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厚颜无耻的贴贴大法和可爱姣好的脸蛋儿,以及别具一格的蠢与坚持,姜冻冬最终还是打动了alpha,顺利获得对方的名字,裴可之。
咖啡馆里,姜冻冬喝裴可之单独坐在小角落里,他热情地请裴可之喝下午茶。顺带还赶走了刚才在门口嘲笑他的爸爸和要揍他屁股的妈妈,理由是他现在正在进行小孩子间的独立交友活动。
“爸爸妈妈真是的,不要参与小孩子的事嘛!”这个时候,姜冻冬倒显得泾渭分明了。
“可以,”羊梧淡定地拉开无能狂怒的老婆,点了点头,同意姜冻冬的话,“但是你自己结账。”
姜冻冬掏出口袋里的纸币,数了数后,他发现自己竟然很富有!于是,他不仅点头说好,还摸出来一张大额的纸币,潇洒地大手一挥给了羊梧,“爸爸,你带妈妈出去逛逛吧!”
就这样,羊梧和姚中凤施施然把咖啡馆留给了两个小孩。
姜冻冬坐在软椅上,他伸了伸脖子,努力让自己看上去瘦一点儿。今年秋天姜冻冬没注意,一不小心把自己吃胖了。虽然他的脸本来就是圆圆的,特别方便藏肉,但双下巴到底还是淹没了他的脖颈。
服务员送上香蕉牛奶和果汁,姜冻冬抱着牛奶,相当熟练地得寸进尺,“那我叫你之之!”
桌子对面的裴可之捡着怀里那捧丁香花的枯叶,他看着手里的花,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总感觉像小老鼠的叫声。”他只是这么说道。
姜冻冬立即换了个方式,“裴裴呢?”
裴可之说,“听上去在吐口水。”
“可可呢?”
“和咳嗽声没有区别呢。”
所有方案都被无情否决,姜冻冬也不知如何是好了,他托着下巴,圆圆的脸上写满了苦恼,“那我该怎么叫你嘛!”
裴可之微笑起来。“就叫我裴可之吧,”他问姜冻冬,“这个名字本身也很好听,不是吗?”
姜冻冬被裴可之脸上绽放的笑容晃花了眼,小鸡啄米似地点头,“是的诶!”他连连赞叹,“裴可之好听!”
裴可之笑眯眯地注视着轻易就被他带着走的omega,意味不明地感叹了一句,“真可爱呢。”
姜冻冬美滋滋地听裴可之的夸奖,他就说,他这么厉害,怎么可能交不到朋友!
姜冻冬可高兴了,但高兴之余,他没有忘记也夸一夸裴可之,“你也很可爱。”说完,他瞥了裴可之一眼,看到裴可之舒展的眉眼,较好的面容,他又补充道,“很好看!”
裴可之笑而不语。
服务员接着送来了两种口味的冰淇淋,香草和巧克力。
裴可之贴心地让姜冻冬先选择,姜冻冬的视线在两个冰淇淋甜筒里来回打转。犹豫再三,他还是选了看上去更甜的巧克力。
等姜冻冬咔咔几口把自己的吃完了,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张牙舞爪的食欲,开始盯着裴可之手里奶白色的冰淇淋看。裴可之拿着甜筒向左转,姜冻冬的脸也左转,向右转,姜冻冬野目不转睛地右转。
裴可之似乎对冰淇淋的兴趣并不高,只是简单的吃了几口,确保它不会化在手上。自认为已经和裴可之成为了朋友,姜冻冬眨巴着眼睛,问裴可之,“我可不可以吃你的冰淇淋?”他举起食碟上的银质勺,“我想挖一小小勺,尝尝味道。”
裴可之其实一点儿也不喜欢吃冰淇淋,太甜了。但他之所以拿走一个,就是看出了姜冻冬爱吃。他随意地、缓慢地吃着,坏心眼地想看姜冻冬眼巴巴地望着他。
虽然被这个任性自我的omega缠了一路,但裴可之对姜冻冬并无恶感。尤其当姜冻冬仰起脸,瞪圆了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时,裴可之总会不由自主地被他可爱到,不是那种蠢得可爱,而是一种想摸摸他脑袋的可爱。
大概这就是小孩子的魅力吧,裴可之想,显而易见的,姜冻冬恰好又是最会仗着小孩子身份到处乱创的人。
“不可以哦,”裴可之说,“这个冰淇淋已经被我吃过了,没有办法和你分享。”
姜冻冬歪了歪头,不明白这有什么好在意的,“可是这在朋友之间不是很常见的事吗?”
裴可之脸上的笑容加深,“但我们还不是朋友哦。”
随后,裴可之心满意足地看见姜冻冬的表情更可怜了。
姜冻冬大受打击,他捂住心口,深呼吸好几口气,“还还、还不是朋友吗!”
他颤着声说,裴可之的说辞对他产生了严重的挫败感,年仅十岁的姜冻冬还不懂裴可之的险恶,他伤心欲绝,甚至抖出了孩子气的奶音。
裴可之罔顾姜冻冬惨兮兮的模样,用遗憾的语气接着回答,“不是哦。”
姜冻冬更伤心了。
“那好吧,”他有些哽咽着说,说完,他灵机一动,想到一个精彩绝伦的好办法,“那你想吃我的蛋糕吗?”
姜冻冬说着,把面前的蛋糕推向裴可之,他期待地望着裴可之。
裴可之一眼就看出了姜冻冬的小心思——既然还不是朋友,因此无法分享食物。那么分享了食物,就理所应当的是朋友了吧?
裴可之看见姜冻冬若有若无地偷瞄他的样子,忽然很想笑,不是出于礼貌的假笑或者看到蠢事的似笑非笑,而是有被逗乐的笑。
哪怕如此,裴可之还是将蛋糕推了回去,他温柔地第无数次拒绝姜冻冬,“不想呢。”
姜冻冬彻底垮了,“诶——”
他失落地坐在椅子上,被再三拒绝成为朋友,饶是姜冻冬也犹豫了。他不再大大咧咧地望着裴可之,圆乎乎的眼睛里眸光闪烁着,带着不明白、不理解的情绪。
尽管在过去的岁月里,姜冻冬只遇到零星的那么几个人讨厌他,但现在,他开始担心,裴可之不和他做朋友是不是也是不喜欢他?
裴可之在对他人内在世界的感知上,有一种超乎寻常的天赋。很轻易地就读懂了姜冻冬的情绪,但他并不多做什么,而是饶有兴趣地反问姜冻冬,“这么喜欢我吗?”裴可之摸了摸自己的脸,他确信他没有突然变脸才对,“我长得应该也没有多绝色吧?”
姜冻冬一边伤心,一边辩解,“哥哥你是越来越好看,身上也香香的……”
裴可之莞尔,“原来我是耐看型吗?”
姜冻冬不安地注视着裴可之,他正要直接问面前这个超级好看的alpha是不是讨厌他?没想到,裴可之抢先一步发问,“你有别的朋友吗?”
姜冻冬的注意力被转移到了裴可之的问题上,“有!”他回答说,“我有好多朋友!”
裴可之笑着点头,他继续询问,“那你也都喜欢他们?”
姜冻冬依旧毫不犹豫地回答,“喜欢!”
裴可之微微睁开了眼睛,每当他露出那双冰蓝色的眼睛,这张稚气未脱的脸庞总带了股超脱年龄的成熟感。十三岁出头的裴可之平静而和缓地告诉姜冻冬,“也就是说,你是一个对谁都能这么喜欢的孩子。”他说,“要是喜欢这么泛滥的话,就不珍贵了。”
姜冻冬意识到了对面alpha的冷淡。他朦胧地感知到他似乎要离开了。果然,一说完,裴可之抱起旁边的丁香花,很有礼貌地向姜冻冬告辞。
尚且年幼的姜冻冬,还不懂得该怎么表达自己,他只能手忙脚乱地跟上去,跟到门口,被裴可之喊停,要他乖乖地在咖啡馆里等父母。
姜冻冬小心翼翼地问蹲下来拍拍他脑袋的裴可之,“那你讨厌我吗?”
裴可之摇头,“当然没有,”他如此说道,“只是你没有获得我的喜欢而已。”
只有没有被讨厌就好!
姜冻冬当即满血复活,“我下次会努力的!”他大声说。
裴可之笑着和他挥了挥手,跨过马路,在姜冻冬依依不舍的注视中,消失在街对面的转角处。一束紫色的丁香花柔柔地垂在裴可之的臂弯处,含苞待放着,带着馥郁的芳香。
羊梧和姚中凤逛完街,回到咖啡馆时,就看见小小的姜冻冬坐在靠窗的沙发上,端着一杯黑咖啡,向外眺望的模样。
为了更忧郁些,姜冻冬还装模作样地喝了口黑咖啡,随后,苦涩中带着酸的味道在姜冻冬的嘴里蔓延开来——姜冻冬被难喝得更忧郁了。
羊梧和姚中凤对视一眼,看来小孩子的独立交友活动并不顺利,否则的话,现在姜冻冬应该拉着那个小alpha,高高兴兴地向他们介绍了。
两个人轻悄地坐到姜冻冬对面。
“宝贝,你怎么了这是?”姚中凤心惊胆战地问。
姜冻冬非常深沉地拂了拂耳边的几撮的毛,“妈妈,我对裴可之一见钟情了。”
姚中凤看着儿子努力装深沉的样子,不断掐羊梧的大腿才没笑出声。
“裴可之?”姚中凤顺着姜冻冬的话问,“那个小alpha?”
姜冻冬眼睛亮晶晶地点头,“对!”
姜冻冬一秒破功,什么忧郁,什么深沉,都统统不见。他叭叭地开始和姚中凤讲刚刚与裴可之聊天的经过,“妈妈!裴可之好有魅力!他好温柔,一直对我笑!虽然他不愿意和我分享香草味的冰淇淋,但是那不重要!他说话好有道理,好有智慧!他是我见过的最吸引人的alpha!哪怕他不愿意和我分享香草味的冰淇淋,但是那不重要……”
姚中凤从一筐话里挑挑拣拣,明白了个大概。
总结来说就是,姜冻冬,他的好大儿,他单纯善良可爱的甜心宝贝omega,被一个过于早熟的alpha钓了。
姚中凤觉得这样不行。
小小年纪,怎么能被alpha钓呢!这样以后该怎么办!姚中凤忧心忡忡。
在大腿快被自己老婆掐紫之前,羊梧忍住龇牙咧嘴的痛,果断开口自救,“小冬你对Aquarius不是一见钟情吗?”
羊梧一说完,姚中凤和姜冻冬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羊梧终于松了口气,大腿上死命掐她的手总算松开了。
然而,姜冻冬听完这个复杂的名字,却露出了不解的表情。小孩子白皙的脸上全是无情的陌生,“Aquarius是谁?”
姚中凤赶紧补充道,“就是你的好朋友Momo。”
这么一说,姜冻冬就明白了。他点了点头,“哦,是的!Momo也是,”他淡定地回答道,“我对他们都一见钟情了!”
随后传来的就是羊梧无法掩饰的低声求饶,“嗷嗷——腿!要紫了——老婆,痛!”
姚中凤才不管羊梧的死活,他疯狂掐着手里羊梧的大腿,左拧右捏,狠狠拉,“见一个爱一个的性格到底是遗传的谁啊!”
姚中凤愤怒地质问羊梧,他现在合理怀疑,其实羊梧也是这么个性格,只不过她这个人太闷骚了,在他面前隐藏了这一面。否则,姜冻冬怎么会有这样!
羊梧有苦说不出,她怎么知道冻冬的性格会变成这样。这个问题就跟他们一个alpha,一个beta却生出了一个omega一样无解。
所幸姜冻冬不愧是羊梧的好大儿,当即开口,救羊梧于水深火热之中,“我也爱妈妈!”姜冻冬立即表忠心,“还有爸爸!”
姚中凤听着姜冻冬的甜言蜜语,死死钳制羊梧大腿的手果然松开了,羊梧忽地忍俊不禁,她一边痛得咬牙咧嘴,一边向姜冻冬比出大拇指,“儿子,你厉害。”
听到儿子的大声表白,姚中凤低低地咳了一声。“油腔滑调也是……”他不自在地拢龙拢头发,“你这个臭小子,到底从哪儿学来的!”
羊梧搓着腿,她有些不明白姚中凤到底在意些啥,就算他们的孩子三心二意,朝三暮四,也怎么样呢?做1做0做3,总比想死好吧?
“别担心,小凤,婚姻政策早就放开了,”羊梧说,“就算小冬喜欢再多人也没问题。”
姚中凤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他恨恨的,“我担心是那个!”他担心的分明是像姜冻冬未来的感情生活,而不是啥婚姻不婚姻的。
旁边的姜冻冬算是听明白了,“我不结婚,”他立马表态,“我以后都不结婚!”
他笃定的态度引起了姚中凤的侧目,“小冬,你知道结婚是什么意思吗?”
姜冻冬点着脑袋,“知道,知道,我都知道~”他自豪地说,“结婚就是要一直在一起。睡觉要一起,上厕所也要一起!”
听上去完全就不知道结婚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姚中凤的嘴角抽搐,“上厕所这个倒也不必哈……”
羊梧更关心姜冻冬对婚姻的态度,“为什么不想结婚?”
“因为我想和大家做好朋友!”姜冻冬高兴地回答。
“要是遇到了无论如何都不想失去的人,也不结婚吗?”羊梧问。
这个问题根本难不到姜冻冬。
他扬起圆乎乎的连,喜气洋洋地说出自己的策略,“那就做最好的朋友嘛!”
即使和姜冻冬的情感交流并不如姚中凤那么直接,但羊梧在某种程度上反倒对姜冻冬有着很微妙的理解。在姚中凤对姜冻冬的话还摸不着头脑时,羊梧思索片刻,接着问,“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要和每一个喜欢的人都做爸爸妈妈这样的好朋友?”
姜冻冬重重地点头,“嗯!”
“那你干脆和他们一起结婚不就行了?”羊梧随意地说。
“不能那样,”姜冻冬义正言辞,“那样他们就不自由了,他们也要有自己的朋友才对!”
羊梧挑了挑眉,她双手环胸,手饶有兴趣地搓着下巴,“你希望你喜欢的人也有喜欢的人?是这个意思吗,小冬?”
“对!”姜冻冬蹦起来,“这样大家都会开心!”
羊梧笑了。她转头看向姚中凤,用挪揄的语气和她说,“恭喜啊恭喜,”“你儿子,是个开放关系的天才。”
作者有话说:
嘎嘎嘎,正文裴可之当年看着姜冻冬对莫亚蒂一见钟情,他以为自己是处心积虑才成功抢走了姜冻冬,并一直小心眼地对姜冻冬先喜欢莫亚蒂耿耿于怀。但是裴可之万万没想到,其实姜冻冬当年对他和莫亚蒂都一见钟情了。(就连姜冻冬自己也没有感知到他这种过于多情的情感模式——很容易给合眼缘的人超高的起始好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