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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被病弱黑莲花缠上了 大魔王阿花 1897 2024-07-27 08:04:32

天黑得仿佛要塌陷下来。

不一会儿,狂风呼啸,大雨伴随着雷鸣,把四周大地交织成巨大的密网,暴雨倾泻而下。

与唐边雅不欢而散后,岚栖帮小孩把死去的牛羊处理了,又隔离了生病和健康的家禽,做完一切,已经黄昏。

“快下雨了。”

他望向黑蒙蒙犹如深渊巨口的苍穹,把为数不多的苹果递给小孩:“先回家吧。”

“嗯!谢谢岚栖大人!”小孩捧着苹果,高高兴兴往家的方向奔去。

小孩渐行渐远,干净的脚丫踩着泥泞的水坑。

稚嫩的影子也慢慢消失不见。

突然,水坑变红。

稚嫩的身影化成一滩血水,如墨汁一般滴落、坠下、覆盖住他的所有视线。

“岚栖大人——”

小孩的声音转化为恐惧:“救救我——”

岚栖猛然惊醒。

睁开双眼,除了时不时照亮天际的闪电和震耳欲聋的雷鸣,其他时候一片漆黑。

幸好,没有铺天盖地的血水。

暴雨天总能让他无端端地做噩梦。

点燃烛火,屋内瞬间明亮起来。

郁宸对周遭的变动很敏锐。

岚栖一起床,他就揉了揉眼睛,醒了。

岚栖当他是因为听到雷鸣才惊醒的,走到床边帮他捂住两只耳朵,声音很温柔:“怕了吗?”

“嗯?”郁宸撒过的谎太多,能记住几个重要的就不错了,小的早忘得一干二净,加上岚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意识和神智都懒洋洋地:“怕什么呀?”

语气慵懒,甚至带着几分狂妄。

这副样子,跟那天害怕打雷软绵绵求助的时候判若两人。

岚栖微怔,放下捂耳朵的手:“你不怕打雷,你骗我?”

耳朵再次暴露在湿冷的环境下,郁宸清醒了。

“刚刚做梦了。”他装乖巧地说道。

见岚栖没反应,便继续轻声细语地找补:“梦见我能看到了,也站起来了,病都好了,更不怕打雷了,能保护岚栖哥哥了,变得很勇敢。”

“谁要你保护。”

岚栖最听不得肉麻的话,蓦地起身,给他盖上兽皮毯,不计较了:“快睡觉。”

“噢……”郁宸应着,却没有直接躺下,呆呆坐在床头,显得茫然无助。

待一道雷鸣落下,他迅速把自己卷缩起来,脸颊埋进了膝盖。

他皮肤本就苍白,一眼望去脆弱不堪,在闪电时不时的照耀下,看上去更楚楚可怜了。

岚栖拿他没办法,轻轻地叹气:“我陪你吧。”

“好呀。”郁宸巴不得。

眉开眼笑地挪了位置,让他睡自己睡过的一块。

床上很温暖,弥漫着郁宸独特的味道。

奇怪的是,最近一段日子,岚栖完全感受不到他身上所谓巫者带来的压迫感了,以前每晚太阳穴都会隐隐作痛,现在好像也已经消失不见。

相处久了,巫者的力量就会免疫吗?

他们虽躺在一张床上,但岚栖依然有意跟他保持一定距离。

身体和身体也是互相背对着的。

岚栖心里想着巫者,便忍不住转过身打量他。

发丝柔滑黑如墨,没表情的时候也看不出有多柔弱,鼻梁高挺,嘴唇跟肤色有着极大的反差,绯红鲜艳,他侧着身,露出一小节雪白的后颈,显得上面的梵文更加清晰。

看久了,岚栖反而有点生气:“娇气。”

见死不救、眼睁睁看着鲜活的人一步一步迈入死亡是件很痛苦的事。

他要什么都可以商量,比如枝叶,掰下一片,来年又会长回来的。

但花汁不可以。

岚栖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潜意识里就是不可以。

本来把自己的身份暴露给外人,已经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了。

况且花汁又不是春日里的雨露,可以拿瓶子接。

一旦落下,很快便会凝固的。

“岚栖哥哥。”关注的视线过于直白、明目张胆了,郁宸突然睁开眼睛,往前挨近了一点,胆怯道:“我怎么感觉有人一直在盯着我……”

岚栖被当场抓包,吓了一跳,收回目光,慌张道:“没有人盯着你,赶快睡觉。”

说完,又欲盖弥彰地斥责:“不要叫我岚栖哥哥。”

离得近了,仿佛自然而然产生了某种亲昵感。

“那叫什么。”郁宸不依不饶,在毯子里悄悄挽住了岚栖得手臂:“叫你阿岚好不好?”

名字里一个字前面带一个阿,在焦土只有亲人之间会这样喊。

譬如芸蚕会叫二影“阿影”,谈蕾蕾会唤父亲母亲“阿爹阿娘”,都是很亲近的称呼,跟“岚栖哥哥”,“岚栖大人”不一样。

唐边雅从未叫过他阿岚。

只会岚栖岚栖地喊。

“随便你。”岚栖抿了抿唇,撇开视线:“想叫就叫吧,一个称呼而已。”

反正也没人这样喊过他。

有时候郁宸像猫儿一样狡黠,惯会顺杆往上爬的,闻言笑盈盈地把额头靠在他肩膀上,不停地小声唤道:“阿岚,阿岚……”

岚栖感觉郁宸挽住自己的手臂松开了,紧接着,腰间的软肉被又轻又快地捏了一下。

痒。

痒就算了。

好像产生应激反应似的,小腹又不由自主涌出一股暖流,沾湿了裙裤。

“你——”

他都快开花了,怎么能随便乱碰乱摸。

要不是现在深更半夜,外面下着暴雨,四周漆黑看不清晰,他通红的脸庞都要暴露在阳光底下了。

郁宸仿佛受到了惊吓,快速收回了手,很害怕很愧疚,又极力掩盖着情绪。

他修长的手指交织在一起,半垂着眼帘,轻声问道:“阿岚,你生我气了,对吗?”

怎么又快哭了。

这个自称从巫冥城来的男人,总是那样娇弱。

这回都把脸埋进床单里了。

岚栖只好手足无措地反过来安慰:“没有生气。”

顿了顿,又道:“但是腰不能碰。”

“噢。”郁宸抱住膝盖,好像不高兴了。

岚栖皱眉,坐在床头,语气重了点:“不能碰就是不能碰,这是常识,你父母没教过你吗?”

郁宸黯然:“我没有父母。”

“而且你之前不是说,你是男的,我也是男的,我们之间没有授受不亲嘛。”岚栖还未来得及歉疚,他便更伤心更委屈地继续说道:“你一会说这个,一会说那个,这么善变,我哪分得清楚。”

岚栖被一连串的委屈弄傻眼了。

……他好像是说过。

但没想到郁宸把它真当成一回事,还牢牢记在了心里。“对不起……是我的问题……”

……

岚栖的皮裙湿了大半。

他这么爱干净,一定会去洗澡的。

只不过走之前,还别扭地、费劲心思安慰郁宸了好一阵。

看似有些笨拙,其实异常温柔可爱。

郁宸很喜欢,便笑盈盈地受着,一直待他离开,才收敛了虚弱乖巧的神色,对着屋顶上的人冷冷道:“还想待多久,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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