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是“马”,嬴政是“相”。
扶苏是进攻棋,在棋盘上横七纵八。嬴政差不多算是防守棋,防御着过河而来的“马”和“卒”。
所以在他们再一次相遇时,扶苏只与其他棋子相遇一次,而嬴政已经斩落过“炮”和“车”两枚棋子。
扶苏风光霁月,嬴政捋了一把汗湿的头发。
在张婴万分期待的目光下,“哐哐哐”剑鞘与剑鞘对撞爆发的声音极快,最后伴随着“砰!”扶苏被嬴政踹了出去。
张婴:……
哎,已经把boss的攻击buff削弱到最小。
但,还是不行啊!
张婴扶额沉思,祭典自己逝去的盲盒,没想到又听到“砰”的一声,以及片刻后嬴政懒散的声音,“既然我被打出格,算我输了。”
张婴猛地抬头,只见扶苏有些气喘地还做着回马枪的姿势。
嬴政面色淡然,毫发无损地避开对方的攻击,身体落在沙滩棋盘的格子之外,他猛地扭过头,见是张婴看过来,锐利的目光瞬间缓和下来。
张婴第一时间看任务面板。
【叮咚~恭喜你完成所有的盲盒任务,是否抽取奖励?】
紧接着,张婴看见面板上浮现出三个图案,下面还有文字、数量和注释。
奖励1:纯天然·超好吃·火锅底料(10份)
奖励2:初·蒸汽机图纸(掀起工业革命的蒸汽机不适合大秦,但有顶级手工达人帮你画了一张概念图纸,或许有成功的可能性哦)
奖励3:适合大秦种植的改良辣椒种子(一斤)
奖励4:适合大秦种植的改良西瓜种子(一斤)
光球此时也冲了过来,拼命在张婴脸颊蹭了蹭,【宿主!恭喜你啊!居然成了。】
【是啊是啊!】
“终于打赢仲父啦!”
张婴笑得要死。
先不说那个蒸汽机图纸,光是一个火锅底料张婴就亢奋得不得了。
还有辣椒和西瓜,也得赶紧种出来,这样火锅底料没了也能找到平替版本。
越想越兴奋,张婴一蹦三尺高,顾不得沙滩棋盘的规矩,向着扶苏的方位猛冲过去。
在众人的眼中,就是一个黑色的团子一路“滚滚滚”滚到扶苏和嬴政面前,然后灵活地跳到扶苏怀中,手舞足蹈,激动地贴贴。
众将军嘴角抽抽:之前还奉承陛下才是心中的唯一,怎么就光捧着长公子?
果然是小童子啊,嘴上的话就好像七八月的天,当不得数。
瞧瞧一人站在旁处的陛下,表情好像有些扭曲啊。
……
……
两个时辰后,琅琊台。
张婴正襟危坐。
嬴政起身慢慢踱步,随侍一旁的赵高正在大声诵读自己新著的《爰历篇》。
待他铿锵有力地念完,赵高恭敬弯腰,双手地将帛纸献上。帛纸上字体修长,圆健似铁,严谨浑厚又显稳重端庄①。
“嗯?这字进步颇大。”
“不敢贪功,这是仿着李廷尉的字体所写。”赵高谦虚地拱手道,“奴心生钦慕,便借来对方的字帖、竹简,一个字一个字地模仿。”
“嗯。精神可嘉。”
嬴政点点头,瞟了一眼坐立不安的张婴,又看向赵高,“这《爰历篇》比之李廷尉《仓颉篇》如何?”
“君上,奴认为《仓颉篇》也写得极好。”
赵高毕恭毕敬地拿出自己写的启蒙书,双手奉上,“不过若仅从教化天下方面来看,并非文采越好,越适合教化天下,所以奴不敢妄言谁优谁劣,只能说各有春秋。”
“哈哈哈!你这老奴,竟拐弯抹角夸自己文采更好。”
嬴政忽然看向张婴,道,“阿婴,巡游路上也不可忘记读书,《爰历篇》也是启蒙教材,你也来好生学一学。”
张婴连忙露出讨好的笑容,低声道:“仲父,我错啦,我最喜欢仲父啦。”
“嗯。扶苏负责监督你背书。”嬴政轻轻一笑,“这话你该与扶苏说。”
张婴嘴角一抽:啊啊啊!我也就得意忘形了一回,陛下能不能不要生气呀!好吧,他确实没有端好水,但能不能换个惩罚啊!我宁可去跳梅花桩!
“嗯?觉得不够?”
嬴政见张婴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赵高,还有一本是谁来写着?完成了……”
“啊啊啊!仲父,我就爱读《爰历篇》,学习使我快乐!”
张婴立刻跳下椅子,蹿到嬴政旁边,又是捏腿又是捏胳膊,小心翼翼的说,“仲父,正所谓过犹不及啊,我,就让我先学习这一本。”
嬴政伸手掐了一把张婴的脸颊,忽然慢悠悠地开口道:“可我听闻某些秦吏在考核之前会头悬梁锥刺股,好生背诵律法,最后在考核中取得甲等,可见,人逼一逼还是行的。”
“那一定是谣言!”
张婴斩钉截铁地点头,一手指着外面,“仲父,那一定是某些人为博人关注传出来的话,仲父万万不可轻信。”
“是吗?”嬴政忽然抱胸看向张婴,“阿婴真这么想?说话者造谣?”
“对!”张婴试图用眼神像嬴政诉说内心的真诚。
“嗤。”嬴政忽然轻笑一声,“扶苏,这可是谣言?”
“父皇,并非谣言。”
张婴听到熟悉的嗓音一愣。
他干巴巴地回过头,恰好看见扶苏向他露出核善的微笑。
我去,这话真是扶苏说的?
张婴苦着一张脸,幽怨地瞅着嬴政,然后握住嬴政的大拇指道:“仲父,是阿婴错了。”
嬴政挑眉道:“错哪了?”
张婴大声回答:“哪都错啦!”
嬴政被这话逗得哈哈大笑。
扶苏也轻笑出声,眼底闪过一抹无奈,父皇还真是越活越小,居然会因为那点事故意逗弄阿婴。
……
刚刚迈步进厢房的赵文,恰好见到哈哈大笑的嬴政,面带笑容的扶苏还有张婴。
赵文脚步一顿,险些以为自己在做梦。
明明之前在沙滩上,他看见陛下的脸都黑了,还以为小郎君这回铁定要倒霉了,没想到陛下又被他给哄住了,甚至是哄得哈哈大笑。
他不得不佩服张婴哄人的手段。
等厢房内的嬴政收敛笑容,看向赵文。
“陛下,航海船有大喜!”
赵文整理好表情,立刻上前两步,“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哦?”
嬴政眼前一亮,他会待在琅琊郡,一方面是等琅琊台修建,另一方面就是在等航海的消息,“仔细说说。”
赵文连忙拿出一份竹简,嘴上还说着:“根据陛下给的那副地图,航海船确实抵达了一处陆地,暂且不能判断是否是瀛洲,只是抵达的地方后并没有看见神山神灵,住在那儿的是一批身着兽皮,挥舞着石头武器的野人。”
“这样。”
嬴政微微垂眉,虽然因为阿婴的出现,他早对神灵神土之类的没有太大期待,但听到只有野人的情况,心下还是有些微妙,“只有野人吗?”
“船长没让太多人下船。所以暂不清楚其他情况,野人对船员非常的警惕,双方无法沟通。”
赵文指着一副竹简简图,“不过船长说,那岛屿上的物资或许
不比南海岛屿,也比不过百越。”
张婴也凑过来看赵文手指的地方,看位置对应差不多是现在的九州。
九州啊。
他对九州最大的印象来自于那一句描述,世界第一金矿,菱刈。
这个金矿总储量大概170吨,而且纯度也很高,平均含量三十三克一吨,最夸张的地方几千上万克一吨,差不多是世界首位。②
没想到一次试航居然就让他们顺利抵达九州?
张婴还以为他们会先去朝鲜半岛晃一晃呢。
张婴眼珠子一转,扯了扯光团开始忽悠。
张婴:【系统,你看世界地图都搞出来了,要不要……】
光球:【哦no!你知道那两个NPC回去之后哭了多久吗?他们被古代ptsd,连红楼剧组都不愿意去了,整天丧着个脸,主系统烦不胜烦,某些红楼的平行世界不得不用用托梦的方式告诉他们,林妹妹要还泪。】
张婴:【哎,懂,都是打工人谁不懂呢。但npc迟早会被社会毒打成长的嘛。况且我又不白嫖啥时候能来一个瀛洲金银矿的详细地址。】
光球:【……我不知道,我问问主系统。】
……
张婴还在这里试图pua光球,搞出全球矿产地图。
嬴政已经开始询问后面的问题。
诸如航海的时候船只损耗怎么样?人员伤亡怎么样?有没有遇到很大的海难?……
赵文也回复得很及时,派出去六艘航海船,沉没了一艘,但好在这艘航海船并非被海浪击垮,而是他们在甲板上煮海的时候,疏忽大意导致船只损伤,无法航行。
没有太大人员伤亡,即便是沉船的船员,因为发现得早,及时跑到其他的船只上,一直到抵达瀛洲也没有遇上特大海浪。
“水、卤。”
嬴政微微蹙眉,他手指轻轻敲了敲案几,忽然道,“船长有没有带信说,何时归来?”
赵文拱手道:“陛下。船长说好不容易抵达陆地,总要探寻几月再归来。”
嬴政微微颌首,然后他起身道:“既如此,我们直接回咸阳。”
赵文一愣,迟疑道:“陛下,不南下了吗?”
这与最初定制的巡游路线不一样。
“不。有了羌族、瀛洲需要处理。”
嬴政平淡地看着眼前的地图,并且用手指轻轻敲了敲,“南下遇到什么,军力也会分布不过来。”
赵文忙低头道:“唯。”
三日后,寅时,除了窝在被子中不动的张婴,其他数千人精神抖擞,巡游队伍整装待出发。
伴随着一声“呜”的号角,第二次巡游的马车正式踏向归乡的步伐。
张婴在被窝里打了个滚,将脑袋埋得更深。
……
……
数月之后,巡游队伍缓缓抵达咸阳城。
与出发前不一样,回来时嬴政非常低调,在距离咸阳三十里之外,便派遣黑甲卫分批护送朝臣归家,显然并不想搞一些欢庆仪式。
嬴政本来要张婴跟着回宫,但离开这么久,张婴非常想回长安乡看一看。
为了这,张婴还和扶苏还在马车上争执了几句。
诸如。
扶苏:“如今六国余孽尚未彻底解决,咸阳宫外不安全,你应当随我们回咸阳宫。”
张婴:“阿兄,我之前在长安乡住得挺好,而且长安乡与咸阳宫这么近。真有叛军过来,没太大区别吧。”
扶苏:“不行,你要听话。”
张婴:“我不听。”
……
两人极限拉扯了近半个时辰,最后还是张婴犟赢了。
临
行前张婴与嬴政告别时,随口吐槽了一句:“扶苏阿兄最近对我都不怎么爱笑了。”
嬴政似笑非笑地留了一句:“毕竟人不一样了。”
这句“人不一样了”张婴琢磨了许久,脑袋想炸了也没想出嬴政给的暗示是什么意思。
也就是在这时,张婴坐在小马驹身上,踏入了长安乡西南区的地界。
忽然,四周传来山呼海啸般的喝彩与掌声。
张婴吓了一跳,还以为误入了什么比赛场地,好奇地左右看了看,却什么都没看见。
他心中一惊,大白天的,不至于碰鬼。
这时,郁郁葱葱的田地,灌木丛,山林汇中冒出来、冲出来许多喜笑颜开的笑颜,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横幅。
“欢庆小福星回归”“我们永远离不开小福星”“小福星是我们长安乡的定海神针”……
张婴嘴角抽抽:早知道之前就不搞豆腐宣传,不写《哪吒闹海》了,全部背刺到自己身上。
“阿婴!”
唤出声的正是领头穿着正式女官服的张女官。
说完,她向着张婴冲过来,张婴立刻翻身下马也向着张女官冲过去,须臾,一大一小重重地撞在了一起,两人还侧翻了一个滚。
吓得护送张婴回来的赵文赶紧也下马,在他冲过去伸手搀扶之前,张女官就已经将阿张婴扶起来,并给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张婴欢喜得不行,不停地摸张女官的脸颊,道:“外婆,外婆好想你啊!”
“你这狗……混小子,总算是回来啦!”
张女官又是气又是笑,要不是赵文在这她早就上手拎张婴的耳朵,“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跟着一批墨家子弟就敢追去巡游,知不知道沿途有多危险,有多少盗匪、野人,他们就盯着你这样的小郎君,就爱吃你这样小子的肉。”
“阿婴不好吃!阿婴有给外婆留信嘛。外婆没见到吗?”
张婴努力用自己的脸颊肉贴贴,“外婆。阿婴这么想你,你想不想阿婴啊?”
“哼,见到信又如何,难道就能放心了。”
张女官哼唧两声没再多说什么,但瞬间红了的眼眶,以及偶尔哽咽出来的嗓音,都展现出她对张婴极为充沛的感情。
张婴见状一愣。
他不后悔,但也有些内疚。
再之后,便是长安乡黔首们欢迎张婴的环节。
他们在坪地上摆放许多桌子和吃食,中央有请来的巫女跳祈福舞,有些像后世的流水席。
每个人都端着一碗黄米酒,欢乐地与张婴祝福,还送果子。
“小福星,多亏你之前说要搞那个羊毛羊线,我们这一次可算是得了好处。”
“就是,连少府郎官都来向我们请教。小福星之前不还说过一个什么效应……哦,品牌,对对对,我们长安乡出去的羊毛衣,都多了绣了个小福星图案品牌。”
“是也。小福星听说你还泰山封禅了,那得是个什么神仙滋味呀。”
“小福星,你也看到神母,看到牛郎织女了吗?那两个娃干脆带来长安乡,大家伙愿意一起养着。”
……
长安乡的黔首们非常热情,无数的问题向张婴砸来,砸得他有些头晕眼花。
所幸张女官很有威信,黔首们井然有序地问问题,同时送了水果,做好的牛肉、羊肉等膳食,再依次排队离开。
张婴看着他们送来的东西,隐隐有一种古怪的感觉。
怎么感觉好像被当成什么祭拜了一样。
不,应该是错觉吧!
张婴无视桌前越堆越高的食物,温和地回答他们的问题,就这么过了快一个时辰。
张女官大迈步过来,扯着嗓
子喊道:“都别排队别放东西了。阿婴车徒劳累,人还没休息,就陪你们唠嗑这么久,大家也该知足了。”
张婴心里轻轻松了口气,紧接着就听到张女官道:“过来过来,这边来两个人搬桌子。其他想要分肉、分水果沾福气的去那边排队,春、牛、奋!你们几个别挡着阿婴回去休息的路。”
张婴风中凌乱,忍不住道:“这,这为什么分,分肉啊!”
“嗯?你又吃不完。不一直这样么。”张女官看向张婴,“不分会浪费。”
张婴缓缓松了口气,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让我带回家的礼。”
“当然不是,他们分肉是为了沾福气。真正送你的礼在你那仓库呢。”
张女官说到这脸上闪过一抹古怪,“也不知你从哪找来的壮士,搞得比咸阳宫的戒备还夸张。”
张婴没留心后半句,他整个人都被前半句给雷到了。
“福,福气?”张婴忍不住指着自己,嘴角微微抽搐,“不,不至于,我何等……”
不是祭祀了神灵才分肉沾福气吗?!
“我家小福星多厉害,又能有祥瑞,又能封禅,还能千里走单骑。”张女官似笑非笑地看着张婴,“大秦的人谁不知道阿婴有福气,就你自个不知道。”
张婴看着脾气又要上头的张女官选择闭嘴。
好在张女官是心疼张婴,舍不得他累,在给张婴倒了一碗水后,轻声道:“让韩信先送你回去休息。好在没事,你若真出了事我只怕眼睛都要哭瞎了。”
“外婆。”张婴抿了抿唇,又伸手抱抱。
张女官一眼就看出张婴“我知道错了但我下次还敢”的表情,忽然冷笑一声道:“哭瞎之后,我就把你的仓库全部送给你有仇、你讨厌的人。”
张婴嘴角一抽。
他不敢继续刺激张女官,只讨好地笑了笑,连忙转身向着韩信的方向走去。
韩信一身黑色的紧身服,戴着的羊毛线帽和现代针织帽特别相似,乍一眼看过去,真的有点像和平年代的街头帅哥。
但当他单手放在剑柄,平静无波的眼眸看过来,这一眼一瞬间带来的令人后背脊发凉的寒意,将他的形象彻底与21世纪割裂。
韩信拱手道:“小郎君。”
“哇,韩信你是不是厉害很多了。”
张婴暗暗咋舌,几月不见,韩信身上的气势越发高涨了。
不说脱胎换骨,但真的令人侧目,张婴伸出大拇指摆了摆,“是个很厉害的小壮士了!”
“信不敢当。”韩信一板一眼道,“比之乌郎君还有很多不足之处。”
“嗯?比不过乌兄吗?”
张婴一愣,韩信可是后世有名的大将军,这样的人年轻时武力值应该也很高,“太谦虚了吧,是不相伯仲吗?”
韩信摇了摇头,道:“是信不如也。”
张婴微微一怔,不如?
他与韩信接触不算长,但也能看出这是个心气很足,很自傲的一个人!
他居然会承认不如乌,乌居然这么强?那怎么会寂寂无名?
在历史中的命运是英年早逝?还是未来遇到名师改了一个名字?又或者是小时了了大未必佳?
这是三个猜测,张婴更喜欢最后一种,但若是之前两个。
“但信终会比他强!”韩信又斩钉截铁地补充了一句。
“嗯,嗯。你会的!”
张婴说完便沉默,韩信也不是话多的性子。
两人一路安静地来到了粮食仓库。
准确点说是在距离原地址前一百米的位置,张婴便发现以田亩线为边缘,竖起了两米高的土墙。
张婴:???
这是哪里?我家粮仓呢?
在他停住脚步时,韩信疑惑地扭头看他,与此同时,两位身着统一的服装,手握青铜剑,正在巡逻少年也走了过来。
“来者,通行传令!”
“回来了。”韩信干巴巴地说了三个字,然后从衣服里拿出两份传递给对方。
少年接过传,认真核对了一下,才收起青铜剑,拉开身后的大木门,放两人进去。
张婴表情有些木地跟着韩信走了一路,这里不说五步一人,十步一哨,但在他肉眼可见的范围,都能看见身着同样衣裳,手持青铜剑的少年们。
他们或三人一队地在巡逻,又或是在没有种地的空地上,二三十个人排成队列,正在“喝喝”地挥剑,对打,锻炼。
张婴目瞪口呆:……
我是谁?我在哪?这是哪里?这军事要塞是什么鬼?
走了好一会,在他们即将抵达最初的粮仓修建所在地。
张婴见四周没有人,终于忍不住扯住韩信,问道:“这里是怎么一回事?乌兄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