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皓沉声道:“血狮?”
邱老道:“昊壮士有所不知,这‘血狮’名为宗海雄图,八十年前,曾是蛮廷最有名的战将。
“那个时候,楚阴行省在蛮族的欺压下,百姓惨不忍睹。楚阴武林集结起来,带着百姓,爆发出一场对蛮廷的反抗,当时,带兵镇压楚阴的,就是这宗海雄图。
“单是那一役,他便杀了我华夏二十多万人,楚阴武林几乎被屠杀一空,百姓尸骸遍野,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宗海与月可台氏一般,乃是蛮族四大豪门之一。这宗海雄图当时是蛮皇烈尊义最信任的战将,练有‘大手印’、‘血沙狂潮’等惊人邪功,因为在镇压楚阴时,亲手杀死上万人,而被称作‘血狮’。
“因他屠杀我华夏不知多少百姓,当时,中原武林的一些义士,暗中集结起来,精心策划之下,于京都刺杀这宗海雄图。那场战斗,参与其中的武林义士几乎全灭,这宗海雄图却也是重伤垂死。
“但是这些年里,不断有消息证实,这宗海雄图并没有死于那场恶战,而是在瀚海潜伏,藉由某种神通活到现在。也不知他在瀚海到底做了什么,如今的瀚海,血气滔天,气象可怖,又被称作‘血海’。
“论起辈分,这宗海雄图甚至还是宗海家当今家主宗海浩瀚的祖父,那些孩子若真是送到瀚海去,恐怕是没有活下来的希望。”
师皓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他的心中并没有太多的惊讶。
在月牙儿说“这个案子查不下去了”的时候,他便知晓,瀚海那一边,极有可能涉及到蛮族的其它豪门。
就像另一个世界的历史上,某位总统之子去“打老虎”,追查贪空腐败,查到当时的四大家族,便立马查不下去。
月牙儿身为月可台氏的千金,自然比外人更加清楚瀚海那边的情况。
她只是月可台家的小姐,那边可是宗海家的祖辈。
在这种压力下,她还有勇气调兵去灭蜀虎帮,要救出那些孩子,这已经是相当的敢作敢为了。比起那位“总统之子”,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师皓道:“我需要更多的情报。今晚,蜀虎帮必定会将囚禁在各处的那些孩子,送往同一个据点集结起来,然后一同送走。
“但是月可台家的千金会弄出一场大动作,打乱他们的阵脚。这种情况下,部分孩子会被送走,大部分会被留下。我需要你们在这种混乱的局面中,弄清那些孩子中转途中的据点。”
邱老道:“昊壮士只管放心,这事交给我们来做。”
师皓交代完毕,便匆匆去了,途中变回原来模样,找上杜月皎,与她一同回到明昆观。
还未到中午,杜月皎便又找上了他,却是帮他取来了大寒牡丹仙蕾、水月奇莲、三片离火天叶。
师皓看去,大寒牡丹仙蕾与水月奇莲,各自放在不同的玉匣里。
大寒牡丹仙蕾通红而又晶莹,散出一股寒气,放在玉匣里,玉匣内部都隐隐结冰。
水月奇莲则是青翠的莲枝,如同水一般清澄透明,散出神秘月光,一眼看去,美轮美奂。
那三片离火天叶则是用手绢包好的,每片叶子,皆如同三角枫叶,通红若火,叶片内脉络清晰,能够看到火光流转。
师皓将他所需要的这三样仙材接过,道:“月皎,多谢你了!”
杜月皎轻轻的摇了摇头,道:“能够帮上师大哥你的忙就好!师大哥你是准备进阶七品了么?”
师皓笑道:“不错!所以我可能会离开几天,自己找个无人的深山,闭关修炼。”
道门的进阶,需要内丹与外丹相互调和,闭关修炼,先让内丹达至清静无为的完美境界,再服食外丹,内外兼修。
因此在无人打扰的深山,独自闭关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杜月皎自也不以为意。
得了自己所需的第七品仙方的主材料,师皓又在中午时,将所有辅料一同集齐。
这个就简单多了,白芍院中,应有尽有,而他这几日里,在学习炼丹术的过程中,也将这些材料一一认清,此刻只需要自己找齐便好。
下午时,师皓独自一人,在自己的房间里修炼。
道与魔两种内力,在他的上丹田、下丹田各自运行,又在极短的时间里,快速运转了三十六个大周天。
快到傍晚的时候,盘膝而坐的他,慢慢的睁开眼睛,灵台清明,目光锐利。
仙冰诀的内力,在他的上丹田处,犹如化作实质一般,凝练成丹。
玄魅功的内力,则在他的下丹田处,卷成炎热的气海,虚虚玄玄,诡异莫名。
此刻,他终于将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功法,同时练到了顶点。
他心中欣喜,若非这里乃是明昆观,他不敢太过张扬,怕是忍不住一声长啸,以表达自己的兴奋之情。
师皓飘然而出,出了白芍院的院门,却发现今晚有些异常。
他看到,许多士兵驻入观中,高处还飞着许多英招。身穿铠甲的骑士,骑着英招飞在空中,严密戒备。
远处,明昆观观主松翠道人正与烂柯道人、卓慕兰卓散人一同,陪同着一名高大魁梧的将领,往试金殿的方向行去。
师皓试图接近,却被士兵拦了下来。他心中沉吟,绕了一个圈,却是去了薇香楼。
此时天还未黑,夕阳铺开的晕黄光芒,卷在华丽的楼阁、与满院的琼花瑞草上,宛如一幅绣在锦缎上的美图。
薇香楼的门是关着的,师皓来到那朱红色的门前,抓着圆形的黄铜门扣,敲了一敲:“月皎?”
原本以为杜月皎不在楼中,门内却很快的,就传来杜月皎清脆的声音:“师大哥,你等一下。”
过了一会,紧闭的朱红大门,从里头打了开来。
杜月皎立在槛内,却是披着乌黑的秀发,身上穿了一件绕襟的粉红长裳,脚下踏着粉面绣花鞋,裙脚与绣花鞋只见,露出晶莹的足踝,与一截纤细小腿。
交叠在胸前的衣襟略有些松垮,腰右的绳结显然是系得有些匆忙,绳花并未打好。白皙的粉颈上,还微微的挂在细小的水珠。
师皓轻声道:“打扰你了?”
杜月皎摇了摇头:“没有的!”她将师皓让进门里。
师皓随着她,登上了二楼,这里的几间,乃是用来会客之处。
师皓抬头,目光往沿着木制的精致楼梯,往三楼看去,忽道:“月皎,我可以到你的房间看看么?”
忽如其来的要求,让少女有些脸红。毕竟女儿家的闺房,岂能让男子随便进入?
师皓又低头看向她:“要是不行的话……”
“没……没关系的!”少女虽然有些慌张,但并未拒绝,反倒怕他生气般,下意识的拉住他的袖子。
师皓随着她,登上三楼。门是开着的,却用并排的联珠帐隔了开来。
少女伸出手,拨开联珠帐,洁白的一粒粒珍珠,彼此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悦耳动听。
进入少女闺房,师皓看去。铺上粉红色绣花被褥的缀琉璃香榻,放置在斜对面的角落里,旁边有雅致的朱色梳妆台,台上放着琉璃灯、铜镜等物。
另一边有漂亮的衣柜,有精美的四方桌,另一边的矮凳上居然还胡乱叠着换下未久的亵衣。
此外还有一些挂画、烛台等物,以及不少唯有在姑娘家的闺房里,才能够见到的事物。
装作趣味盎然的,打量了一会,又在少女闺房里逛了一圈。师皓来到窗边,往外看去。
隔着粉红色的纱笼窗格,看向外头,远处飞在屋檐上的飞骑,驻扎在院外各处角落里的兵士,给这华丽过头、也不知耗费了多少财物的道观,带来了森然的气息。
他装作漫不经心的道:“我刚才看到,整个道观外头都似被封锁了,到处都是朝廷的兵将,这是怎么了?”
杜月皎来到他的身边,往外瞅了瞅,道:“没什么事的,他们只是到试金殿里去取东西。”
师皓笑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弄出这么大的阵仗?我刚才看到观主、前辈、令师全都过去了,还有朝廷派来的大将,这阵势不简单啊。”
杜月皎道:“这个……”
“咦!”师皓没有等她说完,忽的扭头,凑在她的粉颈处,闻了一闻,“奇怪!”
少女脸蛋羞红,偏了偏脸儿:“师大哥,怎……怎么了?”
师皓在她耳边微笑道:“我时常在你的身上闻到香气,我本以为你和其它姑娘家一样,喜欢使用衣香。但你这下子,应该是刚洗完澡吧?衣裳也是新换的,为什么还会有这般好闻的香味?”
少女红着脸,小声道:“这是师父传我的神兰诀,修炼到极致时,真气会化作麝香之气,从肌肤溢出。我、我也快要修满八品,再过几天,便可服食外丹,进阶七品,所以这几日里,这香气比其它日子更重一些。”
“原来是这样吗?”师皓竟沿着她的缀花纹的衣领,略弯着腰,嗅至她高耸的胸脯上方,轻轻的吸了吸,“难怪这般好闻。”
哪里想得到,这一向彬彬有礼,虽带着一股傲气,许多时候却又分外贴心的男子,此刻竟是这般胆大妄为,做出这登徒子似的举动?
偏偏被他这般夸赞,少女虽羞得连香颈都红了,心底却莫名的涌起一股喜悦之情。
男子在她的胸前低着头,额头几乎都要碰到她的香唇,她娇羞的往后仰着脑袋,酥胸却莫名的,反往他的鼻息接近了些,高耸的胸襟,几乎要碰触到他。
这样的反应,竟让她愈发的难为情。
美妙的乳香,在师皓的鼻息间飘荡,沁人心扉。
师皓抬起头来,大力一把,将她抱在怀中。少女双手放在他的胸前,欲拒还迎,想要将他推开,却又浑然无力。
师皓微笑着,在她耳边轻声道:“你人又漂亮,又这般好闻。我一时没忍住,你会生气么?”
少女羞红着脸,轻轻的摇了摇头。见她不生气,男子竟是愈发的胆大妄为,竟将她直接拦腰抱起,大步走到榻前。
怎么也没想到,他竟过分到这般地步。少女难为情的扭了两下,这样小幅度的挣扎,却又能够抗拒得了什么?
师皓将她放在榻上,伸手为她脱去脚上的绣花鞋。他的手,轻轻的玩弄着她精致的足踝与弓足,羞得少女下意识的,用双手蒙住她自己的脸。
师皓反身,竟也上了榻,将她搂在怀中,倒也没有更进一步。
只是在她耳边取笑道:“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可是骄傲得不得了儿。其实那个时候,我就挺喜欢你的,你这般漂亮,这般好看,可惜实在是太伤人了。”
少女难为情的偎在他的怀中,心里喜孜孜的,轻声应道:“人家、人家就是习惯了那样子,又不是针对你……”
师皓抚着她的香背,微笑道:“那现在呢?”
少女红着脸,搂着他的腰,小声说道:“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所以我要问你啊!”师皓半压着她,温柔的抚摸着她的香躯,用轻松而又充满调戏的话语问道,“我问你,你就要老老实实的回答,不然我可就生气了。我问你,你现在喜欢我么?”
少女被他摸得迷迷糊糊,小声道:“喜欢。”
师皓又问:“那我再问你,你的生日是几月几日?我到时好给你送些礼物。”
“正月……正月初三来着!”明明是定亲时,才能够报给男子的生辰,就这般说了出来,少女羞得如同鸵鸟般,将脑袋埋在他的胸膛。
师皓继续问:“你出生在本郡吗?我想多了解些你的事情。”继续摸啊摸。
少女低声道:“我是江浙桐城的!”
师皓问:“江浙行省啊,听说那是个好地方。对了,你前面是刚洗完澡吧,我看你小腿都露了出来,莫非里头没有穿袄裤吗?”
少女羞道:“有一条及膝的小袄裤呢。”
师皓在她耳边问:“什么颜色的?”
少女羞捂着脸:“鹅……鹅黄的!”
师皓问:“上面有什么图案么?”
少女道:“那个,是……是万福蛙来着。”
师皓听着外头的动静,继续问:“对了,外头那么吵,试金殿那边到底在做什么啊?”
少女已是神迷意乱:“我、我跟你说……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