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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小狗的转正申请

完美虫母模拟器 瑄鹤 6350 2024-06-27 09:24:12

对于始初虫种来说, 共生者的联系感是好事也是坏事。

好处在于,歌利亚和迦勒能时时刻刻知道旦尔塔是不是趁着他们不在偷吃,偶尔也能在感官连接的传递中品味几分由妈妈带来的刺激——这是奖励。

但相应地, 坏处也很明显,尤其在旦尔塔和妈妈的前期亲昵接触中, 这样绵长又不够剧烈的欲念动态会一分一厘地反馈至共生者的身上,从剧烈跳动的心脏开始到发热坚硬的下腹, 那是彻夜彻夜无法安睡, 甚至被烦冗公务包围都无法静下来的心绪。

歌利亚和迦勒深有体会,他俩是旦尔塔快乐时的最大受害者。

红旦的愉悦, 蓝旦和绿旦的破防。

此刻的训练场内——

歌利亚和迦勒均坐在长椅上, 彼此之间隔了将近一米的宽度, 像是蒸桑拿一般, 腰腹部位开始到大腿都裹着半截浴巾,手臂撑在膝盖上落着的阴影上, 隐约可见拢起的弧度。

迦勒揉了揉眉心, 他麦色的面庞上沾染着种古怪的红晕,尤其耳廓最甚,整个虫都有种神不思蜀的恍惚感, 原本凝聚危险的幽绿色竖瞳此刻竟然有种失焦的茫然感。

共感,这世界上最巧妙又神奇的, 仅存在于始初虫种之间的联系。

安静的训练室内针落可闻, 但偶尔却能听到迦勒略重的呼吸声。

相较于他而言,坐在另一侧的歌利亚看似更加冷静,只除了腹部衣服的褶皱似乎绷紧了一点。

“……我嘴痒。”迦勒忽然开口打破了一室的寂静。

“那就挠。”

歌利亚的回答很冷漠, 虽然他也感觉唇瓣那里的位置有些发烫发痒,但比起迦勒会随时发出自己心情感受的性格, 歌利亚则更为内敛,甚至会藏得很深。

“不是那种……哎,”迦勒扯着胯间的毛巾往歌利亚身侧挪了挪,他的声音很低,略有一种沙哑的质感,明明衣冠楚楚,却莫名有种古怪的涩情。

歌利亚一脸冷淡,“做什么?”

“就是……就是那个,”迦勒扭扭捏捏,那副生态与他原本简直天差地别,像是换了个魂似的,“那个过吗?”

“哪个什么?”歌利亚莫名其妙,只觉得有股火噌噌得往头顶冒,一边要忍耐旦尔塔和妈妈带来的刺激,一边又要面对迦勒无厘头的问题,原本整合的思维都快被撕裂了。

“啧,你怎么和我一点儿默契都没有?”自己说不清楚还怪别人的迦勒舔了舔牙尖,不爽道:“你被妈妈亲过吗?”

“……什么?”

如冰川蔚海般幽静蓝瞳的始初虫种拧眉,实在无法理解迦勒到底为什么要在这种需要忍耐的时刻里,又提出了容易让他们幻想连篇的问题,是觉得盖在腰间的浴巾还不够厚吗?

“我说——”迦勒翻了个白眼,“你被妈妈亲过吗?”

“……”

歌利亚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自己的同生者。

迦勒舔了舔牙尖,“你知道吗,刚才那种感觉——我是说嘴唇上很痒,有些发烫,然后麻麻的感觉……很爽,那是被妈妈亲吻的感觉。”

歌利亚垂眸,只是随着迦勒的描述,他的感官却下意识地聚焦在了自己的唇瓣周围。

确实是那种感觉……甚至来源于迦勒过于详细的感官描述,那一刻歌利亚甚至能在闭眼垂眸之间,幻想到虫母仰头看着自己,然后如蜻蜓点水一般,一点一点蹭着舔吻自己的唇。

“还是主动被亲……感觉那时候的妈妈好像是某种小动物?人类世界的猫咪?小狗?或者别的什么,总之比始初之地的哺乳动物可爱,没有什么杀伤力,像是喝奶一样,探着舌尖舔,所以才会觉得痒。”

迦勒咬了咬有些发痒的唇,向后撑开手臂,抬头盯着训练室的天花板发呆。

共生者之间的感应处于一个很微妙的界限之内,它像是一道覆盖着磨砂质地的玻璃面,手掌落在某个部位,足以被站在另一侧的观众看到,却又总隔着一层朦朦胧胧的雾气,看不清,只能大概知道位置。

而现阶段的歌利亚和迦勒也是如此。

幻想中的妈妈或许正仰头如小动物一般舔吻着旦尔塔的唇瓣,身处虫族大本营的他们能感受到唇部的麻痒、滚烫,却无法探知那是来自虫母舌尖的滑蹭,还是唇瓣相贴时的摩擦。

那些更深层次的碰触也是如此。

于是隐秘浮动着暧昧的碰触感,又令他们情不自禁地浮想联翩,那是难受控制的臆想,也同时是他们深深的、从不亚于旦尔塔那般对虫母的渴望。

歌利亚眯眼,“你再想,现在也碰不到。”

“呵,”迦勒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冷笑,“总会有机会的,不是吗?”

说着,他歪头看向歌利亚,深邃的绿瞳里闪烁着挑衅的意味,“谁都不会放弃的。”

歌利亚定定地看了迦勒一眼,合住眼眸,赞同道:“是的,总会有机会的。”

大概直到他们生命的尽头,这样的争夺也永远不会停止。

……

数光年之外的共生者们在深夜里商量着什么撬墙脚计划旦尔塔不得而知,祂只知道自己快要被妈妈香晕了。

虫母的每一寸皮肉对于雄性虫族来说,简直是最顶级的盛宴,虫族天生爱的甜香填充在每一片血肉之下,浓香十足,甚至会伴随着虫母的状态而向周围四溢出不同的信息。

拥在怀里的妈妈此刻就像是一块小蛋糕,甜甜的,软软的,被旦尔塔的手臂拢着几乎都快要化掉了。

平常没几下就累的虫母或许是因为处于筑巢期,不管是心理还是生理上对“伴侣信息素”的需求都格外大,于是这种“大”同时也扩增到了另一个方面上。

“……妈妈,休息会儿吗?”

旦尔塔扶着青年的后颈,几乎把人深深嵌入怀中,他们彼此身体相连,长而韧的尾勾卷曲着几圈,死死环着青年的腰肢;而被挤压在两道躯干之间的活巢,则翕动不绝,吞噬亲吻着虫母的胸膛。

嵌合的充盈感令活巢满足,便愈发缠人,裹挟着虫母的肌理不放。

面对子嗣友好的“休息”建议,身体临近崩溃的虫母却并不乐意——或者说不是他的身体不乐意,而是那股筑巢期的劲儿还不乐意。

潮湿的手臂又一次勾住了始初虫种的脖子,战栗到有几分痉挛的青年仰头半撑着身体,不顾腹中被勾扯的力道,猛地张嘴狠狠一口咬在了旦尔塔的咽喉上。

力道不轻,齿痕很快就陷入了始初虫种蜜色的皮肉,与下方的项圈相互映衬着。

旦尔塔轻“嘶”一声,祂克制着生理性的反应,不曾闪躲,只任由妈妈将不满发泄在那块可怜又幸运的皮肉上。

等阿舍尔抗着痉挛磨牙磨舒服后,才终于松口,欣赏似的看了看那片覆盖在喉结上的通红皮肉,哑声道:“不休息。”

“您的身体……”旦尔塔轻拍虫母的脊背,掌心下是窸窣颤抖的轻薄虫翼,“会受不住的。”

理智也告诉阿舍尔他自己会受不住的,可筑巢期对信息素的深层次渴望,却让他不想再理会“能不能”,而只想大胆地去追求“想不想”。

……反正又不是天天这样,偶尔放纵一次,没事的。

感性说服了理性,阿舍尔忍着软肉被拉扯的劲儿,又一次仰头,不过这一回,他咬着的是旦尔塔的下巴。

只磨了磨牙,阿舍尔含含糊糊道:“你是不是不行?”

“……”

旦尔塔喉咙里发出一声低笑,不知道是在嘲笑虫母在这方面的不自量力,还是好笑自己被套上“不行”头衔的反差。

“妈妈——”祂最后一次提醒道,“下一次,你说停我都不会停的。”

筑巢期的虫母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他只是贪婪地想要得到自己渴望的一切而已,于是不管那些“能不能”、“受不受得住”的体能限制,此刻的他仅想满足胃口。

只不过是不停而已。

可以的。

思维混沌的阿舍尔被自己说服,他慢吞吞点头,回应道:“不停就不停。”

顿了顿,阿舍尔抬手勾了勾始初虫种颈侧的皮圈,语气略含挑衅,“谁说停,谁是小狗。”

旦尔塔眸光微闪,声调轻微隐忍:“……好,都听妈妈的。”

祂喜欢这个状态下的妈妈,那么直接大胆,还有些无所顾忌的可爱和鲁莽,大抵是对雄性虫族的体力还没有完全确切的认知,才能在晕晕乎乎的状态下敢随便应下一个旦尔塔“不会停下”的告知。

怎么能这么莽撞呢?甚至莽撞到有些笨拙和可爱,以至于旦尔塔几乎可以想象不久以后,这双勾在自己脖颈上的手臂,大抵会痉挛到什么都挂不住……

只能无力滑落,在战栗中寻找着可以依附的存在。

然后被祂托住,被牢牢地固定住,哪怕哭着要挣扎,也无法逃离分毫。

旦尔塔拢着青年的后颈,将人进一步压到自己的怀里,胸膛相贴,活巢涌动。祂低声道:“一定好好满足妈妈。”

这一回,主人的狗要被解开链子了,还是主人自己主动的。

准备不再控制自己的巨型犬慢条斯理地伸展着身体,只由衷地希望祂单薄的小主人能受住才好。

……

很长一段时间里,阿舍尔的大脑都是空白的,或者说是被迫空白的。

他想,旦尔塔让他休息的说法果然是对的,他不应该高估虫母的体能,也不应该低估始初虫种嘴里“不停”的力度。

那真的是一种近乎小死一回的体验,直到后来,阿舍尔甚至感知不到神经对四肢、虫翼的控制,只能像个被使用过度的破旧机器人一颤一颤地漏电,却还只能依附在恶劣的使用者身上。

可怜兮兮得厉害,看得旦尔塔都有些不忍心了。

但是不行,听话的狗一定要好好满足主人的要求,而祂从来都是最听话的那一个。

毕竟妈妈喜欢乖狗。

这一回的始初虫种对阿舍尔的“停下来”充耳不闻,甚至将沙哑的呼唤声当作是鼓励自己的赞美,一下一下刺激得阿舍尔溃不成军。

然后,可怜的虫母shi禁了。

迟钝的羞耻心后知后觉地翻涌着,那一刻阿舍尔发誓,拴在始初虫种脖子上的项圈不会再这样解开了!

……

虫母的身体极限是一个很薛定谔的问题。

脆弱的时候他们就像是纸片一样,一撕就破、一折就碎;可当□□的时候,哪怕全然崩溃,阿舍尔都无法昏睡过去半分。

于是大脑感官只能无限地重复着神经末梢上的悸动,直到哭得眼皮红肿的青年止不住地抽噎,用残存的几分力量钻着往活巢里藏时,旦尔塔才终于停了下来。

此刻距离阿舍尔说“谁停谁是狗”整整过去了七个小时,原本躺在树林里鲜血淋漓的猎物便宜了在夜间活动的野犬,被拖拽着后腿当作了野犬夫妇们给孩子带回家的夜宵。

几个毛茸茸、胖乎乎的野犬幼崽跌跌撞撞地跟在父母的身后,发育不完全的尾巴胡乱摇着,显然对于这份“天降美食”充满了期待。

朱赫忒星球上的物种资源很丰富,至少窥伺这场夜宵的不仅仅有先来一步的野犬家庭,还有藏匿树林阴影下的乌鸦,和藏匿在碎石洞缝中的某些喜欢活动在夜间的爬行动物。

所有的一切,在始初虫种的感知里均无所遁形。

当野犬夫妇驱赶开挡路的小幼崽们,努力将猎物往窝里拖的时候,彼时,旦尔塔正用温热宽厚的手掌,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虫母的脊背。

掌根偶尔滑过生长着薄翼的翅根,敏感过度的身体会对任何碰触给予出最大的反馈,才轻拍几下,虫母又抖着身体去了一回。

迷糊之际,他只知道躲着身后的手掌,努力往只敞开半截缝隙的活巢里藏。

旦尔塔轻叹一声,祂压低脑袋,靠在虫母耳侧道:“……刚才妈妈说的停不作数,现在是我主动说了,所以我还是妈妈的小狗,好吗?”

优秀的子嗣自然要主动给妈妈台阶下,反正祂注定给妈妈当一辈子的狗了,又不差这一会儿。

抽噎到喉咙发涩的青年迷迷瞪瞪从鼻腔里哼了一声,他可怜到连指根都是红的,探着手试图够到正翕动吸引着他的活巢。

此刻在阿舍尔的认知里,唯一能避免他被彻底弄坏的,只有安全感满满的活巢。

然而他手才探入半截,就被涌动着的活巢血肉包裹,寸寸敏感的肌肤熬不住任何碰触,就是滑腻柔软的肉巢都变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挑逗。

瞬间的激灵让阿舍尔脊背猛然一颤,还是旦尔塔伸手快,又把人固定着靠回到自己的怀里。

阿舍尔:“……难受。”

“缓一会儿,妈妈乖,缓一会儿就好了。”

旦尔塔坚持着用手掌轻抚虫母的脊背,试图让对方逐渐适应这些在激烈过后的温和安抚,像是脱敏训练一般,循环往复着令阿舍尔去习惯过量快感和刺激后趋于平静的状态。

为了让虫母的皮肤敏感程度尽快达到可以重新进入活巢的状态,旦尔塔试图通过对话来转移妈妈的注意力,好叫拍抚在其脊背的手掌能换个部位继续进行安抚。

“妈妈,你看,我们的猎物没有了。”

尾勾环绕着粗壮树干,距离地面数米高的旦尔塔轻微侧身,好叫阿舍尔能枕在祂肩头,看见地面上的情景。

阿舍尔的视线缓慢聚焦,隐约可以看到底下拖拽着什么东西的黑影。

“……是什么?”

“一群野犬。”旦尔塔的手掌无声无息地落在了青年的腰侧,这一回虫母应激似的反应小了很多,似乎在逐渐适应,“一对成年野犬伴侣,带着四只幼崽。”

“一家六口。”

“是的,它们想把猎物拖回去当晚饭。”

“不过——”旦尔塔继续道:“成功率并不高。”

“唔,为什么?”

旦尔塔的视线从未离开过虫母,但祂却清晰地知道数米之外发生的一切,“树上有乌鸦群等着,十米之外还有一条森蚺,隔壁草丛里藏着一只巨蜥。”

猎物的血腥味所能引来的窥伺者并不少,尤其在失去了始初虫种的威慑后,野犬一家可能只会成为这场争夺战力的炮灰,毕竟比起拖家带口、需要照顾幼崽的它们,明显森蚺和巨蜥将会是更强劲的对手。

这趟夜宵,远远没有野犬幼崽们想象中的那么轻而易举。

“妈妈,野犬一家的成功率不到三分之一。”

旦尔塔把自己的计算结果告诉了虫母。

野犬……

阿舍尔眯眼,在他低头认真寻找着野犬一家的身影时,竟不曾察觉到始初虫种用于脱敏训练的手掌,已然覆盖到他发红的tun肉之上。

“在那里——”

空出的另一只手捏着虫母的脸颊往另一侧转动,这一回阿舍尔终于看清了几只跌跌撞撞跑在野犬夫妇身侧的幼崽。

这对夫妻一定很爱自己的孩子。

对比野犬幼崽们拖着小短腿、胖乎乎,甚至连绒毛都炸起来,像是个肉团子的模样,作为打猎主力军的野犬夫妇反而很清瘦,甚至能够见到腰侧凸起的肋骨,似乎骨骼之上只剩下薄薄一层皮毛包裹着,嶙峋又瘦削。

在朱赫忒星球的生物链里,野犬的体型并不算大,和中小型的宠物犬差不多,犬齿相对锋利,可以撕扯生肉,主要优势不在于力道,而在于敏捷的速度和灵活的体型。

但在野外环境,这也注定它们无法成为食物链中的老大,只能在生存着森蚺、巨蜥,甚至是其他大型猎食者的丛林里勉强充当底层。

尤其是拖家带口还有四个幼崽的野犬夫妇,面对多方对这天降猎物的觊觎者,它们大抵是很难保证这顿夜宵是否能真正下肚了。

阿舍尔拧眉,思绪被旦尔塔的解说拖着走。

视线里几只踉跄的野犬崽子控制住了他全部的视线和注意力,甚至连那双用于脱敏训练的大掌抚到他的腿根时,阿舍尔都来不及战栗。

旦尔塔看到了虫母眼底的犹疑,于是祂低声道:“妈妈想要谁得到这一份猎物?”

祂知道虫母想要的结果,却还是故意说:“乌鸦群,森蚺,巨蜥,还是——”

“野犬。”阿舍尔喘了口气,才后知后觉旦尔塔的手掌落在了哪里。

他下意识夹着那片滚烫的皮肤,一路烫到了心脏。

簌簌。

似乎是因为林间起风,吹来了其他猎食者的气味,原本拖着猎物走的野犬夫妇忽然停下,竖起耳朵警惕地仰头看向四周。

在夜间闪烁着幽光的兽瞳,有一瞬间在仰望之际,直勾勾地落在了阿舍尔身上。

——像是被看到他和旦尔塔这般紧密相拥的模样。

阿舍尔猛然一惊,下意识向后缩着身体,夹着腿的力道收紧,几乎把始初虫种的手掌嵌入至丘峦之间。

“妈妈,放松——”旦尔塔的尾勾圈着树干,整体姿态都很放松,“看不到的。”

阿舍尔紧贴着始初虫种的胸膛,吐出一口气,才道:“要野犬得到。”

“好,都听妈妈的。”

子嗣宠溺着虫母的一切想法和抉择,在阿舍尔话落的瞬间,抱着对方靠坐在树干上的始初虫种看向隐秘的草丛——

从前面对虫母那几乎会化为绕指柔的信息素在面向敌对者时,则变成了最锋利的尖刀,裹挟着强烈的威慑感,瞬间席卷过每一寸环境。

唰唰!

猛然之间,深林响起鸟群拍打翅膀的动静,短暂的嘶鸣后,乌鸦群选择了离开,而盘踞在另一侧草丛里的森蚺和巨蜥则齐齐一僵:有更危险的猎食者出现了。

强大到恐怖,只是溢散出来的气味,就足以叫它们望而却步,那几乎比这片丛林间最可怕的猛兽还要厉害。

于是,不论是森蚺还是巨蜥,在小命和“天降夜宵”之间,它们甚至都无需迟疑,便选择了前者。

毕竟命只有一次,至于“天降夜宵”,等活得久了,总会再遇见这般大自然的馈赠的。

隐秘的窸窣声消失在草丛深处,原本警惕着四周的野犬夫妇停顿片刻,见没有别的动静,这才低声嚎了几声,呼唤四个调皮的幼崽跟上自己的步伐。

始初虫种捕杀的猎物体型庞大,足够野犬夫妇带着幼崽们一起饱食一顿。

当旦尔塔注意着猎物被它们成功拖入窝时,祂才抚了抚虫母的脊背,向祂的主人汇报结果,“妈妈,猎物被野犬带回去了……”

旦尔塔偏头,耳尖微颤,实时转播道:“它们已经开始享用了。”

心里记挂着什么的虫母应了一声,缓过之前那股劲儿,眼下他好受了很多,只懒散地靠在旦尔塔怀里,催促着对方:“……我要进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活巢变成了阿舍尔习惯性休憩的温床。

见虫母不再似之前那般对轻微碰触应激到夸张,旦尔塔颔首,拢着对方光裸的脊背向自己胸膛的方向按压。

生命共生的瑰丽在这一刻达到了极致——

猩红的裂隙再一次张开,在胸膛之间拉扯着粘连的血肉丝缕,它们敞开了接纳虫母的靠近,并一点点吞噬、合并,直到寸寸舔舐过阿舍尔的肌肤、虫翼,将人完全包裹。

旦尔塔俊美的拟态一寸寸复原,直到恢复原始形态。

此刻,朱赫忒星球的夜里繁星万千,野犬一家在温暖的窝里享用着美食,而再一次彻底拥着虫母的始初虫种则自数米高的树干上一跃而下,准备为祂疲惫的虫母捕获新的猎物。

——是要开始饲喂虫母的新一天。

与此同时,活巢内部——

闭眼沉睡的阿舍尔对自己身体上的变化一无所知,那些从前藏匿在他腹腔的,属于其他雄性虫族的信息素正一点一点地自隐秘处探了出来。

它们正沉默又隐忍地等待着机会。

当虫母的身体彻底吸收完属于旦尔塔的信息素后,从前被多种信息素浸润过的身体终将会在筑巢期,开启对其他雄性虫族信息素的渴求。

虽然不至于如渴望旦尔塔那般剧烈,但也是其他觊觎者苦苦等待的好时机。

……说不准,妈妈会选择他们中的某一个呢?

在阿舍尔的身体于无声中发生变化的时候,光年之外的始初之地上,以歌利亚、迦勒为首的虫族高层,均感知到了不一样的、似乎是由信息素发来的呼唤。

近乎被旦尔塔冲散的、属于其他雄性虫族的信息素稀薄到可怜,它们蜷缩在虫母的腹腔内,试图叫自己的主人意识到:

看,机会给你们放在这儿了,能不能抓住,就看你们自己了!

虫群们对此跃跃欲试,而通过捕猎发泄兴奋的旦尔塔,则在朝阳升起之际,对活巢中刚刚清醒的虫母,发出了子嗣转正到伴侣的申请——

“妈妈,我可以成为您的伴侣吗?”

然后永远当您身边的小狗。

迷迷瞪瞪才清醒的阿舍尔被旦尔塔背后的朝阳刺得眯起了眼睛,如果这个时候模拟器在,一定会弹出来消息框——

【收到一则来自始初虫种旦尔塔(又名小狗)的转正申请,请问是否同意?】

【同意or待定or拒绝】

【请宿主选择。】

但此刻没有模拟器,有的仅仅是逆着光的、满眼忐忑、等待答案的小狗,以及半眯着眼睛,睫毛微颤、掌握了最终决定权的小狗主人。

所以,到底是同意、待定,还是拒绝呢?

阿舍尔舔了舔牙尖,缓慢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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