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亲吻，唐周舔了不少埃尔维斯的血液。只不过后面埃尔维斯不让唐周喝了，无情地将他拨开。唐周知道他喜欢亲他，于是唐周就要凑过去亲他。埃尔维斯没有拒绝，唐周就以为这是要交换的，所以就再一次去咬埃尔维斯。

这一次，埃尔维斯又强硬地将唐周分开了。

知道埃尔维斯会走，唐周的尾巴紧紧缠绕着埃尔维斯的鱼尾，一只手还拉着埃尔维斯的手。唐周仰视着埃尔维斯，他又舍不得又想要他的血，那看向埃尔维斯的眼睛就显得那样可怜委屈。他还瓮声瓮气地说了一声：“别走。”

埃尔维斯的手指擦拭了一下唐周柔软湿润的嘴唇。他说：“不走。”

唐周不太相信，依旧用尾巴紧紧缠着他，眼睛也是这样紧紧盯着他。

埃尔维斯和唐周说：“你现在已经长大了，不能喝我太多的血。”

唐周不知道他定义自己长大的依据是什么，想要证明自己还没有长大。想起他之前他咬不破鱼肉但是现在已经长硬了的牙齿。唐周就将埃尔维斯的手指塞到自己的嘴巴里，他用他的牙轻轻咬了一下埃尔维斯的手指。

还没将埃尔维斯的手指从嘴里拿出来，唐周就又说：“你看，我还咬不破你的手指。我还没长大。”

他带着希冀的眼睛巴巴地凝望着埃尔维斯。埃尔维斯的另外一只手轻轻摩挲唐周的脸颊。他告诉他：“你已经能说话了。”

听到他这样说，唐周将埃尔维斯的手指吐出来，忽然装作不会说话的样子咕噜咕噜地从嗓子里发出声音来。因为在水底，他因为这样发出气音，让他吐出一连串的泡泡往上飘荡上去。

似乎是看见唐周这样的举动，到底是让埃尔维斯有些忍俊不禁。在埃尔维斯那终日冷淡的面孔上，出现了一抹可以称之为笑容的神色。只是这神色太淡，近乎都让人看不见。毕竟那只是唇角一个小小的弧度。

埃尔维斯又和他说：“你长大了，你就可以变成人类的模样。”

唐周依旧装作不会说话的样子，咕噜咕噜地在吐泡泡。

“你可以出这个地方，我带你去别的地方看看。你现在已经不用一直睡觉，是不是觉得在这里面很无聊？”

唐周的眼珠子转了转了，这句话似乎真的说动了唐周。自从唐周不用一直睡觉之后，唐周确实开始觉得这个水池很无聊了。虽然总是有家伙来陪他，但是他还是很无聊。每次如果有安格斯或者戴维，还有那位很长时间都不见一面的安泽来陪他玩。他就很开心。长大之后，他的尾巴也长大了。他能游的范围更广，这一个小小的水池已经不够他游。

“如果你有双腿，你就可以出去。”

唐周傻傻地问：“为什么要有双腿呢？”这个时候他忘记假装自己不会说话了。

“因为外面是陆地。”

“你把外面都变成水池吧。你那么厉害。”

埃尔维斯摸了摸唐周的脑袋，他告诉他：“现在还不可以。但是我认为，总有一天，我们能够把所有的陆地都变成海洋。那个时候你想游去哪里都没关系。”

“那我等到那个时候就好了呀。”他的尾音带着天真。

“那要等好久好久。久到你在这里面待不住。”

他的手拉着埃尔维斯的手，他继续说：“你变得更厉害，就可以不用那么久了。”

埃尔维斯的脸上出现了这样明显的笑容。不再是刚才那样极为浅淡简直看不见的笑容。他笑着和唐周说：“即使我再厉害，但是要将所有人类消灭，将所有的陆地变成海洋，那也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唐周，你要长快一点，”他抱着唐周，在唐周的发顶上轻轻落了一吻，“你要快一点长大。”

埃尔维斯在这样和唐周说话，所以埃尔维斯没有看见在他怀里唐周的神色又变成那种呆呆的了。他好像在刚才埃尔维斯的语言中察觉到了什么，让他这样露出因为思考而呆呆的神色。

他在思考——他在思考——消灭人类——消灭人类？

他想不明白，暂时也就没有再想了。

最近埃尔维斯来找他的时间很长，因为埃尔维斯在教他如何在岸上呼吸，也在教他如何将自己的耳鳍变成人耳，也教唐周将自己的璞爪也收起来。只要他能够做成一件事，他就会高兴地和安格斯展示。

他能够将耳鳍收起来的时候，他让安格斯的手覆盖在自己的耳鳍上笼罩着。他告诉安格斯：“给你看一样很厉害的东西！”

他兴致勃勃地这样说，安格斯被也被他的好心情感染，于是也就笑着说：“好好。我看着。”他的手继续覆盖在唐周的耳鳍上。

唐周怕他偷偷将手拿下来，就两只手也覆盖在安格斯的手掌上。然后唐周就开始努力变化了。他其实还有点笨，皱着眉头弄了半天，安格斯见他这样困扰，问了一声：“好了吗？”

唐周忽然眉头一松，似乎小小开心了一下。然后他又盯着安格斯故意皱起眉头来说：“你刚才说话，打扰我了。我要重新来。”他立即就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

他脸上将他所有的想法都展露出来，安格斯当然知道唐周的小心思。安格斯并没有戳破他的小心思，他只是和唐周说：“对不起，那我不说话了。”

唐周小小地哼了一声。然后继续开始捂着耳鳍继续变。等了好一会儿，唐周知道自己这次变成功了。两只手拉着安格斯的手掌将自己的耳朵露出来，他还展示着“哇”了一声。

安格斯当然知道唐周要将他的耳鳍变成人类的耳朵，但还是假装很惊喜的样子也跟着他哇了一声。然后轻轻捧着唐周的脑袋，在唐周刚变出来的耳朵上吻了一下。安格斯一点都吝啬自己的夸赞，他夸赞道：“真厉害！”

他突然一下子这样亲过来，那凉凉的温度落在唐周的耳垂上。唐周吓了一跳，那原本形状极好、白皙美丽的人耳一下子没维持住。忽然一下又变成鱼类的耳鳍了。唐周只觉得自己好像丢脸了，就故作生气地和安格斯说：“你吓了我一跳，将我的耳朵吓回去了。”

安格斯依旧笑着，他甚至比刚才笑得还开心。他说：“对不起，要重新变一次吗？”

唐周才刚刚学会，他觉得再来一次有点累了。唐周就摇了摇头说：“不要。”

“嗯。不要。”安格斯应着唐周的话说。

不过这个时候，他忽然问唐周：“这段时间里，一直都是埃尔维斯霸占着时间。他最近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唐周仰着头问他：“做什么呀？”

他可能也不知道安格斯在问他什么方面的事情。安格斯的手轻轻摸了一下唐周刚才变回来的耳鳍。他轻柔地将这件事情说清楚：“就是他还有没有再亲你？”

“他喜欢亲我。”唐周想了一会儿这样说。

“所以他亲你了？”

“他每天都喜欢亲啊。”

安格斯脸上的表情似乎凝滞住了。成为一种在唐周面前从未展露过的极为阴鸷可怕的表情。唐周本来在玩自己的手指，这个时候说完之后抬起头来，被安格斯脸上这样的表情吓到了。唐周立马伸出手去扯了扯安格斯的脸，想让安格斯露出笑容来。唐周说：“你为什么露出这样凶的表情？好可怕。”

安格斯牵住唐周的手，在唐周的掌心里吻了一下。他脸上那种阴鸷的表情消失不见了，他在唐周面前展露的永远都是这样柔和乖顺的表情。他牵着唐周的手，将自己的脸在唐周的掌心里蹭了蹭。

他和唐周说：“对不起，我刚才想事情没注意。我下次绝对不会在你的面前这样了。”他蹭了蹭之后，又在唐周的掌心里吻了吻。唐周很快就不害怕不生气了。他感觉刚才安格斯吻了他好几次，在向他表达喜欢很多次，所以唐周就凑过去，在安格斯的脸上也亲了一下。

知道唐周不害怕他了。安格斯轻轻笑起来。他和唐周说：“我想去海洋里一段时间。我每天还是都会来看你。但是可能时间都会短一点。”

听到和安格斯见面的时间变短了，唐周有些不高兴地啊了一声。安格斯将唐周从水里抱起来，让唐周坐到他的怀里。他继续说：“我要让我自己变强。我要带你离开这里。”

唐周的手指玩着安格斯衣服上的扣子。唐周问他：“离开这里？”

“对。”

“可是我在这里也很好啊。”

安格斯摇了摇头，他的手轻柔地摸了一下唐周的鱼尾。唐周任由安格斯摸，没有任何反抗不适的迹象。唐周玩够了安格斯衣服上的扣子，将两只手插进安格斯的衣兜里玩。

“唐周，埃尔维斯想让你和他繁衍后代。你想和他繁衍后代吗？”

唐周刚把两只手插进安格斯的衣兜里，听到他这样说，呆愣地抬起头来看着安格斯。他的头发蹭过安格斯的下颌。他呆呆地看着安格斯。

安格斯盯着唐周的眼睛，他很认真地和唐周说：“就像上次我说的那样，他会捅破你的肚子，”他的手覆盖在唐周的腹部，“你所见到的都不是我们真正的本体，我们的本体比这样还要大很多。你其实很小很小，而埃尔维斯的本体很大，如果他要和你繁衍后代，你承受不了他。你会受伤的，可能会捅破你的肚子。我不知道他将你变成什么样。我去查阅了很多东西，只是想要了解一下人鱼。我从人类资料那里知道，只要有生育腔的人鱼都能够繁衍后代，不论雌雄。我想他偷偷给你弄了生育腔。”

安格斯一下子说太多了，唐周听不懂。他懵懂的眼睛依旧看着安格斯，因为唐周知道安格斯在和他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埃尔维斯会让你产下很多很多的鱼卵。他会一直让你生产。我要带你离开，我不想让你成为他繁衍后代的工具。就算不能离开，我也会想办法杀了埃尔维斯。唐周，你等等我。我要变强。如果埃尔维斯对你做了什么，你要和我说。你现在还太小了，他应该不会对你怎么样。但是你一定要等等我。”

他伸出手来，将唐周抱在怀里。他在唐周的耳边说：“你等等我。”像是在和唐周说什么永远不会背弃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