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模拟器的划分习惯, 收服两个始初虫种必然会为阿舍尔带来极大的好处,其中最显眼的变化就是存在于精神力点数上的增长——
在大半年的努力后,他终于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高级虫母。
【姓名:阿舍尔】
【身份:高级虫母】
【状态:良好】
【精神力:1200(已满级)】
【血量:■■■■(高级虫母的血量将与家族子嗣们相连, 他们的血肉共同铸就了你漫长的生命,或许你们可以携手同看日月更替。)】
【虫母天赋:巢;感知;安抚;交流;端水(作为虫母的你未来将拥有越来越多的子嗣, 甚至是伴侣,为了保证家族的繁荣稳定, 请务必时刻记住此项技能)】
【子嗣:394(待起名子嗣5个)】
【伴侣候选者:0(你已经收到了很多条伴侣申请, 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都可以成为你的伴侣候选者,不过请注意, 要记得维系好家族之间的关系, 毕竟伴侣和子嗣缺一不可。)】
【巢穴:始初之地】
子嗣数量的增加, 同样也是芬得拉家族实力的增强, 当另外两个始初虫种拥有自己的名字——尤其是歌利亚选择了追随虫母后,这艘原本被“封印”在深渊的战舰, 终于有了重见天日的机会。
传说中罕见的创始者号本身舰身长达数千米, 再加上周围零零碎碎的各种附属战舰,创始者的总舰队长度在普通情况下向五位数逼近,但这仅仅是它所展露的一部分, 毕竟就目前来讲,从未有生命见证过创始者号全盛时期的模样。
这道横裂在始初之地的深渊裂口长达数万米, 当藏匿在深处的怪物重见天日时, 必然也会引起一阵惊天动地。
而创始者号,也会成为支撑在年轻虫母以及芬得拉家族背后最强大的后盾。
——轰隆隆。
是超强硬度的金属战舰挤开深渊石壁的声音。
原先缠绕在战舰之上的巨型藤蔓似乎有所察觉,它们一点点松开从前的桎梏, 粗壮霸道的深绿色蜿蜒褪去,逐渐脱离了创始者号的舰身。
站在落地玻璃前的阿舍尔望着眼前一幕——
这些为始初虫种创造了诞生机会的藤蔓是虫神对子民的爱护, 而今一切都被深渊封存,能够走出去的是被虫母驯服的始初虫种,但却不会包括藤蔓。
阿舍尔:“它们会一直待在这里吗……”
歌利亚看了一眼从玻璃上缓慢脱离的藤蔓,战舰缓缓上升,曾经装点在创始者号身上的深绿,也在这一刻与之划清了界限。
“是。”旦尔塔在歌利亚开口前出了声,自从阿舍尔给其他几个共生者起名后,这位最初就陪伴在虫母身侧的始初虫种在态度和行事上隐隐有了些改变。
祂道:“直到芬得拉家族走向终结,它们会在深渊之下诞生新的始初虫种。”
阿舍尔来了兴趣,“所以当初你是出生在深渊,后来又离开了吗?那你们呢?”
他看向立在一侧的歌利亚和迦勒。
旦尔塔眯眼,对上了歌利亚毫无温度的视线,与此同时,原本骂骂咧咧自问自答自己到底是不是狗的迦勒也眼神一暗,在祂们三个之间莫名出现了一种紧迫感。
每一代诞生的始初虫种数量并不定数,但就对比虫族本身弱肉强食的社会背景,旦尔塔、歌利亚和迦勒之间的诞生过程,属实算不上和平。
甚至确切来说,那是一场在祂们未曾彻底从虫瘿孵化之前,争夺养分、你死我活的竞争。
旦尔塔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妈妈也会好奇这些吗?”
“不然呢?”阿舍尔伸了伸懒腰,重新坐回到沙发上。
创始者号在深渊之下埋藏的时间太久了,如果急急忙忙就向外升空,必然会对周围的陆地造成极大的伤害,为了防止自己的地盘(这颗星球属于阿舍尔)被损坏,阿舍尔叮嘱歌利亚出去的时候可以慢点,最重要的是保证战舰和周围地势都相对完好一点。
在虫母的要求下,歌利亚没有不应的,于是作为战舰意识的祂一边用外在机械臂清理那些遮挡在创始者号上方凸起的嶙峋石块,一边分神看向脸上闪过好奇的虫母。
“嗤,这有什么可好奇的……”迦勒哼笑一声,那双深绿的眼瞳里满是桀骜,只当祂对上虫母似笑非笑的眸光后,便有些不自然地偏头,舔着舌尖轻哼一声,“……大不了就告诉你了。”
阿舍尔满意,像是招呼小狗一样,道:“乖啊,那就说说呗。”
三个始初虫种不着痕迹地相互对视,片刻后,一个有关于祂们诞生初期的故事满足了阿舍尔的好奇。
在旦尔塔、歌利亚和迦勒之间,并无具体的年长年幼之分,自上一代的始初虫种死亡后,祂们便开始被虫瘿孕育——
三个半人高如灯笼一般的虫瘿坠在同一根巨型藤蔓之上,祂们因为是同源,自然也享有相同的营养成分,只是养分到底有限。
在这个时候,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就变成了还处于幼崽时期的始初虫种们争夺生机的行为准则了。
不论每一代的始初虫种会诞生几个,其中都会有一个被长久地留在深渊,变成与创始者号融合的战舰意识,从此背负上没有虫母垂怜,便永生无法离开深渊的责任。
创始者号最初想要选择是身处虫瘿,已经在各个方面表现出强大的旦尔塔,但意外来得永远比计划快,旦尔塔不愿意被战舰选择,于是硬逼着自己加速撕裂虫瘿,在准备离开深渊的前一秒,随脚把自己的一个共生者踢了下去。
总归那时候祂也不知道是谁,就在相邻的两个未孵化的虫瘿中随便一选,谁知道竟然选了个长脑子的……
旦尔塔有些遗憾,祂想如果当初踢下去的家伙是迦勒,或许事情会好处理很多。
轻描淡写略过自己曾经“坑害”共生者的事情,旦尔塔目光凉凉地瞥了一眼歌利亚,那其中的冷意仅祂们彼此心知肚明。
“……我破开虫瘿就准备离开深渊,之后一直在地表上流浪,再后来——”
旦尔塔竖瞳里的冷意散退,等转向阿舍尔的时候,内里便只剩下一片纯然的热度,“后来就成了第一个跟着妈妈的子嗣了。”
“第一个”字眼被咬得有些清晰,同时引得歌利亚和迦勒森森瞥了祂一眼。
作为曾经被“坑害”过的当事者,歌利亚拿不出证据,自然无法指证,祂无声咬着后牙根,神情愈发地冷。
“那你呢?”阿舍尔没注意到始初虫种之间的小风暴,他看向歌利亚,有些好奇道:“你是怎么成为战舰意识的?”
当然是被坑害下去被迫成为的……
这话歌利亚自然不能说,便只好换了一个话术,“有一段时间,藤蔓晃动得很厉害,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然后影响到孕育我的虫瘿,所以它掉了下去。”
句句没提旦尔塔,句句都是旦尔塔。
歌利亚看向虫母,声线还带有一种生涩的机械感,这或许与祂成为战舰意识有关,“掉下去的虫瘿落在了创始者号身上,于是我的上级把虫瘿捡了回去,开始培养我成为战舰意识。”
旦尔塔离开了深渊,歌利亚成为被限制自由的战舰意识,那么还剩下最后一个迦勒。
虫母的视线移动,铅灰色的眼瞳里倒映出迦勒的身形。
“啧……”迦勒揉了揉脑袋,原本的恶声恶气在一看到阿舍尔的时候,便被咽了回去,变成了副班乖不乖的叛逆样儿,“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祂有些自暴自弃,“本来我也应该是在深渊里诞生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一觉醒来就出现在荒漠里了。”
甚至在未曾孵化前,还憋憋屈屈地被限制在一片狭窄的小空间内,不停地听几个聒噪的虫族吹嘘他们的虫母有多好,好到那时候的迦勒感觉耳朵都要起茧子了,这才诞生后仗着始初虫种的能力,三番五次招惹身处远方的阿舍尔。
在听话和叛逆之间,迦勒选择了犯贱。
对此阿舍尔心知肚明,虽然不知道模拟器是怎么把深渊的虫瘿给搞成任务奖励的种子,但联系现在,他总觉得任务奖励“不知名的种子”像是来凑数的……
模拟器:。
一场有关于来历的闲聊话题里,三个始初虫种各有各的心思,当创始者号终于慢速小心地从横陈于地表的深渊里冒出脑袋时,长久的黑暗褪去,迎来了这一天的夕阳。
阿舍尔眯了眯眼睛,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看向远方。
这一刻,真正属于芬得拉家族的建设时代,正式开启。
【滴,恭喜宿主解锁成就:始初之母】
【始初之母:赞颂你的美丽,赞颂你的伟大,作为虫母的你得到了始初虫种的拥护,祂们强大难驯,但绝对会成为你的得力助手,不过请记得这世界上永远没有白吃的午饭,或许在拥有了祂们的付出后,你也需要回报些什么。】
……
【滴,恭喜宿主解锁阶段性结局:芬得拉之初建】
【芬得拉之初建:你的家族由强大的子嗣群体构成,他们臣服于你、深爱着你,心甘情愿成为你的刀剑与盾牌,为你所驱使,而身后拥有家族的你,也将成为这颗星球上可以肆意横行的主角。】
……
虫族遗失的科技以及创始者号的存在,为模拟器发布的建设任务增加了很多便利——
原本被藏匿在天空之城地下的书本被阿舍尔派子嗣分批搬了下来,一整个巨大空间内的藏书数不胜数,超过一百个有翅的子嗣来来回回搬了快三十次,才堪堪解决了一半的藏书。
至于那些各个等级的战舰则依旧停靠在几乎看不到尽头的地下室内,因为虫神的慷慨,虫族虽然在千百年前拥有超越宇宙的强大科技和战斗力,但在经过一场神逝的返璞归真后,他们又变回了最原始的状态。
武器不在,靠的仅仅是自身力量。
阿舍尔曾尝试揣摩过模拟器的意思,尤其当近乎是“金手指”般的失落科技和创始者号齐齐出现,并不难推着他猜到模拟器的意思。
所谓的“发展”不单单是让这群虫族们吃饱穿暖过上像样的日子,更是要把其千年前遗落的东西一个个拿回来,重回至巅峰。
现在的虫族是什么样儿?
是原始,是落后,是一群虽然拥有人形外表却实打实的野兽,没有礼法、不见规则,强大的科技被埋藏在阴影里,便毫不自知地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
巅峰时期的虫族是什么样儿?
是强大和无畏,或许还有高傲,虫神赋予的恩赐足够他们在一整个宇宙中横行霸道、肆意妄为,在近乎无敌的情况下,自然也养成了这一虫族不可磨灭的侵略性。
这将会是一个任重道远的任务,耗费的不仅仅是精力,更是时间,从原始落后到科技超前,哪怕有现成的“帮手”存在,阿舍尔都难以想象一整个过程中所要付出的一切。
明明他的初衷是成为“完美虫母”,结束这场脱离了原定人生计划的意外。
乱七八糟的想法堵在脑子里,阿舍尔感觉自己有很多问题想要从模拟器那里得到答案,但他也知道,刻板机械的模拟器并不能让他得到想要的答案。
……啧,烦人。
“您在苦恼什么?”
庞然大物般的创始者号已经停靠在芬得拉家族暂时驻扎的荒野之上,当战舰意识撤下阻碍精神力的屏障后,远处的虫群们早已经闻味而来,做好了迎接虫母的准备——
明明有这么大的一个外来器械,但面对虫母是少根筋的子嗣们压根儿不在意,他们无所谓眼前的巨物有什么来历、是干什么的,他们只单纯地在乎虫母还有多久会出现自己的视线里。
歌利亚的声线轻轻扫过窗外的光景,与战舰相融的意识轻而易举就能得到其下虫群们的身体数据。
比起始初虫种可谓相对一般,怪不得旦尔塔隐隐以虫母伴侣的身份自居,当然是否能真的转正,还有地熬。
“……嗯?什么?”
出神的阿舍尔没听清歌利亚的问题,下一秒颇有几分碎嘴子天赋的迦勒就歪着脑袋插嘴:“他问你……妈妈在想什么。”
自带戾气感的语调被迦勒自动降了八度,祂似乎天生学不会什么叫“乖”,便只能中途克制,省得惹着了虫母整得祂又没狗当。
阿舍尔轻飘飘地看了眼伽斓,后者立马缩缩脖子,一副乖觉样儿,只是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在歌利亚和迦勒开口的大多数时候,旦尔塔总习惯保持沉默,只除了偶尔的争锋,在虫母定下了其他两个始初虫种的名字后,祂便更习惯沉默着去观察什么。
甚至好几个阿舍尔意外与之对视的瞬间里,都忍不住心头微窒,那双猩红色的竖瞳看起来并不清透,可藏在里面的情绪,却总能叫阿舍尔头皮发麻。
……阿舍尔隐隐有种预感,旦尔塔可能是知道他在忧虑什么。
只是在这层薄薄的膜背后,阿舍尔并不想当第一个戳开的人,就像是一场无声僵持的战争,他清楚地知道第一个戳破的必然是让步的输者,而在这一点上,阿舍尔绝不后退。
“没什么。”阿舍尔摇头,藏下了心底对模拟器的猜测,是若有若无地看了一眼看似温驯沉默的旦尔塔,开口道:“走吧,我们该下去了。”
那就慢慢耗着,看谁能耗得过谁。
战舰的舱门缓缓打开,芬得拉家族的子嗣们藏着有关于王座的秘密,一个个仰着出色的五官迎接他们的虫母,在这片即将愈发殷红的夕阳下,被期待的年轻虫母向着微光,走下了金属质地的阶梯。
子嗣们蜂拥而上,他们俊美又野性,恍若一个藏匿在荒野之上的原始部落,每一个成员都健壮结实,饱满的肌肉在晚霞里闪烁着润泽的光芒,很快就把阿舍尔包围在一派滚烫之间。
他们的热情,就像是一群等候主人回家的小狗。
——不,确切来说,应该是热情奔放的巨型犬。
“想,妈妈!”
“妈妈好香。”
“妈妈累不累?”
“我抱着妈妈走!”
“滚!我来!”
“你力气那么大抓疼妈妈怎么办!妈妈别听他的,你骑我脖子上!”
“不!妈妈你可以坐我头上!”
……
阿舍尔:心累,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只想自己走路。
就像是大型追星现场,年轻又单薄的虫母几乎不用自己迈开步子,就被热情的子嗣们簇拥在中间,甚至在一众虫群的有意为之下和始初虫种的故意落后,还真把虫母从旦尔塔的身边带远离了。
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在阿舍尔的一声惊呼下,原本站在地上的青年忽然被掐着腰抱起来,像是孩童骑大马一般,他敞着腿,稳稳当当地坐在了乌云的肩膀上,手还没扶稳之际,就被体贴的子嗣拢住膝弯,固定了身体。
阿舍尔:“乌云你……”
他本来是想制止的,但是……
“妈妈,累了就好好休息,你就当骑我喽,一定不会摔到妈妈的!”
宽肩窄腰的乌云有一副完美的倒三角身材,或许是因为原始虫形的缘故,附着在他体表上的肌肉比旦尔塔还要强健几分,但并不会显得腻,反而有种强烈的阳刚感,一时之间让阿舍尔半悬着手掌,不知道要搭在哪里才好。
虽然说是自己的子嗣,平时也叫着“妈妈”,但事实上这群“好大儿们”一个个都是身高超过180的型男俊男,阿舍尔对自己的性向、体位有深刻的认知,偶尔面对清一色的人形雄性虫族时,心底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怪异的。
毕竟……这群虫族太会拟态了,一个个的身上,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小细节,正好能戳中阿舍尔的性癖。
比如乌云的宽肩,塞克拉的长发,伽玛的虎牙,甚至是阿尔法的腕骨……
一个个符合性癖的特点聚合起来,然后凝成了三个始初虫种共用的面孔和躯干。
坐在乌云肩膀上的虫母晃了晃小腿,眸光微动,看向被挤在虫群之外的三个家伙。
旦尔塔总能第一眼感知到虫母的目光。
在两道目光即将交缠之际,阿舍尔毫不留恋地扭头,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迦勒“哈”地冷笑一声,“旦尔塔,你干什么了?妈妈怎么不理你了?是不是突然发现你这条狗不好用,准备换一条?”
旦尔塔没吱声,只遥遥盯着虫母的背影,像是在思索什么。
“你会觉得能轮到自己?”离开了虫母后,歌利亚面对自己的两个共生者便露出了毫不克制的恶意。
如果说在阿舍尔面前,祂是禁欲克制的战舰意识,那么等只面对其他两个“兄弟”时,祂便毫不掩饰自己的另一面。
“轮不到我,哪能轮得到你?”迦勒不甘示弱,每逢祂逞凶时,那双深绿色的眼瞳里就会绽出幽光,带有一种诡异的森冷。
歌利亚和迦勒之间的对峙瞬时而起,原本沉默的旦尔塔忽然开口:“别在他面前这样。”
“凭什么听……嗬!”
几乎是迦勒刚刚反驳的瞬间,猩红色的尾勾就刺向祂的咽喉,虽然迦勒偏头躲了过去,可那一瞬间祂感知得分明——旦尔塔的速度似乎比之前更快了。
迦勒眉眼阴鸷,“你想做什么?”
“我说过,”旦尔塔慢条斯理地垂下尾勾,“不要在妈妈面前表现出太强烈的敌对,他会不安。”
说着,祂重点看了一眼迦勒,“适可而止。”
歌利亚眯眼,祂没说话,只意味不明地瞥了一眼自己的共生者,便继续追上了大部队。
但显然,比起迦勒的云里雾里,祂已经从旦尔塔的话语中窥探到了什么。
或许是因为旦尔塔遇见虫母的时间更早,也或许是因为祂曾无数次为阿舍尔敞开活巢,日渐的相处里,旦尔塔近乎能读懂青年的每一个表情变化,于是也能从细微之处,窥探到某些隐秘。
祂的妈妈……在害怕呢。
旦尔塔无视迦勒的追问,只抬眼看向被乌云扛起来、高出虫群们大半截的虫母,祂的视线缱绻又饱含深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双眼睛里的野性与兽性在减少,取而代之的是难辨的晦涩。
祂的成长速度,远比阿舍尔以为的快更多。
甚至阿舍尔怎么也没想到,他单方面与旦尔塔的僵持,竟然会结束得这么快,快到就在这一天的晚上——
那是一个虫群正聚集、安睡的深夜里,某只怪物披着月色,肆无忌惮地爬上了那张独属于虫母的床。
祂的动作无声又隐秘,在阿舍尔清醒的瞬间,一只宽大的手掌牢牢盖住了青年的下半张脸,只留下那双漂亮的铅灰眼瞳。
惊喘被藏在了唇瓣之间,阿舍尔瞳孔收缩,昏沉的夜色下,他看到了旦尔塔恍若流动血色的眼睛。
怪物俯下身躯,轻声道:“妈妈,我来兑换奖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