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皓听得瞠目结舌,他再一次的体会到,身边的这位“娘子”,实不愧是不世出的魔门妖女,是可以领袖黑道,引发武林浩劫的女魔头。
火魅女笑道:“严刑拷打、痛感折磨,甚至是羞辱虐待,对于这种自以为是的、假正经的道门丫头,都只会让她觉得自己很神圣,觉得自己是为了大义而牺牲的勇士。
“对她这种人,若是不能用言语彻底击溃她的信念,那就用乐欲来淹没她的理智,让她无法自制的,沉迷于你带给她的快乐,然后让她在更多的渴望中,变成求你糟蹋的母猪。
“你不只是要让她在身体上自暴自弃,还要让她在尊严与理性上,因为这份沉迷而堕落。嘻嘻,你是不是听得很兴奋?你是不是很想试一试?”
师皓道:“我……”
火魅女的嘴唇,几乎都要吻在他的脸上,她的声音微弱得犹如蚊子哼哼,小得像是从青年内心发出的、来自于他意识深处的悄悄话:“你想象一下圣玹仙子,她是不是很漂亮?她是不是很神圣?
“她可是领袖白道武林的仙子,是众多名门大派所仰望的、天仙般的存在。然后,你抓住了她,你使用了她无法抗拒的手法,完全摧毁了她的尊严,彻底糟蹋了她的信念。
“仅仅是靠着对她那美丽躯体的刺激,你就让她变成了全天下最卑贱的女人,她自甘堕落,在你面前摆出各种各样的姿势,哭着求你垂怜,她……”
明明她的声音,小得几乎无法听清,却又一个字一个字的,浮现在他的心头,化作难以拒绝的画面。
师皓只觉得口干舌燥。他想象着这样的画面,竟是莫名的涌起期待。
他艰难的道:“娘子,我、我……”
火魅女在他的耳边,用私密话一般的甜美嗓音,轻轻的道:“我们不急,我们慢慢来。现在的她,还太强了,但是没有关系,总有那么一天,你能够做到的。
“你是一个与众不同的男人,你是一个强大的男人,怎会让那个女人,高高在上的出现在你面前,摆出那副高傲的面孔?但是我们不急,来,现在悄悄的、悄悄的跟我学这蝶花指,我们不让她知道。”
她的声音是那般的甜蜜而又轻柔,就像是两个合谋的男女,在黑暗中、在被窝里,悄悄商量着邪恶的大事。
这个秘密,绝对不能被外人知晓,因此,他们是同谋者,他们有着共同的秘密,他们拴在同一个绳子上,是同一条船上的阴谋家。
在内心深处,师皓知道,这种气氛完全不对。
他根本不想与她一同,去合谋什么,他也不打算,把这种手段用在圣玹仙子身上。
然而在这一刻,他莫名的点了点头。
然后无由的,感受到一股邪恶的冲动,感受到一种摆脱道德束缚的快意。
即便他还什么都没有做,那一副可怕的、又令人愉悦无比的画面,就已深深的印入他的心头……
——
师皓离开了那座塌了部分的宫殿,走在这景象残破的洞天里。
在那之后,他跟随火魅女学了蝶花指。
火魅女不厌其烦的教会他,甚至还躺在他上,让他在她的身上进行实验,整个过程颇为香艳。
只是在内心深处,师皓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妥当。
立在这片废墟之间,师皓抬头看天。
在这片无日无月的所在,天空是灰蒙蒙的一片,天际有神光发散,隐现着神秘的光泽。
有斜斜的玉柱摆放在他的前方,师皓立在它的前方,沉默看去。
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盯着一根柱子看。
过了一阵,他才叹一口气,往另一端的瀑布飞掠。
来到瀑布下,再次见到圣玹仙子。
按照约定,每六个时辰交换一次,好让他分别跟着她们两人,学习道法与魔功。
在他来到这里的,往瀑布望去的那一瞬间,瀑布分开,圣玹仙子也无巧不巧的,从瀑布后方飞出。
师皓这才知晓,原来瀑布后头另有空间。
而在他望向瀑布的第一眼,圣玹仙子便飞身而出,犹如柳暗花明,于黑夜中昙花绽放,让他生出一股惊艳之感。
轻飘飘的,落在他的身边,圣玹仙子那瑞丽的容颜,无喜无忧,她轻轻的看了他一眼,那一瞬间,她目光如剑。
师皓生出一种被看穿的感觉,心中无端的生出一股愧疚感。
圣玹仙子道:“你回来了!她教了你什么功法?”
师皓道:“魔逍无极功!还有一些零散的武学知识。”说到这里,他涌起一丝心虚感。
圣玹仙子微微的点了点头,道:“魔逍无极功,在魔门中,也算是一种诡秘而又难以应付的奇特功法。与这种功法对应的武学,往往都非常难缠,时常有出其不意的奇效。
“她从邪莲宗第七品的功法中,挑选这魔逍无极功教给你,大约是因为,我教了你聚景流珠诀。等日后运用起来,你便会知晓,这两种功法虽各走极端,却又意外的有默契之处。”
师皓若有所思:“它们确实是各走极端,聚景流珠诀能够将真气外放,魔逍无极功却像是在内部形成漩涡,反要将外部的什么东西扯进来一般。”
圣玹仙子轻声道:“魔逍无极功,有与它对应的招式与武学,六个时辰之后,她自会教你。现在,你且将此放在一旁,我先再教你一招剑法。”
师皓感激的道:“麻烦紫姻姐姐了!”目光落在圣玹仙子身上,无端的,便浮想联翩。
圣玹仙子白裙飘飞、圣洁无暇。师皓知晓,自己不应该生出那等亵渎的念头,尤其是,她现在亦师亦姐,对他极好。
而他却生出那等龌龊念头,甚至在脑海中,那将不堪入目的画面又过了一遍。
但他竟是难以控制自己!
圣玹仙子却是看着他,微微一笑,忽的牵起他的手,道:“来!我们且到湖边坐坐。”
圣玹仙子将他牵到池边,她轻柔的脱下鞋子,坐在石上,一对晶足伸入水中。
师皓有样学样,也跟着脱鞋坐下,灵泉触碰着他的脚,一片冰冷。
圣玹仙子轻声道:“皓弟……你既唤我做姐姐,我称你为弟,应该是没问题吧?”
师皓道:“当然没问题。”
圣玹仙子道:“适才有那一下,皓弟你看着我,可是想到了什么?”
师皓道:“这个……我只是在想,与魔逍无极功对应的武学招式,会是什么样子的?”
圣玹仙子微笑道:“是这个吗?难道不是在想着,要将姐姐的衣裳脱光,如同你对待那个叫做杜月皎的妹子一般,折磨虐待,甚至更有甚者,动用那妖女教你的手段,让姐姐变得如同青楼女子一般,在你面前,做一个下jian货色?”
师皓脑袋轰然一响,扭过头去,目瞪口呆的看着圣玹仙子。
圣玹仙子却是笑容依旧:“难道姐姐猜错了吗?”
这一刻的师皓,几乎要落荒而逃。但是这一刻,他有一种感觉,至少,此时此刻,她并未生气。
但他若是真的不顾一切的逃走,反倒让她就此看不起了。
师皓身躯发僵,口舌苦涩,连声音都充满了僵硬感:“紫姻姐……仙子……你怎么会知道?”
叶紫姻微微一笑:“其实并不难猜,从一开始,我便知道,苏睸绝不可能简简单单的放过你。而你再次出现在此间时,言语明显有闪烁之处,提到对那杜月皎逼供之时,言辞上匆匆带过,眼睛也不敢看着我。
“因为你觉得我是名门正派,是白道仙子,你担心我会因为你所采用的手段而怪罪你。这一细节,既然苏睸能够看出,我又怎么会看不明白?
“魔道中人,最擅长利用的便是他人内心深处的阴影。你心有矛盾,对我又有所隐瞒。以那妖女之精明,必然会利用这一点。皓弟,不客气的说,你根本斗不过她,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实在是理所当然的事。”
师皓苦笑道:“紫姻姐姐,你们实在是太厉害了,我完全不是你们对手。跟你们比起来,我感觉我就像是个毫无经验的小孩子。”
叶紫姻露出微笑:“我现在要教你的,你可要听清楚,所谓武道,绝不只是刀光剑影、根基比拼那么简单。七、八、九品皆为下品,在我们看来,和街头巷尾的混混彼此扭打一般,不值一提。
“你要成为真正的高手,首先要做到内心圆满无碍,没有可供他人利用之处。就比如说,你对那少女,使用了不堪的手段,你觉得我会因此而怪罪你。
“但你为何要在意我的意见?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不同的做法,即便是我太素仙阁,也不是每个人的想法都一般。你既是为了大义,用些手段,我又岂会怪你?即便我会怪你,你也应该相信自己。
“只要你认准大义,明了是非,一生行事,无怨无悔,你的心中便无破绽。而即便有些争议之处,你也莫要回头看它,谁人能够做到,终其一生,全无可议之处?你需相信自己,落子无悔才对。
“我再问你,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否还会去擒她,还会用尽手段,去获得‘封神石’相关的情报?”
师皓毅然道:“我会!”
叶紫姻轻飘飘的道:“既然如此,你何必去管姐姐我是如何想的?你甚至无需对我隐瞒,正因为你的内心不够通明,又瞻前顾后,方才会被苏睸找到机会,扩大你心中的阴影,将一个原本无关紧要的小细节,变成了埋在你心头的魔茧。
“一旦这个魔茧开始成形、壮大,你心中的恶念破茧而出,你这一生,就会被掌握在她的手中,再也无法逃开。”
师皓缓缓舒了一口气,低声道:“紫姻姐姐,我知错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叶紫姻摇了摇头:“不,你还不知晓,你到底错在哪里。我且问你,你到她那边的时候,她必定做了一件事,给你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是如何做的?”
师皓错愕道:“紫姻姐姐,你怎么连这个也知道?她泡在水中,在我看她的时候,突然破水而出,美态飞起,若隐若现,想看清,又看不清,只是觉得美得不可思议。
“她飞旋中穿上纱衣,一边念出诗号,一边踏雾而行,当真是不可思议。现在仔细想想……呃!”
叶紫姻笑道:“是不是从那个时候,你就有些迷糊了?”
师皓小声道:“的确是这个样子?”
叶紫姻道:“那我再问你,你知不知晓,你这趟回来这里之前,我在做什么?”
师皓道:“这个……姐姐你在做什么?”
叶紫姻微笑回头,往后方高处指去:“我在那里偷偷看着,见到你回来,于是便先一步潜回那瀑布后。等你到了这里,往瀑布看去的第一眼,我算准时机,分瀑布而出,让那一刻的画面,给你带来深刻印象。
“一开始时,我其实根本不知道你对我有所隐瞒,但我落在你面前后,故意用凌厉的眼神、面无表情的模样,看你一眼。你被我瀑布内飞出的画面所震撼,没有思考的余力,于是下意识的回避我的眼神。
“那个时候,我便知晓,苏睸一定对你做了些什么。但具体是什么,我其实根本不知晓,于是我故意问她教了你些什么,你在回答的过程中,眼神游移,余光在我的胸襟处快速扫过。
“我再对应起你先前有所隐瞒之处,于是,什么都一清二楚了。”
师皓听得目瞪口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所以,她故意从水中飞出,姐姐你分瀑而出,甚至是姐姐你教我聚景流珠诀之前,凌波虚度,踏水而行,全都是有目的的?”
叶紫姻微微一笑,道:“这就是真正的上品高手之间的对决,还未出手,便已开始造势。皓弟,你刚才说你斗不过我们,其实并非如此,而是还没有开始斗,你就已经输了。”
师皓呆了好半晌,忍不住叹道:“我刚才还说,跟你们比起来,我不过就是个毫无经验的小孩子。
“现在我才知道,我实在是太自大了,跟你们两个比起来,我简直就是刚落地的婴儿!”