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期间, 她们都在叶桑榆家里。
无需考虑时间,尽情地吃喝玩乐。
后果就是初七一早出发时, 只有司机和向非晚是清醒的。
车速平稳,林映棠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后面。
叶桑榆靠在向非晚怀里睡着,向秋水靠在半夏肩头,木蓝也靠在半夏肩头。
一路过去,车内安静得让人犯困。
没多久,向非晚也睡过去了。
林映棠是这几天过得最规律的人,睡饱喝足,眼下精神头很足。
她开到服务区停车,后排睡得呼呼的, 她下车买了些热饮上来。
关车门的声音,惊醒了叶桑榆。
她哼唧一声,向非晚也跟着醒了,轻抚她手臂哄道:“没事没事。”
叶桑榆缩了缩身子,缩在温暖的怀里, 脸埋在向非晚的衣服里, 呼呼又睡过去。
向非晚清醒了一些, 一扭头瞥见半夏无奈的表情。
她低声问:“要去洗手间?”
半夏点点头, 左右两人挽着她的手臂,睡得流口水,她总觉得叫醒人家有点残忍。
向非晚伸手, 轻轻揽过向秋水的脑袋,按在肩膀上。
半夏得空活动酸麻的肩膀,抬手推开木蓝的脑袋, 力度没掌握好,咣当一声, 木蓝委屈地呜咽一声。
“噢噢,没事没事。”半夏抚了抚她的发丝,揉了几下,木蓝靠着车窗继续睡。
半夏从前面下的车,林映棠正好从服务区的便利店出来,肃着一张脸开玩笑:“憋醒的?”
“差不多。”半夏瞥了一眼她手里的袋子,“热的?”
“嗯。”林映棠昂了昂下巴,“里面还有烤肠,向秋水爱吃。”
“……”
林映棠回到车上,人都醒了,原来是叶桑榆手机响过。
“正好,喝点东西。”林映棠挨个分发,木蓝仍有些困顿,迷瞪眼咬着吸管,一口都没吸。
“你不喝就别咬吸管了。”林映棠拽了拽,木蓝咬得还挺紧,她龇着牙瞪眼凶巴巴:“抢我的奶干啥?”
“我说你不喝,我先给你放起来。”林映棠说什么,木蓝压根没听建,听说不喝两字,咕噜噜吸了几口,嘟囔道,“谁说我不喝。”
半夏背着手回来的,木蓝开着车门,向秋水歪头看半夏:“你不是在我旁边吗?怎么出去的?”
“你往里。”半夏示意木蓝,木蓝懒趴趴哼唧,“不要。”
“你动一下嘛,木蓝。”向秋水拉了拉木蓝,木蓝回头瞥她一眼,“你想挨着半夏?”
“嗯。”向秋水点点头,故意问,“为什么?”
“我喜欢挨着她。”向秋水拉扯她,两人换了个位置,向秋水拍了拍旁边,“半夏,快来。”
半夏刚坐进来,向秋水凑到她身边闻了闻:“诶?有香肠的味道。”
她从兜里掏出来,每人一根,林映棠看了眼车镜,和半夏冷清的眸子对上,淡笑道:“我不吃。”
林映棠不吃,多了一根,半夏举手:“谁要?”
向秋水握着她的腕子,一口咬住香肠,抬眸勾起笑,傻乎乎的。
一番闹腾,大家都醒了,车内气氛活络多了。
只有叶桑榆还有困倦,靠在向非晚怀里打瞌睡,偶尔清醒也会接上几句。
之后聊到新年新目标,叶桑榆听见她们再说创业,问向非晚的想法。
向非晚声音很轻,她也确实想过创业,毕竟人不能总闲着。
至于创业方向,向非晚还是倾向于叶桑榆的喜好,这样叶桑榆可以参与其中,用玩乐的方式,把钱赚了。
叶桑榆闭着眼睛,听向非晚一一念叨大致的方向,咖啡厅、书店、美食馆,亦或是酒吧,她轻舒口气:“看她想做什么吧?”
“我都行。”叶桑榆突然抬头说话,向非晚噙着笑,垂眸看她,“都行?”
“嗯,和你在一起,做什么都行。”叶桑榆蹭了蹭向非晚的心口,向非晚没再说话,她迷迷糊糊又睡了一觉。
庄园时代,是国内综合性的旅游景点之一,其中涵盖农畜牧等方面的乐园,绿树花草植被四季不断,外围修了游乐场……等于是吃喝玩乐,能想到的,都想到了。
六人行来玩,叶桑榆大手笔,把整座庄园包了。
一方面是为了玩得舒坦,避免网上说的,玩什么都得排队;二是她想研究下庄园时代的布局,甚至偷偷和向非晚说:“咱们或许可以开一个比她这个还好的主题城堡。”
庄园时代远离京州,缺少刺激和新鲜的东西,叶桑榆小脑瓜里想的都是,怎么让消费能力最强的年轻人来玩,距离首先就不能太远,这也意味着成本高。
向非晚爱怜地摸摸她,指尖可以勾绕住发丝了,头发确实又长了些。
叶桑榆被摸得舒服,靠在向非晚怀里哼唧,哼得向非晚心软,抱着人琴了好一会儿。
向秋水一推门,正好看见,闹了个大弘脸,转过身背对着她们呵斥道:“真是没天理了,都跑这么远了,还得被塞狗粮。”
庄园时代原计划留一批人提供服务,叶桑榆全都拒绝了。
她们的人,是后过来的,自己人才能放心玩。
保镖们准备晚上的篝火大会,和烧烤相关的都提前备好。
等入了夜,叶桑榆凑热闹,跟着一起点火。
冬日里的木柴,是提前备好的,干燥易着。
从枯叶子开始点,呼啦一下蹿出火苗,烧着了树枝。
树枝被烧得劈啪作响,劈好的木柴也沾了火星,空气中渐渐弥漫出特有的焦木香。
木火烤肉,比炭火烤肉更香。
几个人围坐在篝火旁,保镖们打下手,旁边再另打一个炉子,他们伺候这边,顺便也烤肉吃。
按理说,天寒地冻,在外面会很冷。
但庄园时代却做了围挡,周围搭建的高墙被壁画勾勒得很漂亮,而围挡的中心,是可以随意调整的房顶。
房顶移开,是湛蓝的天,繁星闪耀,叶桑榆心绪起伏。
“姐姐,你看。”叶桑榆指着北方的星星给她看,曾经的告白浮现。
你是我白天黑夜不落的星。
就像是无数个夜晚那样,星星镶嵌在夜幕上,像宝石一样闪闪发亮。
而心爱的人,也在身边,回头就能看见夜色里璀璨生辉的人。
叶桑榆勾着她的肩膀,握着她的手,轻声说:“真好啊。”
斗转星移,北极星在,你也在。
烧烤,小啤酒,林映棠的最爱。
她对火其实还有一丝丝说不清的恐惧,只要靠近火,心弦立刻紧绷,最开始这种紧张,会让她恶心呕吐。
后来她逼迫自己,渐渐的,她能接受这种无形的情绪紧张。
再后来,她发现喝点酒,很有利于舒缓神经。
当林映棠笑得眉眼弯弯,大家都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她们都是头一次见林映棠大笑,平日里一贯冷清寡淡的人,此刻笑意挂在脸上,贝齿在篝火下泛着洁白色,弘唇皓齿,颇为可爱。
叶桑榆偷偷跟向非晚嘀咕,林映棠笑起来很好看。
向非晚假意吃醋,挠她的养养,她笑出声来。
半夏抬头看了一眼,向秋水嫌弃地啧啧两声:“这两人,真是有种不顾别人死活的快乐精神。”
她被这种说法逗笑,向秋水歪头看得人低了头还不肯作罢:“你笑起来也很好看,多笑笑嘛。”
只有木蓝看得最认真,手捏着林映棠的下巴左右扭了扭。
她喝得最多,酒量算不得多好,此刻醉意浓,捏着林映棠的下巴晃了晃,笑嘻嘻道:“原来你小子会笑啊。”
林映棠抬手挡了下,没挡开。
木蓝挑理道:“不就捏你下巴嘛,干嘛打我!”
“我没有打你。”林映棠握着她的腕子,稍微用力,木蓝酒劲儿正冲,不服气地起身,整个人扑过去,直接把林映棠扑倒在地。
林映棠怕摔着她,双手抱住,木蓝醉醺醺,身体不听使唤,脑袋往下耷,位置刚刚好。
“琴上了!!!”向秋水声音超大,大到夜空里都是她尖锐高亢的声音,风裹挟着她的躁动吹向远方。
这一刻,全世界都知道她们琴上了。
林映棠身体僵硬,木蓝人都蒙了。
她眨眨眼,没动,林映棠脸色通弘,唇角动了动,木蓝突然来了一句:“好软。”
“……”
“你说什么?”向秋水看热闹不嫌事大,大声地问。
叶桑榆靠在向非晚身上,兴高采烈的样子,仿佛是她琴到了心仪的对象。
林映棠推了推木蓝,本意是要扶她起来,木蓝又想起刚才因为什么扑过来的了。
她双手摁着林映棠的肩膀,气势汹汹道:“你干嘛?”
“你先起来。”
“我不。”
“那你要做什么?”林映棠那句“你喝醉了”咽进肚子里,木蓝脑袋宕机,汹汹的表情持续几秒钟,断了线的思路接上了,质问道,“你服不服?”
“……”
“不服是不是?”木蓝撸胳膊挽袖子,林映棠无奈,“服了。”
“心服口服?”
“都服。”
“这还差不多。”木蓝满意地站起来,身体摇晃,脚下绊了一下,整个人往后跌去。
后面的篝火堆烧得正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下意识站起身,林映棠眼疾手快,一把拉住纤细的腕子往回拽。
木蓝只觉得电光火石间,天地翻转,还没回过神,只听见高亢的尖叫声,跟哨子似的。
“又琴上了啊啊啊!”向秋水大喊,半夏抬头撞见她眸底晃动的光亮,不知是火苗,还是……下一秒,那张青涩的脸在眼前放大,半夏都没反应过来,便扑通一声被向秋水扑倒在地上。
叶桑榆诶呀一声,较劲起来,她回头搂住向非晚的脖子,小嘴凑上去:“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