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了。你有点醉。”谢藤以自己听来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温柔声音哄道,“来。稍微睡一会儿。明天要……”
他的声音断在闻哲捧住他左右脸颊的动作中。对方的拇指腹落到了他上唇中间,以此为伊始,逐一抚过他的上唇、唇角与脸颊,短暂地停留在颈侧上下轻抚。
重复两回。停住不动。重头反复。
他不自觉心痒难耐地伸手环住对方的腰背,把对方按向自己。他试图亲吻对方,却在仅距唇瓣两指时被闻哲抬手拦下并重新拉开距离。对方的拒绝让他发出极为不满的轻哼,闻哲却不以为意地将拇指下移,换到他下唇与下颚的线条之间,继续来回造次。
谢藤干脆报复性地咬住他的手指,挑逗意味明显。
“你果然很可爱。”闻哲又笑了起来。
他凑过去舔舐谢藤唇角,让后者不得不放开手指,转而追寻唇边的湿润,奈何对方更快一步侧头逃开,让他只能亲吻对方的耳郭与颈侧,因而愈发心痒难耐,报复似的用力舔舐对方敏感的耳后与颈侧。
闻哲无法碰触到谢藤的脸,便转向对方的后颈,以一种介于揉捏与抚摸的力道来回,在对方耳后留下暧昧的呼吸,唯独不用嘴唇碰触对方。
如果到现在谢藤还没有发现对方是在故意恶作剧,那他就太过愚蠢了。
他拉开彼此的距离,及时帮助脑中的理智在与本能的搏斗中惊险胜出。
但闻哲没有打算就这样放过他,很快就将顽皮的手指再度伸向了谢藤。
“你再摸的话,我可就咬你了。”谢藤侧头避开闻哲的手,把嘴唇凑到后者的左肩上,轻轻含住他肩膀上新愈合的敏感皮肤,坏心地来回碾磨。
“看来你的确很想见到自己牙齿完整的形状。”闻哲重新拉开彼此的距离。
“……”
谢藤在对方灿烂的笑容与熟悉的威胁间弃械投降。
闻哲趁机用拇指按住对方唇珠,坏心地碾。
“你真恶劣。”谢藤放任了片刻,在闻哲变本加厉前用力抓住对方的手腕。
“为什么你可以撩拨我,却不让我吻你?”他不满地抗议,“这不公平……”
“你也很麻烦。”闻哲打断对方的抱怨。
“什么?”谢藤一愣。
“你有很多地方都很讨人喜欢。”闻哲说,“尤其是这些可爱的反应。但你明显不习惯被人夸奖。简直就像从来没被人夸过……”
“怎么可能?”谢藤不满地打断,反驳道,“很多人都……”
“都是阿谀奉承。”闻哲同样打断,反握住对方的指尖,将他拉向自己,轻轻摩挲着他的手指关节,“都是假话。”
“那也没什么不好。”谢藤被他摸的指尖发麻,想抽回来又舍不得,干脆也握住对方的手,摩挲对方的手背。
他所有的理智都在与躁动的本能对抗,根本无暇思考,轻易就落入了闻哲精心编织的陷阱。
“的确,”闻哲突然安分下来,任由对方握着自己的手,凑近到只差几分就能唇齿相接的位置,“你对这些心知肚明,所以才会在那么多人里最相信医生。因为医生性格直接并且从不撒谎。”
谢藤落入陷阱,骤然惊醒,沉默且警惕地盯着对方。
闻哲安静地回视,片刻后向前倾身,擅自越过彼此仅剩的距离。
黑檀色的眼睛撞进了谢藤视野,也剥夺了他的视觉。
“闭上眼睛。”闻哲说着横过手掌,遮住了谢藤的眉眼。
伏特加的味道似乎变淡了,燃烧的却比刚才还要剧烈,扯断了谢藤仅存的理智,不由自主地跟随对方给予的细微暗示,温顺至极地张开嘴,心甘情愿地任对方予取予求,连回馈都显得小心翼翼,生怕对方不再施舍。
他的配合让这个由轻触开始的吻,一路从急切到绵软,再在冗长地缠绵过后,留下了无尽地缱绻。
最终让情绪与吻一起,如同瀑布跌撞进深潭,顺着溪流蜿蜒流淌,汇入海洋。
“我一贯公平,”闻哲贴着对方的嘴唇低语,“我想吻你的时候,自然会吻你。”
“那你先回答我的问题,”谢藤认输了,“你到底是什么?”
闻哲笑了:“你漏了末尾的名词。”
“你到底是什么人?”谢藤又问。
“你不是已经派人详细调查过我了吗?”如同某种约定俗成的默契,这次闻哲没有再回避,“你或许比我还了解自己。”
“我也以为我了解。”毕竟任何智商正常的人,都不会把不知底细的人带上床。就算只有一夜也不行。
谢藤不是白痴,也不会愚蠢到从马路边或垃圾桶里捡人,更不觉得这个世界上的人会一夜之间都变得完全不在乎钱了。
“但你总能超出我的预料。”
“根据你的调查,”闻哲反问,“你觉得我是什么人?”
“典型的高知二代。”谢藤说,“你的父亲是儒雅的数学教授,母亲是漂亮的外科医生。他们结婚很晚,你出生得也晚。你从小衣食无忧,懂事听话,喜欢运动,成绩优异,朋友很多,就连考试时都不会紧张,更不会发挥失常。你进大学以前,他们就已经退休在家,每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照顾温室里那几百盆兰花。可是,那座大温室里并没有素冠荷鼎,他们也从来不养名贵的品种,我还是不知道你胸口佩戴的兰花是从哪来的……”
闻哲一一颔首承认,很快放松身体,再度把重量压到谢藤的肩膀上并环住对方的腰。
谢藤微怔,回神后同样半环住闻哲的腰,手掌来回在腰背间轻抚。
难得的是,他的动作并不轻浮,更像是在哄对方入睡。
闻哲并不排斥他的动作,反而再度左右挪动,打算为自己调整出更为舒服的姿势。
谢藤干脆抱着他平躺下去,娴熟地帮对方调整好姿势,很快听到对方舒适地喟叹声,更得到了对方低声的道谢,当即同样放松下来,不再继续维持那份小心,说话的方式也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