所有的阴阳师都看过,虽然仅仅是一次观看不可能让阴阳师们都学会里面的术法,但从那时候起,整个阴阳术的世界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时的两人不明白这件事的意义,到了现在,更对两仪落这么做的原因感到不解。
“你们在问这个问题啊……”
两仪落背负着双手淡淡一笑,“……对于那些阴阳师的变强感到嫉妒不满吗?不必在意这些,就算没有我,他们也会在逐渐的摸索中,达到如今的程度,我只不过是将这个时间提前了而已。”
“物极必反,盛极必衰,当阴阳术发展到一定地步后,当阴阳道发展到最巅峰时,也就是阴阳道的没落之时,而当阴阳道的没落达到一个底线,就又会向着另一个巅峰前进,这就是世间的真理。泰山府君祭和占事略决我会留给你们,有着它的帮助,你们的后代依然会坐稳阴阳道的最高之位。”
“父亲言重了,我们并不是嫉妒,就算凡人再在怎样阅读您所书写的最高秘典,也不可能变成如您这般的伟大。”
“哈哈哈哈!你们两个小家伙,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两仪落心情不错,他摇着手中的折扇哈哈大笑着。
“不过,花开院家的芦屋道满在读过泰山府君祭后,好似有了什么领悟,最近也没有见过那个老家伙了,恐怕他和父亲您一样,看破了生死之境也不一定。”
土御门吉平皱着眉头说道。
“听哥哥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芦屋道满那个老家伙好似在研读过父亲的泰山府君后,还研究出了一种式神‘破军’,能够将花开院家的历代当家化为式神,成就另类的不死。”
土御门吉昌也是有些忧愁的道。
两仪落扫了一眼这两个自己收的养子,轻轻一笑,“……若是永远的站在顶峰,终有堕落的一天,花开院家是我留给你们的敌人,有了那一个家族的鞭策,我的后人们,名为土御门的你们,才不会彻底的堕落,敌人,才是鞭策你变强的最好动力。”
“父亲,您果然深思远虑。”
听到两仪落的回答,双胞胎兄弟都是赞叹不已。
两仪落笑笑,正准备继续说些什么时,突然眉头一皱。
“父亲,发生什么事了?”
“我竟然会心神不宁……看样子有非常大的事发生了。”
两仪落右眼一眯,无数的画面从中闪过,他脸色勃然大变。就在两仪落准备行动时,在土御门吉平和土御门吉昌惊骇的眼神下,一只纤纤玉手从一个诡异的裂缝中伸出,按在了两仪落的肩上。
“落大人不要冲动,就像您之前说的,这些事是必然,现在只不过是提前发生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这是转生妖必须要经历的,若是转生妖不再转生,她也无法获得属于她的一切。”
“我知道,我知道……本以为不会在意,但是没想到当事情真的发生时,我还是会感到心痛啊。”
两仪落叹了口气,按住了那只他肩膀上的玉手,“……放松些紫。我不会阻止的。”
“那就好,若是您阻止,那对转生的妖怪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反而会害了她。借用人类之躯转生的她,寿命与人类是一般无二的,只有当她完成九次的转生后,才能获得属于妖怪的长生。”
这个时候的紫,终于是松了口气。
——
赖道木风,一位大和国的上层贵族,家财万贯,生活奢靡,享受着数不尽的荣华富贵的他,在四十岁的时候,终于感到了害怕。
他害怕自己会死,害怕无法在享受现在的生活,所以就和所有的权贵一样,他想要获得长生不老。
不知道在何处,他听说了一个消息,在平安京外不远的深山老林里,住着一只活了千年的狐狸,如果吃了那只狐狸的肝脏,就会获得不老的力量。
欣喜万分的赖道木风,派遣了和他家族关系良好的阴阳师和近臣,带着数百的士兵出发,在他想来,有这么多人,有着阴阳师,怎么也能杀死千年的狐狸吧。
树林中,百名士兵在武士与阴阳师率领下,往目的地行去。
其中的一位阴阳师小声的问道:“这里真的住着千年狐妖?”
听到这位阴阳师的问题,另一位比他年纪稍长的阴阳师嗤笑道:“不要开玩笑了。这里可是京都附近,哪里可能生活着千年的妖怪,若真是千年妖怪,我们这些人只不过是去送死,这里最多也就是生活着一些小妖怪罢了。赖道大人不知道从哪听到的传言,竟然以为吃了妖怪的肝脏就能长生不死。哈,要真是这么容易就能长生,我们阴阳师中为什么就没有几人能做到呢?咱们就当是除妖了,帮赖道大人抓个小妖怪,然后获得些赏赐,这可是个好差事啊。”
另几位阴阳师也是低声笑着,他们的表情很随意,完全把这次的任务当做了郊游。
并没有多久,这些人便在树林中发现了一块被遗弃的空地,一座木屋坐落在那里,昏暗的烛火从木屋中绽放着微微的光。
“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弓箭手听令,做好准备,屋门一开,不用听令,直接放箭!”
阴阳师手一举,命令着被赖道家族豢养的近卫,百名士兵站好阵型,拉开了手中的弓。
——
屋中的羽衣狐,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咦?这么晚了还有人来,是落带着京都妖怪们过来了吗?”
羽衣狐连忙整了整自己的衣衫,在发现没有任何问题后,才是欣喜的快步走到门前,拉开了木屋的门。
“落,前不久不是刚离开吗?是有什么东西忘在妾身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