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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吞噬or驯服?

完美虫母模拟器 瑄鹤 6090 2024-06-27 09:24:12

叮。

读档成功——

时间回溯, 满眼的血雾消散,变作了波光粼粼的潟湖湖面。

清晨里正站在岸边看向远处的青年还未回神。

不远处本来低头处理烤鱼的小怪物身体细微一颤,祂有些茫然地歪头, 非人的赤红竖瞳立马锁定了阿舍尔的身影。

好奇怪……

不合时宜的无措侵袭至小怪物的全身,在祂盯着阿舍尔发呆的同时, 却因为这股异样而不知道该怎么做。

像是差点就……失去了什么。

这样的念头才刚一出现,猛烈到近乎将祂的理智燃烧殆尽的冲动便开始叫嚣。

恐惧, 愤怒, 茫然。

人形状态下的始初虫种在毫无刺激因子的环境里头一次保持不住自己的皮囊,变成了溃散在地上血肉。

然后又如上涨的潮水, 瞬间蹿到青年身侧, 近乎恐慌缠绵地卷住了阿舍尔的脚踝。

“……唔?”

阿舍尔回神, 刚一转头, 就看到了站在自己身侧高高大大的小怪物。

过于迅速的溃散和凝聚挡住了青年的疑惑,旦尔塔深藏那股不安, 在阿舍尔面前表现得毫无异状。

阿舍尔:“怎么了?”他的意识才迟迟从上一次读档记忆中抽离。

“想和妈妈, 站在一起。”旦尔塔状似寻常。

见此,阿舍尔没多想,开始重推之前的事情。

读档前发生的一切太过迅速, 模拟器的预警姗姗来迟,虫族子嗣们不曾感知到危险, 以至于当噩耗真的降落时, 他们谁都反应不及。

甚至在视线被血污覆盖的那一瞬间,阿舍尔庆幸自己有每天用新存档顶替旧存档的习惯。

那些诡异的机械鸟,是禽类与机械合体的成果, 残忍中透着一丝怪诞,鸟喙锋利、速度迅速, 甚至可能拥有躲藏探知的能力。

阿舍尔深深吐出一口气,在危险降临之前,他尝试从模拟器那里探探口风。

像是往常激活知识碎片一般,根据上一次读档前的全部经历,阿舍尔挑挑拣拣,尝试用相关词汇进行激活。

这一回的幸运词汇是“屏蔽感知”、“寄生”——

【精神力屏蔽:高等级虫族可以对低等级虫族进行精神力屏蔽,这一点同时适用于所有的雄性虫族和虫母。】

【延伸:无】

【结论:无】

……

【血液寄生:部分高级虫母才能拥有的能力,需要通过吞噬特定虫种来达成目的;吞噬成功后,虫母体内的血液将转化成可以控制任何生物的“寄生种”,而被寄生的寄主则受虫母控制驱使。】

【延伸:血液寄生表现为附着在生命体体表的丝状物质,可远离母体接受控制。】

【结论:被寄生种控制的活物会逐渐丧失思维、神志,长久之下将彻底沦为虫母的傀儡。】

【小提示:虫族本就心甘情愿为虫母驱使,或许有些手段并非必要。】

……

盯着虚空浮现在自己眼前的文字,阿舍尔眸色微深,铅灰色的眼瞳中几乎被冷然霸占。

几乎在知识碎片激活的同时,阿舍尔就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在这颗星球上,除了需要被防备的自然变化,还有一个高级虫母对他杀意浓郁。

这只高级虫母通过血液寄生,控制了机械鸟,同时借由等级上的差异,进行了精神力屏蔽,还处于中级的阿舍尔和子嗣们就是再警惕,也无法在这片浓重的迷雾里发现问题。

甚至就连模拟器和活地图碎片,都无法带着现阶段处于中级的阿舍尔跨越这道鸿沟。

就像是被蒙上了被子,即将被一棍打死野兔,哪怕知道危险即将降临、哪怕有狡兔三窟的本事,但在先天条件的巨大差异之下,他们无处可藏。

只要芬得拉家族中没有高级成员,那些隐藏在精神力屏蔽下的杀意就无法规避。

甚至可能,读档会变成唯一熬过去的手段。

不,这是下下策……

阿舍尔拧眉,他的性格行为怎么都不可能这般坐以待毙。

他看向四周,读档前的记忆清晰地烙印在脑海里,让他足以重构发生危机前的那一幕。

好在有模拟器的存档。

好在这一次,他知道有什么危险会出现。

心中紧绷着弦的青年没有直接带领芬得拉家族逃离,他担忧若是远离了沼泽湿地、无法确定机械鸟下一次出现的时机,才会真正令他陷入未知境地。

有上一次的经历,阿舍尔已经知道机械鸟会在什么位置、什么时间出现,只是在经历那场危机前,他需要证实自己读档前看到的另一个东西。

或许它们将为他的精神力点数添砖加瓦,也可以为芬得拉家族新添助力。

他迫切地需要成长。

……

阿舍尔冲小怪物勾勾手,对方便默契地跟了上来,一同走向潟湖边缘。

富含盐分的水体颜色很特别,像是幽深的玉石,尤其到远处荧光一片,宛若被日光洒下了满湖的碎钻。

阿舍尔定定瞧着平静的湖面,有限的视力无法穿梭过水体,去探明其中掩藏的秘密。

“妈妈,在看什么?”

“嘘。”

阿舍尔冲小怪物轻轻摇头,中级虫母的精神力在这一刻缓缓铺开,带着一丝主人家的生疏和稚嫩,顺着芦苇延伸的痕迹深其中——

哪怕是中级虫母未能完全控制的精神力,对于渴望虫母的雄性虫族来说都是一种勾引。

像是挂在鱼竿上的饵食,天生能吸引猫咪的猫薄荷。

根植在基因深处的诱惑力无法被避免,于是这群本可以在潟湖中藏身到它们选择主动出现的兄弟联盟,在名为虫母的诱因下被迫暴露了自己——

坠落在湖水底部的鱼骨上钻出了难以计数的深红色触须,丝丝缕缕,凝成巨大的红网。

一时间并非完全清澈的潟湖水体变得浑浊,成百上千,不,或许是成千上万道猩红笼罩一切。

嗖!

原本浮在水中柔软的触须猛然飞跃,无需阿舍尔后退,就被小怪物带着腰往后一拉,随即深色的大掌牢牢握紧了扭动不绝的触须。

蛇一般的触须缠绕在小怪物的手臂之上,它们似乎想要穿透猎物的皮囊和骨骼,却不想始初虫种生了一副硬甲。

“妈妈。”

锋利的尾勾成盾般护在阿舍尔身侧,小怪物低声证实了他读档之前的猜测,“……可以当新礼物。”

顿了顿,祂补充了一句:“有好几个。”

阿舍尔:。

确实是妈咪的好大儿。

阿舍尔没有冒然选择驯服,而是叫旦尔塔把掩藏在水体中的红色触须彻底拉拽出来。

原本信心满满,以为可以很轻松抢到虫母的食骨虫兄弟联盟几乎在第一个照面上就认了输。

先是被虫母柔软的精神力吸引自爆存在,后又遇见个铁皮似钻都钻不进去的虫族同类,食骨虫族原本引以为傲的能力大打折扣,几乎叫七兄弟有些怀疑虫生。

上一轮读档中,阿舍尔惊异于缠绕在机械鸟眼球上的红色触须,以及盛开在潟湖湖面上的血红蛛网。

二者的相似性在经过这一次读档时的知识碎片后,不免让他产生过于巧合的猜想。

血液寄生,吞噬特定虫种,寄生表现为丝状物……

但世界上真的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吗?

阿舍尔不知道,他更愿意相信自己真实所见之后的判断。

或许是缘分,或许是机遇,总归撞在他手里,就没有逃掉一说。

在虫母的命令下,水生的食骨虫族被小怪物以一己之力拖拽到了岸上。

摊开在水中宛若蛛网的深红上岸后,迅速皱缩脱水,变成了七个半人高的“风滚草”。

与阿舍尔一起回溯的模拟器只专注于眼前的事物,七个“风滚草”经由模拟器的解析,得出了它们的品种和特性——

【食骨虫族:这是一种生活在海水里的特殊虫种,日常喜欢寄宿在生物的骸骨上生存,区别于大多数单独活动的雄性虫族,它们更喜欢兄弟之间组建联盟,共侍一虫母,成就家庭和谐的佳话。】

【小提示:高等级虫母吞噬食骨虫族后,将得到血液寄生的能力。】

所以有些时候,事情真的会很巧合。

上一次读档中阿舍尔才险些死于被血液寄生的机械鸟,这一回读档便发现了所谓的“能力源头”。

被漂亮虫母盯着的七个“风滚草”莫名有些触须发凉,而对于陆地的不适应则让七兄弟缩得更小。

但即使它们此刻正在面对芬得拉家族的虎视眈眈,可被虫母吸引起来的色心依旧无声躁动着。

食骨虫族中年级最小的老七没忍住诱惑,悄悄探出了一截有些发干的触须,小心翼翼爬过草地,在即将亲吻着虫母足尖的那一刻——

咕叽!

探出来的干巴巴的小触须,被阿舍尔抬脚踩在了鞋底。

与此同时,模拟器弹跳出一个不同的新面板。

半透明的深红,隐约有血色在流动,像是一团凝聚肆意的活物,给人第一眼就有种不舒服的怪异。

而在这片面板上,正用深色痕迹勾勒出几个字——

【吞噬or驯服】

像是攻略游戏里给出的选项,不同的选择也将激活不同的支线发展。

一时间,阿舍尔想到了血液寄生下的机械鸟。

强大,无畏,不惧生死,只听命于主人。

它们是一把完全被高级虫母拿捏在手心里的匕首,无需担心反噬,甚至也无需担心那些隐秘流淌的、雄性虫族无法克制的,对于虫母的欲望……

那是一把毫无私心的刀。

是你指哪儿就能打哪儿的棍。

在模拟器所给出的知识碎片里,血液寄生无疑是一支可以被完全控制的傀儡军团。

阿舍尔无法自我欺骗说他看到的那一刻没有心动过。

——是的,他有过一瞬间的心动。

和青年距离最近的小怪物感到一阵诡异的心悸,这一整个清晨祂都处于一种极端的怪异状态,似乎只有注视阿舍尔才稍能缓解。

于是,高大壮硕的拟人态怪物下意识又往虫母的身侧靠了靠,像是在驱散自己的不安。

就在阿舍尔重新回忆着知识碎片中的内容时,小象鹰蛾伽玛顶着小怪物极具有威胁性的目光,小心靠近至虫母身侧。

【……妈妈?】

清浅的呼唤声唤回了出神的阿舍尔。

他甫一转头,就看到了在自己面前弓着身体的伽玛。

粉黄相间的毛茸茸有种鼓鼓囊囊的圆润感,虽然瞧着体型庞大,实际上入手毛占一半。

见体型对比下堪称娇小可爱的虫母看向自己,伽玛浑身颤了颤,连带着拖曳在身后的翅膀都不受控制地向内侧缩了一下。

想到读档前发生的事情,阿舍尔清清冷冷的眉眼柔和下来,甚至主动伸手摸了摸伽玛身上的绒毛。

阿舍尔:“怎么了?”

精神力交流无障碍的小象鹰蛾回答——

【妈妈难受,可以不用给我,精神力安抚。】

按照从清晨到现在的排序,也该轮到伽玛了。

只是它看见了静立在湖边的母亲,看到了那七个可能成为家庭新成员的雄性虫族,最终还是忍着怯懦,向虫母表现出了自己乖巧的一面。

在众多子嗣里,它不是战斗力最强的,也不是防御能力最高的,甚至数来数去,它除了会飞一无所有。

它害怕虫母会讨厌这样无用的它,也害怕虫母在意识到它无用后,会毫不留情地收回“伽玛”这个名字。

因而,它也格外小心翼翼。

甚至这种小心是阿舍尔肉眼都可以感知出来的。

阿舍尔一顿,他又想到了模拟器给出的小提示。

——虫族本就心甘情愿为虫母驱使,或许有些手段并非必要。

他的子嗣们心甘情愿,为他而以命相搏。

欲望骤起的心跳声缓缓平复,阿舍尔不至于为了自己的野心而完全舍弃底线。

血液寄生被他放在一边,七个“风滚草”则继续被阿舍尔收编至芬得拉家族。

从老大到老七,挨个领取了自己的“希腊字母”名后,芬得拉家族再一次壮大,而阿舍尔的精神力也又一次提高,为一个小时后即将到来的危机做着准备。

【姓名:阿舍尔】

【精神力:172/1000(满值后升为高级)】

不同潜能的子嗣为虫母带来的精神力加成也大为不同,在精神力又一次增长后,阿舍尔没有拒绝轮到伽玛的精神力安抚,而是按照读档前的一切剧情,重新来过。

看似安宁的潟湖岸上,沼泽湿地内平静无波。

阿舍尔曲腿坐在房角石壳上,手边是乖巧的小象鹰蛾。

不过这一次,阿舍尔让旦尔塔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当然,这一回哪怕没有阿舍尔提前说明,旦尔塔也会和青年寸步不离。

祂无法具体形容那种感觉,就好像在某个平行世界里,曾见证过某些令祂不安的危险,以至于在这个平和的湿地清晨里,祂都恨不得长在阿舍尔的身上。

簌簌。

是潮湿的风吹动芦苇的声音。

不对劲……

像是某种应激综合征,在经历过一次机械鸟的攻击后,这一次进行读档的阿舍尔明显感知到了一层淡到可以忽略的预兆。

“旦尔塔!”

几乎是在阿舍尔出声的瞬间,站在他身后的始初虫种解除拟态,顷刻间胀大至数米,挡住了凭空出现的机械鸟喙。

“小心被它们咬住翅膀!”

阿舍尔攥着伽玛颈部的绒毛低声说道,随后摸出激光枪,虽然打不死那群怪鸟,但至少也能影响它们的飞行轨迹。

尖锐的嘶鸣响彻在湿地的天空,芬得拉家族的成员多是陆地虫种,面对速度快且具有飞行能力的机械鸟,可谓处处受受限制。

家族内战斗力天花板的小怪物时时刻刻靠拢在虫母身侧,像是古老神话中的护佑之神,与阿舍尔之间的距离几乎不会超过一步。

仿佛青天白日凭空出现的机械鸟数量庞大,对比第一次血雾中有限的视角,阿舍尔发现自己低估了另一只高级虫母对自己的杀心——

浅蓝色的天空中,被血液寄生的机械鸟数量超过两位数,近乎将半截天空染成乌压压的暗。

驳杂纷飞的机械羽翼间,有的怪鸟只有小臂长短,有的却展翅都超过五米,体型大小的差异更是加剧了整场战斗的艰难性。

芬得拉家族尽可能地抵挡来自上空防不胜防的攻击,效果却不见得多好。

只是比起会受伤、会死亡的家族成员,这群怪鸟不畏疼痛,甚至在被乌云斩断了头颅、扯掉了翅膀,也能以一种恐怖的扭曲姿态疯狂向虫母的位置靠近。

哪怕变成一滩软肉,只要来自高级虫母的血液寄生还在,它们就能拖拽着碎骨与肉块的集合体冲向目标。

不死不灭,宛若不停在复活点刷新的怪物。

有种不合时宜的执着与恶心。

显然,在这种情景下,哪怕小怪物战斗力强盛,在面对数只机械鸟的围攻时,也难以保证自己的全须全尾。

但被护在后侧的阿舍尔却毫发无损。

刺啦。

一道熟悉的动静燃起了阿舍尔读档前的记忆,他一扭头,就看到了被两只机械鸟围攻拉扯着小象鹰蛾的翅膀。

漂亮又毛茸茸的翅膀变得破败不堪,在虫母的注视下,伽玛尽可能地甩开身上如吸血虫一般的怪鸟,踉踉跄跄飞起半米,裹挟着潮湿的风狠狠扑向那两只试图冲破旦尔塔防线的机械鸟。

同归于尽。

当这四个字浮现在阿舍尔脑海里的时候,这片空旷的湿地上几乎变成炼狱。

芬得拉家族内的每一个成员,都竭尽所能地保护着虫母,但数量庞大、能自由活动在高空的不死机械鸟却占据了全部优势。

倒下的子嗣数量在增加,机械鸟却依旧来势汹汹。

小怪物用尾勾拉扯着阿舍尔的腰,将青年卷到了此刻最安全的活巢内,柔软的活巢闭合,变成了庇护在对方身上的最后一道保障,但小怪物自己的身体却成了机械鸟啄食的肉饵。

不会被食骨虫族侵入的血肉很快伤痕累累,黏连溃散的血肉重复着跌溃散和凝聚,自动愈合的速度却怎么也比不过数十只不会死亡的机械鸟的围攻。

像是一场没有尽头的竭力抵抗。

但阿舍尔看不到任何一个可能出现的、有利于自己的结果。

他原以为在原地守株待兔,可以防止精神力屏蔽下机械鸟诡变的行踪,却不想这变成了一场自主送到敌人嘴里的大餐。

中级虫母的精神力虚浮在活巢外侧,足以阿舍尔“看”到小怪物在怪鸟四面八方围攻下的艰难。

溃散、凝聚。

再溃散、再凝聚。

大片的舌红几乎被洇湿成另一种色调,无数次的受伤、愈合,在无休无止地重复里,就是前一晚还能理智说着“要继续利用”的阿舍尔都无法继续忍受。

还保留有人类痕迹的心脏,原来也是会对一只怪物心软。

被活巢保护得完好如初的青年轻咬下唇,偏头在轻颤的活巢内部落下一枚吻。

唇肉与那一小片滚烫的温热相贴,瞬间如导火线点燃至对方的全身。

刚把尾勾刺入一只机械鸟胸腔的旦尔塔一顿,瞬间心头蒙上怪异,鲜少不受主人控制的活巢下意识想要舔吮着证明谁的存在,却在最后一次蠕动时包裹了个空。

……没有了。

祂的妈妈……没有了。

……

叮。

又一次读档。

阿舍尔睁眼,模拟器面板上仿佛被血水浸润的字眼浮现在他面前。

【任务发布:你收到了未知凝视,危险将时刻存在,请谨慎小心,躲避风险。】

【任务奖励:300精神力点数】

【失败惩罚:死亡】

完全重复的任务内容,只是在经过他第二次读档后,被模拟器摆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显而易见,来自可能高纬度的模拟器和他有着相同的立场,他们谁都不想在这一次任务里认输。

但是那些机械怪鸟,又要怎么对付呢……

重复的清晨,重复的行为,以及小怪物重复的靠近。

不论阿舍尔走在哪里,只要身体有轻微向后的趋势,就一定能贴至一道温热的胸膛里。

只是这一次,当食骨虫族被小怪物单手拖上来的时候,面对模拟器再一次跳出来的选择面板,阿舍尔犹疑了。

【吞噬or驯服】

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上一次在驯服了食骨虫族后,阿舍尔选择在原地守株待兔,因为高级虫母对他的精神力屏蔽,那时候阿舍尔仅想的是在原地还能零星预知机械鸟出现的时机和方位,若是选择离开……

答案他自己知道,若是选择离开,他对机械鸟往后的出现,将彻底变成遮住了耳朵的瞎子,无迹可寻。

那么到底该怎么办……

阿舍尔盯着模拟器面板上的字眼,陷入了一种无形的焦灼。

那是区别于最初面对始初虫种时的另一种生命威胁,阿舍尔无法细究它们之间有什么不同,但比起未知的高级虫母,他更宁愿去面对初次见面时的小怪物。

七个“风滚草”横躺在松软的地表,在“吞噬”和“驯服”两个选择中,阿舍尔不免又想起了上一轮的读档。

子嗣们对于它们所追随的虫母是人类思维根本无法理解的真爱。

哪怕是在机械鸟出现前几小时驯服的新子嗣食骨虫族们,也会在拥有名字后,为它们才接触不到半天的虫母献上生命。

——它们甚至未曾品尝过来自虫母的抚慰,就心甘情愿加入到这一场与死亡有关的战争里。

宇宙太空广袤无际,冰凉且无情,但她所孕育出的种族却天生拥有爱与守护的能力,滚烫到令人心悸。

真诚又炽热,流淌着鲜活的鲜血,似乎每一滴猩红中,都吐露着它们天生就存在有的、对于虫母的奉献和爱意。

浓烈深厚。

至死不泯。

这样的事情放在阿舍尔所处的贵族社交圈里,未免显得荒唐且难以置信,可当这一切落在虫族社会里,却又变成了最基础的现实。

在子嗣们会舍命保护你的时候,阿舍尔就算再利益至上、野心膨胀,着急地想要逃离眼前这道危机怪圈,也无法罔顾为自己献出生命的子嗣,选择吞噬。

于是这一次,他依旧选择了“驯服”,并在芬得拉家族加入新成员后,改换了路径——

“走吧,我们离开这里。”

“现在就走!”

就当一次被捂住耳朵的瞎子,看能不能在这一场危险中求得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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