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屋道满的话更加坚定了奴良滑瓢的信念,有这位奈良时代末期,平安时代初期的阴阳师的肯定,让滑头鬼相信着自己的想法是正确与真实的。
不过相比于奴良滑瓢,他的儿子奴良鲤伴现在的状态才是更加的不好,刚刚从东京传送到京都的奴良鲤伴还没有适应过来,直到那脑袋中的不舒服消失后,他才是开始四处的打量起来。
第一眼,他看到了两仪落,这个刚刚不久前展现出了自己的真正威能,与芦屋道满进行了一场精彩却又碾压的咒术对决。
而第二眼,他的视线落在了两仪落怀抱的羽衣狐身上,在见到羽衣狐的一刹那,奴良鲤伴就是如遭雷殛,整个人的身体都是一晃,若不是大妖怪的意志强大,这个时候恐怕奴良鲤伴已经整个人都摔倒在地了。
“……乙女?!”
他忍不住的惊呼出声,换来了他的父亲奴良滑瓢的注意。
“小子,乙女是谁?”
奴良滑瓢有些疑惑的问道,不过他虽然外表苍老,但是脑袋可不像人类老头那样有着健忘症,略微一回想就想到了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过。
“你是说……这个女人是你曾经提起过的山吹乙女?”
对于儿子的失恋,身为父亲的奴良滑瓢还是记得清清楚楚的,那时候他还好好的损了自己儿子一顿,也因为那次失败的初恋,让奴良鲤伴彻底的改变了自己,从一个纯粹的花花公子,变的越来越有二代目的样子。
“没错……我是不可能认错的……不过,她只是外貌和乙女一样,但是气质与妖气就……”
奴良鲤伴也是有些不可思议与怀疑,那个被两仪落抱在怀里的女人,她的外貌奴良鲤伴一辈子都忘不了,每一个男人对于初恋都是无法忘怀的,尤其是那失败的初恋。
但是与此同时,从‘山吹乙女’身上所散发出的蓬勃又扭曲的妖气以及她眼角的妩媚,又让奴良鲤伴知道,她就是羽衣狐!
“那的确是山吹乙女,我和她接触了很久,对山吹乙女不可能认错的……不过她也是羽衣狐,我与羽衣狐也接触了很久,也不可能认错。”
就在这个时候,雪丽亦是走上前,她依然有些痴痴的看着天空,却也肯定了奴良鲤伴的话。
“姐姐。”
奴良鲤伴看到从小将自己养大的雪女,对着她点了点头。
“这可……有些奇怪了……”
奴良滑瓢也是感到了惊异,这算个什么事?他可是知道奴良鲤伴喜欢的那个女孩是被一个阴阳师夺走的,而如今看来那个阴阳师就是两仪落了,但是她竟然又变成了羽衣狐,这种奇怪的关系已经让滑头鬼感到风中凌乱。
一旁的奴良陆生看了看自己的老爹,脸上闪过怀疑的神色,自己老爹当年到底有什么风流韵事,该不会对不起自己的老妈吧?
就在滑头鬼祖孙三代都陷入了纠结时,芦屋道满却是哈哈大笑起来,他的声音依然很是尖锐,让人听后觉得耳膜生疼,“……太有趣了,太有趣了,这还真是混乱的关系呢,老朽也不知道应该要说些什么了!”
而被讨论的当事人两仪落则是很无所谓,至于羽衣狐更是俏脸趴在他的怀中,也只是在奴良鲤伴提起时随意的撇了他一眼,就再也不去看。
“好了,滑头鬼!不要说这些无趣的事情了,就来告诉老朽你到底发现了什么吧!来告诉老朽,这位红月之王曾经所拥有的身份!”
芦屋道满打断了滑头鬼祖孙三代的疑惑,语气兴奋的喊道。
“红月之王?”
奴良滑瓢奇怪的问道,他是跟随着大部队来到京都的,不久前出现在东京的红月以及两仪落的那层身份他根本就不知晓。
奴良鲤伴连忙在自己老爹耳边解释着,而听完了他诉说的奴良滑瓢则是面色一肃。
“原来如此……我就说如果他真的是我所想的那个人的话,又怎么可能真的被这些阴阳师所封印……他若是一直都是活动在这个世界上,那就都可以理解了!”
“怪不得不管是天照大御神还是木花开耶姬都好似与您是旧识,如果,您就是那传说中的出云之主,与月夜见尊与天照大神齐名,神代的天之三御神的素盏鸣尊的话,那就一切都可以说的通了!不管是您的旧识,还是欧罗巴大陆突然出现的无法找到源头的红月之王,所有的东西都可以解释,那些人当然不会找到红月之王的出处,因为没有人会想到红月之王会是早就应该已经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来自这极东之地的至高神之一!”
奴良滑瓢如此肯定着,肯定着面前的这个平安时代的大阴阳师,其源头乃是神代的破坏之神素盏鸣尊,不管是他背后的神之躯还是他腰间的天丛云剑,都在确定着他的身份!
“哈哈哈哈哈!!奴良滑瓢啊,你就这么的确定吗?”
两仪落的手从羽衣狐的脖颈处探过,轻轻的抚摸着她光滑洁白的俏脸,那双平静深邃的瞳孔注视着下方的人群,配合着身后的神明之躯,让人精神恍惚,仿若从他的身上看到了那神代的荒芜以及弥漫着的神秘。
奴良鲤伴只觉得自己的心又是开始乱了,哪怕是时隔百多年,再次见到曾经痴迷而让自己改变一生的女人,还是让奴良鲤伴觉得从心底深处散发出一种揪心的痛。
这个时候奴良滑瓢已经无法去注意自己的儿子,他在两仪落的目光注视下,心脏就仿佛是被他用手抓住揪紧了一样的痛苦,在那双目光下,就仿佛一切的谎话都无法说出,只能将内心所想全部倒出!
“我在发现了稗田阿礼并不是飞鸟与奈良时代的人后,就在整个大和追寻过《古事迹》的原本,最初的那一本我没有找到,但是和《古事迹》完书时最是接近的拓本,还是被我寻找到了!”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东西,虽然就算是自己将两仪落的秘密全部说出,也不可能真的凭借着这些来战胜他,但是当两仪落再也没有秘密,当他的未知变成已知后,最起码人们对他的惧怕不再是那么的明显,或者也有人能够在这些秘密中,真的找到打败他的方法——虽然奴良滑瓢现在自己也不信,他早就做好了死亡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