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上的剪影完美的勾勒出司华遥的轮廓, 许是听了半夜的叫声,即便只是一个黑色的影子,便足以让赵韩青想入非非, 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
马秀兰慢慢恢复神智,被裹在锦被中, 看着赵韩青的背影, 她原本以为自己的初夜会被粗暴对待, 没想到竟是这样美妙的一晚,赵韩青的温柔体贴,龙精虎猛, 已让她深陷其中,之前所受的委屈全部消散,更加坚定了她要帮赵韩青的决心。
待将马秀兰裹好, 门外又进来几名内侍,合力将她扛起, 朝着门外走去。
“皇上。”马秀兰不舍地叫了一声, 希望能引他回头看一眼。
可赵韩青的心早已飞走,根本没听到马秀兰的叫唤, 况且就算他听到, 也不会给她回应。
内侍见赵韩青没有反应, 对视一眼, 脚步不停地走了出去。
司华遥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他内功深厚,听力灵敏,即便两个寝殿隔着一个小花园, 他还是听到了马秀兰毫无顾忌的叫声。好在折腾久了,马秀兰的声音也小了, 否则他得一整晚不能睡。
“那药的药力这么强吗?”司华遥皱着眉头问道。
春海的内功虽然稍逊一筹,可因他在殿外的隔间值守,隔音效果更不好,所以也听得一清二楚,如实答道:“这个奴才不知。”
想想春海的身份,司华遥突然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道:“春海,以这样的身份跟在我身边,你可曾后悔过?”
春海怔了怔,随即答道:“不悔。奴才和洪阳自小便受小姐的恩惠,保护主子是我们毕生所愿。”
“你们本不用如此,作为暗卫也一样能守在本王身边。”
“王爷需要人侍候,奴才们甘之如饴,王爷不必多想。”
看着春海,想想洪阳,司华遥不由欣慰地叹了口气,无论司南遥下场如何,至少他曾有这么多人忠心于他,也算不枉此生了。
昨日下午,司华遥回了摄政王府,用过晚膳后,召见了刑部员外郎沈玉,在一番交谈后,司华遥不禁对他刮目相看,肯定了他的能力,让他即刻启程前往山东,配合孙琦暗查青州一事。
沈玉得知事情原委后,也明白了事情的紧迫性,不敢耽搁,即刻带人动身前往山东。
待沈玉走后,春海又将周东阳带进了书房。
见周东阳没有行礼的打算,春海眉头皱紧,厉声喝道:“放肆!见到王爷竟不行礼,你想以下犯上不成?”
周东阳面不改色,道:“草民现下已一无所有,唯有一条命而已,王爷若是想要,拿去便是。”
司华遥挥挥手,春海便退到了一边。司华遥也不说话,只是打量着周东阳,这一打量便是许久。周东阳自诩天不怕地不怕,甚至无惧生死,却被他看得冷汗直冒,心里发毛。
而就在这时,司华遥终于开了口,“没想到本王竟也有眼拙的时候,周东阳,你还是头一个。”
周东阳皱起眉头,道:“王爷这话是何意,不妨明说。”
“本王一直以为你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所以即便你多番冒犯,本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亲提你来京都担任刑部左侍郎,不曾想你也是个祸国殃民的祸害。”
周东阳闻言变了脸色,道:“草民虽已无官身,却也不能任人污蔑,王爷若想草民死,直接开口便好。”
“污蔑?就凭你也配?”司华遥轻蔑一笑,道:“本王想杀谁,谁敢说个‘不’字?”
周东阳的脸色更加难看,道:“我周东阳为官二十几年,一心为民,深受百姓拥护,若王爷要杀我,定会引来民心浮动,故王爷便想方设法污蔑我。”
“有些人演戏演的多了,演的自己都信了,所以才能蒙蔽世人的眼睛。”
就好似司华遥看过的一部电影,其中有个警察是□□安插进警察局的卧底,而他演了多年的警察后,已经下意识地将自己当做了警察,所以他瞒过了很多人。
周东阳的脸色依旧,不见丝毫变化,道:“王爷这话高深莫测,草民愚钝,实在无法领悟。”
“今日本王收到一封奏折,是都察院巡察御史王章的上书。王章是谁,你应该清楚吧。”
“草民刚来京都不久,对都察院的人不甚熟悉。”
“不熟?”司华遥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人不熟没关系,他巡查的地方,你很熟,就是你呆了几十年的山东。”
“王爷,您到底想说什么?”
“巡查御史王章参奏青州知府邝浅目无法度,私开官仓,欺君罔上。”司华遥仔细地打量着周东阳。
周东阳眉头皱紧,质疑道:“邝浅私开官仓?这可是重罪,他为官多年怎会不知,定是有人诬陷。”
“本王也这么觉得,所以便招来刑部尚书蒋冲问话。巧了,他也呈上一封奏折,你猜写奏折的人是谁?”
一直波澜不惊的周东阳,终于变了脸色,虽然只是一瞬间,还是被司华遥看在了眼里。
“草民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实在不能回答王爷的问题。”
只是这小小的情绪变化,已经给了司华遥答案。
“蒋冲呈给本王的奏折,正是青州知府邝浅的上书,奏折上说青州大旱,百姓颗粒无收,多次上书,却杳无音讯,不得已才派出心腹,冒险来到京都,寻找蒋冲帮忙,这才顺利将奏折呈到本王手上。”
“青州大旱?为何草民不知此事?”
司华遥微微一笑,道:“这个本王也很奇怪,旱灾不比其他,没有数月不会如此,而你这个山东提刑按察使司的按察使,居然毫不知情,这是为何?”
“前段时间草民一直在河南巡查,山东的事留意甚少,不知此事也情有可原。话虽如此说,但草民还是难辞其咎,若因此王爷想降罪于草民,草民甘愿领罚。”周东阳说着跪在了地上。
“周东阳啊周东阳,你的这副‘大义凛然’,‘大公无私’,实在是碍眼得很。”
“草民自幼受父母师长教导,要做个为国为民的好官,自然要以身作则,做到大义凛然、大公无私,草民多谢王爷赞扬,却不敢与王爷为伍。”周东阳这是拐着弯的骂司华遥。
春海闻言脸色多变,出声呵斥道:“放肆!竟敢与王爷说话,简直找死!”
“草民上不愧天,下不愧地,死生无憾!”
司华遥拦住想要动手的春海,道:“青州大旱,山东地方却隐瞒不报,事出反常必有。本王断定山东境内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且在短期内无法收拾干净,所以他们瞒报青州之事,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周东阳下垂的双手微微握紧,并未回应司华遥。
“本王已分批派人前往山东探查,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到时本王再来看看你的真面目。”
“草民已离开山东数月,不知内情有何不妥?草民实在不知王爷到底在怀疑什么。”
“本王已得到想要的答案,便无需与你浪费时间。”司华遥转头看向春海,吩咐道:“压入地牢,严加看管,严禁任何人与其接触。”
“是,王爷。”
春海领命上前,冷声说道:“若不想吃苦头,咱家劝你老实点。”
周东阳没有理会春海,而是看着司华遥,眼睛晦暗不明,“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司华遥并未说话,只是轻蔑地看着他,就好似看着一只蝼蚁,在他面前拼命的蹦跶。
春海见状不再废话,招来两名侍卫,将周东阳拖了下去。
处理完周东阳,司华遥本想回宫,正巧宫怜说有事寻他,便又和他聊了几句。
“王爷,听闻邵华重病,这是真的吗?”
司华遥点点头,忍不住叹了口气,道:“他本就体弱,在老家又受了委屈,一时钻了牛角尖。本王已命章辙和章进过去,他们医术超群,定能保邵华无恙。”
宫怜叹了口气,颇有些感同身受,道:“他心心念念地想回家,可到头来伤他最深的,恰恰就是心心念念的人。”
司华遥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距离会试没多少时日了,你无需牵挂其他,好生准备便可。”
宫怜抬头看向司华遥,白皙的脸染上红晕,道:“是,宫怜不会让王爷失望的。”
“本王还有事要回宫,你也早些休息。”
见司华遥要走,宫怜本能地出声阻止,道:“王爷!”
司华遥回头,道:“还有何事?”
宫怜犹豫片刻,问道:“王爷以后要常住宫中吗?”
司华遥点点头,道:“会住上一段时日。你若有事,直接吩咐三喜,他会传信给本王。”
“是,王爷。”
纵然再不舍,宫怜也没有留下司华遥的理由,至少他没有可以放肆的倚仗。
这么一折腾,待司华遥回到宫中,已是午夜时分,刚想进殿休息,就听到了马秀兰肆无忌惮的叫声……
司华遥收回思绪,又打了个哈欠,道:“本王今日要搬去最偏远的寝殿。”
看着司华遥哈欠连天,春海也是一阵心疼,道:“是,王爷。”
司华遥洗漱完,终于清醒了些许,就着小菜喝了点粥,便出了偏殿。
“王爷。”
赵韩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司华遥看了过去,见他身上穿着龙袍,不禁挑了挑眉,道:“皇上这是要去上早朝?”
许是没有睡醒,司华遥给人一种懒洋洋的感觉,与平日里拒人千里之外不同,赵韩青不由怦然心动,道:“歇了几日,朕觉着身体好得差不多了,便想着和王爷一起去上朝。”
“皇上年轻,却也要爱惜身体,昨儿宠幸宫妃一夜未睡,今儿又要去上朝,是否不妥?”
司华遥这是在提醒赵韩青,演戏要认真,莫要露出破绽。
“无妨。即便一夜未睡,朕也觉得精神充沛,误不了事,多谢王爷关心。”
司华遥想了想今日要做的事,便也不再阻拦,抬脚出了乾坤宫,上了宫门口的车辇。
司华遥刚坐下,就听春海说道:“皇上,这是王爷的车辇。”
“朕起得有些匆忙,未曾准备车辇,王爷能否允准朕同行?”
这样烂的借口,谁能听不出,司华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为了能在早朝上打配合,确实需要和赵韩青通个气,“进来吧。”
赵韩青闻言心中一喜,抬脚便上了车辇,在司华遥下首找了个位置坐下,“多谢王爷。”
“本王会在早朝上公布青州闹灾一事,事先知会皇上一声。”
赵韩青一怔,随即说道:“王爷这么做岂非打草惊蛇?”
“在昨日本王召见蒋冲时,蛇便惊了,若本王今日没有行动,他们才会多加揣测。”
赵韩青眼睛一亮,道:“王爷是想瞒天过海?”
“到时皇上只需配合本王便好。”
“好,听王爷的。”
该说的都说了,司华遥直接闭上了眼睛,一是不想和赵韩青多做纠缠,二是能睡一会儿是一会儿,迷迷糊糊中当真睡了过去。
看着司华遥苍白的脸色,以及眼下的青黑,赵韩青不禁有些心疼,再看看他随着车辇摇晃的身子,犹豫了一瞬,便轻手轻脚地靠了过去。待他刚刚坐定,司华遥的身子就靠了过来,熟悉的味道钻入鼻间,耳边是轻轻的呼吸声,以及呼出来的温热气息。
赵韩青的身子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甚至不敢转头,唯恐一不小心惊醒了他,嘴角忍不住上扬,就好似得了心爱糖果的孩子。
只可惜这样的美好总是短暂的,车辇缓缓停了下来,外面传来春海的声音,“王爷,奉天殿到了。”
司华遥听到叫唤,随即睁开了眼睛,他方才并非没察觉到赵韩青的动作,只是未感觉到恶意,再加上实在太困,就没有动。他坐起身,拉开两人的距离,起身步下车辇。
赵韩青怔怔地看着他离开,心中忍不住在想,他刚才是否真的睡着了。若睡着了,为何对于靠在他身上毫不在意;若是没睡着,那靠在他身上又是什么意思?
待司华遥步下车辇,车身晃动了一下,让赵韩青回了神,嘴角再次上扬,差点咧到耳后,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说明司华遥对他并非嘴上说的那般排斥,这于他而言无疑是个好消息。
待两个来到隔间,春海扬声唱道:“皇上驾到,摄政王驾到!”
高怀抬眼看向春海,眼底闪过嫉恨,这理应是他的活计,如今却被抢走,还不敢言语,实在令人气闷。
司华遥转头看向赵韩青,看到的是一张笑脸,纯粹干净,是发自真心的喜悦。他不禁怔了怔,心中暗自猜测可是自己的纵容,让他如此高兴,若真如此,那他对自己的感情怕是已深不可测。
赵韩青见他看过来,连忙上前了一步,率先走出了隔间。
看着他的背影,司华遥忍不住叹了口气,暗道:“如果再这样下去,想要脱身怕是难了。”
司华遥收回思绪,紧接着跟了上去,殿中大臣连忙匍匐在地,扬声说道:“臣等参见皇上,参见王爷,万岁万岁万万岁。”
待两人坐定,赵韩青扬声说道:“诸位爱卿平身。”
“谢皇上、王爷。”一众大臣相继起身。
春海接着唱道:“有本早奏,无本退朝。”
话音刚落,便从人群中走出一人,司华遥打眼一看,是督察院佥都御史苗观。
苗观躬身说道:“启禀皇上、王爷,臣有奏。”
赵韩青看了一眼司华遥,道:“讲。”
“臣参奏原刑部左侍郎周东阳结党营私,意图不轨。”
司华遥一见是督察院的人,便已清楚了他要参奏的内容,苗观这一开口果然不出他所料。
周东阳的事,昨天司华遥跟赵韩青说了,所以苗观的参奏他也清楚,转头看向司华遥,道:“王爷以为此事该如何处置?”
“捉拿法办。”司华遥淡淡地说了一句。
赵韩青点点头,看向刑部尚书蒋冲,道:“此事便交由刑部,若当真如此,那便按照律法处置。”
青州一事,除司华遥和赵韩青外,蒋冲最为清楚,心中有底的他丝毫不慌,出列道:“臣领旨。”
接下来又有几人参奏周东阳,当然也有人试图为他求情,只是碍于周东阳是司华遥亲自拿下马的,也只能适可而止。
司华遥坐在殿上,静静地看着下面众人的反应,想从中找出周东阳的同伙,不过一时间没什么头绪。
见殿中众人消停了下来,司华遥开口说道:“昨日本王收到一封奏折,是巡查御史王章呈上的,上写着参奏青州知府邝浅目无法度,私开官仓,欺君罔上。”
司华遥的话一出,底下大臣不禁一片哗然,小声议论起来。
“本王心中疑惑,便想派人调查此事,于是召见了蒋尚书,谁知他又呈上一封奏折,巧的是那奏折正是青州知府邝浅的上书。”
殿中的议论声消失,安静地等待着司华遥接下来的话。
“邝浅上奏,青州大旱,百姓颗粒无收,陈启朝廷赈灾。”
此话一出,又是一片哗然,就算是当地受了灾,没有朝廷的圣旨,任何人都不能私开官仓,邝浅此举死罪难逃。
户部尚书梁显出列,出声说道:“王爷,此事蹊跷,或许另有内情,还是派人前往山东详查为好。”
督察院左都御史胡辉宇出列,道:“无论有何隐情,邝浅也不能私开官仓,这分明是目无朝廷,欺君罔上!”
王章是督察院的巡查御史,胡辉宇自然要出来力挺。
“诸位爱卿不知,奏折上还写着他于七月便已上书禀告此事,可如今十月已至,本王方从蒋尚书手中拿到奏折。试问其他奏折去向了何处?”
司华遥看向领头的几人,道:“内阁是否要给本王一个交代?”
内阁众人被点名,心里‘咯噔’一声,相继跪倒在地。内阁首辅林如出声说道:“启禀王爷,臣当值时,确未收到过青州知府呈上的奏折,若当真收到,事关万千百姓,臣绝不敢瞒报。”
其他三名大学士也纷纷出声,“臣等亦是,还请王爷明鉴!”
司华遥淡淡地扫视众人,道:“如此说来,是邝浅在撒谎?”
四人对视一眼,林如再次出声说道:“臣以为这里面另有内情,若有人存心隐瞒青州之事,很有可能奏折并未送到京都,便被拦了下来。”
“确有可能。”司华遥点点头,道:“只是王章的奏折是一月前写的,除去路上的时间,也有多半个月才到的本王手中。”
司华遥没有说完,但那些大臣都是千年的狐狸,能听懂他的潜在意思。
内阁四人神情各异,看向彼此的眼神带上了几分审视。
“大旱与其他灾害不同,要数月,甚至数年才会造成颗粒无收的严重后果。也就是说青州大旱已持续许久,可朝廷直到昨日才收到消息,足以说明青州,甚至整个山东,都酝酿着巨大的阴谋。而这个阴谋背后的势力,以蔓延至京都,首当其冲的便是内阁。”
内阁四人跪在地上,心中难免惶恐不安,就好似头上悬着的那把刀,又下降了几分,正卡在他们的脖子上。
“即日起,内阁成员全部接受调查,由东厂负责。”
林如闻言心里一惊,下意识说道:“王爷,此事理应由刑部会同大理寺调查,为何要用东厂?”
“本王想交给谁,便交给谁,你有何意见?”
林如的冷汗顿时冒了出来,道:“王爷息怒,微臣不敢。”
“不敢最好。”司华遥看向人群,道:“大理寺卿何在?”
大理寺卿曹墨听到召唤,连忙出列,道:“臣在。”
司华遥扬声说道:“着大理寺卿曹墨、刑部右侍郎管恕、督察院佥都御史苗观,即刻出发前往山东,彻查青州一事,凡牵涉其中官员,无论大小一律法办。”
管恕和苗观相继出列,与曹墨齐声说道:“臣等谨遵王命。”
司华遥扫视众人,冷声说道:“本王是收敛了脾性,并非剪除了獠牙,若有人胆敢无视法度,欺上瞒下,本王便让这午门再次被鲜血染红!”
殿中众臣纷纷跪倒在地,道:“臣等惶恐。”
“这次便从内阁开始,本王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本王眼皮子底下耍花样。退朝!”
春海扬声唱道:“退朝!”
“恭送皇上、王爷,万岁万岁万万岁!”
司华遥和赵韩青相继离开奉天殿,来到了隔间内。
赵韩青开口问道:“王爷,周东阳现在何处?”
司华遥瞥了他一眼,道:“在王府暗牢。”
赵韩青愣了愣,随即说道:“是得知青州出事后,叫人追回,还是王爷早就对他有所怀疑?”
司华遥确实跟他说了周东阳的事,却并未告诉他,派春海将周东阳秘密带回的事。
“都不是。在得知青州一事前,本王对周东阳十分信任,一直以为他是个难得的好官,之所以罢他的官,也是想掩人耳目,让他暗中前往西南,协助胡逸调查马家谋反一事。”司华遥顿了顿,接着说道:“后来青州事发,本王联想到周东阳并非看上去那般简单,便让人将其带到面前,打算试探一番,昨晚的一番试探,让本王确定青州一直他是知情者,也是幕后指使者之一。”
赵韩青怔了怔,随即恍然地点点头,道:“原来如此。那胡逸那边可曾传来消息?”
“即便快马加鞭,到西南也得多半个月,现下还在途中。”
赵韩青讪讪地笑了笑,接着问道:“蒋冲提过的那个沈玉,王爷昨日见了吗?”
“见了,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蒋冲的眼光不错。”
见司华遥眼中尽是欣赏之色,赵韩青微微蹙眉,下意识问道:“那沈玉多大年龄,可曾娶妻生子?”
司华遥奇怪地看向赵韩青,问道:“皇上问这个作甚?”
赵韩青闻言不禁脸上一热,下意识地错开视线,道:“现在是多事之秋,尤其青州一事,甚至牵涉到内阁成员,难保刑部没有他们的人。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朕也是想提醒王爷,要好好查查这个人。”
赵韩青的小动作哪能瞒得过司华遥,不过他并未拆穿,而是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赵韩青连忙追了上去,跟着司华遥上了车辇,道:“王爷,昨日朕已留兰嫔侍寝,那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行事?”
说到这儿,司华遥便想到了昨晚的折磨,好奇地问道:“你给她服了多少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