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荒芜的旷野之上, 原始的天材地宝数量庞大富饶,足以养育这颗星球上的每一个生物,而作为始初之地食物链顶端的虫族, 他们也将拥有更多的,对自然环境的利用优势。
显而易见, 这片土地为阿舍尔提供了一个纯天然的庞大宝库。
阿舍尔心知模拟器发布的建设任务无法一蹴而就,他也没办法具体去判断模拟器对任务完成度的分辨, 便选择了一个相对可以看到成效的办法——脱离原始。
简简单单四个字, 实际上能表现在很多个方面,从衣食住行到言语思想, 阿舍尔用一晚上的时间勉强将芬得拉家族的子嗣成员进行分类, 并为所有子嗣们安排了他们应有的职位。
比如——
脑子灵活聪明的旦尔塔和歌利亚作为始初虫种, 祂们的力量在全部子嗣里都是数一数二的, 但因为“智商”这一很难后天弥补的问题,前者负责云端那部分工具书的前期学习, 后者则在创始者号的数据库中, 提取现阶段芬得拉家族发展所能采用的知识点。
这将是一个庞大而驳杂的工作过程,对于脑力智力的要求极高,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来讲, 会比普通的体力活儿消耗更大。
但不论是旦尔塔还是歌利亚都憋着一口气,祂们同样身为始初虫种, 当被阿舍尔寄予厚望后, 自然也想在虫母面前争一口气。
旦尔塔的成长学习速度本身就是毋庸置疑的,曾经祂只凭借阿舍尔的言语行为,便能拼凑出种种, 而今祂想要在虫母心底证明自己的能力和可利用程度,自然不会放松, 反倒从陪伴虫母时间最多的子嗣,变成了每天“加班学习”时间最久的员工。
甚至阿舍尔从未发现过,原来旦尔塔忙起来,竟然还是个工作狂,007都快封印不了祂的力量了。
有旦尔塔“加班”在前,同样想在虫母面前表现的歌利亚自然也不会放松,曾经在创始者号内过着孤独养老生活的战舰意识奋起直追,对工作的狂热程度不亚于旦尔塔,同样把“007”刻进了骨子里。
甚至歌利亚除了每天在阿舍尔面前固定的刷脸机会后,几乎全天窝在创始者号里,与战舰连通的意识时时刻刻沉浸于浩瀚的知识库中,从一颗星球到另一颗星球的历史文化、科技进程,再到逐一罗列出适合始初之地的发展计划。
在旦尔塔和歌利亚的轮番对比下,每天无所事事、乐于骚扰阿舍尔的迦勒就显得格外碍眼了,于是在某个风和日丽的清晨,他直接把迦勒打包送给了旦尔塔和歌利亚,美曰其名是新增帮手。
旦尔塔/歌利亚:嫌弃都快从眼睛里溢出来了。
除却忙忙碌碌没时间和虫母贴贴的几个始初虫种,其他芬得拉家族的子嗣也不遑多让——
常年生活在海洋深处的食骨虫族对于陆地的适应能力相对薄弱,在其他虫群拟态后已经能够健步如飞的成长速度下,食骨虫兄弟们走路依旧步履蹒跚,瞧着腿脚乏力,似乎还需要更多的适应时间。
为了更好地发挥长处,阿舍尔在深思熟虑后安排食骨虫七兄弟去当伐木工,单一的站立和挥刀姿态避免了路途上的耽误,以他们的体质和力量,这样的工作反而变成了最合适的选择。
……
作为食骨虫族的老大,缪和自己的弟弟们相较于其他虫族子嗣而言,他们并不擅长在陆地生活,好在在成为高级虫族后,七兄弟前后纷纷拟态出人形。
除却清一色的俊男形象外,或许是因为食骨虫族来源于深海,他们拟态后的模样比之地表虫族更多几分狂野——
麦色的肌□□表上蜿蜒生长着深红如藤蔓般的纹路,自眼尾开始一路下,分布于颈侧、锁骨、胸膛,既肋骨两侧统一向人鱼线和肚脐的方向重聚,最终相互凝聚,深藏在粗糙的兽皮之下。
其中作为老大的缪更是健硕强壮,洋溢着暖融融夏日里的雄性气质,有赖于雄性虫族所分泌的特殊信息素,食骨虫族的周身总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海水味儿,有种异样的热带风情。
此刻,缪听从虫母的指令,正带着六个弟弟在树林里当挥洒汗水的伐木工。
高强度的运动对于这群年轻而精神状态饱满的雄性虫族来说,是消耗精力的一个好办法,虽然这样的工作枯燥又无趣,但在完成工作量的KPI背后,却藏匿着诱人的果实。
是妈妈亲口许诺的奖励。
或许是抚摸在发顶的温暖手掌,或许是落在额头和脸侧的亲昵,也或许是被允许在妈妈的指尖留下的吻。
其中的任何一个,都足以像是吊在绳子上的肉骨头,驱使他们为此付出劳动力。
妈妈说过,做得好就会有奖励。
谁都想要奖励。
心里记挂着东西,几个雄性虫族干起活儿来也格外有劲儿,他们手里拿着从创始者号上搬下来的工具,本该用作战备的锋利武器,在他们手里变成了做工的刀具,于一下下的挥汗如雨中,堆在一侧的木料也越来越多。
妈妈说,这些东西可以搭建出他们未来的居住场所。
对于自己以后要住在什么样儿的巢穴里,芬得拉家族的子嗣成员们并不在意,幕天席地、洞窟树林,亦或是某个避风的石壁之下,随便哪里都可以变成他们的住宿场所。
他们可以将就,但被他们护佑的虫母却不可以。
妈妈是该被保护的宝贝,他应该住在漂亮又豪华的巢穴里,有鲜花相伴,吃猎物身上最嫩的肉,喝每天收集来的干净露水,穿柔软贴身的衣服……
总之在前一晚歌利亚和塞克拉配合的画大饼活动中,每一个子嗣都坚信着,他们好好工作,才能为虫母带来更好的生活。
……
有了伐木工和新鲜的木料后,自然也需要材料运输工。
以陆地虫族为主的乌云、阿尔法、贝塔等虫,他们一个个脚步灵活、身强力壮,拟态后的体魄相较于其他子嗣明显会壮一圈,天生充满力量的腱子肉一看便知力能扛鼎,如此美好的肉体不去做些力量活儿,岂不是可惜了?
尤其有赖于曾经生存的环境,他们大腿小腿上饱满的肌肉充满了爆发力,在全力加速后时速惊人,是完美的陆地运输工。
在缪等充当“伐木工”的食骨虫族们收集好木料后,乌云就会带着自己的队员,如一阵风般跑来履行“运输工”的责任,宽厚的肩膀一口气能扛三五根长木,脚下生风,又稳又快。
“运输工”们一趟来回地运输后,还能屁颠颠地跑到虫母的面前当个显眼包,一个个歪着脑袋给青年展示自己被木材蹭红、实际上毫发无损的肌肉。
明知道是子嗣们故意的小心思,但作为监工头子的阿舍尔总会勾着笑意,抬手挨个拍一拍他们的手臂,轻声说一句“辛苦了”。
以笑容做报酬,偶尔阿舍尔都忍不住感慨自己果然是个黑心老板。
被子嗣们包揽一切活计的阿舍尔只需要悠然坐着监工就好,不过这样看起来清闲的差事,在雄性虫族们纷纷反应过来、开始争宠后,阿舍尔的日子也忙了起来。
一整个荒野之上,到处都是芬得拉家族的痕迹,乌云他们假装受伤、向虫母讨要亲昵的动作自然瞒不过其他虫,于是某些灵感诞生,驱使着大胆又聪慧的子嗣去当第一个品尝螃蟹的幸运儿。
在阿舍尔才坐回去不久,另一抹沉甸甸的阴影就落在了他的头上。
“嗯?”
半躺着的青年挪开了从木棚里随手拿的一本书,身下由子嗣们打造的木质躺椅轻微有些硌脊背,他才刚刚撑起身体,下一秒就被另一只有力的手臂从身后揽了起来。
逆光之下,阿舍尔仰头,看清了来者。
是塞克拉。
雪鬼蝉拟态的雄性虫族不笑不说话的时候,通体透着股儿神圣不可攀的圣洁样儿,尤其浅色系的发丝和眼瞳,在逆光的氛围里,多出了几分神性。
但这一切前提是对方不开口说话。
不等阿舍尔赏心悦目两秒钟,已经被多个家族成员判定为“碎嘴子”的塞克拉又一次亲自捣毁了自己在虫母面前的形象——
“妈妈,看书看这么久,是不是也该休息休息了?你可以监监工呗!”
并不是很想休息的阿舍尔眯眼,“……我正在监工。”
“妈妈不想体验一下别的?”
阿舍尔挑眉,“比如?”
塞克拉嘿嘿一笑,耿直的傻气绽放在那张圣洁的脸庞上,下一秒他弯腰伸手,强有力的手臂轻轻松松就把阿舍尔掐腰抱了起来。
“诶!等等——”
拒绝的话比不过子嗣的动作,青年还捏着书脊的手一松,灵活的尾勾便自后而来,卷着书籍放回到躺椅上,而身量单薄的虫母则已经被拢着腰腹,坐在了塞克拉的肩头上。
不止一个时刻里,阿舍尔会感慨自己和虫群子嗣们之间的体型差,他曾身处帝都星时,也算得上是高挑的身材,可等沦落到这颗星球都,阿舍尔就没见过比自己矮的虫族。
甚至不光有身高上的差距,还有身体体型上的差距,当二者同时存在时,被塞克拉轻轻松松抱坐在肩头上的虫母,便娇小得厉害,屈膝悬空后脚尖的晃动,也不过堪堪蹭过子嗣的小腹位置。
晃悠的脚踝被塞克拉用手掌虚虚拢住,他任由虫母揪着自己的长发发泄被陡然抱起来的不满,只笑得一副不值钱样儿,似乎连走路的步子都轻快起来了。
“塞克拉!我看你是想偷懒吧?”
呼吸着上方空气的阿舍尔,不满地揪着子嗣的浅色长发,到底是出于一部分对美的欣赏,他手上的动作也就是看着明显,实际没什么力道。
“怎么会妈妈?我有认真干活的!”
肩头坐着虫母的塞克拉大摇大摆走到了自己的工作位置。
一整个上午里,虫群们的工作效率可谓出奇得高,一个个像是永动机似的,除了中间用餐几乎没停过。
由食骨虫族兄弟们提供的木材,被乌云、贝塔他们搬运来放满了大半空地,相对心细手巧的伽德、伽斓则在库亚的指导下,开始搭建地基。
待塞克拉抱着虫母过来时,一整个木屋的基础地基已然建成,横竖相交的坚硬木料相互抵着力道,足以为木屋提供稳定的基础。
“妈妈你看!”塞克拉像是摇尾巴的小狗,迫不及待地将成果摆在了虫母面前。
望着已经有五分之一雏形的木屋,阿舍尔勾勾嘴角,并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好吧,看起来确实不错。”
“你怎么把妈妈抱过来了?”弯腰搭建好一处地基的伽德拧眉,温和俊逸的脸庞浮现一抹不赞同,“这里又脏又乱的……”
“妈妈这不坐我身上呢。”塞克拉小声反驳,立马扭头征得阿舍尔的支持,“妈妈,你就陪我们一起呗,你坐我身上很干净的,我保证不会弄脏你!”
围观弟弟撒娇的库亚嘴角微抽,但不可否认,在用于遮蔽秘密的白色布料下,他眼底深藏着一抹孤寂的羡慕。
对于坐在哪里阿舍尔倒是没什么在意的,只是故意道:“陪着你们有什么好处吗?”
塞克拉:“我们干活儿会更有劲!”
虽然说虫群子嗣之间有智商的差距,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不聪明,哪怕是再直性子、没心眼的塞克拉,在潜意识中察觉到虫母的纵容后,也会得寸进尺,为自己谋求进一步的亲昵。
“行,你要不累那就这样吧。”
“当然不累!”
主动才会有机会,塞克拉的主动为自己争取了虫母亲自监工的体验——
他一边用手和尾勾配合打磨木地板的材料,一边用空闲的手轻轻护着阿舍尔的腰腹,每一次俯身间动作的用力,塞克拉都能感受到虫母的脚跟掠过自己的腹侧、大腿蹭过自己的肩膀……
这是一个甜蜜又煎熬的过程。
在塞克拉不知道是因为干活还是忍耐而汗湿鬓角时,先前沉默的伽斓忽然开口:“妈妈,不如坐在我身上吧,塞克拉都累出汗了,会坚持不住吧?”
伽斓的声线很温和,带有一种极强的包容意味,于是温柔似水也终于有了实感,甚至就连那一双深邃柔和的眼瞳里,也满满的是体贴的关心。
塞克拉第一个急急反驳,“我不累!”
“是么……”阿舍尔犹豫,他虽然相信雄性虫族的体力,但到底自己也是个成年人的重量,再加上打磨木材的活儿,会累应该也是正常的。
“我不累,所以妈妈来给我监工吧。”温温柔柔的伽斓连带笑意上前,在塞克拉难以置信的目光里,阿舍尔点头,把自己转移到了伽斓的肩膀上。
阿舍尔转头对塞克拉道:“……累了就休息,不要逞能。”
塞克拉:“可是妈妈我……”
“都出汗了,能不累吗?”阿舍尔不赞同地看了看对方,“好啦,去休息,等缓好了再来干活。”
并不是因为干活儿而出汗的塞克拉快急上火了,偏偏他直觉自己不能说出真正原因,便只能满眼不甘地瞧着漂亮的小虫母坐在伽斓的肩膀上远去。
塞克拉:可恶!
库亚拍了拍傻弟弟的肩膀,“好了,继续干活儿吧。”
塞克拉:“呜呜好。”
这边塞克拉化悲愤为力量,一口气打磨了五块木材,那边阿舍尔坐在伽斓的肩头,围观了一场手艺人的表演——
建造木屋所需的材料90%源于木料,但对于房屋的不同部位,也有不同的要求。
塞克拉和库亚负责地板、墙体木材的打磨,而伽德伽斓则揽过了窗户的制作。
天生心灵手巧的两兄弟心知这是为虫母建造的房舍,自然一百二十分认真,硬是在无人教导的自学与揣摩下,给阿舍尔雕出几片带有镂空纹路的木窗。
“很漂亮。”
阿舍尔大大方方夸赞两兄弟,对比哥哥的沉稳,弟弟则相对面皮薄一点,才刚刚听了虫母的赞美,就已经红了整个耳廓。
对于各个子嗣的脾性,阿舍尔多多少少有些了解,他笑道:“我这样坐在你肩膀上,不会影响工作吗?”
“不会!”伽斓立马摇头,很认真道:“妈妈很轻,不会影响工作。”
顿了顿,站在对面的伽德目光羡慕,轻声补充道:“有妈妈在身边,会更有力气。”
他的语气很理所当然,就好像是在说日常中极其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但不知道为什么,阿舍尔却忽然觉得心里有些发暖。
这个世界不会因为谁的消失而失去运作,但眼前的这群虫族们却似乎会这样……
“妈妈,我可以也抱抱你吗?”
突然的声音打断了阿舍尔的失神,他一偏头,就对上了伽德羡慕的神情。
……被这样看着,真的会很难拒绝的。
“好。”就当是偶尔宠一宠这群听话的子嗣了。
于是,在应允之下,阿舍尔几乎变成了这片工作场所的吉祥物,每一个干活儿的子嗣排着队,抢着要阿舍尔给他们当私虫监工。
【滴,恭喜宿主激活天赋新版本。】
【母性的光辉2.0版:你就是光!你就是希望!自带吸引力的你成为了子嗣们努力工作的激励源头,只要看到你,他们就会更加努力、更加热血!致力于为你创造出最完美的生活环境!你的鼓励,就是他们前进的动力!】
阿舍尔:……仿佛误入传销。
短短小半天的时间,阿舍尔坐了快十几个子嗣的肩膀,他的存在就像是人形猫薄荷,足以为雄性虫族们带来源源不断的动力。
挥洒汗水的芬得拉家族的子嗣们大方慷慨地展现着自己的力量,抬起放下的手臂,紧绷放松的肌肉,以及时不时就可以在某个子嗣肩头看到晃悠着小腿,悠哉围观的虫母。
甚至干活至中途,子嗣们还不忘关注虫母——
身高腿长的雄性虫族会摘下干净饱满的浆果,塞给阿舍尔做小零食;偶尔也会把树枝上漂亮的叶子和藤蔓献上,任由虫母打发时间般地给他们编辫子。
就好像是野兽与美人的组合,前者明明拥有锋利慑人的利爪,却乖巧地蜷缩于美人身下,心甘情愿地当着对方的奴隶。
于是每一只拥有过虫母“亲自监工”经历的长发虫族,都会得到一头缠绕着鲜花、树叶、藤蔓的长辫,缠绕的发丝间逸散着虫母指腹上的芬芳,叫其他拟态时选择了短发的子嗣看红了眼睛。
短发子嗣:当事人就是后悔.jpg
一整天,或者说近期的每一天,这都是阿舍尔与虫群子嗣们之间重复的生活。
不过按照阿舍尔原先划定时间的工作安排,虫群们本该实行996的工作制度,但在数个夜深人静时,待虫母沉睡、呼吸平缓后,原本假装睡着的子嗣们则会悄无声息地爬起来,开启他们的另一项工作——
铸就王座。
这是芬得拉家族的成员们为虫母准备的秘密礼物,他们彼此心照不宣,每晚轮换着守护沉睡的妈妈,而剩下的成员则趁着夜色打造王座,直到天蒙蒙亮再披着晨雾返回。
在阿舍尔无知无觉的情况下,996的工作制被子嗣们悄悄扭转成007,在为虫母而忙碌的每时每刻中,他们似乎从不会感知到疲惫,只会全身心地投入其中,期待建成后来自妈妈的满意。
此刻,又是一个虫群们不曾休息的深夜——
由芬得拉家族每一个子嗣成员取骨制成的王座终于到了最后一步,它安静地矗立在原野之上,从底座到椅背,从扶手到装饰的花纹,其上每一寸均来源于虫母的子嗣,某种程度来讲,它是芬得拉家族聚合的产物。
高级雄性虫族强大的自愈能力,帮助他们瞒过了虫母的注意,身体内缺失骨骼的位置重新被血肉填充,又在缓慢无声中长出新的白骨。
是疼痛也是愉悦,双重的感知作用在身体和神经末梢,只会令虫群们更加兴奋。
他们不受控制地幻想不久的以后——
单薄清瘦、浑身甜香馥郁的小虫母,会放松姿态地坐在虫骨铸就的王座上,他的后背、他的手臂、他的臀肉、他的大腿,甚至是他赤裸的足底之下,都触着曾经生长于子嗣躯干深处的白骨,那是一种扭曲而怪诞的暧昧,就好像他们已经密不可分,将漂亮的虫母深深融于自己的骨血之中。
这是一种会叫虫群们疯狂而痴迷的幻想。
是病态又不符合人伦的,对于人类来说这必然惊世骇俗,可对于野蛮生长的虫群来说,这是他们炽热虔诚的爱意表现。
……妈妈一定会浑身都沾满他们的味道。
铸成的王座在月色下蒙着一层微光,拟态后俊美的虫群们乌压压静立一片,他们的瞳光幽深而诡秘,在褪去了白天日光的柔和作用后,夜色下的他们,反而更加接近于基因中刻写“掠夺”二字的虫族。
这才是皮囊下的真实。
这群由鲜血和猎杀养育的虫族,又怎么可能有真正的傻白甜呢?
就算有,那也不过是想要逗妈妈开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