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卡听觉敏锐,一下子转向喊她名字的男人,却意外撞入一双幽深的兽瞳。
缪寻,是缪寻!
她激动地隔着舞台想要引起对方注意。
缪寻却奇怪问薛放:“你认识她?”
“认识……”你也应该认识,“我们应该救她出来。”
“为什么?”缪寻圈起手臂,一脸冷漠。
“因为她也算你的熟人之一。”虽然想独占缪寻,薛放还是说出了实情。
为了节省贵客们的时间,参加比斗的小宠物们将随机抽取号码,配对上台,每场3分钟,到时间如果不能分出胜负,则两个人都淘汰。
薛放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宠物们都衣不蔽体——在上台打架时露出身体,提高观赏性,最大限度给台下买家们取乐。
你看我的小狗,我也看你的小猫,大家一起爽——这是默认的规矩。
所以缪寻上台时,引起了一片质疑声:
“这是谁家的小宠,懂不懂规矩?”
“他的主人在哪,扒了他的外套!”
“那双腿……喔!夹起来一定很爽!”
…………
缪寻不予理会,走进围栏,头顶的大灯明晃晃地刺眼。他面前是个纤瘦的少年,看着好像孱弱,实际全身做了改造,抽掉原本的骨头,塞入人造刚化骨,走动时都会从皮肤下发出机械摩擦声。
他活不过二十五岁——缪寻看一眼就断定。
机械生化改造有着明显的弊端:影响血液循环,脑脊液梗阻,颅内压增高,最后一步就是脑出血。
对方显然有不少战斗经验,想速战速决,一出手就准备用钢指抠烂缪寻的眼睛,被缪寻擦着身体躲开。
而胜利的条件是:最先把对方打倒在地,8秒钟起不来。
缪寻感到棘手。
这对他来说太困难了,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要陪这些腿脚打软的小宠物们周旋至少2分钟,假装自己是侥幸获胜,还不能因为他们慢到出奇的攻击笑出声……
可太难了啊。
………
薛放在台下,看着缪寻从一开始的装作小白兔乖又乖,不小心惊讶获胜,到逐渐不耐烦,开始暴露本性,虚晃一招,三十秒撂倒一个……二十秒……十五秒……五秒……
虽然缪寻游刃有余,为防场内有其他向导偷袭,发动精神攻击,薛放还是时刻为缪寻开着精神防护网。
最后一个是S级哨兵,显然是某主人带来的王牌,对奖品势在必得。
缪寻直接在他冲过来时,懒洋洋伸脚绊倒了他。
好可怜,还有七天就报废了,还要被主人拿出来过度利用,为了换得一只新玩具。
“喂……”哨兵被他踩在地上,艰难抬起头,苍白的脸上却是祈求,“同僚……拜托你,杀了我……”
同僚——因为90%的哨兵都出自哨兵学院,后供职白塔和军部,“同僚”是战场上陌生哨兵碰面时的友好称呼。
缪寻动了动嘴唇。
“我听觉失灵了,听不到你有没有说话……你是个好人,刚才都没有对他们下杀手……麻烦你,麻烦咳咳咳,送,送我自由吧……”
缪寻环视一圈,无数双眼睛贪婪兴奋地盯着他们,没有长兽耳,却狰狞胜似野兽。
而唯一挣扎的人性,却被他踩在脚下。
他不自觉松开了脚,对方哨兵迅速爬起,捏紧铁拳朝他照面袭来,表情却是微笑的,无声说:“杀了我,谢谢你。”
缪寻心如擂鼓,从这人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痛苦绝望与无休无止的挣扎,永远不得摆脱,而唯一冲向自由的方法是——
“咔嚓。”他面无表情,拧断了哨兵的脖子。没有痛苦,瞬间死亡。
去往自由星吧。
台下同时响起了汹涌热烈的欢呼,他的行为极大满足了看众的嗜血心态。缪寻看着他们从自己脚边拖走哨兵,慢慢走上胜利台。
“好的,让我们恭喜Pysideljo主人获得本场最高奖励!!!!也感谢您的慷慨,和我们分享24小时的‘小白兔’使用权!感谢!!!”
“使用权?我没有答应那种事!”薛放抓住主持人,凶狠问。
主持人脾气好好,微笑朝胜利台一指:“抱歉哦,这是领取奖品的规则之一,用区区24小时换个新人不是很划算吗?”
台上射发出粒子光柱,瞬间将缪寻围在里面,如果乱动,就会滋滋变成“烤猫肉”。
“小白兔要运走了,请您放心,会洗干净明天送回您的酒店房间的~”
“混蛋!”薛放一拳挥向主持人肚子,奔向台上。
缪寻神情迷惘,注视着光柱子,似曾相识到后背发冷。下一微秒,他脚下的地面抽空,噗通掉下去,砸进一片黑暗中。
“缪缪——!!”
大厅内正在散场,工作人员全都消失了一般,薛放转回去拽起主持人,准备从他的大脑里强行搜出信息,马上去救缪寻。
“你在做什么?想救缪寻?没必要。”
一道沙哑的女声冷冷在他身后响起。
薛放不敢置信地回头,看到了赞卡不悦的脸。
“没必要?”他又重复一遍,几乎笑出来,“你说没必要?是你的脑子出了问题,还是我出现了幻觉?”
“都没有。”赞卡很冷静,甚至在劝说他,“那个地方,缪寻的经验比你多得多,你去了只会拖后腿,他大概过两个小时杀光里面的人就会回来。”
“多得多……”薛放不敢去想这句话下面的含义,“到底有多少次?”
少女叹息着,“说来话长。以前,有人会租借他……”
薛放不禁轻微发抖:“什么意思?”
赞卡冷冰冰道:“这个bonus游戏就像开盲盒,能开出许多极品哨兵向导,很多高官政沉迷换新宠物,经常会来玩。
“很多年前,缪寻还没爬到现在这个位置时,不少人会和boss租他出来,按小时付租金,把他丢到台上,拿到最高赏后被关进去,再过几个小时自己出来。”
薛放用力消化信息,呼吸不畅,反驳道:“这不合理!如果按你说的,缪寻每次去都会杀光里面的人,主办方为什么会允许这种行为?他们不会生气吗?”
赞卡反而觉得他的问题奇怪,“生气?为什么要生气?有钱就可以租到缪寻,拿到bonus,没钱就买废品,这就是规则。况且杀的不过是一些保镖和工作人员,他们远没有缪寻值钱。”
“怎么能用‘值钱’来形容他?他又不是商品!”
赞卡无情道:“他是。不仅是,曾经还在这里明码标价拍出了历史最高价。”
“………”
好像一切古怪都有了解释。自毁倾向,失去的人格,对美好生活的恐惧,强烈的心理障碍和心理失常……
薛放得知真相,痛苦到心肝俱裂。
“缪寻他……那么熟练就是因为遭受过……”
赞卡知道他在说什么,蹙眉道:“你想得太多。缪寻的主人一直是Boss,其他人只不过拥有他的短暂使用权。
“而且缪寻不适合当床上宠物,他太凶残了,以前他们都要给他穿上束缚衣和脚链,戴上口塞,用装甲车运来。就这样,他还咬掉了4个租客的耳朵。他虽然好看,但不好用,何况有更温柔漂亮的替代品。”
“他为什么不离开Boss……”薛放脑中盘旋着这个问题。
“为什么要离开?Boss对他很好很特殊,培养他,栽培他,让他陪在身边很多年。Boss纵容他救我们,为了不让他精神崩溃而报废,会定期给他洗脑。即便缪寻发疯杀了组长们,Boss也只差人打了他一顿而已。”
赞卡冷着脸,最后总结:“组织里有很多人嫉妒缪寻,因为他得到了Boss最贴心的宠爱。”
“宠爱?哈,”薛放夸张笑出声,“你们是一群什么重度斯德哥尔摩患者?有病就治病。把缪寻遭受的痛苦当做宠爱,你们有问过他快不快乐吗?”
“他……领袖并不会和我们说这些。”赞卡低下头,被他说中了。
薛放冷笑着点头,“缪寻经常复制组织的‘小绿卡’,偷偷拿给你们卖,好让你们自己谋生。管你们吃饭,管你们上学,还睡在门口守着你们。而你们呢?你们在他每次失忆救人后,把他单独留在那里,放着不管。好一个回报之道。”
赞卡低垂着眼睛,想要解释:“你根本不懂。他足够强,比我们所有人加起来还强,我们去只是无用功,还会拖累他,缪寻也会嘱咐让我们不要参与。这是效益的最大化,每个哨兵都懂的道理。
“而且,我们每个人都有痛苦的回忆,他没有,他是幸运的。”
薛放冷若寒霜把她抛在身后,走之前丢下一句刻薄的:“那我希望你也能经历这种‘幸运’。”
赞卡瞧着他远去的背影,指尖陷进肉里,不甘地擦擦眼睛。
薛放,为什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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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向导想要潜入地下组织黑窝点,需要花费相当的技巧。
没有超级五感,走两步都会被耳聪目明的哨兵听到。
为了节省时间,薛放直接潜入主持人大脑,找到了后门入口。
“麻烦报上id。”门里有人命令。
薛放虽然没有超级感官,但有超级记忆。他记得会场里几个被众星捧月的大佬,胸前的牌子挂的是太阳,和其他人完全不同,像是vvip。他筛选出一个和自己身形很像的人,戴着面具,模仿对方的语调,沉沉报出那人的称呼:
“诺兰。”
“原来是侯因滋殿下!请您通过生物识别筛选。”
侯因滋?居然是帝国西北部的皇亲贵族。薛放无缝切换帝国语,西北风粗犷腔,酝酿出怒意:
“刚被条不知死活的小狗咬了一口,现在还要过你们该死的瞳孔扫描器?我要是掰了这张钻石卡,不知道你们主管会不会像上次一样跪着求我。”
“对不起对不起,抱歉啊啊我们马上给您开门,主管的事就请您别再重提了……”
门无声滑开,薛放昂首阔步走进去,随手把手套丢在引路人的怀里。
那个A级哨兵对他特殊的口音不疑有它,头都没敢抬,“殿下,您是想换新宠吗?”
“嗯,刚送进来那小白兔呢,拽出来我看看。”
“呃……那个,已经有人早您十分钟预订了,要不,您在贵宾室等五分钟?我相信一会就好了。”
“五分钟?”薛放无情嘲讽,“是哪个弱虫,五分钟就能完事,别又是卡扎克那个老头。”
“嗯……正是卡扎克大人,请您多多谅解。”
薛放心急如焚,嘴上还要装作淡定,引导着套话:“他们在哪?还在老地方?”
“对,[爱浪海]贵宾室,您也要订这一间吗?”
“啧,我直接去门口等那老不死的出来,免得他像上次一样耍赖,占坑不尿还死活不走。”
引导人出于尊敬,一直走在薛放前面。薛放目不斜视,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万分熟悉,不管经过什么房间,看到了什么可怕恶心的事,都没有多看一眼。
“那就请您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嗯?门怎么开着!”引导人惊叫一声,往里瞧见了漫天血光,“啊!!有敌——”
他还没来得及报告,薛放的精神攻击轰穿了他的屏障,他瞬间倒下。
薛放踏过他的身体,往里看了一眼,四处是血肉,根本找不到一块整的,缪寻不在。
他担心极了,往地上寻找,发现了拖曳的血脚印,顺着宽敞华丽的走廊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晃悠,每间屋子都一片惨状。
华丽的金丝梨花木柜子里摆着镶金的神经插卡器,造价昂贵的“小绿卡”在这里像便宜的白菜,乱七八糟丢在抽屉里,上面粘着不同类型的标签:
【小绵羊,15岁,3小时,白皮卷发】
【老牛,35岁,20小时,脏,厕所清洗】
光是看关键词,薛放就头皮发麻,脑补出那些受害者们受难后,被割掉意识存储器,洗洗干净,放在这里当娱乐品继续亵渎的样子。
连死后都不放过他们的灵魂。
——原本是为人类医疗发展贡献而发明的“小绿卡”,早就成为了宣泄肮脏欲念的工具。
到了最后的休息厅,薛放在室内小型喷泉上看到了他的“猫。”
喷泉有三层,最上面是爱情小天使雕塑。缪寻坐在第二层,被不断流下的水浇淋着,身上脸上的血顺着水流染红了外套。
他整个人透湿,居然毫无所觉,晃着光裸的小腿,神情厌厌,从鼓鼓的口袋里掏小糖,咬开包装,嚼两下就吞进去。
他是杀光了整个一层的人,跑到喷泉这里坐着冲洗的。
疯癫又诡异。
薛放走过去,站在他下面舒了一口气,抬起脸高兴地问:“从哪弄得糖?”
缪寻的目光落在他脸上,一瞬间认不出他是谁,但觉得挺熟悉,也没有动手,只是冷冷指了指远处的柜台。
薛放转过头,才发现服务台里面堆了满满当当十几具尸体,像过期的冻猪肉,整齐码放。本来室内点了玫瑰熏香,现在却是甜腻夹杂着浓重的血腥味。
看到这一幕,他没觉得可怕,更不觉得缪寻过分,反倒心里稍微安慰:幸好缪寻有自保能力。
“下来吧,我们回去。”薛放朝他张开手臂。
缪寻摇摇头,低下脸,自顾自把吃剩的小糖纸叠起来。因为湿透了,玻璃纸很滑,叠了半天也叠不成一个,他依旧十分固执地尝试。
薛放索性爬进喷泉里,半边身子都埋在水里,冷水彻凉,他拨开水流,向中心的小野猫靠近:
“家里也有糖,比这里的好吃,我们回家去,你这样会着凉的。”
走到“猫”正下面,吊在半空的脚,正好踩中男人的肩膀,不许他再靠近。
薛放掏出终端递给他。
缪寻困惑地接过去,倒腾了一会,好像刚学会打字,“去谁家?”
“我和你的家。”
“我不去,我在等人来接我。”
薛放窒住了,他的胃在翻涌,铁锈味不断冲上嗓子,模糊了声音:“我,我来接你的。”
“啊,”小野猫轻呼一声,绞紧了手里的糖纸,捏地哗哗响,腼腆羞涩低下头,一手撑着喷泉陶瓷面,一手打字,乖巧地“嗯”一下:
“那就是你,我在等你来接我。”
别的小猫都有人接了,就剩我了。
薛放眼睛酸涩,颤着声说:“对不起宝贝,我来晚了,回去补偿你。”
小野猫跳下来,扑倒了他,“要怎么补偿?”
穿着泡水大衣的“猫”很重,薛放把他抱出喷泉,“猫”却挣扎自己下来走。
“什么都行……想要什么都给你。”
缪寻悄悄握紧了口袋里的东西。
方形,冰冷,割手。
一张小绿卡,写着他的名字,是从柜台里找到的。
他的意识混乱,可他看到那个柜台时,就知道里面有东西在呼唤着他。
是什么呢?
可能是他不堪的过去。
他俩拉拉扯扯又互相依靠着走过满是血污的走廊。
走出去,赞卡居然等在门口。她看到缪寻靠着薛放的样子,明显吃了一惊,脸色冷下来:
“他的状态很不正常。”
薛放冷哼,牵着缪寻走,“对,没有如你所料的歇斯底里就是不正常。”
赞卡小跑着追上他们,喘着气,据理力争:“这不是他,缪寻不是这样的。”
“哪样?”薛放讽刺地回望她,故意抬起十指相握的手,“这样吗?”
赞卡气红了眼睛。
薛放变本加厉,唇边噙着冷笑,“还是这样?”
他捏起小野猫的下颌,亲在“猫”湿冷的唇上,在赞卡看来,就是居高临下玩弄宠物的施舍。
小宠物红着脸低下头,小口小口抿着唇,好像在尝主人的信息素。
赞卡崩溃似的喊:“你这个无耻的向导!你把他变成了什么样!肮脏卑鄙!”
男人骨节修棱的手,青筋微微突起,在停机场的顶灯下,显有一股寒酷的冷白色,却堪称温柔地抚上青年的脸颊。
嵌着宝的石袖口处,露出了蓝色的结合徽记。
“他是我的。”
冷静自持的教授,用缓慢而神经质的口吻宣布。
他的猫张开小白牙,啃在他的手腕,粗糙舔吻着。
即便不悦,薛放还是好事做到底,把赞卡安排进酒店。一路上,少女想找机会和缪寻说话,都被薛放拦了下来。
“他不是你一个人的东西,你不能独占他!”酒店走廊里,赞卡愤怒指责。
薛放冷冷回眸望她一眼,立刻松开牵着缪寻的手,“猫”愣了一秒,马上小跑两步追上他,把手指头使劲塞进男人掌心,让他握住。
赞卡僵硬站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看清楚了吗?”男人仿佛在恶意炫耀,“没看清楚可以再来一次。”
“你够了!薛放!”
“够?”薛放勾起唇,“怎么会够呢,小猫咪的滋味,怎么也尝不够。”
说完,他一把揽住缪寻的腰,单手开房门,把人轻轻推进去,转头对赞卡威胁道:“今天,明天,我都不想再见到你这张脸。藏好一点,别让我看见。”
令人不寒而栗的口吻,赞卡冒出冷汗,一瞬间回想起许多残忍邪恶的买主。
“我不会让——”砰,门在她脸前关上,她恨恨跺脚,被迫怏怏离开。
门里,薛放反锁了房门,快步走到行李箱前翻出[DB精力液],只剩下两瓶,他本想喝一瓶留一瓶,侧身看到“猫”瞳眸混乱的样子,一狠心,灌了两瓶下肚。
薛放丢下空瓶子,站起来时血压上升,差点晕栽倒。他扶住了小桌子,粗粗喘气,等着精力提升液在胃里快速吸收,渗透进血液里,发挥作用。
“猫”站在他旁边,好奇望着他。
薛放对他温柔安抚:“等一会……等会就好了……”
等他调整好状态,就能最大限度给缪寻使用了。
缪寻的精神域像龙卷风过境,四处毁坏,能安安静静被他牵着走回来,有50%归于混乱后的雏鸟效应,另外50%……是缪寻对他潜意识的信任。
他必须立刻开始精神疏导,以防给缪寻留下后遗症。
对他来说,是必将是一场持久而深刻的硬战。
——进浴室,用湿透的毛巾塞紧门缝和通风窗,浴缸放满水,温度测试38.2度,准确符合《精神治疗手册》中的规定值,关上光源,保持绝对黑暗,降低光影响,最后放上向导专用的无音电子钟,设置提醒,每一小时休息五分钟……
不,还是三分钟好了,他并不需要那么多时间休息。
脱去外衣,浸入水中,坦诚相对,肌肤相触。
这间漆黑小屋,你能听到唯一的声音——
是我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