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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0章 他搬走了

心痒 白色的柴犬 2168 2024-08-06 08:31:31

宁嘉青睁眼时已经下午一点钟,酗酒过后头疼欲裂,两分钟后意识才逐渐清醒。

房间空调未开,自己身上还盖着一条薄毯,捂得满身是汗,夹杂着酒味沤在衣服里,味道难以言喻。

他洗完澡换好衣服出卧室,家政阿姨正端着砂锅从厨房出来。

见到宁嘉青,她笑着说:“我估摸着这时候你也应该起来了,正好汤煲好了。我去把剩下的菜端过来,坐下吃吧。”

宁嘉青应声,从冰箱拿了罐气泡水。拉开环喝了两口,向窗外看去。

阳光正好,树荫成片。按照习惯,这个时间某人应该在太阳伞下坐着喝茶看书,然而此时却不见身影。

他看向家政阿姨,问:“家里其他人呢?”

她知道是在问闻珏,便说:“闻先生已经走了,应该是十一点左右。”

宁嘉青一愣,“走了?”

“是啊,您不知道吗?闻先生已经搬去疗养院了。虽然从前些日就计划了,但走得确实有点突然,好多东西都没拿......”

攥着易拉罐的手微微收紧,他放在桌上,气泡上升蔓延出瓶口。

宁嘉青大步走向阳台,推开门。原本多得迈不开脚的绿植,此时空无一物,空荡荡得连一片泥土都没留下。

不对,还有一个没有带走。是那盆幸存下来的铃兰花,萎蔫着花鼓包,垂着叶子,眼看濒死。

闻珏搬到疗养村的事,很快从私下传开,一时间议论纷纷。

有人在疗养村的复健中心见到了闻珏,穿着普通跟着医生做复健运动。甚至不是一对一康健,身边连个护工都没有。

不过也在大部分人的意料之中,宁甯和闻珏分开是迟早的事,比预想要晚得多。

一个事业如日中天,眼看着在政坛的位置越来越高。另一个双腿残疾,家业被草包弟弟继承,能不能多活几年都说不好。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多半是看笑话的。估计为宁嘉青高兴的,只有池州一人了。

池州早就看他这姐夫不顺眼了,如今不在宁嘉青眼前了,想着他怎么心情也会变好。

但看着宁嘉青阴沉的脸,池州有些发怵了,伸手按住正要进洞的红球11。

难得脾气平稳的韦京年“啧”了一声,竖起球杆:“你是有什么心事吗?”

池州绕道台球桌另一边,凑到韦京年跟前说:“他姐夫都搬出去了,怎么宁哥看起来一点也不高兴啊?”

不远处坐在沙发上的宁嘉青正在看手机,唇角向下,不管谁给他打招呼都没理过。

韦京年拿过巧粉擦了擦球杆,“为什么要高兴?”

“......也是,现在外面传得什么都有,对宁哥影响也不好。”

除了暗暗奚落嘲讽闻珏的,还有一部分人指责宁家。尤其是宁甯,自身代表着一部分人的利益。在选举的最后关头,正面形象不得出现半点污损。

韦京年轻抬眉,“不过也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怎么说?”

他笑笑没说话,拿着球杆朝宁嘉青径直走过去。

宁嘉青穿着黑色V领T恤,露在外面的皮肤很白,衬得颈间的银链更加显眼。

这段时间他瘦了些,两颊收紧,眉骨愈发清晰,薄薄的眼睑,显得有些疲惫。

韦京年低头,正巧看到他手机屏幕。

是家里的监控视频,东西向的阳台很空。韦京年记得以前去宁嘉青家里时,不仅是阳台,走廊、院子里,目光所及之处总能见到植物。

看来有人走了,也带走了生活过的痕迹。

韦京年移开眼,拍了拍宁嘉青肩膀,“来一局?”

刚想摆手拒绝,听见他说:“有事和你谈,关于闻哥的。”

宁嘉青抬眼,伸手接过杆。

最后一个球进洞,仅一分之差宁嘉青输给了韦京年。

服务生将球框重新框好,走后宁嘉青问:“什么事?”

“据我能了解到的,现在民众呼声太高,几位议员力荐,宁甯姐又望当选第一位女性大臣。”韦京年看了眼周围,声音轻了些:“你姐和闻哥的事情,虽然实际上没什么影响。但那帮老古董不免借题发挥,我估计以后会有动作。至于冲着宁甯姐,还是闻哥来......”

两球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一杆进洞,韦京年起身,眼神凌厉了些,“不好说。你多注意,我这边也会帮你留意着。”

宁嘉青应声,“谢了。”

“客气什么。”韦京年突然想起什么,笑着说:“对了,这两天余泽要回来,到时候聚一下。”......

“......请问您对于这次有望当选大臣有信心吗,会觉得压力很大吗”

“压力肯定是有的,但并不是对于我是否能入选,而是以后的工作中能否更为民众做实事,更加尽力......”

“那请问您......”

面对接二连三的提问,话筒镜头前的宁甯身穿西装,盘着规矩利索的头发,自信从容。

就连故意来找茬的记者,问到她和因车祸残疾的丈夫婚姻问题的私事时,不但不愠,表情没有一丝变化,“请不要提问和会议无关的事,另外我和我的丈夫感情很好——”

宁甯拿过遥控器,关掉了电视,略不自在地说:“镜头把我拍得太丑,脸宽了一倍。”

一旁摆弄着花盆的闻珏,头也不抬地说:“还好。”

宁甯扫视了一圈他现在住的地方,面积不大,虽没多少家具。奈何花盆太多书太多,显得有些拥挤。

“你又不是没钱,非挤在这么小的房子里?”

闻珏不以为意,只是说:“还好。”

毕竟一起生活了十年,宁甯已经习惯了他这幅样子。她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你不事先给我打招呼,自作主张地搬到这来,知道外面传成什么样子了吗?”

闻珏放下铲子,摘下棉手套,接过文件,是一份邀请协议。

“蓝丝带慈善协会选副会长,找了点关系把你推荐过去了。下个月月底我和你一起去参加就任仪式,到时候媒体会在,表现好点。”

见闻珏没说话,宁甯冷哼一声,“你不会不愿意吧?这次是你不对,我现在身份这么敏感,你必须帮我这个忙。”

“我会去。”闻珏突然想起什么,说了声:“对了。”

“什么?”

他拿过手机,边拨着电话便说:“有两本关于种植的书忘记拿过来了,得麻烦阿姨帮我寄过来。”

宁甯脸色有点难看,背着包就走,出门前饶有兴趣地问:“我倒是好奇,你一声不吭地搬出来到底是因为什么?”

然而闻珏并未理会,告诉电话那头的家政阿姨书放在哪里。

宁嘉青没留下喝酒开车回了家,一进别墅习惯性地往阳台走。

等看到光秃秃的花架,干涸的喷水壶,以及那盆叶子发黄的铃兰花时,才意识到闻珏已经搬走了,搬走十天了。

宁嘉青单手插兜,停顿片刻后,走向角落伸手抓起那盆铃兰花,打算扔到外面垃圾桶。

垃圾就该在垃圾堆呆着,免得惹人心烦。

走到院子里,家政阿姨从身后叫住他,手里拿了两本书,说:“这是闻先生的书,让我叫个什么快递给他送过去,这是他给我的地址,不过我不会弄啊,您帮我在手机上整整吧......”

他低眼,看到两本书的书脊,一本是《四季养花》,另一本是《盆栽花艺》。

宁嘉青并未接过她的手机,而是拿过书,说:“正好我没什么事,我帮他送过去。”

“那也行,还省事了。”

家政阿姨笑着说,尔后看到他手里的花,“这花死了吧?好长时间在阳台也没人管,我去扔了吧。”

“不用。”宁嘉青递给她,“放到我房间的阳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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